66.滿月
「怎麼自己喂?奶娘呢?」上官明喧面上含笑,表情足可以稱的上是一聲含情脈脈l。
烈明艷眼眸流轉,還有些蒼白的面頰上盪出些微羞澀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也不知怎地,自生了這冤家后,我這胸口就漲的發疼,奶娘說讓孩兒吮吮便能鬆快些,所幸就當是喂他夜宵了。」
宮裡面的女人懷孕,斷沒有自己哺育孩子的,烈明艷的這個行為你照常理來說是不合乎規矩的,但此時此刻,又有誰敢在她面前指責一絲半點?便是尊貴無比的皇帝陛下也沒有把這當成是什麼大問題,反而眉頭一挑,有些酸溜溜的來了句:「這小子倒是好福利,竟佔了朕的東西。」
烈明艷聽了這話臉色倏地漲了個通紅,心裡也情不自禁地叫了一聲流氓。
上官明喧下擺一撂,坐在了床榻旁,他上下看著烈明艷,柔聲道:「身體怎麼樣?可還難受的厲害?」
烈明艷見他如此關心自己,心下一暖:「沒什麼大礙。太醫說了,女人生產都是要傷些元氣的,仔細將養著便好。」
「嗯。」上官明喧點了點頭,真摯道:「此回是辛苦你了。」
「不辛苦。」烈明艷不知道為什麼覺得自己眼圈有些發熱,她低聲道:「他也臣妾的孩兒。臣妾和皇上的孩兒。」
繼承了他們兩個的骨血。
親生的孩兒。
「你看你,這都當娘了,性格反倒軟弱起來。怎麼說說話還哭上了。」上官明喧眼看烈明艷情緒開始激動,怕她在月子里影響身體,忙說道:「可仔細你的眼睛,小心落下什麼病根。」
「臣妾只是一時感懷罷了!」烈明艷破涕一笑,嘟囔道:「剛進宮的那會兒,臣妾做夢都想要一個孩子。可一直都不能如願,皇上那個時候對臣妾又十分的「壞」。弄得臣妾真是進退兩難,簡直是生不如死。」
上官明喧聽了此番抱怨,嘴裡立時有些發苦,他知道烈明艷指的是什麼。想要孩子就得伺寢,偏偏,他自己那個時候十分糊塗,床笫之間又對她頗為粗魯。
「這也不能怪朕啊!」皇帝陛下摸了摸自己高挺的鼻樑,開始了強詞奪理:「你也不想想你當初是有多麼的榆木腦袋,任朕怎麼暗示你都是一個勁兒的鑽你的那套死理。」
背著他的時候那叫一個活力十足,當著他面的時候卻成了只鵪鶉。
上官明喧能不憋悶嗎?
當然,皇帝陛下也不得不承認,自己在這裡面也確實有逗弄她的成分,雖然,很多時候,逗著逗著就把他自己給逗急眼了。
「誰叫皇上總在臣妾面前那麼凶嘛!」烈明艷難得露出些微女兒家的撒嬌顏色:「要知道,您在對皇后,對德妃,對惠妃,對宮裡任何一個宮嬪時,態度可都比臣妾好上許多倍。」那個時候,烈明艷自己都不知道暗自傷心了多久,總覺得自己毫無魅力可言。
上官明喧到底是理虧的,見烈明艷大有「秋後算賬」的意思,額頭上忍不住冒出陣陣冷汗。
大約是父子連心的緣故,當然,更有可能是爹娘說話聲音太大,擾了他吃奶,烈明艷懷裡的小傢伙先是緩緩地扭動了幾下,而後便是小嘴兒一咧兒,哇哇哭泣了起來。
「這吃著,吃著怎地還哭上了?」
烈明艷雖然剛剛升格為母親,但顯然比他這個不中用的父親要「鎮定」許多,輕輕拍了幾下孩子,嘴裡無師自通地哼哼了起來,小傢伙皺了皺粉嫩嫩地小鼻子,沒一會兒終於又安靜了下來。
「趁他睡著,皇上要不要抱一抱?」烈明艷問道。
上官明喧聞言連連擺手:「好不容易睡下,可別在把他弄醒了。」
烈明艷也不強求,輕聲換來了守夜的奶娘,叫人把孩子抱了下去。
待屋子裡只剩下兩人時,上官明喧對著烈明艷說道:「你此次誕育皇兒,立下大功。朕一定要好好獎勵你!」
烈明艷現在與他心意相通,有什麼話也不像過去那樣藏著掖著了,於是直接就問道:「皇上是要升臣妾的份位?可這恐怕會招來許多非議。!」裡面的份位都是有規制的,低等嬪妃那叫不必說了,但梵谷等的那都是有數量限制的,一后,一貴,四妃,六嬪,可謂是一個蘿蔔一個坑。烈明艷現在已經是四妃之首的淑妃,她此番誕下皇子,的的確確是立下了大功,按理說升個貴妃的位置,那也是絕對說的過去的,可關鍵是她前頭還有個林雪桐,位置已經沒了,她升無可升啊!
「朕的確準備要抬高你的份位,不過不是貴妃。」上官明喧看著烈明艷的雙眼輕聲說道:「朕要給你最好的!」
烈明艷聽見這話心理陡然一震,一絲不可思議的念頭,突地,從腦海中迅速閃過。
「皇上……」烈明艷請不自己地坐直了身體,她有些急切地對著上官明喧說道:「後宮關乎前朝,牽一髮而動全身,臣妾已經得到了最好的,實是不需要您為了我……」。
「噓!!」上官明喧豎起一根手輕輕地壓在了烈明艷的紅唇中間:「這些事情,朕自有安排,你無需多慮,只等這便是。」
烈明艷看著男人平靜的雙眼,心理便知,他這是心意已決了。
時間就這麼一日日的過去,轉眼間三十日的時光便一晃而過,烈明艷也平平安安地出了月子,身為皇帝的長子,上官明喧在滿月宴這天親自為這個孩子取了個名字,叫做:上官景昱。意為:日光,明亮,照耀萬物之意。足可見他對這個孩子的喜愛程度。皇長子的滿月宴,無疑是盛大而隆重的,京城所有三品以上的官員以及他們的夫人,和大量的皇親國戚們都要在這一日進宮為皇長子賀喜。
烈明艷身為景昱的生母,這一天,簡直就是沒有比她更風光的。每一個來到她面前的人都對她露出諂媚而親熱的笑容,每一個人都以被她親近為至高無上的榮譽,饒是烈明艷定力驚人,此時也不免被吹捧的有些心花朵朵開。
「謝天謝地,你如今有了孩兒,我這一輩子就再也沒有別的心愿了!」虞氏身為國公府的夫人,又是烈明艷的親姨母,自然能夠得到單獨與淑妃娘娘說話的機會。
楊氏和貴姐兒也跟著來了,兩人就坐在外頭喝茶吃點心。
「都是孩兒不好。一直以來,都讓姨母您擔憂了。」一身艷紅華服,打扮的貴氣實足的女子臉上露出些微感傷的表情。為了能讓她懷上孩子,虞氏不知道打聽過多少偏門的藥房,在菩薩面前許多少願,磕過多少頭,如今願望一招成真,虞氏自然是激動不已的。
「這個孩子以後就是你最大的依仗,有了他,你在這後宮里方才算是真正的把根扎了下來。」虞氏看著氣色紅潤,整個人不知道比過去嬌美多少倍的親外甥女,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話:「皇上真是守信啊!果然沒叫你白挨這些年!」
烈明艷聽了這話露出有些奇怪地表情:「什麼守信?皇上以前曾經對姨母許下過什麼承諾嗎?」
「唉!這你就有所不知了。」虞氏抿了抿嘴巴,有些笑眯眯地說道:「當年林振英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想要把你送進宮裡來,可我心裡卻是不願的。所以極力阻止這件事情……」
沒錯!烈明艷是記得這個事,虞氏甚至為此還鬧過一陣絕食。
烈明艷覺得這裡面肯定還有下文,於是露出了一個側耳傾聽的表情。
「正在我與林振英鬧的最厲害的時候,忽有一日,慎郡王妃突然拜來府中拜訪我。」慎郡王妃與虞是在閨閣的時候就認識,算是手帕之交,感情一向不錯。虞氏原以為慎郡王妃只是普通的過來看望她,沒想到,她卻帶來了一個人的口信。
「她說,皇帝早就心怡與你。此番定是要納你入宮的,希望我不要阻止,並且還說,皇上保證以後會待你真心實意,會保護你,愛重你,絕不讓你被他人欺負去。」
烈明艷還是頭一次聽虞氏說起這件事情,立刻露出大吃一驚的表情,頗有些結結巴巴地說道:「這,這怎麼會……我在進宮之前,從未與皇上見過面,何來心怡之說?」
「這我便不知了。」虞氏想了想后說道:「但我知慎郡王妃不會拿這件事情開玩笑,皇上既已定了心思,又說的這般誠懇,我那時便明白,這宮裡面你算是進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