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公車奇遇

足足一個下午，長生都在外城區晃蕩。

這邊上網吧過會癮，那邊去步行街走一走。

這邊去超市逛一逛，那邊又去商場瞧一瞧。

這種感覺，幾乎讓長生以為回到地球，直到華燈初上，才不得不認清現實。

回去的公交車，趕上上下班高峰期，很擠，特別是長生十一二歲身形，連吊環都夠不到，被懟得找不到北。

勉強抓到扶手，穩住身形，長生忍不住忿忿吐槽。「這才是最正宗的地球味！」

挨了大約七八站，好不容易搶了個座位，但屁股都沒熱乎，門口就有人吆喝。

「裡邊的讓一讓，有孕婦，誰給讓個座！」

你妹！

習慣性抱怨一句，長生動作一點不慢，直接起身開口。「我這有坐，這兒！」

一陣折騰，終於，孕婦順利坐下，而長生，光榮失去座位。

孕婦大約三十歲左右，臉上帶著潮紅，一手溫柔撫著肚子，一邊看著長生，散發濃郁母性光輝。「小朋友，謝謝你！」

長生臉頰抽搐，沒法反駁，只能無奈搖頭。「咳咳……不用謝。」

孕婦面容姣好，加上懷孕，更添一抹風情，讓人忍不住產生保護欲。

當然，用不著長生多管閑事，那麼大個肚子，敢上車，身邊自然有人陪同。

瞥了眼身旁大約十歲左右，小仙女似的女孩，長生心情略顯愉悅。

不是長生蘿莉控，也不是懷著齷蹉心思。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跟摳腳大漢擠在一起，長生不信誰會愉快，當然，口味重者除外。

女孩與孕婦一起的，見長生看來，善意一笑，沒有說話，安靜看著窗外。

這份恬靜，長生不願打擾，更不會煞風景搭訕，同樣，將目光投向窗外，一邊想著事，一邊領略黃昏之景。

一路，再沒有任何波折，公交緩緩駛入內城，擁擠車廂逐漸稀疏。

也就在這時，原本臉色平靜長生，眉頭突然一皺，若有所思看了眼孕婦以及女孩。

女孩很敏感，注意到長生異樣眼神，輕聲詢問一句。「怎麼了？」

「沒事！」

長生搖了搖頭，注意力沒在這兒，早已沉入腦海。

信力：10。

這個數值，不能說明什麼，但在長生登上公交車前，數據是：8。

長生不傻，第一時間猜到原因。

「難道，除了一天增加一點，好人好事也能增加信力？」長生沉吟，雖是猜測口吻，但內心已然認同。

看來，明天要去斑馬線蹲著，扶幾十上百個老奶奶過馬路，那信力還不是蹭蹭往上漲。

想到這，長生忍不住興奮，但緊接著，他更興奮了。

因為，腦海中。

LV2（可開啟）

這次，長生無疑輕車熟路。

念頭一動，一滴玄黃光珠，自腦海深處閃現，隨即，無火自燃。

與上次驚慌失措不同，這次長生很淡定，仔細盯著那團火，想知道那截碧綠嫩芽是什麼。

但……

一秒

兩秒

三秒

…

…

足足過去半分，虛空的火還在燃燒，可碧綠萌芽，始終不見。

甚至，那團火已經黯淡，開始逐漸消彌，依舊沒有任何異色。

火

依舊是火

除了火，還是火。

長生要瘋，恨不得破開頭顱，將腦海翻出來看，但這顯然不可能。

直到火焰熄滅，感受著空蕩蕩腦海，長生欲哭無淚。「難道需要小白龍在身邊，或者，哪裡出了岔子？」

捏了捏腫脹眉心，長生實在找不到頭緒，恰在此時，他忽然感覺哪裡不對勁。

動動身子，長生細細品了片刻。「好像……更暖和了？」

不知是不是錯覺，上次領悟『木之規則』，長生也有異樣感，似乎多了活性，整個人更加富有活力。

無風不起浪，空穴不來風。

長生性格向來謹慎，雖然很朦朧，但敏銳察覺到不對勁。

第一時間，長生將注意力重新投向腦海，不再泛泛掃過，而是一寸一寸仔細甄別。

不到片刻，長生驚呼，滿臉不可思議。

只見。

原本虛空燃燒處，有一簇弱到極點火苗，細如蠶絲。

火苗三寸外，長生苦苦找尋的碧綠嫩芽，紮根虛空，雖同樣渺小之極，但鮮艷欲滴。

看到這幕，長生隱隱猜測。「或許，虛空火焰內並不是沒東西，而是這一簇火苗？」

果然！

信力：0。

LV1：木之規則。

LV2：火之規則。

LV3

…

…

LV81

真相大白，長生忍不下鬆口氣，看著新出現的『火之規則』，以及那簇火苗，忍不住用意念碰了碰。

砰！

就像捅了馬蜂窩，細若無物火苗，爆發出莫大力量，瞬間湧向經絡、血脈噴發。

根本來不及反應，長生只覺渾身發熱，手掌像燒著的烙鐵一樣，燙得驚人。

悄悄甩手散熱，長生心虛瞥著四周，可看著看著發現不對勁，因為幾乎每個人都看著他，眼神極其古怪。

出於讓座關係，孕婦臉上露出關心神色。「小朋友，你……你怎麼冒煙了？」

身旁女孩，伸出芊芊玉指，指了指長生藏著的手。「你那裡，好像在冒火……」

長生嚇得一個激靈，急急低頭，一看，心臟頓時涼了半截。

怪不得燙得驚人，原來，都特么著了。

完蛋！

長生腦袋發懵，快要爆炸，他記得小白龍說過，絕不能在世人面前顯露法術，不然生不如死。

看著女孩、孕婦帶著好奇詢問目光，長生露出比哭還難看笑容。「我……」

「哥哥，你在變魔術嗎？」

稚嫩童聲響起，長生扭頭一看，一大約六、七歲男孩，正怯生生看著他。

心中一動，本著死馬當活馬醫，長生忙不急點頭。「是啊，酷不酷？」

「哇，哥哥好厲害！」

小男孩跳著拍手，拉著少婦手臂搖晃。「媽媽、媽媽，我也想學魔術，讓哥哥教我好不好？」

長生苦笑，都不知道能不能見到明天太陽，教個毛線哦。

不過，經過這一打岔，車上眾人臉色逐漸恢復，雖然還有些好奇，但大多已不再關注。

依舊關注的，自然是少婦、男孩，孕婦、女孩。

但沒等他們詢問，公交車突然急停。

司機怒著臉，快步來到車廂，指著長生訓斥。「哪裡來的熊孩子，這裡也是能玩火的地兒？萬一出事，一車人性命怎麼辦？」

長生自知理虧，不敢亂來，趕緊陪著不是，硬挨一頓訓斥後主動下車。

咳咳……其實也不算被罵下車，而是榮國府馬上到了。

……

公交車的奇遇，長生是又喜又憂。

喜。

再度開啟一重規則之力，距離回家更進一步。

怕。

法術曝光，還不知道後果，得回去詢問小白龍。

而且，除了『好人好事』外，長生似乎又找到一條，賺取信力的途徑。

因為，被趕下公交時，長生再度漲了一點信力。

小男孩！

雖然無法驗證，但長生覺得應該是他。

「感激、崇拜？」

長生琢磨著，一邊沿著私巷往賈府後門走去。

隱約間，好像看到一熟悉身影，但等他凝神細看，對方已經進了後門。

搖搖頭沒多想，回到家長生，還沒來得及找小白龍，就被爸媽聯手按在桌上。

「混小子，你這一天到晚的晃蕩什麼？」

長生媽叉著腰，虎視眈眈。「今兒臘月中旬，再過一個月就要入學，你毫無基礎，再不看書，到時候怎麼辦？」

長生爸同樣極其不滿，臉色陰沉。「你只讀過啟蒙班，連字都認不全，居然還敢滿天下亂玩？」

長生被一通亂懟，極其無奈，可又不好反駁，因為他分的出什麼叫關心。

耐心等待夫妻倆訓斥完畢，答應以後再不亂逛，並且吃完晚飯，長生終於被趕進自己小屋。

『咔拉』

嗯，門被鎖了。

「總算自由！」

長生暗自慶幸，隨即，從魚缸撈出小白龍，將公交車上遭遇說了一遍。

小白龍陷入沉默，似乎在思考什麼，龍臉有些皺巴巴。

這一幕落在眼中，長生頓時緊張，試探性詢問道。「這麼長時間都沒異常，應該……不會很嚴重吧？」

小白龍搖了搖頭，表情罕見嚴肅。「這事兒很嚴重，一個弄不好，就是永世不得超生。

這次幸虧那小男孩，讓人誤以為是魔術，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長生被弄得有些糊塗，追問。「一直說後果嚴重，咱們到底要防備誰？」

被長生嚇了一次，小白龍不敢再開玩笑，嚴肅告誡。

「排在首位，是諸聖。

這是規則問題，打擊任何敢冒頭的，但凡發現，灰灰湮滅。

排在次位，是國家掌權者。

哪個帝王，不想效仿秦皇窺破長生？

你這種小白鼠，絕對是他們夢寐以求的，一旦抓住，就等著被養在籠子，無止境的抽血、切片吧！」

打了個冷顫，長生終於意識到問題嚴重性。

聖人太過遙遠，讓人感覺虛幻、不真實。

但國家機器，並不陌生，耳朵幾乎聽出繭。

實驗室、手術刀、針筒，福爾馬林、消毒藥水……比千刀萬剮還可怕。

而且，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