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千方百計讓我裝逼
尚泰吉:「小王聽說,將軍在澎湖設厘關,正籌集備倭軍餉。」
牧凌風:尚泰吉功課做得挺足啊,這是要花錢請老子打仗啊。
尚泰吉將手中的蘇式摺扇打開,搖著摺扇:「小王願出銀五萬兩,以作將軍平倭之用。」
這琉球王子出手真是闊綽,一見面就是五萬兩敲門。怪不得薩摩藩敢侵佔琉球,琉球之富,可見一斑。
牧凌風:「王子殿下,這如何使得?」
尚泰吉:「請將軍不要推辭,將軍蕩平了海患,也是對我琉球商人的保護。」
想不到,這琉球王子還挺上道,老子現在最缺的就是錢了,竟然主動送錢上來了。
牧凌風:「既然如此,本將就替虎賁軍將士謝過王子殿下的好意。」
來而不往非禮也,琉球國王子厚禮相贈,牧凌風也得有所回贈。
牧凌風取下插在腰間的短柄火槍。
「此槍,是我虎賁軍自行生產的短火槍,可作防身之用,請王子殿下笑納。」
尚泰吉從牧凌風手中接過短火槍,自是知道饋禮之貴重,當即愛不釋手。
尚泰吉:「實不相瞞,小王這次前來,是有求於將軍。」
在一陣客套的寒暄之後,尚泰吉終於要說出此行的目的了:讓我出兵琉球?
尚泰吉面露憂傷,接著說道:「好讓將軍知道。我琉球奉大明為正朔,年年向朝廷納貢。可是薩摩藩公然入侵我琉球,還讓我琉球改向薩摩藩稱臣納貢,不但竊取我琉球貿易之利,還徵用我琉球百姓以為苦力,新近又強令父王將皇妹送與薩摩藩家臣為妾……」
說道薩摩藩讓六國國王將皇妹送與薩摩藩家臣作妾時,尚泰吉已經是濕了眼眶。
「那薩摩藩的家臣,聽說年逾半百,可我皇妹,才十三四歲……父皇氣急攻心,卧病在床,國內又有親倭勢力密謀造反,欲將父皇與我除掉,將母後送與薩摩藩藩主……」
「不僅如此,大明往來琉球、日本之貿易船隊,途徑琉球,也多被倭寇襲擾,遭受薩摩藩苛刻關稅盤剝,所征關稅是將軍台澎稅關十倍之多……」
此時,尚泰吉早已泣不成聲。原來琉球國,已經淪為了薩摩藩手中的玩物,公主要下嫁薩摩藩的糟老頭子為妾,皇后也要送給薩摩藩領主淪為玩物……怪不得尚泰吉出手竟如此大方,如此急迫。
欺人太盛,牧凌風前世就最看不起這種恃強凌弱,強搶民女,奸淫擄掠的這種日本帝國主義行徑。
根據福州商會的報告,前幾月,商會前往日本的商船就險些被盤踞在琉球的倭寇劫掠,根據虎牙送回的情報,這伙盤踞在琉球的倭寇背後有薩摩藩的影子。
牧凌風一拍桌子,將桌上的茶盞震得「哐當」作響。
牧凌風:「欺人太盛!我儘管身為虎賁軍統帥,但是沒有朝廷旨意,我是不能派兵到琉球……」
「只要將軍助我,小王願出白銀十萬兩以為軍資!」
此時,又有尚泰吉的侍從捧著兩個錦盒呈了上來,裡面分別是五萬兩的銀票。
「等趕走了薩摩藩,平定了內亂,小王還有厚禮相贈……」
現在的玉蘭山軍事集團,已經有力量對外擴張了,也是時候對外擴張了。畢竟,新組建的玉蘭山營,還沒有像虎賁營一樣,經歷戰爭的錘鍊。琉球王子尚泰吉,給了虎賁軍向琉球擴張,延伸的借口。
尚泰吉見牧凌風義憤填膺地猛拍桌子,尚泰吉和武田千回知道今日到訪,已是小有成果。剩下的,只需要一個讓牧凌風出兵的「導火索」而已,或者說,需要一個促使牧凌風下定決心的理由。在和武田千回確認了眼神之後,尚泰吉準備實施下一步遊說計劃。
三日後,尚泰吉邀請牧凌風到驛舍赴宴,開始實施自己的下一步遊說計劃。
宴會上,尚泰吉不談出兵之事,反倒是一個勁兒勸酒。
酒過三巡,尚泰吉與牧凌風推杯至盞,兩人均有醉意。
尚泰吉接著酒勁兒,再次給牧凌風斟滿酒杯道:「能與將軍相識,把酒言歡,是我尚泰吉從未有過之經歷,此情此景,小王斗膽吟詩一首,以祝雅興。」
牧凌風:「想不到王子殿下也是風雅之人,願聞其詳。」
尚泰吉舉起酒杯,在宴廳踱步,未及開口道:
今日良宴會,歡樂難具陳。
彈箏奮逸響,新聲妙入神。
令德唱高言,識曲聽其真。
齊心同所願,含意俱未申。
人生寄一世,奄忽若飆塵。
何不策高足,先據要路津。
無為守窮賤,坎坷長苦辛。
牧凌風瓊漿入口,原本就有些縹緲,聽到尚泰吉脫口而出的詩作,不由睜大了眼睛:想不到這琉球王子,盡然懂我大明詩賦,尚泰吉這首詩的水平,放在整個福建,也算是出類拔萃的行列。尚泰吉這是用詩在告訴我:儘管我尚泰吉貴為王子儲君,但是為了琉球國也願意勇敢向前,直面艱險。「人生寄一世,奄忽若飆塵。何不策高足,先據要路津」,活的有意義,有價值。
「好詩,王子殿下這首詩,意境深遠,沒有豐富的人身體會,是斷然寫不出這等富含哲理的佳作來。」
一同赴宴的李荀讀出了尚泰吉詩中的深意,眯著眼,徉裝醉態,和牧凌風一股勁兒地誇獎贊尚泰吉詩作得好。
尚泰吉:「聽聞將軍乃福建鄉試頭名解元,詩詞歌賦,深得福建學政大人和巡撫大人青睞,詩詞盛名譽滿江南。今日,可否有幸一睹風采?」
尚泰吉對自己方才所作的詩已然十分滿意,尤其是在李荀和牧凌風一陣恭維后,更是覺得「天下無雙」。
牧凌風:「王子殿下才情出眾,末將不及,慚愧,慚愧。」
「小女子願為將軍獻舞助興,不知能否博得大人佳作?」
這時,一個清麗的嗓音從屋外傳來。
只見一名腳穿布襪木屐,身穿織染刺繡和服的武田千回面撲粉黛,邁著碎步走進宴廳。
尚泰吉:「將軍大人,請欣賞武田千惠子小姐的征戰舞。
在牧凌風行了一個鞠躬禮后,武田千惠子將手中的畫扇
一揚,宴廳便響起了大鼓尺八三味弦奏響的樂曲。
樂曲聲時而婉轉悠揚,時而急促,或號角錚錚,武田千回優美的身段,隨著樂曲音調的不停變換,也應時變換著舞姿,手中的畫扇合著樂曲,或張或合,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無不透著花木蘭從軍一般的豪氣!
牧凌風:「如此,本將就獻醜了。」
牧凌風起身,大腦急速構思著一首應景的詩詞:雄渾,豪邁……蘇軾赤壁賦……楊慎滾滾長江東逝水……辛棄疾京口北固亭懷古……這幾首詩詞固然應景,隨便哪一首背出來,不都打臉嗎?蘇軾宋朝,辛棄疾元朝,楊慎明朝……
牧凌風:哎,只有借用毛爺爺的佳作了。
西風烈,
長空雁叫霜晨月。
霜晨月,
馬蹄聲碎,
號角聲咽。
雄關漫道真如鐵,
而今邁步從頭越。
從頭越,
蒼山如海,
殘陽如血。
詩停,舞止,樂止。
尚泰吉望著牧凌風的眼神中寫滿了不可思議的震驚,就如同領略虎賁軍閱兵式一樣:素聞牧凌風有急才,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武田千回也著實被牧凌風的這首詩詞給震驚了,原本以為自己女兒身的形象反差在自己足以傲視幕府的舞功下,能吸引住牧凌風,如今吸引不成反被吸引,不禁又羞又惱,不過在羞惱之後,是實實在在的敬服。這也解開了武田千惠子困擾在自己心中的一個疑惑:金陵河畔,青樓畫舫,為何牧凌風的詞賦一直傳唱不衰。
當李荀聽到全詞的上半闕,就已經由震驚變為五體投地:牧凌風,這個虎賁軍的掌權者,玉蘭山軍事集團的當家人,我們對他的能力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