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章：天真

曾經所見到過的一切的一切，也就是那些屬於人性的黑暗，是貪婪引發的一切，也是慾望勾起的罪過，但是總之就是一句話，當某些東西壓過了人的理智之後從心底里將那名為慾望的怪物給釋放出來，做下的一切事情。

之後無論是不可思議，還是覺得後悔，都已經晚了。

而現在的洛言擺在他面前的，就是這樣的場景，當他再度面臨到之前拯救言和的那樣的場景之中的時候，到底是該去拯救還是袖手旁觀？

選擇之後引起的後果又是什麼，這條通往未知的分岔路口這裡，就是洛言面臨的問題所在。

「我們得去把他們救下來！否則的話他們絕對會成為那些毫無人性的傢伙們的食物，喪失掉任何的希望就此埋骨在這裡，被投入那煮沸了的開水裡被烹飪...」曉凰的情緒無疑是最激動的，甚至要不是有言和拉著，只怕她早就已經率先衝下去了。

以她那風風火火的性格來說，又怎麼可能容得下那種可怕的事情出現在她的眼前？

「冷靜一點！你冷靜一點的曉凰，現在還不是我們做出決定的時候，你再等一等，我們討論一下計劃啊，像你這樣盲目衝下去只是去尋死罷了，沒有別的可能的！」

死死的抓住情緒越來越激動的曉凰的手腕，言和咬著嘴唇，縱然她的內心一千個一萬個想要衝下去將那些人的舉動阻止下來，但是她是知道的，現如今在這裡，做出這份決定的權利不在她的手上，而她也遠比曉凰看待的問題要來得真切一點。

「還等什麼啊言和，我們要是再在這裡耽擱下去，天知道下面的那些人還能留下多少個啊！這種人吃人的事情發生在我們的面前，我又怎麼可能任由它繼續發展下去！人類可不是那種毫無感性的存在啊！」

眼眸里似乎只有映照在那山下發生的一切，理智早已被情感所覆蓋，亦或者說是...被她下意識的給忽略掉了。

「然後呢？然後你將你的清白也交給他們，將言和與我，還有馬封聲莫留影也一起出現在那煮沸的開水中，成為漂浮在其上任由人食用的食物？」

淡然的語氣里沒有絲毫想要阻止的意思，然而這份淡然卻是直接打擊了曉凰那毫無理智可言的心情：「你想被那些男人壓在身下哭泣的時候，將你們的目光投注在...只剩下頭顱的我們的腦袋上嗎？很抱歉，那個時候的我們，說不定已經看不到你的淚水了。」

「你是什麼意思？！難道說這樣的情況我們就要袖手旁觀什麼都不管嗎？別忘了你可是人！你的人性呢？」

似乎聽到了什麼不可置信的東西，好似自己的觀點被人挑戰了一樣，曉凰顫抖著抬起手指著洛言，連話語都險些說不利索的嘴巴顫顫巍巍的抖動著：「如果我們看到了都不管的話，那麼和冷血的動物有什麼區別？」

曉凰的言論，是處於這個世界長期與妖魔戰鬥，人類中宣揚的觀點一直都是團結，亦或者是有了一個身為人的道德典範，別說是曉凰，就算是言和與馬封聲也是如此。

只不過言和尚且知道什麼叫做不可為而不為，而馬封聲純粹是見得多了，在這種事情的思考觀點上，幾乎是和洛言是一樣的。

雖然未免有些絕情，但是這就是事實。真正稱得上是天真的人，在這裡只有一個。

「人也是分高等低等的，也是分熟人和陌生人的，抱歉，我沒有必要為了一群我根本就不認識的人去拚命，雖然同為人類罷了。你難道不知道族群之間，也是分團體的嗎？我有什麼理由為了一群陌生人，鋌而走險？」然而洛言給出的解釋，卻是遠遠的超乎了馬封聲的想象。

他的這種言論，幾乎就是在說他根本就未曾在意人的生死，哪怕是親眼所見的恐怖，也完全當做沒有發生過，內心不會有一點兒的波瀾。

「洛言，你的這種說法...也太...太直白了吧。」

沒有說出心底里想的冷酷亦或者殘忍這樣的話語，而是在斟酌之中說出了一個不那麼直接的對話，言和皺著眉頭：「你的這段話在這裡說說也就罷了，要是出去給人聽到了的話，會被人拿來攻擊你的。」

「不把別人當人看的人，又怎麼能夠企圖讓別人將你視為同類呢？」

馬封聲的語氣略顯凝重，明顯也是想要告誡洛言一些什麼東西：「雖然我覺得你說的有理，但是這樣直接說出來，的確是很過分了一點。」

「過分嗎？不，我只是在闡述一個事實罷了，我只是想要告訴她，什麼叫做現實。看看我們這些人，你拿什麼去拯救他們？拿你的命嗎？還是你要下去用你的三寸不爛之舌說服他們？亦或者是獻出你的身體，讓他們放棄這一切？！」

沒有顧忌到男女之間的差別，洛言直接雙手抓住了曉凰的肩膀怒視著她，那雙眼裡的冰冷幾乎凝結成為實質：「你的那種天真，要到什麼時候才能消失掉？好好的看清楚你眼前的一切，而不是只執著於一點！這個世界不是只有盲目才是認同。」

「不然的話，為什麼會有儘力這倆個字的出現，又為什麼會有無能為力這樣的詞出現？！」訴說著分明擺在所有人眼前的現實，卻被曉凰所忽視掉之追逐著憤怒的意願。

雖然洛言說的很直接，但是直接一點，打碎的美夢也更加的直接一點：「那不是我們能夠處理的事情，也不是我們能夠涉足進去的場景，甚至我剛剛都還在想，我們要怎麼無聲無息不打擾他們，悄悄的離開！」

似乎洛言突然的情緒爆發也震驚到了在這裡的三個人，一時之間除卻了風沙吹佛的聲音以外再也沒有了其他，不...還有那在沙坡下面傳來的猖狂得意的大笑，還有夾雜著哭泣與臨死之前的怒吼，糅合在風中傳遞過來，落入每個人的耳朵中，猶如一聲聲的魔咒一樣。

「我明白了...」

這四個字耗盡了曉凰全部的體力，直接讓她癱倒在了地面上，那本來明媚如同驕陽般的眸子也在此刻黯淡了下去，整個人似乎喪失掉了什麼一樣。

可能是信念吧，亦或者是對於某些執著之事的放棄，這種頹然無力的感覺，總是要經歷過的。

比起以後來的更加恐怖更加讓她感受到痛苦的覺悟，倒不如現在就直接讓她體會，以現如今的情緒低落與信念的喪屍，換來以後指不定悲愴的過程。

「所有的人都在朝著中心出發，之前所見到的一地屍體，現在所見到的這些人都是證據，這證明了我們沒有走錯路，也代表了我們必須加快步伐。必須趕在所有人之前到達目的地。」

沒有在理會曉凰的失意，洛言說道：「最終的大戰，最終的結局，我想應該就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