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黑真棒

好鋼說：「那，小黑今年已經13年了。」

小雪說：「是啊，小黑現在的年齡，相當於人類70歲呢。」

「可我沒感覺小黑跟以前有啥變化，他還像以前那樣活躍，精力還是那麼旺盛。」小雪媽說著，又呵呵地笑了：「前段時間，我看到小黑和村東頭的那條母狗還在那個啥呢！那母狗後來還生了一窩小狗，可能已經滿月了。」

「小黑真棒！咱小黑呀，一定能活到100歲，當個長壽的小黑。」小雪撫摸著小黑，「現在70歲的人，也還是正當年呢！我們要好好地保護小黑，小黑也要好好保重。知道嗎？」

小黑「汪汪」地叫了兩聲。大家都笑了。

汽車在一座農家小院停下。這是兩層樓，是好鋼和小雪為媽媽蓋的。一下車，小雪站在院門口，抬頭望望天。

這時，太陽也快下山了，它又射出了更加絢麗的色彩，天空中的五顏六色快速變幻著。小雪長長地吸了一口氣，不覺「哎呀」一聲。

「怎麼，不舒服嗎？」好鋼忙問：

「太美了！這晚霞，這美景，在城裡是怎麼也看不到的。」小雪好像沒聽到好鋼的話，繼續說：「空氣也這麼清新。」

好鋼笑了：「那你繼續享受吧，我把車上的東西搬到家裡。」

「你先別忙，趁著天還沒有黑，我想到我小時候玩的地方再看看。」小雪和好鋼說著，又向廚房喊道：「媽，晚飯多做一人的飯，一會兒還有一個朋友來。」

小雪媽答應著，隨口問誰要來。小雪裝著沒聽見，沒回答媽媽的問話，趕緊拉著好鋼走。

好鋼問道：「誰要來呀，搞得這麼神秘？」

小雪詭秘地一笑：「先暫時保密。」

他們一路走著，小黑跟在後面。小雪帶著好鋼，走進小樹林，爬上小山坡，一路上興高采烈地講著小時候發生的趣事。走到一個堰塘邊，小雪又興緻勃勃地講：高一放暑假的一天，小雪在堰塘游泳，裝著溺水的樣子，大聲喊著救命。小黑信以為真，急忙跳下水。別看他那時還不大，他硬是拚命把小雪拉上岸，但把她的短褲咬破了，小雪只好捂著屁股逃回家，好長時間成了村裡人的笑柄。

「是吧，小黑。」小雪扭過頭，問跟在後面的小黑。

小黑裂開嘴巴，嗷嗷地叫著，好像在笑一樣。

小雪故作生氣狀：「你還笑，看我不抽你。」

小黑看到小雪揚起手，並沒有躲開，反而迎上去，揚起頭，一副任憑主人處置的樣子。

這情景，逗得好鋼哈哈大笑。這時，小雪的手機響了，媽媽說飯做好了，讓他們回家吃飯。還沒走進門，小雪就聞到一陣飯菜香，高興地說：「呀，還真是餓了，趕緊回家吃飯！」

小雪媽問小雪朋友啥時到，小雪調皮地說：「我這個朋友哇，他來不來，還得看你，你恩准了他才敢來。」

「不管是誰，只要是你的朋友，媽就會當親人一樣對待。」小雪媽說，「你趕緊讓人家過來吧，再晚了這菜都涼了。」

「那這個電話還是你打。」小雪說著，把手機遞給媽媽。

小雪媽接過手機，按照小雪報的號碼輸入，一接通，看到手機上顯示的名字，臉騰地紅了，忙掛掉，怪道：「你這孩子，咋要讓他來呀？」

「怎麼，不行啊？」小雪說，「你可是說過的，無論我提啥要求，你都會答應。」

小雪媽撥通了電話，那頭卻把電話掛了，正納悶呢，一個50多歲的男人卻走進來了，嘿嘿一笑：「別打了，我來了。」

小雪媽感到奇怪：「怎麼來得這麼快？趕情你就在這候著是吧？」

「小雪給我發信息，說是你讓我來的。」那男人說，「既然是你召見，我這不屁顛屁顛地來了？」

「都一大把年紀了，也沒個正經。」小雪媽笑了，又沖著小雪嗔道：「你兩頭哄、兩頭騙，看我不打你！」

「萬伯，您請坐！」小雪吃吃地笑，忙招呼來人坐下。好鋼和萬伯都見過面，兩人寒暄片刻，便開始吃飯。

小雪胃口出奇地好，不住地說好吃，這是自住院以來食慾最好的一次。

小雪和好鋼吃過飯，先離開飯桌，想給媽媽和萬伯留一點空間。

這時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他們來到樓頂，欣賞夜空的美景。

「能回到家鄉，在小時候住的地方，吃著媽媽做的飯，真是幸福。」小雪感慨道，又特別傷感地說：「可惜，對我來說，這樣的日子不多了，這也許是最後一次。」

好鋼摟住小雪的肩膀：「親愛的，你一定會沒事的。我相信，一定會有奇迹發生。」

「要說奇迹，只能在小說里描述。可是我，已經被醫生判了死刑。現實是殘酷的，也是無奈的，但必須正視它。」小雪說，「我答應媽媽回家來，其實也是要完成一個願望：再看一看小時候生活的地方，看看小黑，再陪媽媽聊聊天、陪媽媽睡一晚上。還有一個願望就是，想讓媽媽和萬伯儘早結婚。今天如果不回來，以後可能就沒有機會了。」

好鋼說：「以後你想來，我隨時陪你。」

小雪說：「可是上天只給了我3個月的時間，時間太短，轉眼就會過去，我得爭分奪秒做我想做的事。」

「以後，我時時刻刻陪著你。」好鋼坐到一把靠背椅子上，把小雪拉進懷裡，「你還有啥願望，都一一道來，我一定幫你實現。」

小雪說：「其實，我的願望，除了剛才講的這兩個，還有不少，具體是啥願望，有的還沒有想好。但只要我自己能做的，一定要親力親為。」

好鋼說：「但不能急，咱的願望一定要符合實際，身體力行，能做多少就做多少，而且要一個一個地來。」

小雪點點頭，望著夜空，月亮像一張弓掛在天上，滿天的星星閃爍著。這時，一顆流星從空中劃過，很快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有人說，人死後就會變成一顆星星，掛在天上，讓家人思念，也會祝福家人。我以後，會變成最明亮的星星，祝福你和媽媽幸福快樂。」小雪說，「老公，以後，你還會想著我嗎？」

「當然會呀！」好鋼脫口而出，又把小雪摟緊，說道：「我愛你，你永遠在我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