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奸計(修)
文無憂從沒有害怕過宇文綠,四老爺出現更是可笑的一幕。不管宇文紅懷揣什麼奸計,文無憂想也不想的回答她:「綠二姑娘在啊,咱們看看去吧。」
春草跟著,當先對亭子走過去。
近了,說話聲一字不落時,文無憂看出不對。
亭子上有黃衣、紫衣、藍衣好幾位姑娘,但幾個人舌戰宇文綠一個人。
「哎喲喲,綠姑娘失身也好,沒失身也好,反正順天府你進去了,幾天里會了很多的外客,這個你總不能否認吧?」
宇文綠淚眼汪汪的腔調,拔高了嗓音氣的快要發瘋:「誰敢說我失身了?你們誹謗我,一個一個不得好死,我是宇文家的姑娘,順天府敢不對我客氣?他敢不把老太師放在眼裡?」
圍著她的姑娘笑容可掬:「你騙鬼呢?滿京里打聽,誰不知道順天府郭大人是郭公公的乾兒子,郭公公和太師不好,你父親四老爺因在刑部,和順天府矛盾最深,」
宇文綠對著穿紫衣的姑娘憤然:「你父親七老爺,我的好叔父也和順天府不對!」
紫衣姑娘掩面銀鈴的笑了:「看看你知道的也清楚,所以呀,你在順天府牢里一呆幾天,能不丟點兒什麼嗎?」
另一個黃衣姑娘笑道:「男人遇到的能不少嗎?」
宇文綠大怒,卻因委屈而淚落不止,抽抽噎噎的怒,好似雨打小鳥般可憐:「我呆的是女牢,不是男牢,怎麼會遇上男人。」
姑娘們嘻嘻鬨笑:「果然逛了一趟順天府,什麼都明白。男牢也見識過,這才分得清。像我們從沒有經過,就不知道還有男牢女牢之分。」
「哇……」宇文綠說不過她們,放聲大哭。這會兒的她看上去梨花帶雨,倒有幾分閨秀柔弱模樣。
春草大為解氣,低聲道:「姑娘,這夜叉也有變弱鳥的時候?」想想她尋釁和月院,那兇狠模樣兒,夜叉見到也要自愧不如。
見她家姑娘悄悄的斜一斜眼角,春草看過去,那裡走的是紅大姑娘。春草恍然大悟,悄悄又道:「紅大姑娘不安好心,這是讓姑娘和亭子上那夜叉更結仇呢。」
果然,宇文紅和文無憂走上去,宇文綠眼珠子里都迸恨意,對著造成她進順天府的「罪魁禍首」嘴唇哆嗦著,話都說不順溜:「你你,好好,你還敢到我家裡來……」
文無憂抽抽嘴角,自己才沒閑心看人落魄呢,二姑娘應該問的是她的好姐姐。
再看宇文紅把臉兒一沉,長姐的威風不請自來,厲聲斥責道:「二妹,凡事兒都是你的錯,還不快給無憂妹妹賠禮,以後還是好姐妹。」
好姐妹?
再也難解的仇人還差不多。
文無憂覺得把宇文紅挑撥的真面目看個乾乾淨淨,倏地,另一個心思驚雷般湧出。
宇文家「成王敗寇」的家風,女子也不能倖免?就是從內宅里這互相踩踏而來嗎。
那就難怪這功成名就的地方,爹爹為母親走的毫不留戀,甚至十幾年裡從不做回來之想。
無憂深愛父母,卻也知道本朝男女親事由父母作主。宇文家裡不見容母親,爹爹執意拋家,實屬叛逆之舉。
以爹爹才華,太師痛失棟樑,對母親還有懷恨也不難想通。
就是無憂要為母親爭口氣兒,也只在母親面前義憤填膺。真的見到太師,維護母親是必然的事兒,卻也不胡攪蠻纏。
這是無憂一點兒對長輩的敬重。
但在親耳聽到宇文紅對宇文綠受到的侮辱視而不見,逼迫她給自己賠禮化為齏粉。
如果這就是姐妹,如果這就是親人,那爹爹當年走的明智之極。和這樣的親人多呆一口茶的鐘點,也會大口吐血的吧?
文無憂對宇文家的印象就更差,她實在想不到什麼樣的家主,會教導出親姐姐反而幫著外人?
而紅大姑娘指責的更賣力,想從自己身上得到什麼好處呢?在宇文家的家風使然之下,文無憂想不懷疑宇文紅另有居心都困難。
……
「你們都欺負我,有能耐一個都不要走……」宇文綠罵不過宇文紅,一扭身子痛哭跑開。
宇文紅重整笑容:「無憂妹妹,見見姐妹們。」
她指著紫衣的姑娘說是七房的女孩兒,綠衣的姑娘是表親,另一個姑娘出自大房。大家說起話來,還真的按宇文綠說的,沒有離開這裡的意思。
文無憂眼尖地看到視線模糊的地方,有什麼殺氣騰騰而來,綠二姑娘熟悉的衣飾雖遠也認得准,在那中間格外顯眼。
接下來,將是宇文紅的居心所在吧。
文無憂頗為期盼的想,早來早結束,她早早去見太師。此時對長輩敬意全無,見到不會是客氣的。太師恨母而及女的話,那就互相置氣也罷。
互相沒氣倒一個,還能吃家宴的話,也早早地吃,就可以早早回到母親身邊當溫暖無盡的嬌女兒。
殺氣近了,不出意料是一行帶著棍棒的人。而宇文紅等人的眼神忽然就差了,直到那一行人到亭子下面才驚跳起身:「哎喲,綾大姑娘來了?」
文無憂也驚跳一下,綾大姑娘?紅大姑娘?這稱呼不是撞上了。
耳邊傳來七房裡紫衣姑娘的低語:「這是大房裡嫡長女,她和紅大姐姐不分先後出生,四伯母說紅大姐姐是闔家長女,大伯母說她是的。」
一席話不多,二位大姑娘的矛盾躍然於水面,文無憂覺得自己徹底懂了。敢情紅大姑娘相中自己是個好幫手,才當著自己的面兒把親妹妹踐踏的沒地縫兒鑽。
除去更厭宇文紅以外,文無憂沒有第二個心思。那位容貌不亞於宇文紅的綾大姑娘正在謾罵,沒有宇文紅哪有這一齣子?
「紅大姑娘,你愈髮長進!把個內奸請到家裡,還請來妹妹們陪著有說有笑,你可知罪!」
宇文紅不但笑容一絲兒不走樣,說話亦更柔聲:「綾大姑娘此言差矣,無憂妹妹是自家的姐妹。難得進京來,不請她,讓太師知道,豈不要說你我姐妹失禮?綾大姑娘你來晚了,趕緊的見個禮兒吧。」
「別胡扯了!身份還沒有辯明,虧你就敢認姐妹。她勾結順天府陷害綠妹妹,可不是咱們家的人!」
宇文綾把手一揮,對婆子和丫頭道:「把這內奸拿下來,狠打一頓,看她以後還敢陷害宇文家!」
婆子們答應一聲:「是。」對著亭上就沖。
宇文紅等裝模作樣的攔阻,春草湊過來:「姑娘,咱們要揭明是太師請來的嗎?」
文無憂慢條斯理:「紅大姑娘都不說,咱們也別說吧,免得耽誤鑒賞這乾子人葫蘆里揣的好葯。」
「那我可以大打出手了?」春草真正想問的其實是這句。
無憂掩面輕笑:「打吧。是了,我一直想問你,為什麼喜愛打架這事兒。」
「護好姑娘啊。」春草回答的甚是無辜。
她摩拳擦掌,見一個婆子手持棍棒就要到面前,興奮的咧開嘴兒差點兒沒笑出來,挪步就要迎戰。一個男子的嗓音出來:「逸表弟,不想宇文太師家的宅院亭台不俗,花草不凡,你我今天算來著了。」
這話渾然似天籟,頃刻間把在場的怒戾撫平。
更讓無憂主僕受到不小的驚嚇,眼睜睜看著冷若冰霜的宇文綾頓時笑展百花,裝受驚嚇的宇文紅忽然眉舞春色,宇文綃含羞,宇文綠帶怯,大傢伙兒一起扮起柔弱來。
這來的人莫非是解怨去憤的葯湯不成?無憂主僕急忙打量,見兩個陌生的男子,左邊稍年長些,右邊稍年幼些,都生得貴氣天成,讓人不敢直視。
姑娘們鶯聲燕語:「見過三殿下,見過明三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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