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七十一章：後果
計劃其實很明顯，很清晰。
至少對於在場的幾人來說，這個計劃不是什麼秘密。
哪怕是大帝，又或者秦微白這種沒有參與到戰神計劃里的局外人而言，就算是事先他們不知道戰神的計劃，但看到這一劍后，該懂的也都懂了。
重創秩序陣營是順帶的。
戰神的目的，是在為下一個新世界鋪路，在培養新世界的舊世至尊的同時，也在實踐一條新的道路。
一條...
走向真實的道路。
真實從未出現過。
某種意義上來說，真實比源頭還要縹緲。
所謂源頭，無非就是三權柄融合，難度確實大，也確實沒有出現過。
可三個權柄就在那，每一條許可權都有三個權柄，明擺著的事情，只要三權柄融合，就是源頭。
所有至尊都可以看到這一點。
但所有至尊都看不到真實。
源頭是真實存在的，只是沒人符合條件。
而真實，到目前為止還只是一個概念。
沒有明確的道路和方向，從來沒有人真正到達那個層次。
因為戰神巔峰時期的一劍，至尊們也只是確定了至尊之上還有一個新的層次。
但那個層次到底是不是真實，同樣沒人清楚，如果那個層次是真實，那是不是他們推測中的真實層次，一樣沒有人清楚。
因為有了真實這個至尊之上的概念，所以至尊們才開始嘗試著自己去尋找方向，試探著，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李天瀾做出了選擇。
戰神也做出了選擇。
這是目前僅有的兩個選擇，或者說，是兩條道路。
李天瀾的道路是多個許可權，多個權柄融合。
以不同的權柄為骨架，去創造一個嶄新的層次。
這像是什麼？
其實所有人都很熟悉這個道路。
世界，就是以秩序四許可權為骨架，因為四許可權的骨架撐了起來，所以才有了現在的世界。
科技，精神，元素，生命。
這本就是這個世界最基本的結構。
至於和秩序對立的中立三許可權。
那是智慧生命創造出來的東西，所以中立三許可權的權柄才一個比一個抽象。
因為中立三許可權，本身就是對秩序和混亂許可權各種能力的模仿，然後在不同的節點，因為不同的因素，走向了不同的方向，有了新的表現形式。
世界有知識，於是有了科技許可權，機械軍團茫茫無盡，保持著整個世界的秩序。
世界有生命，於是有了生命許可權，生命之火處處燃燒，讓世界的成長更順利。
世界有意識，於是有了精神許可權，與虛空中造物，填補自身，支配星辰，調整自身結構。
世界有身體，於是有了元素許可權，金木水火土，風與雷，光明與黑暗，一切都代表著世界存在的意義。
這是構成世界自身的，最基本的骨架。
在一切的最初，生命並不是意外，而是註定存在的本質。
智慧與自我，才是最大的意外。
一個個種族開始思考，開始仰望星空，開始觀察海洋，開始勘測地表。
生命不斷匯聚，形成族群，感情在進化，有了情緒，認知在完善，有好奇。
當好奇這種情緒第一次出現在最古老的生命意識里的時候，智慧的誕生就再也無法阻擋。
那是智慧最初的萌芽。
而這樣的萌芽，註定不會被世界發現。
因為生命太過弱小，就像是人體內的病毒和細菌不達到一定規模，一定強度的時候，根本就不會被人發現一樣。
智慧在最古老的時代里燃燒，最初的智慧生命開始觀察世界的變化，沒人知道他們是什麼種族，沒人知道他們的生存環境，不同的族群，不同的地點，不同的時間。
他們或許看到了星辰墜落，看到了火山爆發，看到了海嘯狂涌，甚至看到了秩序和混亂的戰爭，經歷了恆星熄滅，超新星爆發...
一系列的事情，一次又一次。
生命族群不斷的被覆滅，又一次次燃燒，不同的資料零零散散的遺落，族群換了一次又一次，思維和意識越來越成熟。
終於，第一個可以勉強被稱之為文明的智慧族群出現了。
然後就是探索，追求，實踐，認證。
生命正式的探索世界，認識世界，最初的文明在一次次的災難里掙扎著。
那不是災難。
是世界，或者說，是大自然的力量。
恆星爆發的能量摧毀了地表。
巨大的海嘯淹沒了城市。
爆發的火山，滾滾的濃煙和硫磺的味道。
燃燒的火，凍結的冰，呼嘯的風...
生命一次次的經歷著，感受著這個世界的力量。
他們小心翼翼的活著，一代又一代人。
沒人知道過了多久，沒人知道更迭了幾代的文明。
但總會在某一個時間點上，某一個智慧生命，或者一群智慧生命腦海中會閃過一個念頭。
他們看著星隕，看著山崩，看著巨浪，會陷入深思。
為什麼星辰可以閃爍，我不可以。
為什麼山峰可以震顫，我不可以。
為什麼海洋會嫌棄海嘯，我不可以。
為什麼天地萬物都會產生不同的力量，出現不同的災難，為什麼我做不到。
會不會，不是我做不到，而是...
我沒有找到正確的道路？
我與星辰不同，我與海洋不同。
但星辰與海洋也不同。
星辰和海洋可以做到的事情，我為什麼做不到？
當為什麼做不到變成我怎麼樣才可以做到的時候，一切就已經無法阻止。
這是許可權的萌芽。
生命開始一點點的模仿，慢慢的追尋，試驗，探索，失敗，成功，失敗...
一次又一次，孜孜不倦。
有些文明發現了科技，不在追求自身，很正常的現象。
但同樣在文明一次次的更迭里，有些文明會堅持到底，探索著自身掌握力量的方法。
然後，在世界基本的骨架之外，開始逐漸出現了智慧生命自己的力量。
或者說，是生命掌握了這個世界，一些屬於智慧生命的力量。
力量是一直存在的。
火山可以爆發，是因為火山有爆發的資格。
星辰，大海，颶風，驚雷，所有東西，都有在這個世界上做什麼的資格。
這樣的資格，智慧生命同樣也有。
比如智慧。
生命可以擁有在這個世界上思考的資格，擁有可以在這個世界上行走的資格，說話的資格，繁衍的資格，吃東西的資格...
這樣的資格是天生就有的。
那麼在掌握這個資格的時候，能不能讓自己走的快一些，思考的快一些，讓自己的力量大一些？
不斷的深入研究和思考。
所謂資格，逐漸被替換成了另一個概念...
許可權！
智慧生命在這個世界的許可權。
許可權有高低。
於是智慧生命開始給自己掌握的力量劃分等級。
智慧生命的速度越來越快，力量越來越大，生命等級開始不斷的飛躍，搬山，逐風，入海，覆地，開天。
見過了世界的偉力，見過了秩序和混亂的戰爭，經歷了一次次的毀滅，智慧生命終於第一次掌握了屬於自己的許可權。
它們將之命名為武道。
從那一刻開始，智慧生命不止是越來越多，因為許可權的出現，開始有了層次。
當掌握許可權的人越來越多，當武道的層次越來越高的時候，自然就引起了世界的注意。
生命在懵懂之中迎來了第一次跟秩序的戰爭。
世界即將死亡的末期，混亂的力量越來越明顯。
武道許可權拚命吸收著秩序和混亂的特點，一次次的調整，終於出現了當時的第一個武道至尊。
智慧生命掌握了權柄，第一個武道至尊沒有成為組成這個世界的骨架，但站在權柄層次上，它同樣成了這個世界的一部分。
不是骨架，但卻可以說是血肉，是器官。
而隨著武道至尊的出現，世界同樣也掌握了第一個武道權柄。
世界進一步完整。
而在這個過程里，許可權，中立，秩序，世界，混亂的概念開始飛快的普及起來。
世界死亡，世界新生，不斷輪迴，直到如今。
李天瀾的道路完全可以對標世界的誕生。
從無到有。
以中立三權柄去塑造真實層次的骨架，強行撐起一片真實之地。
如果他可以成功，那麼所有的大局都會被瞬間顛覆。
中立三權柄塑造真實骨架，這絕對是世界無法容忍的，所謂的真實之地一旦出現，世界必然會想盡辦法去破壞。
而李天瀾的真實之地里，也許同樣會出現新的生命。
就像是沒有人會避免身上有細菌和病毒的滋生。
李天瀾也沒辦法避免。
他身上的細菌和病毒會被無數次的覆滅，然後不斷壯大，直到有一粒細菌或者病毒，在某一個真正成為他身體的一部分。
他的真實之地，也開始逐漸完整。
多有意思的一件事？
這就是李天瀾的道路和方向。
以中立三許可權為骨架，塑造真實之地，一旦成功，那麼中立陣營現有的世界觀就會被完全顛覆。
李天瀾，會成為新的世界。
所有進入真實之地的人，會構建出可以保持自我的新秩序。
在真實之地滋生的智慧生命，會成為新的中立陣營。
現有的世界呢？
當李天瀾的真實之地內出現新的秩序，陳舊的，屬於現有世界的秩序仍舊存在，但卻會以一種新秩序無法理解的方式存在，也就是...
混亂。
混亂到底是什麼？
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混亂不管是什麼，至少不是真的混亂。
這個概念，只是現有的秩序無法理解，現有的智慧生命辦法判斷時給予對方的概念。
也許在混亂生物的眼裡，他們的混亂才是秩序，而眼下的秩序，才是他們無法容忍的東西。
真實，真實...
李天瀾不需要等到真實之地徹底完整。
他的三權柄只要初步構建出真實之地的骨架，那麼站在人族的視角來看，如今的中立陣營，就會變成真實之地的秩序陣營，現有的秩序陣營，就會變成真實之地的混亂陣營，而新的中立陣營，必然也會出現。
這是李天瀾的理解，也是他追尋的方向，是目前中立生物晉陞真實的道路之一。
而戰神同樣也有自己的道路。
單許可權，但權柄，結合自身最強的一點，不斷蛻變，最終闖入真實的層次。
戰神的道路是歸一和極限權柄的不斷蛻變，歸一，就是他最強的一點。
但這條道路同樣也適用於其他至尊，畢竟每一位至尊，本就是部分概念的至高存在，都有自己最強的一點。
只不過相比於李天瀾，他的道路難度似乎更大，至少作為先驅者的戰神，目前還沒有整理出一個相對完整的概念。
李天瀾的道路如果成功，那就是顛覆一切，自身成為新的世界，最終取代這個世界。
這是李天瀾的概念。
而戰神預想中當歸一和極限權柄不斷蛻變成為真實后，他的真實會是什麼樣子，目前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因為他距離那一步還很遠。
可他巔峰時期的那真實一劍，卻從另一個角度證明他的道路似乎也不算是錯誤，至少沒有全錯。
但他目前卻沒有看不到繼續走下去的希望。
中立陣營唯有的兩條路。
李天瀾的道路前途未卜。
戰神的道路更是幾近絕路。
或許是出於舊世界兩位最強至尊的默契，又或者是別的什麼，李天瀾和戰神幾乎是不約而同的開始以其他人為棋，開始嘗試新的道路。
他們，全部都選擇了對方的兒子做棋子。
當一個人從微末起步，不斷的接近真實，暫時沒有什麼希望的時候，李天瀾選擇了完全相反的方向，讓一個人在微末時起步，不去接近真實，而是接近虛無，到達虛無的極點，物極必反，去嘗試著靠近真實。
於是有了記憶許可權。
這是李天瀾的嘗試。
而戰神同樣也選擇了跟自身相反的方向。
如果單權柄不斷蛻變不行的話，那就直接製造單許可權的源頭。
三權柄合一，無論行不行，先來一劍看看效果。
李東城變成了戰神的棋子。
於是就有了現在真正意義上開天闢地的一劍。
那一劍自中立陣營爆發，去覆蓋了整個秩序陣營，連最接近核心的支配，其許可權形態都受到了傷害，誰會相信那源頭一劍的劍氣在路過秩序外圍區域的時候，會只是單純的路過？
所以...
那覆蓋了秩序陣營的一劍，可以說是傷害到了秩序陣營的所有權柄。
簡單點說，整個世界都在那一劍里受到了重創。
這才是最有可能的答案。
至少是有例子擺在面前的。
比如那一劍爆發時，大帝面對的慾望，還有太昊面對的科技。
兩位至尊可以肯定，慾望和科技都在那一劍下受到了極為明顯的傷害。
但就跟秦微白說的一樣。
不止是面對親媽的時候，就算是在面對慾望，面對科技，甚至面對主要掠奪對象絕望的時候，李東城都留手了。
這代表著什麼？
這代表著自這一劍開始，戰神圍繞著李東城的所有計劃，幾乎都可以說是失敗了。
李東城或許可以靠著這條道路成為下個世界的舊世至尊，這算是戰神還了人情，但對於晉陞真實而言，這當真是一點用處都沒有，這說明這條道路是錯的，而且錯的離譜。
「從羽族的時候我就說了無數次，三哥你做事真的不帶腦子嗎？」
秦微白直接喊出了舊世界的稱呼，舊世四人組，曦白最小，太一排老三，這一聲三哥叫的戰神都恍惚了下。
但隨即他還是乾咳了一聲：「試了再說。」
秦微白嘴角微抽。
她用了舊世界的稱呼，戰神也給了她舊世界的回答。
試了再說。
在羽族時期，在他們四人組從八級許可權到至尊的這個過程里，戰神這一句試了再說，不知道給他們四個帶來了多少麻煩，多少仇敵，也不知道給他們四個帶來了多少朋友，多少機遇。
反正不管遇到什麼事情，任何事情，只要人和皇曦沒有第一時間做出決斷，那麼太一就是最積極的那個。
試了再說。
打了再說。
殺了再說。
拿了再說。
搶了再說。
再說再說再說再說...
反正不管遇到什麼事，你們遇事不決，那干就完了。
身為羽族世界大後期第一號的鐵頭娃，太一來到新世界成了戰神，結果還是那一套。
試了再說。
秦微白知道這件事情其實怪不了戰神，三權柄合一，至少在沒有發生之前確實是有一定的可行性，可不管什麼計劃，總不能真就這麼莽著來。
事情成功了那自然什麼都好。
可現在事情失敗了，還造成了嚴重後果，戰神不背鍋總不能讓李東城去背，不說要戰神付出什麼代價，至少秦微白數落兩句完全是理直氣壯的。
「還有你，真是翅膀硬了。」
秦微白瞪了太昊一眼。
戰神的計劃里是有太昊的事情的，而且事情還不少。
計劃實行之前這個設想有多偉大，計劃事情之後，這個計劃就有多離譜。
秦微白現在數落一下是輕的，剛感受到自己傷勢，在當凌大殿里，聖賢說這一劍是好事的時候，她幾乎都要打人了。
「我...這一劍...最直接的後果是？」
太昊眼神有些複雜的看了戰神一眼，跟叔父一起把鍋背好，看到秦微白受傷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意識到不對勁了，他知道這一劍後果很嚴重，但但他畢竟是最年輕的至尊，還不能意識到這一劍到底造成了什麼樣的後果。
秦微白閉上眼睛，深深呼吸。
她還沒有開口，大帝已經接過了話題。
他的聲音有些低沉，有些若有若無的苦澀：「這一劍到目前為止，所造成最直接的後果，就是本世界...至少會少一紀的時間。」
「兩紀。」
秦微白聲音平靜，在太昊還沒有回過神來的時候道：「而且，是至少。」
世界是有意識的。
有意識的，自然是活著的。
既然是活著，那就必然會有死亡的一天。
紀元的終結和重啟，等於是世界的自我更新迭代，是一個很正常的過程，彷彿無窮無盡的時光，紀元一次次的終結重啟，世界不斷的成長，從初生到壯年，再到暮年。
世間萬物，都會隨著漫長的時光一點點的，從有序朝著無序轉變，直到世界走到生命的盡頭，那時候就不再是終結，而是徹徹底底的寂滅。
沒有人知道一個世界到底有多少個紀元，也沒人知道每一個紀元到底有多長，這些都是沒有辦法確定的。
可隨著源頭一劍的爆發，所有至尊都可以確定，這個世界，至少少了一個紀元，而本就是秩序至尊的秦微白則確定，這個世界，少了兩個紀元的時間。
一個紀元有多久？
短的紀元，也許只有幾十萬，上百萬年。
長一點的紀元，甚至能到上億年。
世界因為這一劍少活兩個紀元，也就意味著中立陣營所有生命，都少了兩個紀元的時間。
最後兩個紀元，也許會出現新的至尊，會出現新的巔峰強者，會出現大量的八級許可權強者，中立陣營的各種研究會出現重大的突破，甚至李天瀾晉陞真實，在這個世界的末期也會變得更有把握，也可能...
各種可能。
兩個紀元的漫長時光，可以發生任何事情，沒人敢說那兩個紀元，中立陣營不會抓住最後的希望。
但現在說這些都已經沒了意義。
源頭一劍救下了東皇宮。
但兩個紀元的時間，也在這一道劍光下變成了虛無。
這一劍落在秩序陣營全域，給權柄們造成的傷害是次要的，最明顯的，就是給世界造成了讓它少活兩個世界的『傷勢』。
戰神想要試試再說。
他試了。
這就是結果。
徹頭徹尾的失敗。
「所以，如果剛才那一劍小弟沒有留手的話...」
太昊嘴角動了動。
秦微白笑了一下，雲淡風輕道：「那秩序會受到重創，好一點的結局，是秩序再也無力阻攔混亂，本世界從剛剛誕生沒多久的情況下直接步入暮年期，混亂生物會出現在星空的各個角落，不斷壯大，這是好一點的情況。
最壞的情況，那就是秩序幾近崩潰，也許我們現在連聊天的時間都沒有，人皇宮，時空迴廊，戰神界的疆域內，我們會看到一個又一個的未知，大批量的混亂生物碾碎秩序，然後，本紀元終結，本世界沉寂，我，還有你父皇，還有你這兩位叔父，都徹底死亡。
新許可權沒有徹底定格，新源頭沒有徹底穩定，隨著這個世界的死亡，所有傳承完全斷絕，下個世界不會再有什麼舊世至尊，許可權的概念，需要重新積累...」
太昊的嘴角不受控制的抽搐起來。
他知道在這個世界上，中立陣營的力量並非是越強越好，但怎麼都沒想到，那一劍後果會如此嚴重。
還是那句話。
層次和力量，是兩回事。
源頭是力量的極致。
當這種力量不允許存在的時候，人們能追求的，就是層次。
層次越高越高，但力量不是。
「等你接下來有時間了，你可以去秩序深處走一走。」
秦微白輕聲道。
「嗯？」
太昊愣了愣。
「放心，只是你自己去的話，沒有什麼會阻攔你，只要你不發瘋要在秩序深處開拓你的勢力，也就不會有阻力，所以你可以盡情的往秩序的最深處走，然後你就會發現，秩序的疆域，遠比中立陣營要大的多，大很多很多，你同樣也會發現，越是靠近秩序的最深處，你所見的一切，就越是有秩序，所有東西，都是整齊的，乾淨的，有序的，再然後...」
秦微白聲音低了下來：「再然後，當你走到秩序的最深處的時候，你就會發現...」
她頓了頓，輕聲道：「混亂。」
在秩序的最深處，在明明應該是最有秩序的地方，卻可以發現混亂的痕迹。
太昊彷彿一瞬間明白了什麼。
「其實中立陣營的至尊，從來都沒有隱藏過什麼。」
秦微白輕輕嘆了口氣：「從最開始，他們就告訴了所有中立生物一個真相。
生命。
尤其是智慧生命，任何智慧生命其存在的本身，最大的追求，就是生存。
就像是中立陣營所有人都知道的那八個字。
人生在世，與天地爭。
這裡所謂的天地，指的就是世界。
智慧生命最大的追求是生存。
人類如此，其他種族是如此，既然我們都知道世界是活著的，是有意識和智慧的，那麼世界的追求是什麼？還能是什麼？生存，一樣，都是生存。」
「不同的許可權，不同的道路，不同文明和種族，不同的知識...
所有人都在說人生在世，與天地爭。
但從來沒有任何一種知識說過，我們活著的意義，是殺死世界。
中立陣營一直在強調的，是對抗秩序，是對抗世界，但也只是對抗而已。
世界在滅絕中立生命，但實際上，世界也從來都沒想過要徹底將中立生物完全滅絕。
人，至少現有的所有至尊，也都沒想過去殺死世界。」
秦微白的目光在太昊和戰神身上掃視了下，輕聲道：「但你們弄出來的這個源頭一劍，卻是直接朝著殺死世界的方向去的，所以世界和中立陣營，都會因為這一劍承受同樣慘重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