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投資

第四章:投資

咚咚咚...

清晰的腳步聲走上了台階,門外響起了輕柔敲門的聲音,很有節奏,很禮貌,也很含蓄。

林九繼續發獃。

又一滴口水順著他的嘴角流下來,滴落在他衣服上面。

他的目光透過窗欞,獃滯的看著小酒館內部被霧氣籠罩的群山。

小酒館很大。

所以遠方那一片群峰極為遙遠,洶湧的瀑布從群山中傾瀉而下,演繹著真正意義上的飛流直下三千尺,霧氣迷濛,群峰疏離,雲遮霧繞間,透過這一方小小的窗欞看過去,遠方的一切就像是一副水墨畫。

敲門聲依舊在響著,不急切,節奏反而越來越優雅。

林九像是沒聽見,又像是聽到了懶得回應,從頭到尾都在發獃。

敲門聲連續響了幾次后安靜下來。

隨即門被推開,腳步聲向前。

一道修長纖細的女性身影走了進來。

女人看上去很年輕,但氣質卻格外凌厲,這種凌厲沒有讓她看上去有多麼難以接近,搭配她的相對柔和的五官,反而讓她整個人都有種難以形容的英氣。

英姿颯爽,巾幗不讓鬚眉這類辭彙放在她身上可以說沒有半點違和感。

女人身高很高,黑色的皮衣皮褲,搭配很常見的女性軍靴,將自己的身材勾勒的淋漓盡致,她的身材比例極好,至少一米八的身高,被皮褲包裹的長腿長的讓人口乾舌燥。

她的頭髮隨意的挽起來,臉上雖然沒什麼笑意,但眼神卻極為溫潤,看著依

舊沒什麼反應的林九,她略微遲疑了下,還是慢慢靠近了過去,坐在了他身邊。

林九還是一臉獃滯的痴獃兒童模樣,看著窗外的山水。

女人不動聲色的抽出了桌上的紙巾,溫柔細緻的擦了擦林九嘴角的口水。

林九沒反應。

女人將他手裡端著的酒杯拿了下來,給他倒滿了酒,然後重新放到他手裡。

林九安靜的坐著。

女人默默地看了他一會,隨即拆開面前的餐具,自然而然的開始吃飯。

小酒館內依舊熱鬧。

不同的勢力,不同的星域,不同的種族都慕名而來,戰艦穿梭,飛船起落,來自宇宙不同地方的人坐滿了酒館的一個個閣樓,坐滿了大廳,酒香濃郁,氣氛熱烈。

女人坐在林九身邊,自顧自的吃著東西,明明是一個看上去英氣勃勃的女子,吃相卻顯得文雅而秀氣,那是一種由內而外的氣度,一舉一動,都恰到好處,沒有半點失禮的地方。

然後女人察覺到了一道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她伸出去的筷子頓住了。

那道目光飛快的眨動,但卻不是來自於身邊的林九。

而是來自於...

桌上一條已經烹飪好了的魚。

這是一種生存在虛空中的魚類,食材不算多麼稀有,但烹飪方式卻是一絕,或者說,秘方很難得。

但再怎麼難得,死了就是死了,根本沒可能活過來。

可此時此刻,明明已經熟透的魚卻睜開了魚眼,不斷的轉動。

而女人的筷子

還夾著一塊魚肉。

睜開的魚眼視線落在了女人筷子夾著的魚肉上面。

似乎直到這一刻,它才意識到了自己已經死亡的事實。

它的魚唇張開,大口吸了一口自己的湯汁,隨即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尖銳到仿若刺穿靈魂的聲音直接從閣樓內爆發出來,席捲了整個小酒館。

佔據了小半個城區的小酒館陡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這種寂靜大概持續了幾秒鐘的時間,隨即被更大的鬨笑聲完全覆蓋。

女人的頭腦產生了微微的眩暈。

等到她回過神來,面前的餐桌已經是一片狼藉。

桌上已經熟透的蔬菜開始飛快的增長,它們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盤子里生出了根莖,以一種極為扭曲的狀態不斷的延伸,桌上的葷菜開始不斷的蠕動,各類每位佳肴瘋狂的拼湊,拼湊成了一個全熟的,但卻活著的,根本看不出來是什麼的生物,各種內臟開始在這頭生物的體表生長出來。

林九手中酒杯里的液體莫名的變成了一種花花綠綠泛著噁心和詭異的粘稠色彩。

整張桌子都在顫抖,陰影里,一條又一條的毒蛇鑽出來,發出了嘶嘶嘶的聲響,很快就爬的到處都是,整個閣樓似乎在無聲中開始不斷的扭曲,已經完全活過來的菜肴在餐盤裡轉動著,葷菜和素材融合在一起,變得更加的奇形怪狀,所有的菜肴在這一刻都變成了一個難以描述的生物。

它的身體表

面出現了各種器官,一條條如同軟管的口器從體表伸出來,最終又刺入了自己的身體,開始瘋狂的吞噬。

渾身上下幾乎已經被毒蛇覆蓋的林九仍舊坐在那,一動不動。

而與之相反的,是整個小酒館的氣氛愈發熱烈。

鬨笑,尖叫,鼓掌,碰杯,奏樂,寒暄,所有的聲音都在這一刻完全爆發,那是一種不正常的熱烈,所有的音符在這一刻似乎都變成了無比混亂的噪音。

女人身上凌厲的氣息在莫名的突變中似乎變弱了不少,紅唇抿著,身上釋放出了一道又一道的劍氣。

劍氣隔絕了她身邊的所有危險,自身的感知從這片閣樓擴散出去,剎那之間,整個小酒館都被她的感知完全籠罩。

酒館已經陷入了最徹底的狂歡。

寒暄著握手的人大笑著將對方的手臂生生撕扯下來。

喝酒的人完全不顧酒杯中變得五彩斑斕的詭異液體,將杯中物一飲而盡,隨即整個人開始從嘴巴處不斷的潰爛,短短几秒鐘的時間裡就被腐蝕成了骨架。

后廚準備分解食材的人直接把食材扔到一邊,嘿嘿笑著分解自己的身體。

享受著美酒佳肴的食客狂笑著拿起餐刀,筷子,拿起任何東西,毫無徵兆的朝著身邊的人互相捅了過去。

親密的情侶,和睦的家人,熟悉的朋友,陌生人,全部都開始在狂歡中如同野獸一般撕咬在一起。

美妙的奏樂在此時完全變成了或尖銳或沉悶的

雜音。

各種許可權氣息隨著人的死亡不斷爆發。

閣樓內,大廳里,大廳外,滿地亂爬的毒蛇,蜘蛛,蜈蚣,壁虎,還有各種扭曲到認不出來的生物。

一團團的血肉開始從酒館的各個角落裡蠕動著生長出來。

有人嘗試著逃離,但卻完全分不清楚方向,他們嘗試著想說什麼,但話到了嘴邊,卻成了凄厲的嗚咽和狂笑,鮮血在狂歡中不斷的綻放,整個酒館已經完全成了混亂的天堂。

林九身邊,女人身體僵硬的看著這一切。

她的身邊不斷飛舞著劍光,數次猶豫,但最終還是選擇了什麼都不做。

她自然知道酒樓內這一切到底意味著什麼。

這是站在她的層次而言,幾乎堪稱是前所未見的混亂污染,混亂的氣息籠罩範圍並不大,威力跟記載中的混亂生物也沒辦法去比,只要層次達到八級許可權,基本上可以對這種混亂氣息完全免疫。

可是八級許可權,在整個中立陣營又能有多少?

所以酒館內的所有人,下場已經註定。

女人乾脆封閉了自己的感知,坐在林九身邊,如同一塊石頭。

不知道過了多久,熱熱鬧鬧的小酒館徹底安靜下來。

渾身上下爬滿了各種生物的林九似乎微微動了動。

驟然之間,閣樓內外,所有到處亂爬的生物全部都變成了一道濃稠的讓人作嘔的黑暗,一點點的融入了林九體內。

林九的氣息開始瘋狂攀升,整個人似乎在極短的時間

里完成了一次蛻變,氣息變得愈發幽深莫測。

他終於從那種獃滯的狀態下回過神來,握著酒杯,嘿嘿嘿的笑了起來。

他英俊,甚至可以說是有些文弱乖巧的臉龐完全舒展,圓框眼鏡下的眼眸有些恍惚,他似乎發自內心的在笑,但笑聲中卻沒有半點喜悅,聽上去像是在哭。

坐在林九身邊的女人沉默了一會,主動起身行禮,聲音慎重:「恭喜九殿下再進一步。」

「嘿嘿,再進一步,再進一步...嘿嘿嘿...是啊,再進一步。」

林九還在笑,笑著喃喃自語:「我凝聚第二道神形了。」

自離開戰神界,一個個文明的殺戮,毀滅,被殺,直到今日,在踏入修羅層次后,他終於再次完成了蛻變,凝聚出了第二道神形。

神形·無相:分解實質,融合實質,重組實質。

神形·承載搭配神形·無相,他已經開始著手搭建自己的神形體系了。

「值得么?」

林九看著身邊的女人:「你覺得,值得嗎?」

這一刻的他眼眸深處是一片無比寂靜的死寂和純黑,看不到半點眼白。

可他的聲音卻又無比的冷靜。

確切地說,是在離開戰神界后,他的情緒還是第一次這麼穩定。

以武道駕馭秩序許可權,在性格上,他必然要偏向混亂,這樣才能達成秩序和混亂的平衡,處在一個相對平穩的中立狀態。

所以林九看上去就是個瘋子,但實際上,那種狀態下的他卻很安全

一路的殺戮和毀滅,有罪的,無罪的,好人壞人,死有餘辜的,完全無辜的,林九一直在殺,不停的殺。

因果因果。

這是命運許可權的說法。

可林九本就是在以武道駕馭其他許可權,這個說法放在他身上完全適用。

他不分是非的殺戮,等於是跟這個世界結下了因,而今日以混亂的手法凝聚了第二道神形,就等於是結果。

到達修羅層次,每凝聚一道神形,都等於是一次小晉級。

他用混亂的手法來晉級,這樣的做法,等同於是他之前在用武道許可權去駕馭秩序許可權,這會讓他的性格本能的走向混亂的方向,而當他以混亂的手法晉級的時候,出於本能,他的性格同樣也會開始偏向秩序,去達成平衡。

「所謂中立,本就是自私的。」

女人沉默了一會,平靜道:「至少在我看來是這樣,殿下日後若是能夠成為殺神,那就說明殿下一路走來所殺的這些人,本就是該死的,當然值得。」

「殺神。」

林九嗤笑了一聲:「自本世界誕生以來,還沒有以為至尊子嗣成功晉陞九級許可權,你對我這麼有信心?」

「這可不是殿下的心氣。」

女人聲音平靜而柔和。

林九沉默下來。

女人說的是,心氣...

林九在戰神界的時候,所作所為,完全配得上心高氣傲這個詞。

他甚至覺得父皇的道路都不算什麼,想要走出一條可以跟父皇並駕齊驅的武道之路。

那個

時候的林九站在七級許可權的巔峰,彷彿至尊權柄都是手到擒來,九級的殺神,當然不在話下。

可那是七級許可權巔峰的林九。

而現在的林九,是八級修羅。

「殿下的狀態,似乎出現了某些小問題?」

女人試探性的開口道。

林九的眼神里迅速溢出了笑意,但聲音里的溫度卻冷了下來:「這不是你該問的。」

女人沉默著,再次行了一禮,沒在多說。

林九的狀態出問題了。

結合林九這些日子做的事情,每個對他有了解的人都能得出這個結論。

中立陣營其實真的不太在乎林九殺了多少人。

他一個人,別說是中立生物,就是八級許可權的混亂生物在中立陣營,放開了給他殺又能殺多少?

最多半個大型星域,去殺吧,隨便玩。

只要林九日後能成為殺神,那就是值得,別扯什麼惡貫滿盈罄竹難書這些,中立陣營的規則更加殘酷。

人生在世與天地爭的意思,是都敢跟天地爭了,那跟其他人,自然也要爭,爭不過,沒實力,被殺了,沒別的原因,就是因為你不夠強,這是唯一的原因。

至於無辜?

死了的,那就不是無辜的。

所以林九的所作所為在中立陣營整體看來真不算什麼。

女人之所以能確定林九狀態出了問題,完全是因為這麼一路隨心所欲的殺戮,不太像林九正常的風格。

正常情況下的林九也會開殺,但很多事情,卻未必是現在這個結果。

「說到底...我還是怕了。」

林九自嘲的笑了起來。

七級許可權巔峰的他,敢在遙遠的未來跟戰神爭鋒。

可初入八級許可權的他,卻再也沒了在天絕層次上的那種心氣。

是的,他怕了。

他自己並不知道自己繼承了平衡權柄的一縷氣息,但這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隨著神形承載的凝聚,進入八級許可權之後,他在隱約之中真的確定了自己的道路。

天生的中立生物,走獨一無二的中立道路,在混亂和秩序里不斷搖擺。

這是他自己的道路。

林九沒什麼好後悔的,他沒有別的選擇。

凝聚第二道神形后,他的性格開始偏向於秩序。

這種狀態下的林九,可以算是擺脫了混亂的行事風格,在離開戰神界后,第一次變得正常起來。

但如果說的更直白一點的話,那應該是這種狀態下的林九,自離開戰神界后,第一次獲得了真正的...

清醒。

是的,離開戰神界后,直到這一刻,他才算是真正清醒的。

第二道神形凝聚之前,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直到自己在想什麼,直到自己在說什麼話,在殺什麼人,他對這些其實也不在乎,更沒愧疚之類的情緒。

他可以借口自己不清醒去推脫責任,但他也真懶得這麼做,他是在不太清醒的狀態下殺了不少人,但如果他清醒的話,也許會殺的更多,無論是否清醒,他都是憑藉自己的心情做事,這點沒什麼不好承

認的。

他只是很難接受,又或者說,是無比恐懼那種不太清醒的感覺。

越是接近混亂,那種不清醒的感覺就越是嚴重,他明明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但意識卻像是被隔絕在一片濃郁的迷霧裡面,對所有事情都缺乏一種理性的認知,恍惚之中,就像是有另一個自己在代替自己做其他的事情。

林九很清楚所謂的另一個自己是什麼。

那是自己的本能。

如今以混亂的手法凝聚第二道神形,他的性格朝著秩序靠攏,思維也獲得了清醒,但這一切都只是才剛剛開始。

隨著他以武道駕馭其他許可權,尤其是秩序許可權,他戰鬥次數越多,整個人的性格也會再次朝著混亂偏移,再次回到那種不清醒的狀態。

偏偏他還沒有辦法去逃避這件事情。

因為只有這樣,他才可以繼續往上走。

他已經是八級修羅,在這個層次,只能往前,停下或者後退,下場只會更加凄慘。

所以他註定會慢慢回到那種似乎清醒,但又像是失去自我的狀態,在清醒和迷失中不斷徘徊。

這一次,林九成功凝聚了神形,挺過來了。

那麼下一次呢?

下下次呢?

神形有九道,每一次,他都要去經歷這個過程,每一次經歷這個過程,他都等於是把自己的一切都交出去,交給自己的本能,或者說,交給混亂。

直到他成為殺神,承載氣運之後,狀態才能穩定下來。

這才是第二道神形,就讓林

九有了恐懼的感覺,接下來的幾次...已經足以磨滅掉林九的大部分心氣。

至尊?呵,他現在看,殺神層次都是遙遙無期的。

「冰心,殿下要麼?」

女人突然開口問道。

林九愣了下,眯起眼睛。

「你圖什麼?」

他直接問道。

他這一路確實是獨自一人,女人也是在他離開戰神界后第一次來到他身邊。

可還是那句話,中立陣營雖然極大,但八級許可權的強者終究就那麼一些,處在這個層次,誰會對誰真的陌生?

女人認識林九,林九自然也認識她。

逐風靜。

逐風氏目前最耀眼的年輕一代之一,也是逐風氏年輕一代的領軍人物之一,跟林九一樣,都是凝聚了兩道神形的八級修羅。

所謂的冰心,則是逐風靜的第二道神形。

神形·冰心:以絕對理智壓制一切負面影響,在短時間內刺激潛能,爆發出更強戰鬥力。

老實說,這道神形其實一般,一個刺激自身潛力爆種的神形,最關鍵的是,所謂的爆發更強戰鬥力,增幅其實並不大,這道神形最獨特的一點,是壓制一切負面狀態。

比如精神層面的影響,又比如身體受到的傷勢等等。

如果林九有這道神形的話,確實可以讓他在不清醒的狀態下保持一定的清醒,減緩他內心的恐懼,但冰心顯然不在林九為自己規劃的神形體系之內。

雖然他在得到這道神形之後,可以在很短的時間內再次蛻變,但這

樣的蛻變,一道作用不大的神形,無疑是在透支自己未來的潛力。

「我知道殿下看不上冰心。」

逐風靜聲音輕柔:「如果殿下不要的話,接下來的時間裡,我願意陪在殿下身邊,在殿下需要的時候,幫殿下壓...」

她的聲音突然頓了頓,不說話了。

林九靜靜地看著她,半晌,才道:「怎麼不繼續說了?」

逐風靜沉默不語。

「呵呵呵呵...」

林九笑了起來:「看來逐風氏對我的狀態很了解啊,我可以肯定,在我離開戰神界的時候,即便父皇,都不太可能看出我現在的狀態,離開戰神界后這麼久,現在能看出我狀態的人應該有了,至尊,甚至同許可權的九級殺神,也能對我的狀態有個推測。

可逐風氏,沒有能看出我底細的人物吧?

難道你們那位老祖回歸了?

又或者,是你們跟某位殺神關係不錯?是哪位呢?」

「殿下如果想知道的話,可以去問姑姑,我是不知道的。」

逐風靜輕輕搖頭:「我來這裡,有我的任務。」

「說說你的任務。」

林九語氣溫和。

「最好的結果,是姑姑和陛下那樣,你我相知相守,如果我有這個榮幸的話,靜,可以保證成為最合格的伴侶,最合格的妻子,我可以滿足殿下的任何要求。

殿下可以先試試,如果殿下不滿意的話,那麼你我之間,也可以當成是一場投資,就像是逐風氏當初投資陛下那般,我想

為殿下生一個孩子。

如果殿下願意答應的話,今後靜會跟在殿下身邊,我的作用,不止是冰心,也不止是生孩子。」

逐風靜身上的凌厲氣息似乎完全褪去,這一刻的她竟然顯得有些溫婉。

「投資?」

林九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投資我?一個成功投資了至尊的人,繼續投資至尊子嗣?」

逐風氏意味深長的看了林九一眼,微笑道:「殿下難道真的以為自己是普通的至尊子嗣么?

退一萬步說,即便殿下真的很普通,戰神陛下,可不是普通的至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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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戰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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