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四章 《賣報歌》

說實話女孩猜得還真挺准，尤其是在氣質這一塊，唐寧自然怎麼看都不像是這個時期的中國人，但他還是只能昧著良心答道：「我的經歷比較複雜，不過有一點你猜對了，那就是我的確住在國際飯店！」

隨後岔開話題道：「小姐你呢，你的家鄉是哪裡？莫斯科？」

?女孩則搖搖頭答道：「不，我的家鄉是喀山。」然後話鋒一轉，突然提出了一個讓唐寧措手不及的問題：「先生，請問、您、您能帶我走么？」

雖然唐寧很清楚在這裡坐台的女孩目的都不會那麼單純，但沒想到居然這麼直接，剛一見面就讓自己帶她走......

可能是看出了唐寧的驚訝，女孩連忙解釋道：：「先生，我叫做娜塔莎--洛絲亞克娃，您可以叫我娜塔莎。我知道我的要求非常的冒昧，不過我真的是沒有辦法了，我回不去我的祖國、我的家鄉；我在上海也呆下去了，因為沒有錢繳納房租，我已經被房東給趕了出來。可我又不想她們那樣做一個人盡可夫的女人，整天受那些下等人的折磨，?先生，雖然我只是第一次見到您，而且也不知道您的名字，但是我能感覺的到，您是一個好人，而且還是一個富有的好人，我求求您了、幫幫我好么？只要您願意幫我，我可以為您做任何事情。」說到最後，娜塔莎已經是淚流滿面、泣不成聲。

雖然唐寧覺得眼前的娜塔莎非常可憐，而且她的條件對自己也的確有很大的誘惑性，但他還是不敢貿然的答應下來，因為誰知道這是不是一個高級的仙人跳，於是在思索了一會兒之後，他緩緩的說道：「娜塔莎，你先別哭，是這樣，我呢吃完飯還有點事情要去做，這點錢你先拿著，今天你就可以直接休息了，然後等到明天我再來找你，你看好不好？」說著，唐寧遞過去一小疊錢。

「那、那好吧，先生，您放心，我一定會在家裡等您的。」娜塔莎一邊擦拭眼淚一邊說道。

出了西餐廳之後，唐寧分別到兩家偵探社找人調查娜塔莎的背景，約定一天之後就要結果，其實他也知道如果娜塔莎的背景複雜的話，那麼一天的時間肯定是不夠的，但這件事可以反推一下，如果娜塔莎的背景真的很複雜的話，那麼他也沒必要調查清楚，反正自己這也只是想找一個解悶的女人罷了。

安排好這些之後，唐寧便開始拉活賺錢，這次他依然選擇賺外國人的錢，反正自己有英語的優勢，不過這次他沒在車站，而是選擇了更容易接觸到外國人的碼頭。

接完今天的最後一班船之後，唐寧便打算回國際飯店，但就在路上卻意外的發生了一次「車禍」，在拐過一個路口的時候，他不小心撞到了一個急匆匆跑過去的小女孩。

於是他連忙下車致歉道：「對不起啊小朋友，是我不小心，你有沒有事兒？我帶你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沒想到小女孩只是站起身來拍打了一下身上的泥土，便渾不在意的一邊撿拾散落在地上的報紙一邊搖搖頭答道：「先生我沒事，其實這怪我、我應該先看看有沒有車子的！」

唐寧看到她足足撿起了十多份報紙，而且身上還背了一個專門用來裝報紙的袋子，於是猜測道：「你是在賣報紙？」

小女孩點點頭答道：「對啊，先生您要買報么？」

唐寧遲疑了一下，然後答道：「那我就把你這些報紙都買下來吧！」然後一邊掏錢一邊好奇的問道：「你們賣報不一般都是早上賣么，你怎麼剩下了這麼多？」

「這不是平時的日報，而是倉庫里的哥哥免費賒給我的，只要賣出去給他分一半錢就行了，而且他還特意跟我說，這種報紙就晚上最好賣！」小女孩乖巧的答道。

「呀，這什麼報紙啊，居然晚上最好賣？」唐寧喃喃自語道，但當他隨手翻開一張報紙之後立刻就明白了了，合著這是一張「風月小報」。類比一下的話，眼下最常見的「申報」相當於起點的話，那麼這些「風月小報」大體就相當於「翠微閣」，當然了並沒有那麼露骨，只是打了一點擦邊球，只是這個給小女孩報紙的人實在太壞了，這種報紙怎麼能讓一個小女孩大晚上的賣呢，這要是萬一遇到一個因為看這種文章而勾起歹意的壞人可怎麼辦？

於是唐寧好心勸道：「小朋友，這種報紙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以後不要賣了知道嗎？」

「可是這種報紙不用花錢去進貨啊！」小女孩有些遲疑的答道。

唐寧本來想直接塞給小女孩一把錢，但轉念一想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於是向她問道：「小朋友，你聽說過《賣報歌》么？」說著還簡單的唱了兩句。

「沒聽過，不過這首歌好好聽啊，而且好像就是給我們報童寫的歌！先生您能叫我唱么？」小女孩驚喜的說道。

唐寧點點頭答應道：「當然可以了，來、我唱一句，你跟著唱一句啊！啦啦啦、啦啦啦，我是賣報的小行家！」

因為這首歌的旋律和歌詞都非常的簡單，所以小女孩很快就學會了，於是唐寧囑咐道：「小朋友，你以後再賣報的時候就唱這首歌，我相信到時候肯定會有人來買你的報紙的！」

沒想到小女孩卻猶豫了一下之後，小心翼翼的向他問道：「先生，我能把最後一句七個銅板就買兩份報改一下么？」

「為什麼要改呢？」唐寧不解的問道。

「因為現在兩份報紙是五個銅板啊！」

「謝謝你先生，我也覺得這樣唱歌比直接喊賣報要好得多！」小女孩附和道。

PS：其實這首《賣報歌》本身就是聶耳先生寫給一名賣報女童的，後來這名賣報女童嫁給了民國著名詞曲作家嚴折西（《如果沒有你》就是他寫的），她就是楊碧君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