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她死都不能瞑目
第8章她死都不能瞑目
凌錦年的太陽穴突突的跳著。
他吩咐傭人把嚴妙攙扶回輪椅，自己則一把抱起姚素虹，低聲安慰，「媽，別怕，我現在就送你去醫院。」
他大步向外走，同時還不忘狠狠瞪著林月，「你哪也不許去，等著警察過來帶你走！爺爺的事，我和你沒完！你就等著把牢底坐穿吧！」
他的話讓林月凄慘一笑，她把小優遞給一旁的凌世年，「大哥，小優病得厲害，麻煩你送她去醫院，我現在，也只能麻煩你了。」
凌世年為人隨和，幾年來和林月關係一直很好，對小優也很好。
他點點頭，安撫的拍了拍林月的肩，「和警察實話實說，別怕。我相信警察不會隨便冤枉人的。」
他這句話，讓全身冰寒的林月，瞬間淚崩……
連夫家大哥都如此信任她的人品，為何她的丈夫卻直接給她定罪……而且，還是，一次又一次……
她哽咽著，「謝謝大哥……」
她的話音剛落，凌錦年懷裡的姚素虹立刻哭著搖頭，「算了錦年，林月再惡毒，這畢竟是家醜，不要驚動警察。否則這件事一傳出去，對凌氏的影響太大。媽一直告訴你，得饒人處且饒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相信你爺爺吉人天相，會逢凶化吉的……」
「媽……你不該這麼心軟……」
「聽媽話，錦年……」
這母慈子孝的一幕，深深的刺激了本就心緒雜亂的林月！
縱然有再好的修養，也真的很難淡然面對如此不要臉的姚素虹！
已經想要忍住真相日後再說的林月，被逼的氣血上涌，「錦年，把爺爺和我先後推下荷花池的人，是她！她是不敢讓警察介入，怕揭穿她的罪惡！錦年，你能不能相信我一次！」
她的話讓凌錦年神情大變。
凌世年也立刻探究的看向姚素虹。
姚素虹忽然捶胸痛哭，聲音虛弱不堪，「我是造了什麼孽，娶了這樣的兒媳婦……兒子……媽九死一生把你生下來，落了這要死的糖尿病，又含辛茹苦把你養大……兒子啊……你就相信她好了，是我要害死把我從小養大的你的爺爺，是我！你讓警察來抓我吧！」
因她的話而心緒波動的凌錦年，緊緊盯著林月，「你再說一遍。」
林月蒼白著臉，「錦年，我發毒誓，如果我說謊，我不得好死！真的是她，她不僅要害死爺爺，還要把大哥趕出凌氏……你如果不信，就等著看她接下來的動作……我……」
她話沒說完，抱著姚素虹的凌錦年，忍無可忍，抬腳就向她踢去……
「住口！林月，你找死！」
他這一腳，是真動了氣。
力量極大。
他恨極了林月辜負他一片深愛，恨極她陰狠算計嚴妙，恨極她給他戴綠帽子……如果說這一切他尚且能用淡漠和遠離處置她，那麼她因他爺爺逼她離婚而生出害命之心，反過來把髒水潑到他母親身上，這樣卑鄙的女人，他真的不能再忍她半分！
他再清楚不過他母親和他爺爺之間的深厚感情！
姚素虹的父母是凌老爺子的好友，而她父母先後病逝身亡，12歲就成了孤兒的她被接到凌家，是凌老爺子夫婦把她養大，待她如親生女兒。而姚素虹也是格外的孝順凌老爺子夫婦，尤其在凌錦年奶奶病重那幾年，身體並不好的姚素虹幾乎是寸步不離的悉心照料……所以，誣陷姚素虹恩將仇報殺害老爺子？打死他也不信！
林月被凌錦年突如其來的重重一腳，踢倒在茶几邊。
他那一腳踢中的正是她剛剛被姚素虹踢傷的那側肋骨，而且她的額頭磕在茶几邊緣，立刻淌出血來。
肋骨像斷了一樣的疼……
額上血珠汩汩流下，把林月的視線染紅……
她一臉鮮血目光哀絕的樣子，讓凌錦年的心狠狠一縮……
同時他又恨自己為什麼明明已經看透了這個女人的嘴臉，卻還會為她掛心，甚至不忍心……她這樣惡毒的女人，就算死，不都是活該嗎……
看出凌錦年的失神，嚴妙立即哭著喊道，「呀，不好了！虹姨好像暈過去了！」
凌錦年猛的回神，頭也不回的抱著他那慈祥善良的母親跑了出去……
「錦年……你被騙了……你真的被騙了啊……」
林月流著血淚，痛苦輕喃。
身體的、心頭的各種疼痛齊齊撕扯著她，她的頭重重一垂，再也沒能睜開眼……
噩夢連連又渾身疼痛的林月，意識時而清晰時而模糊。
她知道是凌世年把她們母女送到了醫院……
「她的情況怎麼樣？」
是凌世年溫暖的聲音。
「很不好。她不僅宮外孕近8周，隨時有腹腔出血的危險，那個胚胎還罕見的長在了她的右卵巢處……而且……」醫生頓了頓，「而且我們懷疑她有卵巢癌變。」
凌世年只覺得頭皮一陣發麻。
「怎麼確定究竟是不是癌？而且，是早期還是……」
「我們現在沒法確診，她的情況太特殊，我們不敢取樣活檢。所以，我們的建議是，趁著孕囊還小，儘快給患者進行手術，在手術中我們會根據具體情況決定處理方案。最壞的可能是，需要切除患者的子宮和全部附件，以杜絕癌細胞的蔓延，保住性命。如果再耽誤些日子，孕囊越長越大，隨時可能會導致卵巢破裂，那種情況是根本來不及搶救的。去年就有一個類似病例，我們眼睜睜看著患者死在搶救室……」
凌世年揪著心，看著沉睡不醒的林月，深深嘆了口氣。
他和醫生緩步向門外走去，邊走邊繼續聊她的病情。
殊不知恰好醒來把這一切都聽得一清二楚的林月，眼角已經開始緩緩淌下淚來……
原來時常流血，是這個原因……
怕死嗎？
怕，她很怕！
因為她還有女兒和媽媽，她放不下她們啊……
而且，她深愛的那個人，還沒有解除對她的誤會，她死都不能瞑目啊……
林月的眼淚越來越多，低低抽泣開始變得難以克制，她忍不住抬手捂住雙眼，全然忘記了手上插著的針管……
鮮紅的血液順著那細細的輸液管，從她身體里拚命的往外流……輸液器變得血紅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