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京城的風和雪(一)
趙一山到得京城后,正好迎來一場大風雪,運氣不錯,航班在大風雪來臨前正常降落。他拉著行李箱,在航站大樓前,看著京城這場風雪,輕嘆一聲,「這次看來有點小麻煩了。」
自從稀里糊塗開始修行后,他越發的相信機緣和直覺了。修行人很多時候讓人覺著羨慕是因為可以無拘無束,可以長生不老。可他現在覺著,修行真不是相像中的那般自由,你對規則了解越多,就越被規則所牽絆;你能力越強,需要擔的責任就越多。就如普通人,羨慕著位高者的權力,卻不知權力同時又給位高者帶來了各種不自由。
他現在就有這樣的感覺,能力大了,知曉的東西多了,需要顧及和牽絆的東西也就越多了,或許這正是修真者要斬斷俗念的原因吧。
下了飛機,他給李嵐去了電話,知道李嵐現在還住在學校里,他打了計程車去京城醫大。
一路上,他看著京城這座古老而神奇地城市,它經歷無數次戰火,可每次戰火后,它都能很快的從廢墟中重新站立起來。這次他重新來到這座城市,在車上一路看著窗外街景,感嘆著這座城市的偉大和堅強。
不覺間,他居然開始融入這個城市,漸漸感受到了這座古老城市的脈搏,穩重而蓬勃,每一次的震動,都如一把重鎚,錘鍊著他的神識,一次次的敲打著他的神識,讓他的神識開始凝鍊,壓實神識,變得厚重,一次比一次重,他感覺自己似乎要與這座城市的脈搏一起跳動。
「吱……」一陣刺耳地剎車聲,打斷了趙一山與京城這次突然間共振。
「前面應該出車禍了。」司機師傅說。
「師傅,我到前面看看。」趙一山說完,推開車門下了車。
下得車來,看前面不遠處,有三輛車相撞在一起,車禍現場比較慘烈。一輛斷成兩截,一輛迪奧車仰天倒在路中間,另一輛頭扁了,把那輛迪奧車的車門也撞陷進去了。
或許是剛下雪路面太滑的原因,對面車道上的一輛車,突然衝過隔離帶,撞到這邊正高速行駛的車。也正算是運氣差,誰會想到在對面行駛的車會衝過隔離帶呢。
趙一山走近現場,看看有什麼可以幫忙的,現場已經有不少人,有在打電話叫救護車的,有打電話報警的。這時他看到幾個人正在把車內的受傷人員給救出來。
「大家過來幫忙,這車裡有兩人被卡住了。」一個男子叫喊道。
趙一山過去一看,是那輛仰天地迪奧車裡一個司機,被卡在駕駛位置上,滿臉是血;一個老者,昏迷了後座上,但沒看出有什麼外傷。
大家正想拉開車門,救司機,司機還能言語,呻吟著說:「先救他,先救他。」儘管他傷得很重,但他還一直在讓大家先救老者。
四五個人,分了兩人,想把後座的老者給救出來,雖然車玻璃都碎了,但一邊被一輛車給頂著車門,一邊的車門居然也變形,打不開。那兩人正想從車窗鑽進去,趙一山過來,讓兩人站一邊。兩人正想說,車門打不開,只見趙一山手握後車門,一使勁,車門被硬生生的拉開了。
一陣刺耳的金融摩擦聲,那兩人看著趙一山,驚呆了,這得多大的力氣啊,看著也不強壯啊。
趙一山很快把老者從車裡抱了出來,並放在地上,讓那兩人過來照看,給老者擋著點雪花。起身又來到迪奧車司機處。那裡已圍了五六個人,但因駕駛位置變形嚴重,司機被卡著救不出來。
趙一山為了救人,也顧忌不到其它了,在眾人的注視下,先是用力拆下變形車門,接著看看駕駛坐椅,雙手抱住坐椅,先是對坐椅底坐偷偷放了一個冰凍法術,然後雙手一用力,就把坐椅整個給拆了下來,不,應該說是撕了下來。
身後的眾人,看不到他對坐椅動的手腳,只以為他單憑力氣,把坐椅給撕裂了。看著這神奇的一幕,眾人集體呆立,聽著那坐椅的碎裂聲,集體倒吸一口,發出「嘶……」
「這裡有醫生嗎?他需要急救。」趙一山大聲問道,身後的眾人這才清醒過來,紛紛過來幫忙。這時也有人在幫著找醫生,也有人幫忙把另外兩輛車上的傷者扶到路邊。
很快,一個自稱醫生的中年人過來,對地上的傷者做了檢查,一共七名傷者,一人已經死透了,有三人一看就知道傷得不重,剩的三人,一人是腿斷了,暫時也沒有危險。而重的就是這輛迪奧車上的兩人,司機全身上下一看就知道傷勢不輕,但似乎還算平穩。
中年醫生過去后,司機呻吟著讓醫生一定先看看那老者,中年醫生抵不過他,只好去看那昏迷的老者。
雪越下越大,老者一直昏迷不醒,面色開始也變得蒼白,嘴唇泛青。中年醫生在看過情況后,有點無奈的搖搖頭。
旁邊的人問:「醫生,這老漢怎麼樣了?」
「可能是腹內出血,如果現在就手術,沒有大問題,可是現在沒條件啊。」
躺一旁的司機拉著醫生說:「求求你,一定要救救他,救救他。」
趙一山看著,對那中年醫生說:「讓我來試試吧,我會點針灸。」說著,又對身邊的一個小年輕說,「你去前面堵著的第一輛出租里,把我的行李箱拿一下。」
小年輕「哎」一聲就跑了過去。
中年醫生一時也沒有更好的辦法,看了看趙一山,說:「如果能止住腹內出血,應該就不會有生命危險了。」
說完,開始檢查起司機的傷勢來。這個中年醫生一看就是個醫術不錯的,做事不急不徐,又有條理乾脆。
趙一山手把著老者的脈搏,用靈力小心的試探著老者的傷勢。儘管以前有過一些試驗,但真正用靈力探傷,趙一山還是第一次,難免還是有些緊張。靈力在老者體內蜿蜒,向各條經絡清蔓延,很快到了腹內。
趙一山很清晰地「看到」老者腹內一條經絡受損,生命力在這條受損經絡中流失。這時,那名年輕人也提了他的行李箱過來。
趙一山快速打開行李箱,取出一盒針灸,然後又解開老者衣衫,很快在腹部位置插上銀針。他的手速很快,旁人並不知道,他在把脈時已經清楚知曉出血點,看著他的出針速度,又是一陣讚歎,此時的趙一山已經在他們眼裡是個無所不能的人了。
經絡在趙一山針灸下,用靈力不僅能止血,還能很快的修復了受損經絡,圍觀路人是看不出來的,只能通過老者的面色。很快,老色的蒼白泛青的臉色,漸漸平穩下來,開始不再如之前那般嚇人。
「厲害了,你們快看,老者的臉色好些起來了。」
「是啊,是啊,神奇啊!」
「這手針灸真的是太神奇了。」
交警還沒到,道路被堵,車子過不去,司機們紛紛過來圍觀,這時圍觀的人已經不少了,看到趙一山這麼神奇表現,紛紛鼓起掌來。
「你的針灸不錯,認識一下,徐天來,京城腫瘤醫院外科醫生。」說著,朝趙一山伸出手。
「趙一山」兩人握了握手,但趙一山並沒有說自己的職業,一時還真不好解釋。
「能留個聯繫方式嗎?」徐天來問。
趙一山也很喜歡這位好心的醫生,兩人或留了聯繫方式。而此時,救護車在交警的護送下也到了現場。很快,傷者就被送上了救護車,而交警也拍完現場照片,讓眾人幫忙把損毀車輛移到路旁。
趙一山看著路人忙碌著,對這個古老的城市越發的有好感。在這大雪天,從車禍發生,到交警過來,一直都不斷地有人加入,自願地給予各各路幫助,比如拿來雨傘替傷者擋雪,自己卻成了雪人;比如寧可自己受冷,也把外套給傷者裹著;再到那個幫拿行李箱的小年輕,自願幫著推車的,讓別人先行的。
還有不少人,走前給徐天來和趙一山樹起大拇指,或是車到跟前,打開車窗,跟他們打個手勢。從頭到尾,車禍現場,沒有一個人抱怨車子被堵了,自己的事被耽擱了,這中間有白領,有公務員,有老闆,有菜販子……
在這大雪紛飛的日子裡,出了一場慘烈地車禍,卻又留下了一段溫馨地場面,這也是這座古老城市地魅力。
趙一山坐在計程車里,看著窗外,思緒紛亂,剛開始那段與城市脈搏地共振,是他與這座城市互相認可,也讓他找到了一種錘鍊神識的法子。而現在經過這麼一場車禍,則讓他對這座城市的市民們產生了好感。
「先生,剛剛我也看到你的針灸了,真的是神了!」計程車司機說。
「運氣,運氣,我也是緊張地要死。」趙一山客氣的說。
「你是這個!」計程車司機對他伸出了大姆指。
到了京城醫大后,趙一山給李嵐去了一個電話。李嵐很快到了樓下,但讓趙一山吃驚地是,李嵐臉上有一道長長的傷疤。
看著趙一山吃驚地樣子,李嵐苦笑著說:「這是我自己給划的,我知道我這個樣子會讓很多人垂涎,而我獨自一人,又沒什麼自保的能力,還不如斷了他們的念想。可現在……我們還是先去附近吃晚飯吧,邊吃邊說。」
兩人在學校附近的一家小餐館里要了一個包廂,順便點了幾個菜后,李嵐跟趙一山說起了事情原委情況。
原來,李嵐自從辦完母親熊曉嵐喪事後,回到北京,就看到郵箱里有一封熊曉嵐給自己的信。信里提到,李嵐這些年在北京能安心讀書,都是因為熊曉嵐在背後默默地保護。至於如何保護,李嵐無從得知,反倒是趙一山能猜到一二。
現在,熊曉嵐去了,那些早就對李嵐垂涎以久的黑手,一定不會放過這種機會的。熊曉嵐只是提醒李嵐,並沒有告知如何去做。李嵐也是個聰慧的女子,看完這封提醒的信件后,果斷地用刀划傷自己,而且是橫著划,對於這份心性,趙一山也不得不佩服她的果斷和勇敢。
但李嵐還是低估了自己的美麗,儘管這一刀讓大部分黑手退了回去,但還是有一些人,還想對她下手。而這時,也正時因為李嵐是學校的女神,追求者眾,這黑手並不敢在校園內過於放肆,而李嵐平時也不輕易出校門。
而對方也大膽放言,讓李嵐永遠出不了校園,於是就這樣李嵐等於被限制在了京城醫大。但李嵐知道,這並不等於自己就安全了,如果有個什麼意外,或是對方的忍耐到了一個極限,還是很有可能不顧輿論,那時什麼都來不及了。
「對方是誰?」趙一山問道。
「林易軒,林氏集團的第三代,在京城算得上是個張狂地富二代。最主要的是,在他的背後,還有一個叫聞人成的官二代,剛開始是他追求我,後來我傷了自己,他就不敢興趣了。而林易軒做為他的跟班,他就幫這個林易軒,並放話不讓我出京城。」
「聞人成,居然有這麼大的權勢?」
「我已試過,用身份卡在網上買不了高鐵票、飛機票了。我以為我的一刀能換個自由身,但我還是把這個社會想簡單了。哪都有貪婪的人,哪怕是京城。」
「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誰也不能保證自家的米缸里,沒一粒爛的。你這事,我還得問問情況,看能不能幫你把這個麻煩給解了。如果只是一味的躲,我怕你是躲得一時,躲不過一世的。」趙一山想了想,說道。
過後,趙一山又問了幾個對方的家庭情況,但這些李嵐都不是很清楚,之所以知道對方的名字,也是因為對方放出話后,一些好心同學幫助調查來的。
趙一山在想著找誰好,在京城,他認識的人不多,更何況還得面對一個官二代。以李嵐現在提供的情況來看,這個官二代的爹是誰都不清楚,也就知道一個林氏集團。不能知己知彼,那這個事情就不好處理,更不能盲目下手。
李嵐看著趙一山邊吃邊想,也知道這個時候不是打擾的時候。到目前,她的表現都可為堅強,但畢竟還是一個未入世的學生,如今有趙一山過來幫忙,一下子多日緊繃的弦松下來,胃口大開,連吃兩碗飯。
趙一山抬頭,看著李嵐又盛了一碗飯,還是滿吃驚地。李嵐被趙一山這麼一看,不由得臉上一紅。這還是趙一山第一次見她臉紅,儘管臉上還有一道長疤,但依然不能阻止李嵐那驚艷的絕色。
「咳……不好意思,剛想事情,走神了。」趙一山找了一個很爛的借口。
「我好幾天沒吃飽飯了,讓你見笑了。」
「沒事,哦,我想到一個人,你等等。我打電話問問他,他應該比較清楚對方的底細。」趙一山忽然想起鄒國強來,雖然知道對方應該是個職位不低的官員,而且還是只打過一個照面,但對方應該能知道對方的一些情況。
趙一山找出了對方電話,對方很快接起了電話。
「你好,請問哪位?」電話里傳來鄒國強的聲音。
「你好,鄒主任,我是江口市的趙一山,上個月我們在江口市見過面。」
「哦,是你啊,我知道我知道,怎麼今天在京城?」鄒國強問道。
「對,我在京城,我有點事想向你打聽一下,看看是不是方便?」
「方便,當然方便。」
「是這樣,我一個朋友,不知如何得罪了京城林氏集團的林易軒,和一個叫聞人成的,我想向鄒主任打聽打聽對方情況。」
「怎麼得罪了他們啊?你現在在哪?我過去,電話里不方便說。」
趙一山當下把地址給了對方。
在包廂里等了半個多小時,鄒國強來了電話,「出來吧,我們到旁邊的茶樓坐坐。」
當趙一山和李嵐出了餐館,鄒國強乍一看李嵐的相貌,也是先一驚,后又有點惋惜。
三人在一茶座包廂坐定后,鄒國強問了相關的情況。趙一山也沒隱瞞,一一對他說了實情。
「如果只是林氏集團,我可以幫你擺平,但這個聞人成,我可能就力所不及了。聞人成有京城四少之稱,他爸是重點部門的正部級官員,而且還受中樞看好,是京城新星,有望再升一級的。」鄒國強介紹道。
「正部級?這麼高。」趙一山和李嵐也是聽著一驚。
「如果單單是正部級,聞人成還稱不得京城四少。如果你們想出京城,我這沒問題,但如果想把這個麻煩給解決了,還得有更高的人出面才成啊。這主要是聞人成這人,還不像林易軒,只是年少輕狂,靠父輩蒙陰。」鄒國強說。
「嗯,怎麼說?」趙一山問。
「聞人成,據說早年就有神童之稱,後來出國留學,專攻金融商業。回國后,他們家人有意讓他從政,他不宵為之,說要自己打造一個商業帝國。回國后據說不靠家中關係,白手起家,也做的有聲有色,現在才28歲,手下已經有兩家上市公司了。」
「不靠家中關係?」趙一山疑問道。
「這當然是對外這麼說,沒點關係,回國五年,就兩家上市公司,還白手起家,你知道的。但多少也說明,這個聞人成是被他們家族看好的,也正是這樣,聞人成才在京城四少有一席。」鄒國強還是很給趙一山面子的,信息沒一點隱瞞,還給指出很多關鍵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