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8章 深入(四十五)
第948章深入(四十五)
「為什麼?」
岳秋著著這些殺氣騰騰的壯漢,眉頭微微蹙起,這些人武道根底極為紮實,都有武道大師的實力,再加上那位準聖和眼前這個面具人,實力確實不弱。但是,她不覺得彼此應該是敵人,聽其語氣,既然是長老會和三大世家的敵人,自然沒有成為對手的道理。所以她不知道這個面具男的腦迴路是怎麼個意思?
「你見過我了。」
面具男說道:「如果你加入,那就是自己人;如果拒絕,那就是敵人,只有死了的敵人才是好敵人。」
他的眼中閃過一抹寒意,身形驀然後退,而環伺在他周圍的那些部下立即上前將他護在身後,如臨大敵……那可是殺了三個准聖的美女,再怎麼小心也不為過,而那百餘名壯漢則大聲呼喝著向岳秋殺了過來。
岳秋眼中閃過一抹冷意,『轟隆』一聲雷音乍響,身形陡然飛起,身體表面就像是有電光流動似的。
砰!砰!砰……
身影所過之處,那些手持利刃的壯漢向四面八方拋飛,竟然連慘叫都難以發出,頃刻間,岳秋已經衝出包圍,在身影遠去之前,她回頭看了那面具男一眼,目光中頗有嘲諷之色……這純粹是那面具男的臆想,岳秋其實是在琢磨要不要一勞永逸地將他拿下。
但是,雖然她與蒼鷲部落沒有什麼恩怨,可那個什麼長老會和三大世家竟然通緝玥姐,那是絕對不能忍的。要說現在對長老會或者三大世家做皯什麼,還有點兒早,但這夥人既然是對手的對手,那就……先活著吧。
砰!
眼看雁千惠揚長而去,面具男狠狠地一跺腳,他沒有讓人去追殺,因為根本追不上人家,而且……他看了看地上那十幾個昏迷不醒的手下,也是有些無奈地揮揮手,命令帶上這些人速撤。
早知道是這個結果,又何必……面具後面出現了一抹苦笑。
……
「坐吧,有什麼事?」張嘉玥看著眼前的葛氏管家,倒是沒有因為對方的身份有所怠慢。
「因為家主如果出面的話,太過顯眼,容易引人非議,所以才派我過來與您洽談。」葛氏管家恭恭敬敬地說道,姿態放得很低。
「非議?」
張嘉玥笑了笑:「一手錢,一手人,有什麼可非議的?」
「可以請教您怎麼稱呼嗎?」管家問道。
「我姓張,你可以稱呼我……張指導。」張嘉玥問道。
這稱呼沒問題,她現在在冒險團里的身份就是戰術指導,雖然實際上她是老大。
「呃,張指導,錢我帶來了,但按照老爺的吩咐,少爺可能還需要在您這裡呆上一段時間。」管家恭敬地說道。
什麼?
張嘉玥和依然被綁在角落裡的葛春都吃驚地瞪大了眼睛。
「忠叔,你什麼意思?」葛春急了,竟然被綁著手一躍而起,沖向那位管家。
「老實點兒。」旁邊一名老秦戰士一隻手扣住了葛春的肩頭,他掙扎了半天也沒掙動,只覺得肩膀上像是扣了五隻鋼鉤一樣,但這小子現在的表現倒是不錯,硬氣了許多。
張嘉玥倒是沒說話,只是看著忠叔,像是在等他解釋。
忠叔也沒多說,取出了一張支票,恭恭敬敬地遞交給張嘉玥。
蒼鷲部落的支票有些跟清末民國時期的票據相仿,但面額是最重要的——11億貝幣。
「多了些。」張嘉玥可不認為對方是不識數,或者筆誤。
「一億是賠付贖金。」
忠叔緩緩說道,「家主讓我全權代表,希望能夠和貴團達成合作關係,家主叮囑,是全方位合作……」
說完,他有些緊張地看著張嘉玥的神情。
張嘉玥依然面色恬然,打量著那張支票……良久,她才開口說道:「看來葛家主確實是信任先生。既然葛家主有此誠心,我們當然同意,不過嘛,合作細節我希望和葛家主親自談一談。」
「這是當然。」忠叔連連點並沒有。
張嘉玥這邊,秦奮等人對她有著迷一般的自信,所以做出什麼決定都是支持的,但對於葛春來說,這簡直就是一個晴天霹靂——這就把他給拋棄了?
是的,在葛春看來,他就是被拋棄了,而且拋棄他的居然還是他老子……這是親爹嗎?!
就在張嘉玥跟葛家洽談合作事宜的時候,三大世家在月城的勢力也得到了冒險團張嘉玥她們的消息,經過反覆確認之後,三大世家開始集結力量準備徹底解決這股莫名出現的勢力。
而就在這個時候,已經成功簽下合作協議的張嘉玥等人也一股旋風似的衝出了月城,她們一人雙騎,策馬狂奔,趕去和秦莫帶領的大隊伍會合。
月城是如此龐大的黑市勢力,可以想像對長老會或者三大世家的服從度有多少了,而且月城各方勢力十分默契地放任張嘉玥等人離開——死道友不死貧道,他們沒有什麼可激動的。
而勇士冒險團的相關資料,也隨即擺在了長老會和三大世家的案頭,一系列的命令也跟著下達。
首先是菊城方面,要求菊城的部隊立即清剿勇士冒險團的基地;而在月城和菊城之間的各個城市,也都接到了圍剿張嘉玥她們這支隊伍的命令……莫名其妙的戰爭風雲突然席捲了大半個蒼鷲部落,不知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這段路程。
一千名武道實力強大的武道師,能爆發出怎麼樣的力量?!
……
十餘名閻城守軍派出的偵察后,懶洋洋的策馬向前。
閻城也是位於月城和菊城之間,城裡沒什麼危險,但出城十里之後,基本上就是一個三不管的區域。
偵察兵門緩緩的前行,但小眼神卻是十分的靈動,四面張望。
這一片區域,因為多年以來都是處於三不管地帶,加上之前血屠馬賊軒還在的時候,也經常通過這一條線路出山洗劫周邊城市,因此四周的一切,都是都是冷清凄涼,山間林邊有些殘房廢田,但是都沒有什麼人煙。正常來說,現在應該是春耕正忙,要追肥,要除草的時候,但是這些田畝都是早就荒廢的了,只有高高的野草,沒有一顆莊稼。
如此險山惡水,如此亂世景象,周圍又無大股敵軍,加上這些偵察兵也不過是例行公事,畢竟是上面傳下來的命令,所以多少要派出一些偵察兵來查看一下周邊的情況,但是……不過是千八百的人,哪裡有那麼可怕?再說了,大道千千萬,怎麼就一定會往這裡跑,他們不知道自己被通緝嗎?怎麼可能往城市上撞。
所以這十來個偵察兵,也都放鬆得很,懶洋洋的沒有什麼臨戰的緊張精神。走一陣,歇一陣,談談笑笑,只是緩慢的查看著周邊的情況,等到了地頭之後,便掉頭回去,算是完成了一天的哨探責任。
這些偵察兵,其實都是培訓出來的,他們原本是騎兵,後來為了加強情報方面的工作,便把他們調來當了偵察兵。騎兵並不一定都是偵察兵,但好的偵察兵一定都是騎兵出身,但雙方的待遇真的是太不同了……騎兵是老爺,偵察兵根本就是奴才。
這樣清苦的行軍,對於這些半途轉職的傢伙來說,實在是有些難受,畢竟風餐露宿的日子,不是人人都能甘之若飴的,再加上日日在馬背上勞頓,就算是這些哨探騎術頗為嫻熟,也是漸漸的有了些怨言。
嚴格來說,偵察兵因為工作強度較大,也比較高風險,所以在軍隊當中,待遇向來都是往上看的,甚至有時候還有些特殊任務津貼,但問題是這樣的標準是和普通兵卒相比較而言的,但騎兵是特殊兵種,其標準可以說是整個部隊最高的之一。
閻城的剿匪部隊是由一名叫做慶月的將軍統帥,他率領軍隊出城搜索那支隊伍,但速度並不快,一板一眼,按照標準行軍的路程,一天十里,決不多走,到點了就安營紮寨,熱乎穩妥到了極點,也導致了慶月兩三天過去了,依舊還在閻城四十里的範圍內打轉。
真不知道,要在這裡耽擱到什麼時候,大家雖然懶洋洋的都不大想打仗,這個時候都想早點打完,早些回城,反正來這一趟也是被強迫要求的,並不是這些人心甘情願就來的。
一行人上了個土坡,帶隊的小隊長翻身下馬,捶著有些氣血阻礙的腿,不由得就抱怨道:「他娘的,天天走,天天看,這些個破爛地方,有個屁好看!有個屁敵人!算了……不走了,就這裡吧,還有什麼吃食的沒有,拿出來對付一下,填些肚子,雖然也沒什麼好吃的,多少不餓就是!」
另外一個偵察兵摸著腦袋,有些傻愣愣的說道:「我們就在這?不往下走了?這要是被上面知道了,豈不是要挨鞭子的?」
小隊長只是狠狠瞪了手下一眼:「鞭你妹的!我不說,你不說,大伙兒都不說,誰他娘的知道我們只走到這?反正這條路來來回回走了幾天了,什麼鳥毛都沒有!你要願意跑,你自個往前跑一趟,說不定跟那些匪徒來個臉對臉,立下大功。」
小隊長一說,剩下幾個也七嘴八舌的說道:「就是,就是,都是鳥不拉屎的荒山野嶺,連個人都沒有,連口好一點兒的水都喝不到一口,誰他娘的愛往前跑誰就是傻子!反正差不多看著日頭往回走就是了,大家都不說,有誰能知道我們走了多遠?」
「他娘的,早就應該這樣了!這天天跑的,腿肚子都細了!」
十餘名偵察兵紛紛下馬,牽馬只是走上道旁山嶺高處。山風一吹,身上悶熱的汗水都幹了,個個都是覺得身上一松,有的人還將武裝帶解了下來,隨手扔在地上。摘下水壺,拿下乾糧袋,就倒出裡頭炒豆子來填著肚皮,順便也塞給戰馬幾口。那小隊長看著手中的炒豆,更是發著牢騷:「看看這都什麼玩意?吃完一步一屁!這是他娘的給人吃的嗎?這幫吸兵血的傢伙!」
幾名偵察兵一屁股坐下,攤著雙腿,另外幾名偵察兵湊在一起,嘰嘰咕咕的說起什麼,然後眉飛色舞的流露出只有男人才特有的大豬蹄子的神色。
「老王,昨天我看見你跟著張家寡婦的家裡去了!哈哈哈,爽是不爽啊?」
那個老王也哈哈笑道:「什麼爽不爽,要腚沒腚,要腰沒腰,要不是我瞧她可憐,也不會去找她!」
老王說得聲音大了些,就連一旁的小隊長也被吸引了過來,笑罵道:「你個人渣!就那樣你也能下得去手……」
但是就在此刻,不知道是誰,手中的水壺『咣當』一聲落在地上,卻並不揀起,只是指向遠處:「隊長……你看那個……隊長!」
那小隊長笑罵一聲,似乎有點捨不得剛才那個話題,但是看著部下的異狀,不由得笑容一僵,起身轉頭張望了一眼,就頓時變得目瞪口呆起來。
當偵察兵的,視力都要好,日間可以觀敵人駐營和隊伍,夜間可辨數十裡外燈火,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一雙利目,頓時將眼前的景象,就看得清清楚楚。
只見一群群衣衫破碎的潰兵,互相扶持著,遠遠的拖著腳步,緩緩的行來!
站在高處,甚至可以看得清清楚楚,除了少部分人,大多數人都是身上帶傷,武器都不知道扔哪兒,人人都是神情木然,只是跌跌撞撞的朝前走。
「他們是什麼人?」一個偵察兵愣愣地問道。
「廢話!你沒看到是穿著我們的衣服?」旁邊一名老兵罵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