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世相逢70:鬧鬼
二人離開剛才老太太的房子,繼續走進村子。
剛巧看到一個中年男人正在門口倒水,李玉篆便走過去:「大叔,咱們路過,能在你家借住一晚不?」
「不能!」那大叔說著走回屋,最後砰地一聲把門給甩上。
李玉篆和寧瀟面面相覷,他們可是一等一的帥哥美女啊,有這麼嚇人嗎?難道是因為長得太好了?
「在外面湊合一晚吧。要不一直走,走個兩三個小時,鄰鎮應該有旅店。」李玉篆說。
寧瀟體力好,李玉篆體力自然也是扛扛的,再步行兩三個小時沒問題。
但這時卻嘩啦一聲,下起了雨。
李玉篆整個人都不好了。
「到那邊,那裡有間屋子陰森森的,一定沒人住。」寧瀟指著對面。
李玉篆一聽,就點頭,與寧瀟正要過去,剛才的大叔從窗外望出來:「你們別去哪裡,那間屋子鬧鬼。」
李玉篆說:「那你讓我們住你家不?」
大叔卻皺了皺眉,屋裡響起一個女人的厲喝聲:「住什麼住!現在才九點多,幹嘛不到網上約一輛車,到鎮子上住就行了唄!」
大叔一怔:「你們還是到鎮上去唄。」
李玉篆苦笑,他們現在在找宋驚倫的魂,只能一直前行。「還是住對面吧。」
「你們真不能住那裡,那裡鬧鬼!小年輕,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大叔皺眉,「有些東西你們不信也得敬著。」
李玉篆聽著噗嗤一聲笑了,誰也沒有他們更信這些了,只對寧瀟說:「走吧。」
「喂,你們!」大叔怒:「好吧,你們進來!」
李玉篆一喜,「謝謝。」
二人進了屋,只見一名中年婦女,婦女皺著眉,但人已經進來了,也不好說什麼。
「你們倆個娃娃怎麼不到鎮上住去,沒錢了嗎?」大叔說。
李玉篆不知怎麼解釋,只道:「省點錢。對了,那間屋子你說鬧鬼,到底怎麼個鬧法?」
「這個屋子原來與周圍一片都是種菜的,但就在三年前,村裡的一個兄弟買了這片地建房子,這房子建得漂亮,是來給他們家兩個老人養老的。誰知道新居入伙第二天一早,那對老人被發現心肌梗死在屋子裡。」
「他們有心臟病嗎?」李玉篆說。
「沒有吧,平時都不見他們說過,還天天早上打太極呢。」大叔皺著眉,「但心臟病這玩意,突然之間有了,也說不定的。可能剛巧一個病發,嚇到另一個,最後死一起也是有的,但是……」
大叔說到這,臉上露出驚恐:「這死人了,當然要辦喪事,那倆老人的兒子兒媳啊孫子啊全都回來了,置辦棺材壽衣,通知親友什麼,忙活了一整天,準備明天出殯。」
「而這死者的兒子兒媳等人在屋裡給老人守靈,孩子和別的幾個比較親的堂兄弟在房裡睡。」
「第二天一早,親戚們都來了,而我們住在對面,看得最清楚了,親戚來了拍門居然拍不開,大家就把門給強推開,結果,看到那對老人的兒子兒媳孫子……凡是昨晚呆在屋子裡的人全都死了!」
「可嚇死人了!我們還住在對面!」中年婦女說,「這絕對是邪事兒!」
「而且全是心肌梗死!」大叔說,「一個心肌梗死不算什麼,兩個梗死是巧合,這一梗梗一窩,你們說能是巧合不?」
「後來啊,村裡出名的老乞丐從城裡回來,這老乞丐在城裡扮殘廢乞討,月入過萬的!因為他老家房子塌了,準備重建一個暫時沒地方住,他膽子老大,不信這些神神鬼鬼,住了進去,誰知道,第二天也死在那裡了。」
「人人都在說,那間屋子招了鬼,那對老夫婦是被嚇死了,最後那一窩子人同樣是被嚇死的,否則哪來這麼多梗死。」
「不早了,你們不是要住我們家,這個房間吧。」中年婦女指了指一個房,「那是我女兒的房間,出嫁之後就空著,你們住那裡。但不準在床上幹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李玉篆一聽小臉漲得通紅,什麼叫在床上幹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李玉篆說:「不了,我們決定住那間死人的屋子。」
「什麼?」中年婦女皺起了眉:「小娃娃,你們剛才沒聽明白我們的話么?」
「我們就去那。」她倒是想知道,那間屋子究竟什麼來頭,死了這麼多人。「謝謝你們。」
道了謝,李玉篆便與寧瀟出屋。
大叔在後面直皺眉:「現在的年輕人都愛作死么?」
寧瀟已經從包里拿出雨傘,與李玉篆一起走到那間屋子前。
這屋子是兩層的自建房,外面貼著瓷磚。才建了三年,倒是十分的光鮮。但陰氣卻極重。當年許是那個老乞丐把門瑣給橇破了,兩扇門裂開一條縫。
二人推開門,就感到一陣陰氣撲面而來,但奇怪的是,居然沒有看到鬼。
寧瀟不是人,是修鍊的妖,也是別人口中的地仙,遠遠的,早就感覺到這屋子有陰氣而沒有生氣,顯然這屋子鬧鬼,但走進來卻沒看到鬼,也是奇怪了。
李玉篆皺眉:「不見那倒霉的一窩子啊!」
「先睡吧。」寧瀟放下背上的包。
她從包包里翻出五根桃木枝來,上面貼著符。
她把桃木圓固定在地上,用紅線圍了一個大圈,布了一個驅鬼陣。
寧瀟從包里拿出床單,往地上一鋪,二人就睡了。
李玉篆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聽到一陣隱隱約約的嗩吶聲,就好像古時候別人娶媳婦時,或是喪事吹的那種,嘀哩嘀噠——
悠長卻透著絲絲古怪。
接著,她感到好像在坐船一樣,晃來晃去。
她被晃得頭暈目眩,神志和精神都不能集中。總在半睡半醒之間,卻醒不過來,就像鬼壓床一樣。
著道了!
李玉篆一驚,心立刻沉到了谷底,正在運轉身上的氣,穩心神。
突然只覺得身子一輕,接下來心神便是一清,啊地一聲,猛地睜開了眼,只見天上的月亮和星辰,接著是寧瀟的臉。
她正被寧瀟抱在懷裡,已經在屋子外。
「你沒事吧?」寧瀟說。
「我剛才著道了!」李玉篆皺起了眉。
「剛才是鬼抬轎。」寧瀟說。
「原來是這個!」李玉篆一驚,狠狠吐出一口氣。又想看周圍地形,但因為天太黑,跟本看不清。
「現在已經不下雨了,咱們就在外面吧。」寧瀟說。
李玉篆可不想晃,真把魂魄都給晃掉了,就不好玩了。
二人乾脆坐在外面,相互靠著睡了過去。
直到第二天六點多,才被一個聲音吵醒;「你們、你們還活著?」
李玉篆睜開眼,見是那個大叔:「我們當然活著。」
「這真是奇葩了!逢人進去都死,咋你們就沒事兒呢?」大叔奇道。
「我們其實是陰陽先生。」李玉篆說。
「什麼?原來、是先生!」大叔大驚,態度連忙變得恭敬起來,「快,來我家裡洗個澡,休息一下!怪不得你們明知是鬼屋還住,原來是藝高人膽大啊!」
李玉篆和寧瀟跟著大叔進屋,昨天的中年婦女一驚:「你們倆……居然平安無事。」
「他們是陰陽先生!」大叔說。
「呃?先生……」中年婦女一怔,把二人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不由嘟囔:「現在的先生都是先選美出身的嗎?」
寧瀟噗嗤一聲笑了。
「請坐。」中年婦女臉上有些不好意思,用一次性杯揣來了茶。
李玉篆感到身上粘糊糊的,便問大叔借了浴室,洗了澡,換了衣服,寧瀟也洗換好,大叔二人已經準備好了早餐。
「吃吧,不用客氣哈!」大叔說,「還沒自我介紹,我姓劉,叫劉明,這是我老婆,你們叫她王嬸就好。」
李玉篆二人也自我介紹一翻。
「二位先生,昨晚有看到屋子裡的鬼么?」劉叔有些緊張地說。
王嬸也是伸長了脖子,一臉好奇和著急。
「沒有見到鬼。」李玉篆說。
劉叔王嬸一陣失望,劉叔說:「難道裡面什麼也沒有嗎?沒有鬧鬼?」
「不。」李玉篆搖了搖頭,「雖然沒看到鬼,但這屋子的確鬧鬼。」
「啊?」劉叔王嬸一怔。「這……怎麼說。」
李玉篆啃了一口包子,咕嚕嚕喝了半碗粥,「那是鬼抬轎。」
「什麼是鬼抬轎?」
「就是鬼抬轎子的意思啊!」
「這裡沒轎子?咋扯到轎子上?」劉叔聽得一臉懵逼。
「過來看。」李玉篆走出門外。
劉叔和王嬸連忙放下筷子,跟了出去。
「這間屋子周圍都是什麼?」李玉篆說。
「路啊。」王嬸說。
「就是路太多了,四周都是,把屋子圍在中間,這叫鬼抬轎,也叫井字煞。住宅四方皆由道路所包圍,形狀似井字。而且,房子前後各兩條路,再加上屋子,是不是像轎子?」
劉叔和王嬸看著就是一怔:「對的,這樣看的確有些像。這屋子像轎廂,路像轎桿。」
「而且,這間屋子坐正陰地!震離兌坎四方皆為陰地,而且屋子在高處成圍勢,陰氣聚而不散。形成一種吸力,引鬼前來抬轎。」李玉篆說。昨晚天太黑,又下雨,跟本沒能看到此地的風水。
「什麼叫引鬼前來抬轎?」王嬸道。
「就是一到晚上子時,即一天中陰陽交泰的至陰之時,周圍的孤魂野鬼就會被吸引過來,以路為桿,抬著屋子跑。當然,不可能是現實中的屋子,而是屋子的陰象。就像抬轎一樣,它們抬著屋子晃,裡面的人的魂魄就會被甩出去。然後跟著它們一起抬轎。」李玉篆說。
劉叔和王嬸聽得毛骨悚然,想到每晚十二點,就有一堆野鬼跑來他們對們抬著轎子晃,怎麼想怎麼恐怖。
「那怎麼辦才能讓它們不要再來抬轎?」劉叔嘬了嘬牙花子。
「很簡單,一是平了這間房子,沒有轎子就不能抬了,二是改地形,沒有轎桿也不能抬了。三是用符篆壓著。但我覺得還是拆了房子或是改一改地形最好。」李玉篆說。
「那裡面的鬼呢?以前那死掉的一窩子呢?」王嬸說。
「在裡面死去的人,死後都會來抬轎。不過鬼是不坐鬼轎,平時都會躲在外面,一到晚上子時就會跑回來抬轎。所以,這井字煞對鬼來說也是一種束縛。現在時日尚短,如果長了,說不定會害人。」李玉篆說。
劉叔和王嬸嚇得臉都白了。
「我現在馬上就跟村長說,我早就覺得這間屋子拆了好,沒得瘮人。」劉叔道。「但以前一直怕拆了觸怒裡面的陰魂,所以沒人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