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8. 綁架安琪
早上拖著疲憊的身體起床,伍月已經帶著小築先走了,張浩今天反常地睡過了頭,渾身都不舒暢。
而天閣集團里,眾人在「冷麵閻王」震懾之下,連帶著對張浩都懷上了一些微妙的敬意。
畢竟能讓柳言甘願讓位的,肯定不會是小角色,雖然張浩看起來更好相處一些,但說不定實際上更加可怖。
「他們猜得也沒錯。」柳言睨著張浩,語氣涼涼的。
寧西止不住地笑,這種傳聞偶爾聽一聽還是挺有意思的,至少柳言的反應很有意思。
「柳副總在張總手下吃過虧的事兒我們都知道,不過這也都不好說,今時不同往日,張總現在還能不能在你手下討了好可還有待見證。」寧西看著兩人,一個冷漠,一個淡然,看起來都不是什麼好相與的。
「寧西。」張浩頭疼地揉上額頭,道:「你就看熱鬧了,最近事情太多,大家都辛苦,這種純粹是無稽之談,非得拉我跟小言比。」
「也沒什麼不好。」柳言綳著一張臉看著張浩:「別的人也沒什麼好比的。」
論起一本正經地誇獎一個人,張浩不得不承認,所見之人中,柳言是其中之最。
「現在房產部已經全部步入正軌,物業和衍生出來連鎖超市成本少,受到的波及很小,現在第一階段算是基本完成了。」寧西正色道:「第二階段,我們預算時間是三個月到半年,這段時間裡,要把天閣的——砰!」
寧西的聲音被突如其來的踹門聲打斷,岑大小姐一臉陰鬱地站在門口,身邊是一個高高瘦瘦看著十分斯文的青年男子,那男子一身白襯衫,黑馬甲,一條腿高高揚起還沒收回去,顯然就是那砸門的罪魁禍首。
前台小姐在岑谷後面瑟瑟發抖,「張總,我,我讓她先預約,她就,就直接進來……」
張浩深吸了一口氣,雙眼漸漸平靜下來,起身理了理衣服:「嗯,你先回去吧。」
又看向柳言和寧西,道:「你們也先回去忙,照著原計劃來就行。」
兩人紛紛點頭之後,岑谷讓開了門口的位置,雙手環胸倚在牆邊,那男子就立在旁邊一動不動。
倒是柳言經過的時候,岑谷眉頭挑了挑,斜斜勾著唇角朝柳言笑得燦爛。
「岑小姐。」張浩很是不悅地指著壞掉的門鎖:「你用這麼暴力的方法明著闖進來我天閣總負責人的辦公室里來,不覺得太失禮了嗎?」
「不覺得。」岑谷踩著碎步,晃晃悠悠地往裡走邊道:「該來的總會來,該躲得躲不掉。不守信的人才是失禮。
岑谷一點沒掩飾,眼睛瞪過來:「我已經聽到了,天閣現在已經完成第一階段,是時候去看看你的功法了。」
岑谷覺得自己真是要瘋了,封澤說那東西只有張家的人才會開,自己不信邪地試過了火燒碳烤,水泡冰凍再加熱,甚至是刀劈,鐵絲,全部試了個遍那破盒子愣是一點沒事兒。
明明就是個木頭,居然水火不侵!
無奈之下,岑谷只得放棄那些歪門邪道的想法,轉頭來找張浩。
「岑小姐,你看你也是第二次來天閣了,不如我先帶你去看看,總不會急在這一時片刻吧?」張浩說道,同時已經細緻地打量了那青年一遍,很遺憾的是根本就沒看出來什麼。
「我要是就急在這一時片刻呢?」岑谷臉上閃過一絲猙獰,咬牙道:「張浩,我要你現在就離開跟我去開了那個盒子,別說一時片刻,就是多一分鐘我也而不想等。」
張浩靜默地站著,眼神沒有離開過岑谷的眼睛,像是要對峙出來個輸贏,兩人誰也不肯先挪開視線。
「岑小姐,站在我的角度來說,我希望能有幾天的時間給我去穩定現狀……」
「足夠穩定了。」岑谷耐心極差,喝道:「你現在就跟我走一趟!」
不知道岑谷這善變的性情是受到了什麼刺激,張浩還是保持著禮儀,客氣道:「岑小姐,我現在還有很多工作,至少你也應該等我下班吧。」
「周鴻。」岑谷嘴裡冷冷吐出兩個字來,接著岑穀道:「你要是想看著你的好兄弟周鴻做出什麼傻事的話你就繼續拖著吧,雖然我看起來很急切,但也只是看起來,至於你,我隨時可以讓你知道什麼叫浪費時間的代價。」
張浩眸光幽微,聲音沉了下去:「你非得這麼做?那部功法對你那麼重要,那麼急切?」
「這不是你應該關心的事情,跟我走。」岑谷說道。
那青年上前一步,朝著張浩做了個請的手勢,彬彬有禮卻讓張浩有種十分不舒服的感覺。
「好吧,我去趟洗手間。」張浩略一嘆氣,轉頭進了自己辦公室的獨衛,摸出手機來,飛快地一連發了好幾條簡訊。
隨後,他面色平靜地擰開水管,在手指上沾了水,整理好自己的頭髮。
又仔細檢查了一遍自己身上的所有東西,確定好一些之後,張浩才跟著那青年和岑谷一起離開了天閣。
這個青年,很不簡單。
張浩默默下了定義,卻不知道那青年比張浩更為警惕。
情報顯示張浩是個外家功夫很出色,卻內勁不足的人,可現在看來,除了功夫之外,這也不是個好對付的人。
而張浩覺得不簡單的,是張浩沒辦法根據那青年的出手推斷自己打倒這個人需要的力道,這個青年的實力,張浩看不透。
像是兩個囂張的大盜,偷到了滿意的寶物之後又大搖大擺地離去,岑谷和青年兩人走在前面,帶著張浩這個「戰利品」徑直離開天閣上了車。
「這麼近就不用開車了吧。」張浩說道。
「誰告訴你近了,東西現在不在酒店。」岑谷說道。
微妙的預感在張浩腦子裡爆開,一聲嗡鳴之後,張浩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
「那看來那東西對岑小姐還確實是重要,這麼快就已經轉移地方。」張浩漫不經心說道。
「哼,少廢話。」岑谷冷笑一聲:「張總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張浩一聳肩,索性不再說話。
帶著一個自己看不透實力的人前來天閣,還以黑皮威脅,逼迫自己順勢而下,跟著岑谷去開了那小黑匣子,可是路上卻沒有了多麼著急的心思。
張浩默默觀察著岑谷的神情,還是很難想像,她真正喜歡的人居然是封澤。
這種女人也實在是太可怕了,從來不提封澤,卻為封澤做了這麼多事情,要功法的從來就不是岑家,而是封澤。
為此,封澤甚至不惜利用上岑谷,來了這麼一手,自己在背後操控連聲名都沒有半點影響。
真不知道,該說岑谷這女人是痴傻,還是天真,是無情,還是太有情。
那青年開車很穩,半小時后停在了一個工業園的角落,前面是一個大倉庫,旁邊已經生出了青黃的雜草有膝蓋深,堆著的破銅爛鐵也沒有人要,荒廢成鐵鏽。
倉庫門開了條縫,荒草里開了一條小路,通向那裡面。
「岑小姐,這地方可不像是你的風格。」張浩笑著說道。
倉庫裡面有人,這一點,張浩可以肯定。
雖然沒有聲響,但只要有人在的地方,總是會留下痕迹的。
「雖然不是,但我還挺喜歡的。」岑谷揚著腦袋,秀髮輕甩,竟然帶出一絲嬌羞的意味來。
「張先生,東西就在裡面,您請。」青年彎腰行禮,禮儀滴水不漏。
張浩泄氣地嘆了口氣,苦笑道:「反正我是回不去了是吧?你這周圍密密麻麻那麼多人看著我,我總覺得心裡不踏實。」
「都已經看出來了還等什麼,要讓他們請你進去嗎?」岑谷涼涼掃了張浩一眼,不以為然。
這工業園區,倉庫是最為偏僻的地方,旁邊圍著高些的工廠樓,窗戶裡面,天台上,無數雙眼睛都在往這邊看,感知力敏銳的張浩怎麼可能沒有察覺。
甚至說,這一片工業園區,已經被岑谷的人包圍了。
「好吧。」張浩搖搖頭笑道:「進去看看,岑小姐請了我兩次來見的人,到底是誰吧。」
張浩這話一落,岑谷卻是怔住了。
倉庫裡面的正中間吊著一個巨大的檯燈,正下方,擺著一張桌子,一個椅子,張浩直直看向坐在椅子上正對著自己笑得一臉和善的人,喊出了他的名字。
「封澤。」
和善的笑意,在這處處漂浮著灰塵,帶著一股子潮濕發霉的味道的超大倉庫房裡,顯得詭異而猙獰,叫人看了要心裡發寒。
「你已經猜到是我了?」封澤看著張浩說道。
「可能吧,你到底想做什麼,現在可以跟我解釋清楚了嗎?就是當鬼,怎麼著也得做個明白鬼吧。」張浩平靜道。
「當然可以。」封澤還是一如既往地擺出樂於助人的做派來,但這一次,有些微的差別。封澤道:「我打個電話叫伍月一起過來吧,我還挺想再見她一面的。」
張浩臉色一變:「你想拿伍月來威脅我?」
「威脅你?不不不。」封澤伸出一根手指比著「NO」的手勢,又朝著二樓的方向指去,笑道:「威脅你我多得是辦法,比如說這個,看你好像還挺擔心的樣子。」
張浩緊跟著封澤的手勢抬眼望去,二樓的一個房間門被打開,安琪憔悴的身影走進了張浩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