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二章 我以為你還愛著他
「爸,你說這事該怎麼處理?」
思索了老半晌,她到底還是抬起頭望向了自己的父親。
與她的愁容滿面相比,秦振時是一貫的悠閑,他最後一口把餐盤中的食物放進嘴裡嚼咽,不慌不忙的說道:「這是你們年輕一輩的事,自是由你們年輕一輩來處理,我年紀大了,該是時候專心頤養天年了。」
言下之意就是,他不打算管,更不可能管。
秦桑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要說些什麼,但到底還是沒有說出來。
吃過早餐以後,秦振時便打算離開了。
豆豆仍然由傭人在湖邊小區那邊照顧,就這樣丟著可不好,他在這呆的時間已經夠久的了,也得回去了。
對此,秦桑並沒有挽留。
她把父親送到門口,看著他坐上了車,他沒有立即離開,而是搖下車窗看著女兒。
「桑桑,我一直以來都很尊重你的決定,因為你已經是一個成年人了,在做些什麼你理應清楚得很,但是,你必須答應我,往後,你不後悔就行。」
他說著,目光若有所思的落在了她依舊平坦的小腹上,隨後,才招呼前頭的司機開車。
她杵在那,看著父親的車子越駛越遠,她垂下了眼帘,看著自己的腳尖,眉頭微微蹙起。
她是由秦振時親自撫養長大的,之前能瞞得住,是因為並沒有住在一起,所以,如今秦振時略帶暗示性的話無疑提醒了她,他已經知道了一些事,只是沒有說穿。
她本還以為,當秦振時知道以後會反對才是,沒想,他竟是默認了,大概就像他說的那般,她已經是一個成年人了,理應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也理應對自己做出的決定不感到後悔。
秦桑站了一會兒,隨後便轉身進屋,上樓去換了身衣服出門上班。
夏子濯雖算不上什麼大人物,但好歹是俞城最年輕的市長,有一定的影響力,因此,當她回到西嶺,看到那守在門口的記者時,並沒有太大的詫異。
好不容易將車子駛進了地下停車場,還沒來得及進電梯,放在包里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秦桑把車門甩上,利索的掏出手機,在瞥見屏幕上閃爍不定的號碼時,略微遲疑了下。
最後,她還是按下了通話鍵,很快的,電話那一頭便傳來了熟悉的男聲。
「我的好妹妹,是老哥我連累你了,今個兒出門的時候沒被堵吧?」
雖然是說著抱歉的話,可是語氣卻是輕快的,一點都聽不出所謂的歉意,大概,這就是夏子濯吧?
她鎖好車,抬步往電梯的方向走去。
「家裡那邊還好,這一次警衛很負責,沒讓人進小區,可是公司這邊熱鬧得很,才不過是幾百米的距離,我光是開車進停車場,就花費了十幾分鐘。」
那一頭沉默了下。
「那我改天請你吃飯?」
秦桑走進電梯,按下了按鈕。
「不用改天,就今天吧,你今天傍晚的時候過來公司門口接我,我們一塊去吃飯。」
她頓了頓,又補了句。
「我爸今天回去了,我一個人吃飯沒什麼意思,還是想要找個人陪陪我。」
對此,夏子濯似乎很是意外。
「你確定要讓我在傍晚的時候到西嶺去接你?而不是約在吃飯的地方等?」
要是約在吃飯的地方等,起碼還能避過那些八卦的記者,不用為明天的頭條新聞做出貢獻,可是,若是他直接到西嶺去,那守在西嶺門口的記者能把他擠成馬蜂窩吧?
他就不信,關於這一點她沒有想到。
秦桑自然是想到了,但是,她有她自己的打算。
「就這麼說定了,你記得早點過來,免得路上太堵。」
說完,她便徑自把電話給掛斷了。
電梯「叮」的一聲在面前開啟,她抬眸,順勢走了出去。
剛進到辦公室沒多久,樊輕舟便蹭步過來,他先是環視了一周,確定沒有人了,才總算開口。
而他要說的話,是在她的意料之內。
「你和那夏市長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本還以為,秦桑跟那夏子濯關係密切,不過是因為工作上的問題而已,在這之前,他壓根就不知道夏子濯甚至還去過秦宅,若不是報道上有照片為證,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秦桑把外套脫下掛好,轉身看著他。
「這很重要?」
樊輕舟本想說很重要,畢竟在私心裡,他還是希望她和那個人能夠走在一起,可是有一些話是他不能說出來的,所以然,到了嘴邊的話只能換了另一種方式。
「我以為你還愛著他。」
他沒有說出「他」到底是誰,但聰明如她,又怎麼可能猜想不到?
她拉開椅子的動作一頓,好一會兒了,才慢吞吞的坐下。
「我跟他,早就物是人非了。」
不管她承不承認,不管她願不願意,有一些事早就到了身不由己的地步,或許,這就是所謂的有緣無分吧?她也該是時候學會放棄了。
樊輕舟望著她的臉,像是想要從她的臉上挖出一丁點的痕迹,但是,他不知道到底是她藏得太深還是當真全都過去了,在這一刻,他竟看不出她的心。
到了最後,他便只能嘆了一口氣,走出辦公室回去忙碌自己的工作。
當辦公室的門闔上,她的背慢慢往後一靠,思緒漸漸有些飄遠。
之前的一些事,大概現在就是一個契機,走了這麼久,也該是時候結束了。
她累了,真的累了,如果可以,她……想離開這座城市。
……
那個男人的心情,似乎很不好。
她小心翼翼的抬起頭,從他坐到自己的對面開始,他便沉默不言,也不知道究竟抽了多少的煙,屋子裡的煙味濃郁得讓人幾乎睜不開眼來,而他,似乎並沒有停下來的趨勢。
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
再好的胃也經不起如此般的折騰,更何況,她不是一個能看的過眼的人,所以然,她猶豫了半晌,還是起身走過去拿走了他手裡的煙。
男人冷冷的眸光掃了過來,那裡頭連一點溫度都沒有,冷得如同從地窖升上來的一樣。
哪怕她早就見識過,但在這一刻,還是經不住打了一個冷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