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孟潔出獄)
外邊在下大雨,瓢潑一樣,我望著外邊的大雨問阿寶道:「今天幾號了?」
「九月四號。」阿寶回答道。
「是不是孟潔今天出獄?」
「對。」
我仰天長嘆一聲:「三年了,時間過的好快啊。」
這三年裡以前和我所有有聯繫的人都中斷了,李文文連一個電話都沒有,林總也沒有再找我。
我好像被整個世界忘記了,我蜷縮在自己的小超市裡,除了喝酒就是看電視,有時候會去嘉伯的墳前給拔拔草,陪他說會話。
這三年裡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是什麼讓我和孟潔走到了如今的地步。
是李文文嗎?
對,是她,要不是她橫插一腳,我和孟潔不會走到這一步。
是孟潔嗎?
對,也是她,她既然比我更早的知道這是李文文在搞鬼,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真相,而是讓我越走越遠,把我的愛變成了恨,把我的愧疚變成了薄情。
她太自私了,根本不肯給我悔過的機會。
然而這一切的一切最該怪的是我自己,如果當初我沒有給井重跪下,而是帶著孟潔遠走高飛,那會怎樣?
又或者我聽孟潔的話不去賭錢,又或者我堅守底線不和李文文鬼混在一起,那又會怎樣?
悔恨就像刀片每天都在割著我的心,痛的受不了的時候我就會喝酒,喝的爛醉如泥為止。
我本來每天都盼望著孟潔能夠出獄,但是真的到了這一天我突然有點害怕去面對她了。
到現在我都不敢想我對她做出的事情,我當著她的面和李文文做,我差點活活掐死她,我在她最無助的時候把她趕出了家門,親手把她推到了周領導的懷抱,在那場大火之中,我不管她的死活,先救得是李文文,我這樣的人跟個畜生有什麼區別。
阿寶望著外邊的雨簾問我道:「劉先生,要不要去接孟潔。」
我緩緩說道:「要不等會,等雨停了。」
阿寶說道:「我看這雨一天都不會停。」
我沉默了,阿寶又說道:「孟潔在這個城市的熟人就你一個了。」
我的身子一顫,從店裡抓起兩把雨傘,急匆匆的說道:「走吧,我們去接孟潔。」
車子在雨幕之中飛奔,我的心潮起伏,我做錯的太多,不知道該怎麼彌補。
車子停在了看守所的外邊,但是並沒有看到孟潔的身影,阿寶看了看手錶說道:「十點了,孟潔應該出來了啊。」
我沒有回答,死死的看著一個方向,在一個屋檐之下,孟潔穿著一件單薄的衣裳,抱著一個舊包,畏畏縮縮的站在那裡,是如此的可憐無助。
我的心裡一酸,所有的惶恐都消失了,我打開了車門,拿著一把雨傘向孟潔走去,冷雨澆在我的身上,可是我的心越來越熱。
我默默的走到了孟潔的身後,然後替她撐開了雨傘。
屋檐很淺,孟潔的衣服有一半被雨水淋濕了,我的心很痛。
孟潔驟然回首,看到是我之後眼中的驚喜一閃而過,就那樣痴痴的看著我,眼淚慢慢的從眼眶流了出來。
我想說些什麼,但是喉嚨卻像被什麼噎住了,我不能張口,因為我一張口就會痛哭出聲,心很痛,痛到不能呼吸。
我們就這樣默默的看著對方,誰也沒有說一句話。
雨下的更急了。
就在這時,一輛白色的瑪莎拉蒂衝破雨幕在我們不遠的地方停了下來,緊接著一輛黑色的賓利也從另外一條路上沖了過來,停在了我們的身邊。
瑪莎拉蒂上走下來的是李文文,賓利上下來的嘉楠。
李文文看著我和孟潔,神色複雜,並沒有過來。
嘉楠也沒有過來,沖著李文文喊道:「你來做什麼?」
李文文喊道:「來接孟潔。」
嘉楠大怒,喊道:「又想跑來害人嗎,你給我滾,這裡不需要你。」
李文文淡淡的說道:「該了結的恩怨,總歸要了結的。」
嘉楠轉過頭對身後打了個手勢,車上立即下來兩個保鏢,拔出槍對準了李文文的腦袋。
李文文譏笑道:「你這小丫頭,什麼時候能夠成熟一點呢。」
其實在李文文出現之後,我已經有意無意的把孟潔擋在了我的身後,李文文這人心思莫測,誰知道她會不會傷害孟潔。
這時,孟潔從我背後鑽了出來,對嘉楠說道:「阿楠,謝謝你,你能來接我,我很開心。」
然後她又對李文文說道:「文姐,也謝謝你,你能來接我,我也很開心。」
在說這些的時候,孟潔臉上的表情很平靜,我突然發現,孟潔和以前不一樣了,該怎麼說呢,應該是比以前堅強了吧。
嘉楠快速走了過來,對孟潔說道:「孟潔,跟我出國吧,離開這個噁心的地方。」
孟潔搖頭道:「謝謝你,嘉楠,專程從國外回來接我,但是我是不會跟你出國的。」
嘉楠急道:「孟潔,你怎麼了,難道你對這個人還…」
嘉楠抬頭看了我一眼,住口不說了。
孟潔說道:「我只是想自己過一些自由自在的生活而已,再也不想讓別人操控我的人生了。」
嘉楠點頭道:「我明白了。如果以後有任何困難記得打我的電話。我下午要趕飛機,就不陪你了。」
走之前,嘉楠又對李文文喊道:「李文文,你要是敢傷害孟潔的話,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李文文充耳不聞,抬頭望著天上的雨幕在出神,也不知道在回憶著什麼。
嘉楠走了,和來的時候一樣的匆忙。
孟潔看了李文文一眼,對我說道:「劉奉先,你能送我回家嗎,就我們以前買的那個房子,我已經把貸款還清了。」
我的鼻子又是一酸,重重的點了點頭。
我朝遠處揮了揮手,阿寶立即開著車過來了。
我護著孟潔上了車,回頭看了李文文一眼,她還是站在那裡不言不語,我心裡嘆息一聲,也鑽進了汽車裡,終了也沒和李文文說一句話。
沒錯,我是和李文文相愛過,到現在我還可以為她去死,但是我終究不能和她在一起,她是天上的飛鳥屬於廣闊的天空,我是地上的青蛙,只能抬頭仰望,如此就這樣吧。
汽車向著我和孟潔以前的家行駛而去,我看到李文文的瑪莎拉蒂依然不緊不慢的跟著我們。
番外(恩怨已了)
這個家,我已經三年沒來過了,現在到處都是灰塵,一副破敗的模樣,正如我和孟潔那千瘡百孔的愛情。
孟潔卻一點都不嫌臟,興緻勃勃的東摸西摸就像是剛買到房子那會一樣的興奮。
她閉著眼睛說道:「有自己的家感覺真好。」
過了一會,她睜開了自己的眼睛對我說道:「你去把李文文叫上來吧,我有話對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