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齒心燃煤發動機

等榮克從休克中蘇醒，看著眼前浮在虛空中的旋轉盤，滿臉獃滯。

這鬼東西似乎掃描了人類世界的用詞規範，但卻沒有掃描人類世界的道德規範。

戴上這玩意就跟加了個持續失血的BUFF一樣，又解不掉。

這什麼意思？死了都要戴，不鮮血淋漓不痛快？

「…有什麼補血的么？」

榮克吶吶的問。

…掃描中。

…建議宿主以奴隸鮮血替代日常零件花費，多吃豬肝，菠菜，紅棗等補血食物，或輸血補充。

…搜索附近血庫中。

「喔，大力水手兼奴隸主，再兼職個吸血鬼嘛，了解。」

榮克用手一指地上的黃金塊，一臉的認命，「黃金拿去吧！我知道你不會離我而去的，所以就不跟你討論分手的問題了。問題是，下次咬我的時候，能不能悄悄滴，我真的暈血誒。」

浮空的展翼錶盤調整了一個角度，齒輪轉動的聲音響起，葉片飛舞。

地上的十個黃金方塊與幾塊小碎金，紛紛浮空而起，一股腦的被旋轉不休的錶盤吸納進去。

錶盤像黑洞一樣，黃金塊一被吸入，就消失了。

…系統收錄，調整為無痛取血模式。

…黃金收納完畢，餘額：5107.2G

近一百五十萬，換來的五千克出頭的黃金，加上提純黃金稀釋出來的兩斤銀銅雜質，還有少量的白金。

榮克虛點光幕，轉換到礦物採掘提純設備一項，翻檢到提純單項，幾次伸手，卻沒捨得點下去。

…洞穴小型熔煉爐，金屬類熔煉，額定容量5T。

…工作溫度1600℃，最高溫度1750℃

…熔化率4.99，升溫1600℃。

…熔化煤耗，搜索比對中。

…搜索半徑一千公里，煤炭坑口價0.59G/T，出礦0.43G/T，市價動力煤0.75G/T，焦煤1.46G/T

…煤電換算，79克/千瓦小時，熔煉爐工作耗煤0.0395T/小時，成本換算0.0295克黃金/每小時。

……

「我是個大負翁！」

榮克看著光幕上一排排數字，既貪婪又無奈。

G是黃金克，系統搜索出的煤炭市場價格在240元一頓，焦炭470左右，出礦價只有140每噸，比坑口價還便宜。

看來煤炭行業賠的好慘，想必煤老闆的日子不好過。

這個煤炭成本換算到洞穴熔煉爐上，熔煉五噸內的金屬，每小時燒煤9.48人民幣。

洞穴熔煉爐發電成本每度79克煤，相當於每度電成本1分8厘，每小時耗費500多度電的煤。

如果熔煉爐不用來熔煉黃金，而是用來發電。

哪怕不允許併網朝外賣，只是自家船廠用電，榮克做夢都能笑醒。

每度電里一堆費用，國家重點水利建設基金0.7分，城市公用事業附加費1分，大中水庫移民扶持資金0.83分，小水庫移民扶植0.05分，可再生能源電價附加費1.9分……

他家工業用電峰平谷平均下來，每度在九毛至一塊一浮動，五十分之一的電價，這是什麼概念？

小怪物們提純工藝很好，但仍舊比不上蒸汽朋克世界的各型號熔煉爐。18K的首飾金工藝，是比提煉純金的成本還要高的。

一台洞穴熔煉爐兌換出來，光接各類金屬提純的單子，每克黃金提純利潤都在八到十五塊之間。

提純各類金屬的加工費，連帶釋出的金屬雜質下腳料，就不少賺。

用洞穴熔煉爐提純黃金，比讓小怪物們提純，每克可以多賺千分之七至十三。一克不起眼，量大了就是筆大錢。

很多五金廠的經營方式，就是成本價接單，靠下架料獲取利潤。

可惜，榮克買不起，一台最小的洞穴熔煉爐，價格4500G。

他家不是干回收行業的，沒一手渠道，物料上不及。機器時飽時飢，利潤就不穩定。

如果可以的話，他直接就兌一台高級的洞穴熔煉爐出來了。超強壓且熔點超過3600，可以像爆米花一樣爆人造金剛石出來。

可惜，別說天文數字的兌換價格，45萬克黃金，相當於一億四千五百萬人民幣一台。

而且，即便有錢都兌換不出來，光幕中的洞穴高級熔煉爐是灰色的。

申明許可權最低：工頭。

人造金剛石大王當不了，他賬上賒來的五千多克黃金，只夠幹個快餐小王子的。

「咦？…這是發動機？燒燒…燒煤的？」

榮克來回翻看著板材的加工設備，無意間點了下動力源，一下看愣了。

光幕上，一台傻大黑粗的機器慢慢的旋轉，像個帶煙囪的木屋，機器分解圖的剖面上是密密麻麻轉動的齒輪。

…【齒心一】燃煤發動機，轉速1950R/MIN，扭矩765N.M，功率185.25KW，煤耗8.75KG/KW.H。

…最佳燃料：煤炭。補充燃料：可燃燒有機物，木材，秸稈，樹枝……

…兌換價格：15G。

…製造成本：9.8G，需配套【洞穴鉅齒鍛造平台】【初級鍛造工具】，由【初級血汗工廠】洞穴生物提供齒輪，鉚釘，傳送皮帶等零件。

榮克咽了口吐沫，手指滑動，翻到了平台一欄。

在最低級的平台中，找到了【洞穴鉅齒鍛造平台】，適用於【洞穴級齒心機】，【飛奴傀儡】的製造。

「…這簡直是維多利亞時代的古董！」

光幕的演示畫面上，一股股白色蒸汽冒出，蒸汽下是一整套粗苯厚重的加工機械。蒸汽鍛錘，蒸汽衝壓，人力切削銑床……

唯一有電氣化特徵的是照明的小燈泡，還是煤氣燈。

榮克看著鉅齒平台1750G的誘人價格，再看看各式飛奴傀儡的演示畫面，終究沒忍住，伸手點了下去……

……

榮克回到二樓他爸原來的總經理辦公室。

朝大班椅上一靠，先晃滑鼠把桌上的電腦屏幕激活，然後把電話拿起來接內線：「…小桃，通知江叔上來一趟，順便喊下財務老張。」

廠辦的小桃答應一聲，榮克放下了電話。

「…買家信用97，賣家信用2，這誰信得過我？」

榮克打開了淘寶界面，輸入「史克郎」的用戶名密碼登陸，一看自己的信用，不由大皺眉頭。

他總共就賣過2次東西，一次是奧運的時候賣了張多餘的水立方比賽票，一次是前年無聊賣了次時間。

誰知道有更無聊的拍了，他幫買家去機場接了個人。

一共收入二十，停車油費加機荷過路費，沒賺錢不說，還賠了小五十。

「這怎麼定價？」

榮克拿起小拐棍又端詳一番，再看看桌上的七個小戒指，有點犯了難。

這東西就是工藝品級別的玩意，說是小怪物製造的當然能賣大價錢，但那要做好自己被當成怪物的準備。

兩斤左右重量的小拐棍，到底有多少銀多少銅，他也不知道。

七個樸實無華的紐扣，更容易被當成大路貨色。

榮克越看越沒信心，乾脆也不朝國外網站擺了。

他把顯示器拽近一點，就用屏上的攝像頭隨意拍了一下，然後把照片傳了上去。

「來個拍賣吧，一塊錢起價，一口價十億。」

榮克沒在意，見淘寶現在可以設置店名了，隨意起了個【蒸汽朋克世界】的店鋪名，把拐杖起了個「骷髏權杖」，掛上了。

七個扣子更是懶得一個個弄，搞了個荷蘭拍，起名「七個小矮鳥」，仍舊是一塊錢起價，件數七，愛誰誰吧。

搞好退出淘寶頁面，用鑰匙打開辦公桌的抽屜，找出來一個供貨商本子，翻了起來。

他不但要訂購板材，金屬錠，還得訂點煤炭。

動力煤跟焦煤都得訂，他得試著找出哪種配比的混合煤最省錢。

榮克對快餐車的造型沒信心，用一戰前的老古董機器能造出什麼好模樣的車來？

唯一的優勢就是省錢了，燒煤只有燒柴油的花費七分之一。

這樣燃料耗費的比例，燒煤反而是清潔能源了，發電不還得燒煤？

就是得儲煤，還得換水，幸好快餐車最少也是個廂貨大小，地方夠大。

要是小轎車，可真沒地兒裝水裝煤。一開跟氣缸爆了似的，到處冒白煙，神經多大條才敢買一台回去？

「小克！」

船廠的老人江海洋，與財務張興昌相攜走了進來。

「江叔你坐。」

榮克起身，從辦公桌後面繞了出來，把江海洋讓到一邊的小沙發上，把沙發靠手的袋子提起來，交到張興昌手裡，「老張，包里四十五萬，不小心讓大夥看見，再上賬。」

「明白。」

張興昌點點頭，把提包提起來抱在懷裡，扶了下眼鏡，臉色有些疑惑，「小克，這錢是…用什麼名目入賬？」

「沒事，我找朋友周轉的。公賬先走五十齣來，回頭挪一下，你本上先記短拆吧。」

榮克拍了拍老實人張興昌的肩膀，吩咐，「錢緊，就得緊著不能緩的來。把水電費繳了，伙食費頂滿，讓工人吃好。工資，一分不開。」

「我們這些老人倒沒什麼，多少都有點余錢。那些普工力工撐不起，小克，最多撐到月底。」

張興昌一口嘆息，神色間憂心忡忡。

「到不了月底，最多倆星期就緩過來了。我財務章放出納那了，供貨商送貨過來，我要沒在廠里，你直接把頭款付了。」

榮克信心滿滿，又拍了拍張興昌的肩膀，「物料一來，就開工。生產不停，工人就不會心慌。」

「好！」

張興昌答應一聲，見榮克沒什麼別的吩咐，出門辦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