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飛天螃蟹

傳送柱回到餐車，小工們重新朝柱子里裝飲料的同時，一群群的執法單位的人圍了上來。

「烤倆魷魚，來個青啤。」

「蓋澆飯一個，要…七號的這個帶咖喱排的。」

「3號套餐一個，這個菠蘿冰送的是吧？我來個。」

「我要四個包子，肉的，甜豆漿一個。一共3塊是吧？」

「烤倆腰子，十個肉串，來兩瓶純生…別拍了，吃飯呢，吃完飯再罰他們。」

一眾執法人員，一邊看著餐車內外貼著的快餐圖片價目表，一邊點餐。

「別攔著柱子嘿！」

桌上坐好的發現可以直接在結賬單上點餐，然後通過傳送柱把餐傳過來，立刻試著這麼做了。

這些人見餐車窗口前有手賤的同事，攔著傳送柱好奇的玩來玩去，馬上惱怒的喊了起來。

場地邊緣一角，快餐車前的一陣陣哄鬧，已經引起了執法大部隊，特別是電視台攝像的注意。

攝像鏡頭，早已對準了過去。

然後，鏡頭見證了【魔方兔子】從靜停，改為半開放工作模式的一幕。

這一幕，同樣被電視機前的無數觀眾看到了……

……

「科幻片？」

「變形金剛？」

「超級立方體？」

「剛才是什麼玩意？」

「《城市直擊》不是紀實欄目么？怎麼還有特效呢？」

「是不是什麼泄露了？」

「我怎麼看見一個貨櫃冒著蒸汽變成房子了？」

「哪著火了？」

「不是罰偷電專題么，這些執法的怎麼去跟變形金剛要東西吃了？」

《城市直擊》本次做全市安全檢查，採用的是三訊道直播。

南風船廠現場有六台攝像機，其中三台是直播。

轉播車在現場一錄一傳，信號回台調製播出。

市民的詢問電話打到台里，台里一反饋，通知轉播車別採訪了，把剛才錄的再放一遍。

導播一切，正在對著攝像機普及安全的領導，就算是白費吐沫了。

為了收視率，鳥城衛視以畫中畫的形式，主訊道切到對準快餐車的攝像機，小畫面一直在重放快餐車變形。

嗤嗤，咔咔咕咕……當時的現場收音都配上了。

鳥城衛視為了收視率，開始不務正業。

對於早就開始不務正業的部門人員，檢查組的頭目們，也憤怒極了。

「領導還空著肚子呢，你們都吃上了？」

一個電力系統的小頭目，氣呼呼的跑到快餐車前，撥開人群擠了進去，看見自己部門的下屬就訓斥。

「吃完再罰，急什麼。」

人堆里的一個水務局幹事，一邊小口咬著包子，一邊沖小包子吹氣，一點不憷電力系統的。

「這家船廠伙食不錯啊，你看，灌湯包子呢。」

一旁同樣嚼著包子的稅務，一臉滿足，「灌湯包必須得現做，皮凍一涼就完，一般食堂哪有那個功夫。」

「俺給第一樓，老黃介都干過，一樣咧做法。」

快餐車裡一個南風食堂白案，正歡快的端著籠屜朝客人手裡遞，聽到食客誇獎，自豪道，「大宋千年秘法小籠包，別咧不嗻，單論灌湯小籠包，全國俺第一。」

「真的假的？」

正在訓斥屬下的電力小頭目，摸摸肚子，扭頭見領導沒注意這裡，吩咐：「怎麼賣的？給我也來幾個。」

「不單賣，一籠八個，十塊錢一籠，你要幾籠？」白案小伙問。

「這麼貴？你這小包子沒多大啊。」電力小頭目不捨得。

「不要一邊去，別擋道。」白案小伙是干食堂的，演示快餐車屬於客串，一進入本職工作，立刻本色演出了，一臉嫌棄。

「先來一籠，我嘗嘗，不好吃一會罰死你們。」

電力小頭目恨恨的掏錢，「偷電，還賣天價包子，有沒有王法了。」

「恁隨便，反正俺上月工資還某發咧。」白案端著小木籠朝外遞，一臉的無所謂。

「王犇，最後二十籠，包子沒了。」餐飲車裡一個嗓門亮了起來，「現包么？」

「包！」

白案王犇扭頭應了一聲，回過頭來沖堆在餐車麵攤前的人群大喊：「包子某啦，第二次漲價了啊，十五一籠，最後二十籠啦。」

「第二次漲價？」

電力小頭目端著一籠十塊錢的包子，看著一旁正吃的歡的稅務與水務，滿臉疑惑，「你們買的多少錢一籠？」

倆務同時歪頭看了小頭目一眼，同時伸出來一個巴掌。

「這廠子上下簡直黑透了。」

電力小頭目罵了一句，暗恨這倆傢伙不提醒自己，多花了五塊錢。

他好不容易擠到餐車前，總不能空手退出去，泄氣的從筷子筒里拽出一雙一次性筷子，找地兒吃包子去了。

周蘭英與蠟黃臉就站在人堆外，看著餐車前堆著的人群，滿臉欣喜。

這怪車，有她一台，榮老闆答應了的。

「人太多，都堆車這兒了，把螃蟹放出去。」

快餐車裡，一個大師傅隨口吩咐自己的徒弟……

……

「…試麥，必殺，大個，試點，起，一二三……」

唐糖握著話筒試麥，左右上下的試著找干擾源。

從耳機里聽到主訊道轉移至變形車，唐糖敏銳的發現焦點變化了，趕緊帶著攝像朝新焦點趕。

攝像扛著攝像機原地站定，以腰為軸，左右轉動幾下，找了找感覺，試著收了下畫面。

一穩住攝像機，攝像大哥沖唐糖比了個大拇指示意。

「一道，變形車入畫，唐糖就位。轉一道，一道準備。」

車裡的現場導播在監視畫面上，發現唐糖與主攝像就位，右手按上了導播台，左手捏著線麥倒數，「一道接主攝像位，直播倒數，10，7，5，4，3，2，走。」

唐糖耳機中傳來導播的聲音，在倒數「2」的時候，嘴角恰好浮現出一個弧度。

「本台最…嗯？」

唐糖正在播報，愕然發現面前的攝像機忽然抬高，攝像大哥跟扛著肩扛導彈一樣，鏡頭對準的是天空。

「我靠，飛碟？」

無數電視機前的觀眾紛紛驚叫。

「媽媽，嗚嗚嗚，外星人來啦。」

民居客廳的一個小女孩，被電視畫面中突然出現的怪物嚇了一跳，小臉一呆，歪頭朝客廳外哭喊。

「鳥城衛視在搞什麼啊，弄這麼多五毛特效嚇誰呢！」

一個電影愛好者，看慣了好萊塢大片，對電視畫面上的粗糙特效不屑一顧。他卻沒有換台，而是按上遙控器，把聲音開大兩格，準備看鳥城衛視出醜。

電視畫面上，一上一下，兩個噴著白汽的圓盤狀飛行器，緩緩從快餐車上浮了起來。

隨著攝像機一個dollyzoom滑動變焦，畫面沒變，鏡頭突然拉近，一個怪物清晰入畫。

屏幕中，一個平腹扁蓋，蓋上凸出一對小眼，前肢豎著一對巨螯的八腿螃蟹怪，呲呲的噴著白氣，地效飛行器一樣的緩緩升上了半空。

《驚爆：鳥城查偷電，意外查出外星人基地》

三十七秒后，第一個帖子出現在天涯論壇，一句帖，一張截取的電視畫面。

《大閘蟹從鳥城某船廠升起，目視發現麥樂雞翅痕迹》

十七秒后，貓撲跟上。

帖子里的電視截圖中，機械螃蟹的大鉗子上，掛著幾個圓柱塑料袋子。

袋子裡面，一摞摞的疊著很多桶一樣的食盒。

「那個噴著煙會飛的螃蟹，是什麼東西？」

「是不是麥當勞全家桶？」

「我問的是螃蟹！」

「我看到了百事可樂。」

「吃貨們，再歪樓跟你們急啊！有鳥城的么，那個螃蟹是什麼東西？」

「是麥樂雞，我確定，麥當勞的袋子，但裡面的包裝不像。」

「不是麥當勞的，一樣的做法，山寨快餐。比麥當勞的皮一點，沒那麼脆，比麥當勞的焦，沒麥當勞的辣，微辣，多點孜然……」

「樓上正解。」

跟帖的小夥伴們洶湧而至……

論壇開始聚焦，彈幕網開掛視頻，直播美女們在粉絲的提示下開始關注……

麥當勞中國公關部的危機應對小組負責人，同樣也是可口可樂危機管控顧問的何智麗，正在公司開會，腰上的特別傳呼機響了。

五分鐘之內，百事與麥當勞的危機管控被呼醒。

三分鐘后，百事通知了肯德基，麥當勞通知了可口可樂。

因為那個螃蟹手裡提的東西，被越來越多的觀眾看到，涉及到了他們四家。或是，山寨了他們四家。

「接鳥城衛視畫面，小組啟動，查一查怎麼回事。」

何智麗吩咐助手，「通知各部門就位，盯住！」

和諧市的一棟寫字樓里，會議室的大屏幕被打開，畫面被鎖定鳥城衛視，《城市直擊》欄目。

南風船廠廠道上，各部門的執法車首尾相連。

路旁，一個穿著工商制服，領導模樣的中年。一個半浮空中，手裡提著快餐的螃蟹。

一個一怪，正在對峙。

工商領導瞪著飛天螃蟹，飛天螃蟹前的倆綠豆小眼瞪著領導。

「劉局，你…你剛才揮手，好像把螃蟹怪引過來了。」

一旁的辦事員瞅著近在眼前的猙獰怪螃蟹，面如土色。

「我沒招它。」劉局委屈，他是對攝像機講話呢，誰知道面前突然降下來個螃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