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酷的甲殼蟲1:倔強
程雪去度蜜月的時候來了一個實習的大學生,算是半個老師吧,因為那人剛來第一天就被訓導主任當成哪個不知死活的臭小子,居然膽敢頂著一頭長來學校,也驚嘆自己這麼久了竟然沒現,於是不由分說拉去辦公室,用那把令無數男生心碎自己一頭「飄逸長」的罪魁禍——大剪刀,乾淨利落地斬草除根。
於是寧夏他們也就經歷了兩次絕對的視覺衝擊,早上還見到一背後看來長美女樣正面卻百分百鬍渣邋遢的藝術小青年,下午一轉眼就見到了一板寸頭的小憤青,準確來說,那是狗啃頭。這廝的自我介紹也特有創意:「不要叫我老師,因為我不是老頭。」敢情學校里其他的男老師都是老頭。「我叫賈軻重,也就是——」
「咦?甲殼蟲,我還披頭士呢。」這回易西的反應倒是靈敏,全班已經被這實習老師的第一句自我介紹逗得在下面捂肚子,沒想到易西還會加上這一句,這下子全都忍不住了。
「嗨哥們咱可真是心有靈犀!我的偶像就是披頭士呢!我跟你們說,披頭士啊——」
於是寧夏和白韓也就眼睜睜地看著甲殼蟲把好好的一節數學課變成了披頭士的名人講解課,而且那小青年還一廂情願的認為和易西和合拍,於是接下來上課的日子裡,經常可以看見有一隻甲殼蟲跟在三人幫的後面。
「我說老師,你那耳機里放的都是什麼啊,瞧你這搖頭晃腦的樣。」中午打了飯,跑到教學樓後面的草地上吃,沒想到這甲殼蟲也跟著來了。
「搖滾啊,你不覺得我本身就很搖滾嗎?還有,不要叫我老師,我都說我不是老頭了!」無奈的再一次抗議。
「你有本事在教導主任面前講這句話。」料定了這廝不敢,所以易西講話也就顯得肆無忌憚。
「這個星期有個樂隊要來這裡開演唱會,我弄到了幾張票,要不要跟我去見識一下大場面啊?」小青年揮了揮手中的票,得意洋洋。
自然,寧夏依舊是面無表情的「不」,不過在白韓的淫威之下任何的否定都是不存在的,當然這屈服於淫威的人群中也包括易西。
脫離了學校的小青年更加的張揚,臨時染的一頭彩虹色彩異常鮮艷,大概是頭大太短的緣故,這頭「秀」在風中堅強的屹立不倒。所以寧夏他們三個也就被迫跟在了這道亮麗的彩虹後面,暴汗不已。
寧夏不得不承認,這小半輩子終於見識到了萬人空巷的壯觀景象,雖然被迫提前半個小時來排隊進場,場內依舊擠得是密不透風,幸虧是初冬,要是夏天的話只怕外面要備好多台救護車吧。
當時針指向七的時候,全場的燈光都暗了下來,連白韓都開始莫名其妙的興奮起來,只有易西,還是頂著一張臭臉。
「五,四,三,二,一!」
台上台下頓時尖叫四起。
那就是明星吧,寧夏心想,無論台下遇到多麼不好的事情,上了台還是照樣光芒四射,有些人天生就具有舞台魅力呢,就好像白韓,一進場就有許多人誤以為她是來當嘉賓的新人,甚至有人來索要簽名,白韓以後真的會成為閃耀國際舞台的巨星吧,寧夏這樣堅信著。
音樂真是具有致命的魅惑呢,無論出了這個場你是誰,做什麼,那都不重要,只要踏了進來,似乎所有的煩惱都憑空消失了一般,包括對裴諾的想念。儘管寧夏不喜歡搖滾,但看著那麼多年輕的面孔隨著那音樂的起伏而為之傾倒,心裏面還是泛起了層層漣漪。多麼慶幸,這世上還是有音樂這東西,即使不是什麼靈丹妙藥,也能暫時撫慰某些人受傷的心,或圓某些人年少時的夢,那激蕩不已的旋律,強烈地震撼著在場每一個人的心,包括易西,因為寧夏稍微抬起頭,看到了易西一臉的肅穆,那是只有他在畫畫的時候才會出現的表情。
當終於有一天也踏上夢想中的大舞台時,白韓感慨萬千。十七歲那年和易西寧夏去看的演唱會的情景依舊曆歷在目,第一次見識到了大舞台的魅力,無數次想象終有一天自己也能擁有專屬於自己的大舞台,終於在這一天實現了,只是走到今天,也已經忘記究竟吃了多少苦,挨了多少冷眼,忍受多少冷嘲熱諷,甚至是同行的惡意中傷。當今天,白韓獨自一人飛舞在這金光閃閃的國際大舞台上,卻突然好想回到十七歲,那純真的年代,至少,我不是獨自一人面對挫折,也不是獨自一人享受榮耀。依稀還記得那年那場演唱會的最後一歌,叫《倔強》,唱得每個人淚流滿面。
我和我最後的倔強握緊雙手絕對不放
下一站是不是天堂就算失望不能絕望
我和我驕傲的倔強我在風中大聲的唱
這一次為自己瘋狂就這一次我和我的倔強
就因為倔強,所以毅然決然地放棄了父母安排好的康庄大道,隻身奔赴心目中的藝術殿堂,遠離所有的朋友和親人,從零開始。無數黑暗的夜裡只有自己才聽得見那疲憊卻又不甘心的呼吸,略顯微弱卻是很努力的在呼吸,不甘心靠著別人取得成功,儘管比誰都清楚那樣的話會有多輕鬆,不用像現在這樣身心俱疲,甚至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過度地相信自己那也許並不存在的實力。只是我的付出,終於等到了收穫的這一天,寧夏、易西,你們看到了嗎?就讓我們一直倔強下去吧,儘管會摔跤,但至少,我們不會後悔。那年深刻在我們成長道路上的傷痕,都會跟我們一起見證我們的浴火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