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酷的甲殼蟲3:初雪

酷酷的甲殼蟲3:初雪

兩個月的相處時間很快翻到了最後一頁,儘管寧夏很懷疑在甲殼蟲自以為「諄諄教誨」的轟炸下,班上的人對數學究竟有沒有恢複信心,不過可以肯定的是,甲殼蟲很成功地俘獲了人心。甲殼蟲臨走前的一天,在班長和白韓的帶領下,全班人開了個秘密會議,「秘密」二字是白韓死乞百賴加上去的,她說這樣才可顯得刺激好玩,易西一點都不買賬:「你不要到時刺激好玩到哭得稀里嘩啦就好。」

一語中的,不愧是從小到大的死黨,默契十足,寧夏在心裡暗暗的想著,突然間竟也有些嫉妒,惱人的情緒呢,寧夏有些不快。

送甲殼蟲的那天,這個城市下起了這個冬天的第一場雪,初雪。

初雪,和易西看過這部電影的,安安靜靜的午夜場,在暑假看的,半夜裡睡不著覺,於是試著打了易西的電話,居然開著機,聽到自己睡不著時他便提議:「可要去看電影?午夜場,聽說有很不錯的電影。」

以為男生們都是喜歡看一些充斥著特技的外國大片,要嘛就是警匪片,所以寧夏還猶疑了許久要不要去看易西口中「不錯的電影」,不過睡不著實在是很頭疼,於是寧夏說:「嗯,我換件衣服。」

走出房門,裴諾房間的燈還亮著,剛想走下樓梯,就見到推門而出的裴諾,還拿著玻璃杯,愣了一下,他先開了口:「這麼晚了還要出去么?」

「哦,易西說有不錯的午夜場電影,反正我也睡不著。」

是這小子啊,裴諾笑笑,心裡卻很不是滋味,我都還沒跟她去看過午夜場呢,你這傢伙,出了口卻變成「那好,小心點,讓他送你回來。」

「好,晚安。」寧夏倒是沒察覺出什麼異樣。

寧夏,在我努力到有資格擁抱你之前,先不要被別人搶了,可好?裴諾微笑著的眼睛在寧夏轉身下樓的那一瞬間,便迅速消失了光芒。

是喜歡夏天的,也許跟自己的名字有點關係,可是更在乎的,是可以毫無顧忌的逃離那低到冰點的溫度,肆意地在盛夏里奔跑。奈奈說,我還沒可以成長到,可以原諒背叛。其實易西,我們都是這樣的吧,不知道原諒,所以只能一味的逃避,妄想逃到那並不存在的天涯海角,卻從來不會去想,那種情緒就像是夢魘般,在深夜裡,壓得我們透不過氣,無論如何也逃不掉。

易西早就到了電影院的門口,靠著柱子的身影很單薄,看著寧夏一步一步的朝自己走進,易西的視線忽的就明亮了起來。

「喲。」

「喲。」

少了白韓之後這是這兩個人通用的打招呼方式,簡潔得不帶任何累贅。寧夏看著電影院外那並不惹眼的海報,倒是來了興緻,「易西,你的品味還真是出乎我意料呢。」

「我可以理解為誇獎么?」易西笑笑,與寧夏並肩走進了電影院。

自從那天之後,寧夏便愛上了午夜場,即使是看再熱門的電影,也不會有那此起彼伏的手機鈴聲和情侶們嘰嘰喳喳的聲音,只是當身邊不再有那令自己安心的人安靜陪著的時候,寧夏還是會忍不住的黯然神傷。

這是一個美得不切實際的愛情故事,一個關於初雪的約定,七重終於等到了明,這世上最聖潔的雪見證了這樣堅守著的諾言。

電影院里稀稀疏疏的坐著幾個人,坐在寧夏和易西斜前面的一個女孩子不停地在拭著眼淚,是啊,這樣的電影,最能感動的就是這樣的人吧。

其實注意力一直沒在電影上,身旁的人專註的看著屏幕,沉靜的臉龐沒有任何情緒的波動,難怪白韓會說寧夏如果以後從政的話絕對會是一個談判高手。果然不適合她呢,這樣的電影,夢幻般不可思議,怎麼會適合她這樣的人?心裏面,肯定是很鄙視吧。

算是消磨了時間,散場的時候易西看了看錶,總算也有點收穫,看她的面無表情易西想下次是不能帶她來看這樣的電影了。自然是要送她回家的,雖然堅信以她的身手絕對不會吃任何人的虧,但是這應該是起碼的禮數吧,想到這裡易西自己也嚇了一跳,居然會蹦出「禮數」這樣的詞,一定是被白韓那古文狂傳染了的。

白天里喧鬧的大街在夏夜冷卻了灼人的溫度,並排走著,難得地聽到了腳步聲,已經有多久,沒有聽過自己的腳步聲了呢?大都市裡忙忙碌碌的大人們大概也都是這樣的吧,如果是那樣的話,那還不如不要長大。

居然傳來熟悉的曲調,是寧夏,她在哼著電影的主題曲!易西忽的就停了下來。

覺腳步聲輕了許多,寧夏也停了下來,轉過頭,對上滿臉錯愕的易西,「怎麼,我哼得很難聽么?」

「不是!」急急忙忙地解釋,「我只是,以為你不喜歡這電影,沒想到你居然記住了它的主題曲。」

「怎麼會以為我不喜歡?」寧夏倒是好奇,記得自己並沒有評論過這部電影呀。

「你在看的時候都沒有什麼表情啊,很多感人的場景出現時前排的那個女孩子甚至都哭出聲來呢。」易西撓了撓頭。

「我並不是一個,善於把心情寫在臉上的人,不過這樣的電影,也很不錯呢,謝謝你,選了這部電影,回去應該可以睡個好覺了。」寧夏歪著腦袋,笑著說。

易西不解地問道:「我以為,這樣煽情的電影,並不適合你呢。怎麼,你也相信這世上,會有這樣的愛情么?」

「不知道,沒有經歷過所以沒辦法回答你。可是我想,可能就是現實中太少,才會將它拍成電影,以此來撫慰許多寂寞的心吧。」轉過頭,繼續走。

易西跟在後面,沒再說話。多年之後易西回想其那年夏夜安靜的街上安靜的對話,驚覺自己一直也只是一個害怕寂寞的人,所以才會在遇到一個呆在她身邊不會感到寂寞的人時,便想牢牢的佔為己有,不願放手,即使遍體鱗傷,也毫不在意。很想就這樣一直走下去,走到人生的盡頭,忽略其他所有的一切,只是寧夏啊,我是不是,太過自私了呢?這樣的我,讓你喘不過氣來了吧,對不起。

在初雪這一天說再見,許多女生早早就準備好了紙巾,送別的地方是甲殼蟲臨時的蟲窩,幸虧甲殼蟲的窩比較大,不然寧夏他們班四十個人真的是要坐走廊了。

大家圍著甲殼蟲隨意的坐下,屋子裡遍布主人熱愛音樂的各種痕迹,海報,CD,樂器,應有盡有。刻意的不去談離別這個話題,大家也只是嘻嘻哈哈的打鬧,沒有人敢說第一句。終於——

甲殼蟲站了起來,「我說,明天我就要走了,你們這幫死小孩要好好保重啊,不要惹是生非,少跟大人頂嘴知道不?」

只是這麼平常的一句話,卻像開啟了所有人心裡的某一道閘門,捂著臉盡量的不想出聲音,卻顯得愈加傷心。互相安慰著,互相依靠著,簡直像畢業預演一樣。寧夏從來都沒有想過,對一個只相處兩個月的人,竟會這樣的捨不得,人跟人之間的牽絆,真的是很奇妙的緣分啊,有些人對了大半輩子你也未必會記住他們的名字,有些人只是生命里匆匆的過客而已,卻留下刻骨銘心的疼痛。

看著甲殼蟲忙不迭的安慰著班上的人,寧夏起身走到窗前,風吹起夾雜著雪花的溫度,竟也沒有先前那樣的寒冷了。這冬天裡的第一場雪,來得似乎有些早,彷彿專為屋裡的這些人準備一般。易西也站了起來,手上多了一件外套,知道眼前這個人明明很怕冷卻一直穿得很單薄的時候易西每次和她外出就都會多帶一件大衣,不著痕迹的為她披上。那個時候的易西絕對不會想到,寧夏的心裡竟會是這樣想的:易西,你可知,我是故意的?愚蠢的用一些莫名其妙的方式來證明你的關心,到頭來,也不過僅此而已。

甲殼蟲啊,看著已經濕了眼眶的甲殼蟲寧夏默默地祈禱著:

甲殼蟲啊,即使很艱難,也要勇敢的走下去啊。

即使在漆黑的夜裡輾轉難眠,也要用力的呼吸啊。

當年華逐漸逝去的時候,希望那些曾經關於我們的回憶,能為你帶來依舊耀眼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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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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