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6 反擊
顧若河趕到《春》劇所在XX酒店的時候,果然隔老遠就在門口看到大批記者和舉著各種聲援牌子的胥華亭的年輕女粉絲,不由按了按頭上的鴨舌帽——她從習藍房間出來后就馬不停蹄跑去了經常去光顧的麵店,買了幾碗外賣順便刷臉卡借了一件外送服和鴨舌帽。
她雖說是個無名小卒,連明天還能不能繼續留在劇組都不知道,可到底心裡記著夏若寬白天說的話,不敢給劇組和唐導招惹一絲半點的麻煩。
此時距離元嫣打電話給她已經過了將近一個小時。
元嫣想是已經在貓眼裡看見是她,開門正面不打就潑口罵道:「你是駕著宇宙飛船去繞銀河系一圈了不成?要真等著你來救命我這會兒連屍體都涼了……你居然還有有閑心跑去易了個容!」
一秒鐘進門關門,顧若河暗中鬆一口氣的同時不忘翻個白眼:「你這不還活蹦亂跳能打能罵嗎?究竟怎麼回……」抬頭見到屋內的情景,未說話的話變成,「……卧……槽!」她真的是……百年難得一遇的爆粗口都被這一眼給活生生逼出來了!
元嫣一個剛開始拍戲的新人,住的當然不會是什麼豪華套房了,元東升那次過來住了一晚也到底沒有給她換房,據說是給她換了個床墊……總之她跟顧若河一樣,住的也就是最普通的一眼覽盡的大床房,充其量也就是她這間房的面積比顧若河那間要大上一些。
此刻那張一眼覽盡的大床房的大床上……躺了一個衣衫半裸的男人。
也不是躺……應該要用綁來形容吧,畢竟那男人的兩隻手都被手銬牢牢銬在床頭架上,一副慘遭凌*辱的模樣。
嘴裡塞著疑似襪子的被凌*辱的男人的臉還相當眼熟。
顧若河慘不忍睹閉了閉眼:「……所以你叫我來幹嘛?」
「哦,也沒幹嘛。」元嫣攤了攤手,「我當時就是氣不過才想跟你打個電話罵兩句街,結果還沒開始罵你就掛掉了。」
顧若河揉了揉眉心:「你可以再打過來。」
「我幹嘛要打?」元嫣笑嘻嘻道,「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嘛,我一聽你要過來,立刻覺得你這個決定真是太棒了,你看我還什麼都沒做,一心一意準備等你過來再說。」
顧若河有氣無力指著床上正在風口浪尖上的大明星:「這叫什麼都沒做?」
「這傢伙戲太多,我不銬住他他會跑啊。」元嫣理直氣壯道。
顧若河頭疼死了:「你是不是有病?他要跑你就讓他跑啊!這個節骨眼兒上你把他弄成這樣綁在你自己床上……是了你那個手銬哪來的?你弄成這樣被人看見了你還要不要做人了?」
「這個節骨眼兒上他穿成這樣從我屋裡跑出去,要被人看見了我才真的沒法做人了吧。」元嫣皺著鼻子指了指凌*辱男——當紅大明星胥華亭那身被扯爛的襯衫以及沒捆皮帶的長褲——皮帶赫然正被綁在他的兩隻腳上。
顧若河臉黑得厲害:「所以你是不是該先跟我交代一下前因後果?」
元嫣輕哼一聲,上前兩步走到胥華亭身邊:「老實點別叫喚,你這德性把記者招來了明天就真的可以直接宣布退圈了。」而後拿掉塞在他嘴裡的很可能隸屬於他本人的襪子。
胥華亭從見到顧若河進門就開始瞪大了眼睛嗚嗚叫,這時候終於能爽爽快快地叫出心聲:「顧小姐!救救我!」
兩人第一次見面顧若河從頭到尾都在偷窺,正式打過一次的照面是上次在飯店裡雙方劇組相遇,也得虧顧若河這張人見人艷的臉,胥華亭這會兒才不至於求人救命還叫錯名字。
「……」
顧若河總覺得今晚發生的每一件事都是那樣的魔幻。
解開幫著他雙腿的皮帶,元嫣不輕不重在床沿上抽了一下,語氣甚至稱得上溫柔:「不是讓你不要叫喚嗎?」
「元嫣!」胥華亭又氣又怕,那雙被他粉絲稱為「心靈窗戶」的眼睛憋得都快充血了,怒罵道,「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你一個還沒出道的新人做這種事,傳出去你哪還有臉繼續待在這圈子裡?」
「哦?你準備怎麼替我傳?」元嫣饒有興味挑了挑眉,「說你卯足了勁兒想要簽帝國,為此不惜色誘帝國執行長元東升的妹妹,可惜人家看不上你的色,於是你狗急跳牆準備強姦結果反而給人暴打一頓?」
「什麼強姦?誰要強姦!」聽到「元東升」三個字胥華亭明顯一滯,心有顧忌卻終究還是氣不過,「難道不是你對我也……今晚難道不是你放我進房間的?你放我進來你不知道我要做什麼?」
「這我還真不知道。你的粉絲大半夜還在酒店外面痴心守候,你這邊卻一心想要強姦同劇組女演員這種事正常人能想象?」元嫣聳了聳肩,「再者說你這自我感覺良好怎麼來的?就你那點色相我能看得上?」
聽到這裡再傻也知道事實真相大概與自己原先的認知有點出入了,顧若河滿頭冷汗到這時候才完完全全抒發出來,扔下手裡的雜醬面一屁股在沙發上坐下,沒好氣瞪元嫣一眼:「給我說清楚,現在,立刻。」
「有什麼好說的。」元嫣相當自覺上前拆外賣盒子,口裡嘀咕道,「看在你考慮我一整晚沒吃飯東西的份上原諒你來這麼晚了……就你之前不是讓我多注意點這貨么,他進組第一天就開始跟我套近乎,五句話里至少有一句是我怎麼會跑來這個劇組這樣的吧,我多少心裡也有了數,當然樂得看他耍猴戲了。反正他就那麼假惺惺的一追,每天下戲請吃個飯喝個茶對個戲什麼的,我通通都應了,最近也算混個臉熟吧。今天他的事情影響到劇組拍攝,馮導下午就沒安排他的戲,我晚上下戲回房間他立刻就跟過來了,我以為他終於要忍不住跟我攤牌讓我幫忙他簽帝國了,結果攤牌是攤牌,就是攤的方式……呵呵。」
毫無形象大大扒了幾口面,元嫣一直到感覺胃裡沒有空的那麼難受,接過顧若河遞過來的水喝了一口,這才繼續道:「一進門就各種表白……哦表白還帶強吻的,我都被這個神發展驚呆了好么?大概是我一時震驚過度忘了拒絕誤導了他吧,然後他就開始規劃『我們倆』的未來發展路線,什麼一起簽約帝國,什麼兩年視帝視后三年影帝影后……我這時候終於震驚過了,就讓他別我這兒折騰了去另尋出路啊,畢竟我一開始就知道他沖著我身份來的我這個人最討厭別人欺騙利用了,他就傷心欲絕的問我對他就沒有一點感情嗎我說沒有,然後上一秒還傷心欲絕的人下一秒就因愛生恨準備強上我了……我感覺他準備再過兩年再拿視帝有點委屈他了啊,他今晚這個跌宕起伏層層推進的演技完全可以秒殺今年的視帝了啊!」
她一邊吃面一邊吐槽,劇情講得流暢麵條下去得飛快,觀眾兼聽眾之一的胥華亭臉色青白,咬著牙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也不知是被氣的還是被她這手技能給震驚住了。
觀眾兼聽眾之二的顧若河嘆了口氣:「……你大哥或者你家父母有沒有跟你講過,你有個失散多年的親姐妹什麼的?」
「什麼鬼?」元嫣嘴裡包著一大口面抬頭莫名其妙看她一眼。
顧若河嘆了口氣:「就是覺得我們倆無論走運還是倒霉怎麼劇情時間地點總是驚人的一致呢,讓人不得不懷疑這是基因作祟了。」
一直到現在才聽出來她聲音里壓都壓不下去的疲憊,元嫣吃面的動作一凝,抬頭狐疑地打量她滿臉倦色:「你怎麼了?」
搖了搖頭,顧若河道:「然後呢?」
「然後他就為他那演多了偶像劇整個腦子都被腐蝕了的愚蠢行為付出了代價。」元嫣冷哼一聲,「本大小姐從小練自由搏擊長大的好么?」
……
這特么說她們倆不是失散多年的親姐妹誰信……
顧若河有氣無力道:「手銬呢?哪來的?」
元嫣吃乾淨最後一口面,整個人因為飽腹而終於有了點愉悅感:「那個啊,不用擔心,情趣用品而已,不違法也不犯罪。」
……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的顧若河:「再說一遍,什麼用品?」
「情趣用品啊。」
沉默半晌,顧若河面無表情咧了咧嘴:「同居半年也不知道元小姐你有這麼特殊的癖好,真是失敬了。」
「想什麼呢?」元嫣白她一眼,「不是你說讓我到了劇組要處處注意么?我大哥從小也教育我女孩子要有安全意識,除了身手要能自保,單獨在外的時候趁手的工具也要常備兩樣,這都是我網上買來的。」
顧若河的意識忽然之間無法自控的飄遠了。
飄到某個晚上,某一句她乍聽以為別有深意的「要有安全意識」的淡淡語聲,原來,又是因為他的妹妹啊……
回過神來的時候,正好聽到元嫣的下半句「……那就搞點事情好了」,心中忽然警鈴大作,顧若河警覺盯著她道:「你準備做什麼?」
「胥視帝不是對自己的美色格外自信么。」元嫣笑吟吟看著床上同樣猛然開始不安掙扎的胥華亭,「這種關鍵時刻,讓更多人能直觀欣賞到胥視帝的美色一定有助於您事業發展的。」
「元嫣你可別亂來!」胥華亭色厲內荏,態度想要強硬可也不知懼於元嫣背後的元東升又或者看這年輕輕的姑娘實在不像開玩笑的模樣,終於還是放下了臉面低低懇求道,「小嫣你要相信我,我對你是真心的,我見到你第一天就喜歡你。你因為你哥哥的事情誤會我不要緊,我可以不簽帝國,但我真的喜歡你啊。」
「……」這台詞真是連顧若河都聽不下去了。
元嫣冷笑一聲:「胥視帝,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傻?」
胥華亭還沒回答顧若河已經好心幫他解釋道:「主要你長得就一副沒頭沒腦很好騙的樣子,也不怪人家拿偶像劇的套路來應付你。」
元嫣沒好氣瞪她一眼……真是好好的台詞都接不下去了!破罐子破摔道:「總之你假裝喜歡我我可以當沒事,你為了自己利益想要利用我,只要沒犯到實處我也無所謂,但是你非要把我當智障把自己當成天仙認為睡一覺我就從此對你言聽計從這個我就不能忍了。我可以給你兩個選擇,第一,我現在就打電話把這事原原本本告訴我大哥,第二,你今晚擺好poss讓我們拍寫真,拍到我滿意為止。現在你自己選吧。」
胥華亭感覺自己真是要瘋了,半晌啞聲問道:「你拍照片……想要做什麼?」
「我這個人一向是恩怨分明。」元嫣冷笑道,「我承認這件事里我也有錯的地方,從一開始就助長你那點自我感覺良好,讓你誤以為我很廉價從而做出今晚這麼既不要臉又不要命的事。二來我對痛打落水狗也沒什麼興趣,所以你但凡以後別犯到我以及顧若河身上,這個照片你可以當我們從來沒拍過。」
胥華亭死死咬著牙:「我怎麼信你?」
元嫣有些不可思議:「說得就跟我需要你相信我似的。」
胥華亭咬牙不說話。
元嫣也懶得再跟他廢話,拿起手裡的皮帶,沖顧若河示意桌上早就準備好的相機:「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