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突如其來的背叛
推著行李箱回家,別墅內燈火熹微,她進門來不及換鞋就叫小夏至的名字,叫了幾聲沒有回應,保姆梁姨過來,「您回來了。」
她那清冷的聲音難得透著暖意,「梁姨,小至呢?」
梁姨有些猶豫地道:「小至她……她生病了……在醫院……」
蘇是放行李的手忽然頓住了,疾聲問,「什麼病?好了沒有?病多久了?」
「……咳嗽引起的肺炎,已經住了三天院了……」
蘇是帶著溫暖的聲音忽然就冷下來了,目光清泠泠地盯著梁姨,「怎麼沒有人告訴我?」
梁姨被她看得有些緊張,心虛地別開眼睛。
蘇是沒有追問她,知道她不敢擅作主張,一定是謝頤不讓她們告訴自己。她問了醫院之後拎著行李直奔車庫,飛車趕往醫院。
她到病房的時候小夏至正在吸氧氣,保姆抱著她拿著氧氣給她戴。她不停地搖頭哭號,嗓子都哭啞了,小臉上全是淚,邊哭邊喊著媽媽。一眼看到蘇是,哭得更大聲了,張開手臂撲到她懷裡,委屈地的不得了。
蘇是心疼地眼淚都快流下來了,拍著她的背安撫,「對不起寶貝,媽媽來晚了,對不起!」
好不容易將小夏至哄睡著了,蘇是輕輕地將她放在床上,問保姆周姨,「先生來過嗎?」
周姨吱吱唔唔沒有說話。
答案一目了然,蘇是心頭有點冷,拿來毛巾擦擦小夏至的臉,然後說道:「你看著她,我去見見主治醫生。」
小夏至是早產兒,身體格外弱,她現在剛滿兩歲,從母體帶來的免疫力沒有了,自身的免疫力還沒有形成,格外容易生病。這次也是由咳嗽引起的肺炎,吸了三天氧氣已經有所好轉了,醫生建議在醫院裡觀察兩三天。
蘇是從醫生辦公室里出來后,撥打了謝頤的電話,電話那端傳來一個冰冷的女聲:「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蘇是不由想起傍晚看到的那副畫面,沒有對比就沒有受傷,一對比就受萬千暴擊。
小夏至不是她和謝頤的女兒,她的父親是蘇是在孤兒院里認識的一位哥哥夏沉,母親不知道是誰。當年孤兒院里大火,是夏沉救了蘇是一命。後來夏沉被人領養走了,兩人就此失散。直到兩年前夏沉抱著個女嬰突然出現在她面前,將孩子託付給了她,從此再沒有下落。
蘇是知道謝頤不喜歡夏至,大概是因為領養夏至,是她做過的唯一一件違逆他的事。只是蘇是沒有想到小夏至生病住院,他都不讓告訴自己!
蘇是去洗手間洗了把臉,鏡子里的女人憔悴疲憊,眼圈果然黑得像熊貓。
從洗手間出來后蘇是又恢復的清冷的模樣,回到小夏至的病房,替她擦身子喂葯,到晚上十點多才在陪護床上睡去。小夏至睡覺很不踏實,半夜醒了好幾次,每次都哭著叫媽媽。蘇是抱著她哄,這一夜根本沒好睡,第二天眼圈更黑了。上午在病房裡陪著小夏至,有媽媽在她聽話多了,氧氣也乖乖地吸了。這期間她又打了幾次謝頤的電話,依舊處於關機狀態。
下午三點有個電影發布會,她趁小夏至睡午覺的時候離開,做造型趕往現場。蘇是參加過許多電影發布會,幾乎都是一個模式,最後是記者提問環節。
這些問題都是提前通過氣的,蘇是照著答案回答,心裡牽念著小夏至,準備過了提問環節就提前離場。這時一個記者問道:「蘇影后,對於謝影帝與瞿小姐訂婚的事您有什麼要說的嗎?曾有人拍到謝影帝留宿您的香閨,你們是戀人嗎?」
蘇是看到她嘴巴在動,大腦卻不能接收到她所傳達的信息。
「謝頤與瞿央門當戶對,郎才女貌……」
蘇是愣愣地問,「你說是謝頤與瞿央?」
記者詫異地問,「蘇影后您不知道這事兒嗎?他們倆現在正在舉辦訂婚儀式,是謝影帝刻意隱瞞您嗎?」
謝頤在和瞿央訂婚?他要娶別人?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從來都不知道?
所有記者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等待著她說出什麼勁爆的話。然而蘇是只是面無表情地站著,目光空洞。
記得者蜂湧而上,都在提問著關於謝頤與瞿央的事情。蘇是的助理與保安過來保護著她,「請大家問些關於電影的事情……」
蘇是看著大家你一言我一語,愣愣地想:「謝頤,原來全世界都知道你與瞿央訂婚的消息,唯有我不知道!你不讓保姆通知我小夏至生病了,是怕我突然回國打斷你們的訂婚儀式么?」
蘇是心頭冰冷,臉上依舊半絲表情也無。
記者的提問噼哩啪啦的擊打著她的耳膜,「謝影帝與瞿小姐訂婚您有什麼話要說么?」
蘇是拂開助理保護她的手臂,傾身到話筒前,淡然地道:「我祝福他們。」
簡短的五個字,不帶一絲情緒。
她與謝頤相遇十年、相愛十年,最終只以這五個字作為終結。
發布會結束后蘇是去了趟醫院,小夏至半天找不到她,又抱著她哭了一大場。蘇是好不容易將她哄睡著,電話響了,是謝頤的來電。
蘇是盯了會手機屏幕,接通了電話。
謝頤說道:「我在莫緹花園。」
蘇是掛了電話,對保姆道:「你們的工資是我發的,不是謝頤,我希望今後你們聽我的話,而不是謝頤的。」
蘇是向來脾氣好、涵養好,這算是難得的重話了。周姨梁姨慚愧地應了下來。
蘇是交待她們好好照顧小夏至后,就開車回了莫緹花園。
這幢別墅是蘇是自己買的,她與謝頤大多時候都住在這裡。蘇是進門后看到謝頤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他穿著黑色的禮服,頭髮梳得一絲不苟。手裡夾著根煙,茶几上的煙灰缸里也放了十幾個煙頭。
蘇是有些陌生地看著眼前人,英挺的鼻子,菱形的唇,眉眼俊朗中帶著點邪氣。
她想起十年前初見,這個人還是驕橫霸道的華胥太子爺。十年後三十二歲的他,正是男人最好的年華,擁有著年輕人的銳氣,又兼具了成熟男人的魅力。
時光賜予他們美好的十年,又一朝將其徹底巔覆。過往種種美好的畫面,都在聽到他與瞿央訂婚那一刻灰飛煙滅。
蘇是在他旁邊的沙發上坐下,雙腿傾斜著併攏,挺胸收腹,標準的空姐坐姿。她在娛樂圈裡是出了名的儀態好,走姿、坐姿、站姿都是楷模。
謝頤深深吸了口,「小是,這件事並不是你想的那樣。」
蘇是目光清冷地望著他。
謝頤大概自己也覺得扯不下去了,將煙蒂狠狠地揉在煙灰缸里,「你就沒什麼要問我的嗎?」
蘇是冷冷地道:「問你什麼時候與她勾搭上的?問你什麼時候和她結婚?」
謝頤被噎住了,狠狠地咬住牙。
蘇是冷凝了他片刻,起身道:「事情走到這一步我無話可說,謝頤,我們以後各安江湖。」
謝頤倏然起身,一把抓住她的手,粗聲粗細地吼道:「你早就想這樣的吧?你早就想離開我!這十年要不是我纏著你,你早就去找夏沉了!」
蘇是不可置信地望著他,她知道謝頤有些大男子主義,卻沒想到他還會無理取鬧,明明先背叛的是他,竟然義正嚴辭的質問,他有什麼資格!
她狠狠地摔開他的手,大步向門口走去。
謝頤緊追上來,再次粗暴地抓住她的手,「蘇是,你心裡到底有沒有我?」
蘇是要甩開他的手,謝頤握得很緊,幾乎要勒斷她的骨頭。蘇是甩不開,來掰他的手指頭。她是打星出身,下著狠勁掰,謝頤手指幾乎沒被掰斷,面孔扭曲地鬆開她的手。
蘇是甩開他的手長身而去,面無表情地道:「如你所願,我從來就沒有愛過你。」
她開著車離開別墅,手腕處轉來一陣陣地痛,都被捏得青了。
她不知道到底怎麼了,這十年來她全心全意地對謝頤,信任他、包容他、順從他,變成他想要的樣子而失去了原本的自己,付出了這麼多,換來的是一句話都沒有的背叛。
她恍恍惚惚地開著車,路上忽然出現一個小小的人影,眼見就要撞上去了,她猛打方向盤,車子「嘭」地一聲撞到花壇上。
蘇是嚇得清醒過來,從車上下來見小包子嚇哭了,他爸正檢查他有沒有被撞著,看見蘇是下車,目光掃過來。
那眼神如出鞘的刀,沉而有鋒,帶著尖銳的壓迫感。
蘇是被他這一眼整個兒清醒下來,「抱歉,我剛才……要不去醫院?」
「不用。」
她其實並沒有撞到小包子,只是把他嚇著了。男人抱起小包子哄了兩下,他抽抽噎噎的停下哭聲。
蘇是說了幾聲「對不起」,見對方沒有追究的意思,想把自己的車倒出來。結果她一碰到副駕駛座的車門,男人便開口了,聲音嚴厲帶著斥責之意,「這個樣子還敢開車,你是想謀殺還是想自殺?」
蘇是頓住了,關上車門打個電話給司機讓他將車開回去,然後望著包子爸。
她那眼神清澈如水,帶著些微的脆弱與央求,倒讓包子他爸覺得自己的話是不是說重了。
他抱著小包子離開后,蘇是收了手機走出小區,漫無目地的晃蕩。也不知道走到哪裡,忽然聽到計程車鳴笛的聲音,司機停在她身邊問,「美女,要坐車不?」
蘇是上了車,司機問,「去哪裡?」
「去酒吧。」
「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