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一日兩場春宮戲

第十四章 一日兩場春宮戲

李二虎出院子的時候好一番張望,洛浮生曉得他是在擔心那個受罰的藍衫姑娘,不由得腹誹世間不止英雄難過美人關。

不過那位藍衫姑娘在送完茶后便不知道去了哪兒,送洛浮生與李二虎離開沈家的,還是帶他們來的那個小童。

出了沈宅門,李二虎嘆口氣,表情有些落寞。

洛浮生跳起來一拍同僚傻愣愣的腦袋:「你先回去同張捕頭說,沈家的事情解決了。」

「你不回去?」李二虎覺得這事還是讓洛浮生親自稟報會比較好。

洛浮生一搓鼻子,翻身跳上了沈宅的圍牆,搭著半截探出的紅杏,表情格外認真地對著李二虎道:「你先回去,就說沈家丟的不是什麼大東西,是僕人放錯了地方。」又一字一頓的強調,「千萬別跟張捕頭說實話!」

李二虎猛烈點頭,他就知道沈家的事情沒這麼簡單,瞧那一院子的刑具,哪裡像是普通人家,即使沈廷尉官職在身,也一年半載不回來一趟,這滕州府也不是他執法的地方,肯定有別的貓膩。

等洛浮生轉身跳進沈宅,李二虎撒腿就往府衙跑。

貓腰進了沈宅,洛浮生藏在花花草草後面,循著記憶往沈魄所居住的小院走,無奈路痴屬性發揮的淋漓盡致,不到一刻鐘就轉迷糊了。

這沈家就是個大花園,石子路彎彎繞繞,涼亭假山都一模一樣,轉來轉去跟個迷宮似的,洛浮生正不耐煩,忽然一枚石子啪嗒落在了不遠處。她走過去,撿起石子打量一番,沒什麼特別,就是普通的土塊,剛要丟了,啪嗒,又一塊石子落在了不遠處,走過去,還未來得及彎腰撿,啪嗒,又落下來一枚,還是在幾米開外的地方。

洛浮生挑眉,下意識往四周望了望,只見天明風清,花草交映,視野內沒什麼活物。

洛浮生搓搓鼻子,將手裡的石子隨手一拋,扭頭往相反的方向走了。

哼,你想讓我按你的指示走,我偏不!

走出沒幾步,只聽稀里哇啦一陣碎響,一堆石子落在了洛浮生前方一丈開外的地方,還有幾個蹦蹦噠噠地落在了洛浮生腳邊。

「……」

洛浮生感覺如果她再這麼走下去,那堆石子可能就不是落在前面了,她抱抱胳膊,覺得這指路的也不是個好脾氣。

「英雄不吃眼前虧,反正迷路了往哪走不是走……」嘟嘟囔囔地說服自己,洛浮生乖乖轉身,朝著最開始掉落石子的方向走去。

走出沒多遠,只聽一聲哎呦,洛浮生下意識往後一躥,一枚巨大肥碩的「肉球」砸在了洛浮生面前,將那石子路都砸塌陷下去幾分。

那「肉球」圓鼓鼓地,身子一起一伏,很顯然是個活的。

洛浮生小心翼翼走近,伸手戳戳,熱的,軟乎乎的,好像手感很好,忍不住多戳了幾下。

「肉球」一戳一激靈,洛浮生正戳得上癮,「肉球」發出了哼唧聲:「救救我……」

洛浮生蹲下身子,改戳成拍:「怎麼救你啊,兄弟。」

「把我……翻過來……」聲音是從「肉球」內部傳出來的。

洛浮生起身,本著「救人一名勝造七級浮屠」的原則,運足氣息,一腳就朝那個半人高的「肉球」踹去!

只聽又一聲哎呦,「肉球」像是王八翻個兒一個,在地上打了半個滾,變成底兒朝上了。

洛浮生把包裹「肉球」的五顏六色的衣裳扒開,然後看到一張肥嘟嘟胖乎乎的大餅臉。

好醜……洛浮生皺眉頭,她從來沒見過這麼丑的人臉。

不僅胖得像豬頭一樣,五官也與肥豬如出一轍,倒撇八字眉,小眼眯成一條線,幾乎看不見。肥厚的鼻子又塌又矮,油哄哄地嘴巴像是兩根香腸,皮膚倒是挺白,但是坑坑窪窪的一看就知道曾經爆痘無數,臉上還有密密麻麻的雀斑,如此近距離看得她密集恐怖症都要犯了。

「豬頭」終得見天日,鼻頭一聳,哇得一聲就嚎了出來,那哭聲,簡直震天動地。

不能讓他把沈家的人嚎來,洛浮生隨手扯了塊布就把「豬頭」的血盆大口堵得嚴嚴實實。

嚎聲變哼唧,越來越像頭豬了……

洛浮生把他身上纏著的衣服都扒拉下來,才發現這是一個矮胖矮胖的男人,四肢都被擰成條的衣服綁在身前,外面被纏了數層衣物,怪不得如此像一個球。

「我給你鬆綁,你可不能再哭了!」洛浮生威脅「豬頭」,她手在脖子處一橫,做了個殺人滅口的動作,「你要是再敢鬧出一點動靜,我就讓你去見閻王!」

「豬頭」抽泣著鼻子,吃力的點點頭。

鬆了綁,再把布從對方嘴中掏出,洛浮生噁心地將濕乎乎地布團丟開。

「豬頭」果然沒有再哭出聲,他老老實實地蹲在一旁,可憐巴巴地看著洛浮生——應該是在看洛浮生,畢竟是臉在朝著她。

這人真胖啊……饒她行走江湖多年,見過無數奇人異士,也沒見過胖成這樣的。

別人是胖得看不見脖子,他是胖得脖子上都癱出一坨坨肉圈,胸與肚子完美融合成一體,胳膊架在兩側估計都合不到一起……也不知道那個將他綁成肉球的人費了多少功夫。

「綁你的那個人……真可憐……」洛浮生忍不住同情對方。

「豬頭」哼唧哼唧地抽泣著,也不知道聽懂沒聽懂,茫然地瞅著洛浮生:「娘……」

「……」洛浮生嘴一抽,她可沒這麼肥碩的兒子!強忍著想一腳將對方踹出視野的衝動,問道,「你是什麼人?為啥會被人綁成這樣?」

「豬頭」大概可能眨了眨眼,兩片肉腸哆哆嗦嗦,好像很怕洛浮生:「我……我……是沈書墨……」

「哈?」洛浮生下巴差點掉下來,「你是沈書墨?沈家獨子沈公子,沈書墨?!」

沈書墨沒聽懂洛浮生後面的話,囁嚅著重複:「我是沈書墨……」說著縮縮腦袋,好像是在怕洛浮生動手,「我沒撒謊……你別打我……」

「經常有人打你嗎?」洛浮生覺得這胖子一臉的害怕不像是裝出來的,但是,她還是不太敢相信,書香世家沈家獨子,竟然培養成了這副鬼模樣。怪不得穆家說什麼,也不願意將穆曉晗嫁過來……不對,如果沒有謝煙橫插一杠,沈穆兩家的婚事是沒任何問題的。這穆員外,也是個心大的……

沈書墨猛烈搖頭,身上的肉有節奏地跟著一顫一顫,幾乎是下意識的反駁:「沒人!沒人打我……沒人……打我……」

那就是有人打了……不過沈家敢打沈書墨的,也就沈夫人了吧?

想起穆員外口中因善妒而燒死了小妾的沈夫人,洛浮生摸摸下巴,心思這沈夫人定然是個記仇的主兒,不然也不會因為沈老爺的一次背叛,就將沈家的獨子培養成這副鬼樣子,好歹也是她的親生兒子。

「沈公子,你知道是誰把你綁成這樣丟到這裡來的嗎?」洛浮生努力放緩語氣,作出和藹可親的模樣,這位沈公子明顯神智不太清楚。

「唔……」沈書墨把手指伸進香腸里吧唧吧唧吮吸一番,像是個孩子一樣思考一番,然後小心翼翼地看著洛浮生,低聲回道,「忘……忘了……」說著又條件反射地縮縮身子。

「那你還記得回去的路嗎?」儘管這「豬頭」又丑又胖,但這副可憐兮兮地模樣,還是成功喚起了洛浮生作為一個女性的母性光輝。

沈書墨點點頭,吃力地從地上爬起來,兩腿登直后,成功從一個趴著的球變成一個立著的球。

他在前面走,洛浮生在後面跟。

重量級人物走路的動靜與常人確實不同,洛浮生非常為給沈家設計石子路的園丁感到痛心,沈書墨走過的地方,石子路就會塌陷一個圓坑,那些剛發出來的草芽更是東倒西歪,全然無了生機勃發的跡象。

不過也奇怪,隨著視野越發開闊,開始脫離花園式的石子路假山風景后,洛浮生依然沒看到一個沈家的家僕或者丫鬟。

偌大的沈宅空蕩蕩的,好似除了花花草草就沒了其他生命。

突如其來的想法,讓洛浮生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這可不行,她送沈書墨回去是假,想逮個明白的帶她去沈魄的院子才是真,得想想辦法。

就在洛浮生思考如何才能弄出點既不會驚動多數人又能吸引來一兩個家僕的辦法時,沈書墨忽然止住步子,他偏著頭,望向小路的另一邊,轉過身子,開始朝那邊走。

洛浮生沒多想,繼續跟在沈書墨後面。

走著走著,就聽見一聲嬌呼:「大公子!您怎麼跑這裡來了!」

洛浮生一喜,真是想什麼來什麼,正打算躲在沈書墨身後給對方來個措手不及,就聽見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朝這邊跑來。

不是一個人,也不是兩個人,聽這動靜少說也得有七八個,人太多!

洛浮生深吸一口氣,一腳大力踹向沈書墨,沈書墨一個前撲就朝迎過來的家僕們砸去,趁著眾人接得接躲得躲亂成一團之時,閃身至旁邊的假山之後,躲了起來。

只見那七八個丫鬟你拉我拽地將狗啃式撲倒在地的沈書墨拉起來,為首的丫鬟氣喘吁吁,拿帕子擦擦自己的手,嫌棄道:「大公子,您又到處亂跑!」

沈書墨縮著脖子不說話。

那丫鬟還在絮叨:「要是讓夫人和二爺知道,看守您的僕人們又得受罰,您怎麼就不長記性,為他們想想?」一邊說一邊揚著帕子對沈書指指點點,哪裡像是丫鬟跟主子說話的模樣。

這沈書墨在沈家的地位不是一般的低啊……將這一幕看在眼中的洛浮生心想,就連丫鬟都敢這麼對他。

嘖,不管了,她都自顧不暇,哪來這麼多閑心管別人。這幾個丫鬟再對沈書墨不敬,也得把他安安全全送回去。看樣子這附近應該還有其他家僕來往,先辦自己的事。

洛浮生想著,在假山之間的空隙里鑽來鑽去,鑽到了另一條不知道通往哪裡的石子路上。

她沿著路走了沒多久,便瞧見一處人工湖,湖上有一個涼亭,亭里站著一個人,形隻影單的對著湖面發愣,正中洛浮生下懷。

加快腳步,洛浮生正欲朝著那涼亭奔去,忽然一隻大手從身後探出,捂住她的嘴巴就把她拽進另一側假石之後。

洛浮生抱住那隻手,張嘴就咬。

咬完發現,呦,熟人。

疼得呲牙裂嘴又不敢發出聲音的飛魄正對著上天發出無聲的吶喊。

洛浮生鬆了口,沒好氣地瞪著飛魄:「你有病?」怎麼擱哪兒都能看見這傢伙。

飛魄抱著手欲哭無淚,這死丫頭真是咬他咬上癮了,虎口處好深的牙印,都滲出血來了。他疼得說不出話,一指涼亭附近,讓洛浮生自己看。

洛浮生順著飛魄指著的方向望過去,只見有數個家僕持刀佩劍的守在那兒,她剛才所在的那條小路受視野影響,根本看不到。

飛魄這是在幫她……意識到這點的洛浮生有點不好意思,正尋思要不要給飛魄道個歉,那人已一副賤兮兮地模樣湊到她眼前:「你欠我個人情哦~」

「……」洛浮生翻個白眼,不理他。

她朝著涼亭方向望去,那些持刀的雖然是僕人模樣打扮,但從氣勢上看明顯是練家子,這說明站在涼亭里的絕非普通人。

整個沈宅,能有此待遇的會是誰?

沈魄?在他自己家,用得著如此防備?

洛浮生正想著,涼亭里的人轉過身來,定睛一看,真的是沈魄!

沈魄之所以轉過身來,是因為有人喚他。

「魄兒。」

喚他的人,從人工湖的另一個方向款款走來,身姿娉婷婀娜,穿著花枝招展,該是個美人,身後跟著數個丫鬟,垂頭低目,只看腳下。

美人行上通往涼亭的棧橋后,丫鬟們知趣兒地止步,沒有跟上。

洛浮生嘖嘖兩聲,心說這沈魄艷福不淺,院子里養著一個藍衫的,這裡還有個綵衣的。她瞅了眼那幾個丫鬟,發現打頭的那個,正是剛才訓斥沈書墨的。

難道她們沒送沈書墨回去?洛浮生正疑惑,那美人已擺著腰肢走到沈魄跟前,二話不說,雙臂一搭就攀上了沈魄的雙肩。

沈魄也不客氣,借勢將美人一抱,放到了涼亭的石桌上,兩人就這麼在光天化日之下,耳鬢廝磨起來。

「呀……」洛浮生低低叫一聲,拿手捂了眼,指間開了大大的縫兒,繼續觀看,一邊看一邊感嘆,「天吶,沈魄在脫美人的衣服……哎呀……親起來了……哇……不要臉……」

飛魄覺得他身邊這個才是真不要臉,眼見涼亭里的那倆就要上演限制級,將人往懷中一摟,腳下一蹬就離開了這少兒不宜之地。

落地后,洛浮生對於飛魄的擅自行動非常不快,正想表達一下不滿,突然想起什麼,捂嘴偷笑,揶揄地看著飛魄:「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麼了?」問出口飛魄就後悔了,看這丫頭的模樣不像是好事。

「他叫沈魄,你叫飛魄,嘖嘖嘖,果然人如其名,其名如人啊……」

「……」飛魄掰掰雙掌,決定給洛浮生一個教訓。

洛浮生多精,眼見飛魄黑臉,抬腳就跑,哪裡跑得過採花大盜,沒邁開幾步就被抓了個正著。

飛魄將人往懷裡一帶,一手捏住洛浮生的下巴,將唇貼到少女耳側輕吹一口氣:「你信不信,我真的會『人如其名』?」

洛浮生雙手拚命死抵著採花大盜,用力偏著頭,氣憤道:「你這色狼痞子,早晚子孫根要因為亂搞爛掉!」

飛魄凝眉,鬆開了洛浮生:「你這話是從哪裡學來的?」

洛浮生蹦開老遠,一搓鼻子:「你管我從哪兒學的?花樓妓院賭場,哪兒學不到?」

飛魄不說話了,狹眸幽深,定定地看著洛浮生。

洛浮生被飛魄看得渾身不舒服,她記得在穆府的時候飛魄也這麼看過她,帶著點憐惜,說不出的感覺。她撓撓身上的雞皮疙瘩,不想再搭理這個莫名其妙就發神經的採花賊,扭頭就走。

飛魄快步跟上:「你要去哪兒?」

「去找沈魄。」洛浮生沒好氣,多好的一場春宮戲,就被這採花的給攪和了。

話落音,胳膊被飛魄拽住,洛浮生回頭,只見那採花賊正皺眉看著她:「你就這麼喜歡看別人恩愛?」

「你以為是人都跟你一個德行么?」洛浮生丟個白眼球過去,「我是要去找沈魄住的那個院子,你認路么?認得就帶路。」

飛魄鬆了手,又變回原本弔兒郎當的模樣:「不認得……」

洛浮生冷哼一聲,真是添亂!

她鑽進了假山,飛魄緊跟其後,兩人三繞兩繞,竟然又繞回了剛才那處涼亭附近。

不過這會兒,涼亭里也好,湖岸邊也罷,都沒人。

飛魄鬆口氣,洛浮生則相當失望,顯然對於錯過沈魄與綵衣美人的恩愛戲碼很是惋惜。

兩人正想離開,一道身影出現在視野里,洛浮生一眼便認出,那是沈魄院子里的藍衫姑娘!

得信兒來抓姦?洛浮生拉了飛魄往假山後藏藏。

藍衫姑娘沒有去涼亭,反而走到了洛浮生與飛魄藏匿的假山附近,彎著腰東瞅瞅西瞧瞧,好似在找東西。

半晌兒,從地上撿起什麼,又四處張望一番,確認無人,匆匆離開。

洛浮生走到藍衫女子撿東西的地方,只見那地兒剛冒出芽兒的青草多被連根拔起,濕潤的土壤也被抓得留下幾道痕迹。而從這個地方,也正好能瞧見涼亭里的一舉一動。

看來剛才目睹了沈魄與綵衣美人兒之間姦情的可不止她和飛魄兩個,會是誰?藍衫姑娘?因為掉了東西所以才來匆匆尋找?

「喂,你要跟趕緊跟,過會兒可就追不上了。」飛魄主動提醒對著假山發獃的洛浮生。

洛浮生瞪了飛魄一眼,氣呼呼去追藍衫姑娘。

飛魄莫名其妙,納悶自己又說錯了什麼。

出乎洛浮生意料,藍衫姑娘沒有去沈魄的院子,反而進了一另一處獨院。

院外有數位家僕把守,藍山姑娘從袖子里掏出點什麼遞給了看守,對方才打開門讓她進去。

不過丈高的院牆,自然是攔不住洛浮生與飛魄,二人翻牆而過,只見這獨院里亭台樓閣,無不雅緻華麗,與洛浮生一路見到的樸素建築完全不同。

兩人貓著腰,躡手躡腳走到一處開著的窗戶底下,悄悄探出半個腦袋往裡看去。

只見一張貴妃榻上,坐著一個龐然大物,正對著這滿屋的富麗堂皇發獃。

那龐然大物,不是沈書墨是誰!

藍衣姑娘跪坐在他的腳旁,正掰著沈書墨的手指,拿著帕子輕輕擦拭著。

「我知道你心裡惱。」藍衣姑娘的聲音帶著一股憂傷,語氣則溫柔的好似春水般,「但也不能老拿自己出氣。」

沈書墨不說話,表情依然怔怔地。

洛浮生目光落到沈書墨攤在膝前的另一隻手上,只見那肥大的手指上沾染著些泥土,指甲蓋里也黑黑的。

「夫人與二爺也不是一年兩年了,你也早就知道,何必非要再二再三的去確認。」藍衣姑娘擦乾淨一隻手,又抓起沈書墨的另一隻手,她擦得仔細,沒有注意到沈書墨的目光已經收回落在她的身上。

「他動過你嗎?」沈書墨的聲音,哪裡還有和洛浮生說話時的那般懦弱,干硬地好似冬日被凍裂的土地。

藍衣姑娘抬眸,無奈道:「你早已知道,又何必每每都問?」

沈書墨眸色一冷,一把將藍衣姑娘按在了貴妃榻上,刺啦一聲撕碎了她身上的衣服,肥大的身子欺壓上去。

飛魄遮住了洛浮生的眼,再次故技重施,將她帶離。

洛浮生沒有掙扎,她還沒從震驚中清醒過來。

剛才涼亭里的與沈魄春宵一刻的是沈夫人?沈家主母和養子之間竟然是這般關係?!

還有沈書墨——沈家獨子與沈家養子的情人之間也是糾纏不清……

眼前閃過在被沈書墨按在貴妃榻時,藍衣姑娘絕望閉眼的表情,洛浮生覺得,她知道的東西好像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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