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遺愛

當我睜開眼時，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房間里。

我思緒翻湧，想到自己昏倒之前發生的事。最終霍堯還是選擇維護了蘇紀香，不過這樣也好，這下我跟他的感情也可以劃上句號了。

我聽有人推門進來，須臾就看到了溫喬。

「這裡……」

「我平日不回老宅，就住這裡。」溫喬微笑著解釋，然後把食物端上來，「你吃點東西，才能有體力。」

「我爸媽，我哥……」想到哥哥，我哪裡還有什麼心情吃飯。

「你哥哥的事，霍堯已經在安排了。」溫喬小心翼翼地看我，然後他輕聲道，「那個彭英認罪了，徐媛說彭英是她家幫傭阿姨的兒子，說那阿姨在她家很多年，願意替她出錢賠償，她跟白家協商，徐家拿出兩百萬……只是你爸，不，是白平他現在不滿意補償金額，還在……」

聽到這些話，我強打著精神從床丨上起來。

溫喬把食物挪到一邊，他趕緊過來攙扶我，讓我先不要著急。

我怎麼不著急，想到白家會這樣接受了徐媛的金錢補償，我恨不得現在就跑到爸爸媽媽面前。就算他們怨我恨我都好，總不能讓哥哥這樣不清不楚去了，我一定要為哥哥討個公道。

「你總要吃點東西，要不你怎麼扛得住！」溫喬強硬把我安置在一邊的位置上，然後把食物端到我面前，要我多少吃點，等下他親自送我過去。

我實在是沒有心情也沒有胃口。

「你不吃，我是不會讓你走的。」

我沒有辦法，隨便拿點東西吃。

吃好了，溫喬給我準備了黑色的一套衣服，捧著黑色的衣服，我謝了溫喬。

我換好衣服出來，溫喬也準備好了。

到門口的時候，我們碰見了霍堯。

「我們談談。」霍堯攔住我，伸手就把我牽到一邊，他讓溫喬給我們一點空間。

溫喬轉身離開，我喊住了溫喬。

「溫喬就留在這裡，反正我們那麼點破事，他也不是不清楚。」我一想到霍堯偏向徐媛，怒火早就不可遏制了。

霍堯臉上露出求和的神情：「在溫喬面前，我拉不下臉跟你道歉。」

「道歉？」我冷著臉看霍堯，他以為哥哥的事就這樣糊弄一把就過去了？

「我記得霍總是站在蘇紀香那邊，支持徐媛的。我們之間也說得清楚了，斷了那麼些微不足道的關係。我沒了哥哥，不是沒了什麼阿貓阿狗。是，我們平常百姓的命不如你們的命尊貴，但也容不得你們跟草芥一般踐踏。既然你維護她們，那我們以後就是敵人。」我抬頭看向這個我曾經深愛的男人，或許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如果我不貪求，也不致招來這樣的禍事。哥哥的死，有一半是我對感情的貪婪，本來是錯的人就不該相愛，不該遇見。

「白俊的事已經發生了，你就不能理智的面對這件事，不要遷怒於人……我肯定會幫助你的……」霍堯過來拉住我的手，極力跟我解釋他會幫我的。

我打掉他的手，板著臉對他。

「幫我，你能讓徐媛還我一個哥哥嗎？」我嗤笑一聲，「還是你能讓徐媛受到法律的制裁？」

我已經知曉他的偏向，我不會那麼傻傻地去相信他。或許當初在知曉他害哥哥出車禍的時候，我就該放棄男人。我的貪婪讓我違背了道德，卻讓哥哥遭了難，這比殺了我更加難受。

霍堯沒有說什麼，他的遲疑，我黯然轉身。

我走出門，聽到溫喬跟霍堯說話的聲音，很快溫喬就跟上我的腳步。

我打電話給爸媽，爸爸接了電話就罵我，媽媽接也不接我的電話，直接就把電話掛斷。

我反覆去打，後來他們都不接我電話了。

溫喬見狀，安慰我，說他給我打。

哥哥的遺體還在醫院的太平間，聽說媽媽病倒在醫院，我讓溫喬趕緊先送我到醫院。

我趕到媽媽的病房，就看到媽媽病懨懨的躺在那裡，看到媽媽生出的華髮，我心痛自責，我就直直地跪在媽媽的床前。

「我不想見到你，你給我走！」見到我，媽媽撐起身體趕我走。

「媽媽。」除了喊媽媽，我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麼話，我無法為自己的過錯辯解，語言在這一刻是多麼的蒼白無力。

「我不是你媽！」

雖然這個事實我早就知道了，但我們之前並沒有因此影響彼此的關係。可現在當媽媽這樣說出來，我的心被撕裂了般疼痛。

「不，你永遠是我媽媽。哥哥不在了，我會替他照顧你的……」我的性命是哥哥救的，就算賭上我的一生，我也甘願。

「我不要你，我只要我的兒子！你給我滾！都是你害了白俊，都是你的錯……」

我任由媽媽打，讓她發泄心中的悲憤。好好的兒子就這樣沒了，哪個做母親的能輕易接受，何況哥哥死得那樣慘烈。

我心中下了個死決心，我一定要為哥哥討個公道，哪怕是搭上我的命，我也要讓徐媛償還這血債。

「阿姨，你別打了……」溫喬過來攔住了媽媽，「再說你的身體也不能激動。」

溫喬把媽媽攙回床丨上。

沒一會爸爸拿著早餐回來了，看到病房裡的我，他粗魯罵著話。

溫喬暗中讓我去他的工作室休息，說這裡由他來解決。

我沒有同意。

我幾次想要開口說話，都被溫喬巧妙地打斷了。溫喬眼神安慰我，讓我別著急，他藉由白家人住院的事，把我爸爸給喊了出去。

病房裡獨剩下我跟媽媽。

「媽媽，哥哥的事，你怎麼怨恨我，我都沒有任何的怨言。但是我們不能讓兇手逍遙法外，不能讓爸爸答應徐家經濟補償了事……」

「對於白家來說，我們還能怎麼折騰？」媽媽臉上滿是疲憊，「好了，以後白家的事跟你沒有任何關係。你本來也不姓白……」

媽媽沒有歇斯底里地轟我走，只是很冷漠地給了我一個號碼跟一個地址，還有一個名字，說是我親媽的號碼。

「她是我以前一起做過事的小姐妹……」

她沒有多說什麼，媽媽說累了，她想好好休息，讓我也別再出現她面前。

任憑我怎麼去求媽媽，她就是要趕我走。

沒一會爸爸回來了，溫喬也回來了。

溫喬拉著我走，出去之後他悄悄跟我說，已經跟我爸爸談好了。

我追問溫喬是怎麼談論好的？

我很清楚爸爸為了錢什麼事都能幹得出，現在哥哥沒又了，對他來說能拿到更多的錢，他是不會輕易因為旁人的三言兩語就放棄的。

「你出了錢給我爸？」我停住腳步，讓溫喬說個清楚。

在我的逼問下，溫喬坦言他是花錢收買我爸。

「你……」我氣惱，可也無可奈何。

溫喬拍拍我的肩膀安慰我，說這個錢能解決的事都不是事。

我抬頭看到不遠處的霍堯，扭頭就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