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那些難言的

「你為什麼會這樣問？」我對他的問話感到不理解，可是突然間，我彷彿又知道了一些什麼，「是不是在你的眼中，我原來就是一個很任性，很不顧別人感受的人？」一想到這些我就很難過，我沒有責問的意思，我只是覺得很難過，原來我曾經這樣狠狠地傷害了他，這都是我沒有意識到的。

「其實也不能這麼說，你還沒有做到這種地步。」榮成輕輕的笑了，不過讓人可氣又有些失望的是，我剛剛說的話他並沒有急於反駁，「你還不是這樣的人，只是該怎麼說呢？你有時候的確有些任性，不過你的這種任性還不至於到了讓人討厭的地步，有時候其實我還是很享受的。」

「我不知道該怎麼去形容你，該怎麼形容你給我的感覺。」明明是應該說譴責的話，他卻彷彿說得好像是情話一樣，「你時而讓我難過，時而讓我開心，時而讓我生氣，時而讓我歡喜，不過你剛剛說那些問題，我卻沒有想過，我從來沒有覺得過你很任性，傷害了我，不過有的時候我的確覺得不開心罷了。」

「那就不是什麼小事了，對於現在我們兩個的處境來說，這就是一件大事。」我突然之間變得很傷心，「對不起，我以前不是故意的，請你原諒我，可是我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做，怎麼做才是對的？那怎麼做才是對你好的呢，我還要一步一步的去摸索？」他總是能讓我很輕易的服軟，不過只是在現在以前我卻沒有這樣的做過。

「沒有關係，我們一步一步慢慢來，你也不用著急。」他卻開始安慰起來我了，明明是我的過錯，他卻弄得好像是他做過的一樣，這樣讓我的愧疚更加深了一些，「你看我們還有那麼多的時間，你看小冬才這麼一點大，你不用覺得灰心，我們能夠一步一步慢慢來。」

「你看我們的餘生還要一起走，那麼長的時間，有矛盾，有問題，有爭吵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要把它放在心上。」榮成摸了摸我的頭，「只要我們能夠好好的去解決這些事情，這些事情就不算是大問題，不過有一點。」他突然之間想起了什麼，「那天你和顧艾到底說了一些什麼，我感覺那天你其實有一點不對勁。」

想起這些，我就覺得戳到了我的痛處，「他那天和我聊了一下我和你的問題，還有你和他的問題。」我幾乎是沒有一點兒猶豫，就把事情全盤托出，「也就是聽了他的笑話，我突然覺得我自己這樣做很不對，想要去改變一下，我也知道了，我做的事情對你來說有多大的傷害，我做的有多麼的錯。」

「為什麼你聽別人說話才能意識到這一點呢？」他的語氣帶有一些失望的意思，「他說的話沒有錯，可是我更希望這些是你自己能夠去發現的，你知不知道有那麼一點時間，我覺得我和你都要走下去了，我害怕我和你的感情就停留在那個地方，無法前進，然後走向深淵。」

「為什麼你會這樣子想的？那麼現在的我們是不是真的沒有辦法繼續了呢？」聽到他說這些話，我覺得很害怕，那些不好的事情，全部都浮現在我的眼前，「其實我也很害怕失去你，可是有一些事情我發現我根本控制不了，比如我的情緒，比如我跟你說那些話，比如我那些沒意識到的行為和舉止上面的錯誤。」

「我和你的想法有什麼區別呢？」榮成嘆了一口氣，「其實我們哪一個人不是這樣的，我在你的面前有時候也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緒，做過事情之後，我也覺得非常的後悔。」他的眼神帶上的溫柔差點將我吞沒，「愛情是一條河，誰不是摸著石頭過河呢？」

他的這句話彷彿空谷足音，一下子把我鎮住了。愛情是一條河，我們都是瞎子，誰不是摸著石頭過河呢？我們小心翼翼的試探去猜測對方的心思，可是有時候這樣的做法本身也是錯誤的，可是我們卻阻止不了自己的想法。有時候是討好，有時候是故意冷落。可是一旦這種想法都沒有了，感情基本上也要結束了。

「那麼我做的這些到底是對還是錯呢，我開始有些迷茫了。」榮成說的話讓我沉默了，開始思考起我和他之間的問題，「我們以後會不會變得很糟糕，我們現在都這樣了，要是以後這樣下去會不會變得更加糟糕。」我說著說著突然覺得有些委屈，有一種想流淚的衝動。

「只要我們是坦誠的就沒有關係，其實我也不是真的想發脾氣，只是我這個人有一個怪癖，我不喜歡別人瞞著我，如果一但我知道了一些什麼，我就會變得非常生氣，沒有辦法能靜下來去思考問題。」他說話的時候有一些自責的意思，「特別是在面對你的時候情況比面對其他人更加嚴重。」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去這樣的。」不知道為什麼，聽到他說的話，我有一種很心酸的感覺，「我不應該瞞著你，只是我當時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樣的局面，如果早知道的話，我就不會這樣了，但是其實這樣做我也有些對不起顧艾，畢竟我是有好好的答應過他的。」

「又不是你的錯，而是我們之間的性格，註定了這個結局。」榮成嘆了一口氣，「這個世間的陰差陽錯，有誰能夠說的清楚呢？我們都沒有錯，可是事情就是發展到了這個地步，有時候我也很迷惑，為什麼事情是這個樣子的，為什麼完全不在我能夠控制的範圍之內，我也很害怕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

「你剛剛就說過啊，我們都沒有錯。」我的話說出來其實沒有任何信服力，「可是事情發展到了這個地步，我們誰也不能怪，只能夠好好的走接下來的路程，所以我們不要管之前的事情好不好，我們走完接下來的路，好好的和你一起度過餘生。」我看著榮成，等著他的回答。

「好。」你看，這麼簡單的一個字，勝過了無數被精心修辭過的話語，勝過了無數甜蜜熱烈的話。我覺得我彷彿沉醉在這裡面，無法自拔。餘生什麼的，不需要濃情時刻的表白，要的只是這樣簡單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