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鯨吞龍吸,突破如飲水
坐著萬葯樓的馬車,兩人回了楚家府邸。
楚破軍一路上,都是愁眉苦臉的。他在為自己的弟弟而擔心,他實在想不明白楚名堂能有什麼方法,對付大長老一脈的報復。
楚破軍做不到楚名堂的喜怒不形於色,他只是覺得弟弟城府太深,卻不知道楚名堂不是裝的,他壓根就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楚中天嗎?呵呵,一個小小的洞天境,放開了他還能捅破天不成?
一路跟著楚名堂回了他的小院,楚破軍最終還是放心不下:「名堂,你就不要硬撐著了。哥知道你心裡苦,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啊!」
「大哥,此事我自有主張,你就不要為我擔心了。」楚名堂嘴角的笑容很是儻盪,那種自信是無法裝出來的。
「可是……」楚破軍心裡始終是有一個結,他們這一脈,碩果僅存的就是他們兄弟兩人,眼看著弟弟天賦異稟,楚破軍打心眼裡高興。他們這一脈已經不能再經受任何打擊了,楚破軍打定主意,就算自己粉身碎骨,也要為弟弟撐開一片天地!
「沒什麼可是的,哥,你就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楚名堂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濃。
楚破軍也知道,弟弟露出這種笑容的時候,說明他已經決定出手了。
「好,哥聽你的。」楚破軍嘴上答應了一句,看著楚名堂將自己關進了小屋,楚破軍的心卻是無論如何也平靜不下來。
楚破軍心裡的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不行,名堂,莫要怪哥哥,這事不能任由你胡來。」楚破軍最終還是把心一橫,往楚家大院最深處而去了。
而同時,楚中天早早的就到了楚破軍要到的地方。
那是一處不是很敞亮的大堂,正中的主位上面空空如也,就是左右的椅子上面,也只是寥寥坐著幾人。
這些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他們都是老態龍鍾,但是同時,身上散出的氣息也是不可小視。
其中,楚名堂認識的徐老,還有藏書樓裡面的老頭,三樓的那個獨眼老嫗,赫然都在座。
沒錯,這些人就是而今楚家碩果僅存的洞天以及以上的強者了。他們中,竟是沒有一個青年,甚至是中年也沒有。
堂堂真武,悠悠大族,當年叱吒寰宇,那是何等威風?可是而今的楚家,除了蕭條,還剩下什麼?
這間大堂就是楚家的長老會決議的地方——真武堂!
正中的位子本來是給族長做的,但是楚家先祖鐵律,族中男子,不惑之年以前,修為問鼎王侯,方能有作為族長的資格。
這鐵律當年乃是楚家的驕傲,而今卻是成了外人的笑柄。偌大一個真武族,竟是到了選不出族長的地步,這是何其可悲的事情?
因此,楚家很少舉辦長老會議,非到萬不得已,沒人會來這真武堂。
但是,今天長老們卻都來了。
原因,自然也是不得了的大事。大長老楚中天的孫子,在大庭廣眾之下,竟然讓人給把臉打腫了。
而這出手的不是地方勢力,卻是楚家自己的人,名字就叫楚名堂!
「各位長老,此事實在不是老夫故意跟後輩弟子過不去。畢竟大家都姓楚,身體中流著的是真武族的熱血。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大長老楚中天一番話說得是聲淚俱下。
若是不知道的人,只怕會被他這番假仁假義給騙了,但是徐老因為和楚名堂相熟,卻是深知楚中天的秉性。
見眾長老,大都是緩緩點頭,楚中天心中冷笑不已:王八蛋,楚名堂,敢打老夫的孫子,今天我要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暗地裡心懷鬼胎,楚中天卻是裝作一副沉痛的表情,繼續言道:「吾孫楚狂,族之俊才,胸懷大志,不日登頂王侯,那是智珠在握!可恨那不肖後輩楚名堂,見我狂兒天賦異稟,便心生妒忌,更可恨的是,他居然夥同萬葯樓的洞天修士,當眾將狂兒的臉給打腫了!」
「哦,竟有此事?」不少長老都被震動了。
可惜,徐老雖然是向著楚名堂,但無奈他根本沒有證據,何況楚名堂當眾行兇,那是人盡皆知,他就是有心偏袒,奈何根本無力辯駁。
徐老心裡憋屈的緊,直氣的怒髮衝冠,嘴角的白須都在顫抖著。而和楚名堂有過一面之緣的藏書樓老者和獨眼老嫗,雖然面上不顯,但心中也是起疑。
楚名堂很狂,也很傲,但恰恰就是他的狂傲,讓徐老三人對大長老的話頗有微詞。試想,如此狂傲的一個人,怎麼可能背地裡做這種無恥的小人勾當?
「此事古麟上下,人盡皆知!今日,非是中天之過,實在是楚名堂這後輩,欺人太甚。同族相殘,按照祖法,其心當誅!」楚中天每一個字出口,都帶著無法掩飾的恨意。
「既然,事情已經清楚了,那麼老規矩,大家舉手表決吧。」長老中一人發話了。
只是這次還未等眾人答應,門外就傳來一聲大喝:「楚家後輩楚破軍,求見諸位長老!」
「哼!真武堂議事,豈容一個後輩橫加干預?來人吶,將他給我亂棍轟出去。」楚中天一聽是楚破軍來了,心裡多少有些虛了。
「慢著,老夫記得不錯的話,他該是那楚名堂的兄長。」徐老忍到現在,終於可以發話了,他已經決定,只要楚破軍拿出證據,他便要力挺楚名堂,就是得罪人也在所不惜。
「嗯,讓他進來吧。畢竟此事涉及兩人,也不能聽中天你一人之言。」獨眼老嫗也發話了。
「蘭姥姥都發話了,那麼老夫也跟著附議了。」藏書樓老頭也趁機發難,嘴裡還打了個哈哈。
楚破軍被放進來了。
「大膽後輩楚破軍,縱容賊子楚名堂行兇,而今是非曲直已斷,你還不束手就擒!」楚中天仗著身份,開口就想給楚破軍一個下馬威,想把他給怔住。
「放你媽的狗臭屁,中天老匹夫,你這是血口噴人!」楚破軍也是動了肝火,污衊他的弟弟,這和要害他的命沒什麼兩樣。
楚中天何等身份,他哪裡受過這等污言穢語,被楚破軍一番臭罵,這老賊竟是氣的兩股戰戰,抬手間就想打人。
「住手!」就在楚中天的手將要落下的時候,大堂裡面居然多了一人。
此人一人白袍,劍眉星目,不是楚名堂又是何人?
方才,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楚中天與楚破軍二人身上。但是,楚名堂就這麼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確實給了在座長老一個不小的震動!
「好,楚名堂,你這賊子,居然還敢進真武堂!」楚中天瞅見是楚名堂,當即收回了手,打楚破軍的一巴掌最終還是沒有落下去。
「名堂,你快走,這裡有哥在,不會有事的!」楚破軍關心則亂,這句話剛一出口,就被楚中天老賊踩住了話柄。
「打了人還想跑,反了天不成,當真武堂是什麼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們眼裡還有祖宗嗎?」楚中天這話,卻是說的楚破軍一時語塞。
楚名堂輕輕拍了拍自己哥哥的肩膀,笑道:「哥哥莫慌,萬事有我呢。」
嘴角盪起一絲笑意,楚名堂緩緩走到楚中天面前站定,才道:「混淆是非,顛倒黑白,信口雌黃,危言聳聽,只可惜任你巧舌如簧,長袖善舞,也逃不過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這一番話振振有詞,雖是沒有說出什麼確鑿的證據,但卻字字洋溢著一種說不出的自信和霸氣。
「哼,搖舌鼓耳之輩,你有證據嗎?」楚中天放聲大笑,他是算準了楚名堂無法證明,但自己孫子挨了打,這是眾所周知,毋庸置疑的。
「說得不錯,但我需要證據嗎?」楚名堂這話可以說是蠻不講理,純粹的霸王行徑。但就是這麼一句話,愣是說得楚中天啞口無言。
楚中天愣了半晌,才恢復過來,和楚名堂鬥嘴,他自知不是對手。可惜今日之事,理都在他這邊,在他看來,根本就無須和楚名堂浪費口舌。
「中天請諸位長老憑心而斷,公平裁決。」楚中天拱手沖著左右一拜。
「不錯,名堂也是這個意思。」楚名堂哈哈一笑,卻是不等諸位長老發話,他先席地盤膝而坐。這般做法,倒真是把個真武堂當成後花園了。
無腦的蠢貨,自己找死,那就怪不得老夫了。楚中天此時心裡已經笑開了花。
即便是徐老三人也是面沉如水,楚名堂太狂了,撒野也不看看地方,這不是自討苦吃嗎?
但眾人很快就發現了不對!
「嘶,天地元氣。」
「天啊,這是什麼功法,竟然如此霸道。」
「哈哈……天不亡我真武啊!」
……
一時之間,滿座長老無不震驚,更是有人喜極而泣。
楚名堂做了什麼?他只不過是小小的展露了一下混沌吞天訣罷了。當然,這自然不是全部的功法,不過只是一鱗半爪而已,實在是不值一提,不算什麼。
楚名堂低估了自己的實力?顯然不是,他這是高估了一眾長老的承受能力。
雖然,在楚名堂看來不過是小試牛刀,但在眾人心中,早就驚起了軒然大、波。
就在這真武堂中,楚名堂調動天地靈氣,好似鯨吞龍吸一般,只是轉眼的功夫,那修為就已經到了拓宮巔峰,離引種只有那一步之遙。
這還是楚名堂刻意壓制,不然他就這般突破到洞天也不是難事。之所以沒有引種,那是楚名堂早就算好了。十萬年的底蘊,他的引種豈能平凡?楚名堂決定拿走祖地的傳承再行引種,而且最好是九煉之後,再引種不遲。
但就是這樣,也把在座的長老驚掉了大牙,一個個紛紛眼放異彩的看著楚名堂。
饒是楚名堂十萬年的帝師底蘊,也被這一幫老頭看的有些不舒服了。
「咳咳……」楚名堂一陣乾咳,起身卻是坐到了長老席上,但奇怪的是,居然沒有一個人說他逾越。
這些長老都是人精,個個都是心細如髮的老狐狸,楚名堂的天賦,他們已經看到了,試問這樣的天才,怎麼會沒有資格和他們一幫老骨頭平起平坐,要不是楚名堂還未修成洞天,都有人請他上座主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