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第一次北地之亂的終結

「嘭！」

槍聲從耳畔呼嘯而過，黑色的鉛彈丸精準的擦過了自己的身體，留下一道深刻的印記的同時，也讓帕德馬剛玉感受到了久違的疼痛，她無力的捂住傷口，膝蓋逐漸趨於彎曲。

「該結束了，帕德馬剛玉。你的背叛到此為止。」

巫妖王的話語透露著難以置信的冰冷，戰爭狀態下的她與平時的她判若兩人，周身帕德馬剛玉的護衛被嚇的不輕，他們本想上前護住自己的領袖，但是卻還是下意識的顫抖著讓開了道。

不僅是因為那面若霜雪的冷酷之人，更是因為這冷酷之人他們無比熟悉。

「殿下...為什麼...為什麼...您會出現在這裡...」

「帕德馬剛玉已經背叛，你們面前所謂的叛軍其實是真正為國家效力的人，總之一切都是為了擺脫月人的控制所製造出來的假象，你們不需要明白，現在，我以我北地王女的身份，只問你們一句話，是阻擋住我，被我以叛賊的身份處死還是讓開道路，讓我審判真正的叛徒。」

「這...」

「嘭！」

士兵們看著身後的帕德馬剛玉顯得猶豫不決，但在巫妖王利落的處決了他們其中的一人之後，士兵們終於乖乖讓出了道路。帕德馬剛玉無言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這一切在她預料之中，又在她意料之外。

然後，巫妖王慢悠悠的走到了面無表情的帕德馬剛玉跟前，隨後伸出手，抬起了他的下頷。

「按母親的話來說，現在你是我的戰利品了，首相。」

「當然，殿下。您現在可以對我做任何事情...」

帕德馬剛玉欣然接受了巫妖王凌辱般的說法和動作，她甚至已經做好了被殺死的準備，無論如何，自己算是給國王一個交代了，接下來就是看那位國王的信譽了....

「帕德馬剛玉，」巫妖王突然打斷了他的思路，「那就解釋一下你的苦衷吧。」

「....」

帕德馬剛玉知道巫妖王是個怎樣的人，對待蠢貨和叛徒她從不會心慈手軟，這位國王陛下的女兒深得國王的真傳，當然同時也代表著她受到了利己主義和實力至上主義的熏陶，換個說法來解釋眼前5她提出的問題，就表示——自己被承認了嗎？

真是有些可笑，明明自己是個叛徒，明明自己那麼偏執....

為什麼眼眶有些火辣的刺痛？是雪下的太大了嗎？

「殿下知道名為金紅石的人嗎？」

當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帕德馬剛玉覺得自己的靈魂得到了久違的輕鬆，與同國王講述有本質上的不同，巫妖王此刻並不是以一種近乎看耍猴的心態來看待自己的言行，而是真正的猶如自己的長輩或是朋友一般認真的聆聽自己的故事。

自己真的很對不起她....曾想過將她害死...

而她卻還是一如既往。

帕德馬剛玉的講述算不上冗長，巫妖王聽得很清楚很明白，金紅石她知道，自己蘇醒後為母親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綁架他。

這個與金紅石有關的故事其實很簡單，帕德馬剛玉深愛的金紅石被月人綁架了，為了自己所愛，她選擇了背叛，為月人賣命。

「告訴我你不是個蠢貨，你知道就算你幫月人除掉我和母親，他們也不會放走金紅石。」

面對巫妖王的疑問，帕德馬剛玉只得無奈的苦笑，在寶石國的官場上磨練了這麼多年，這些月人的脾氣他都還是莫得一清二楚的，想必他們會利用金紅石這個自己唯一的弱點不斷的要挾自己做更多噁心的事情。

「我當然知道...我當然知道....可是——」

「沒有可是，你的愚蠢簡直令我發笑，帕德馬剛玉。但你也不是無藥可救，聽聽我給你的忠告吧。」

巫妖王強勢的話語讓帕德馬剛玉沒辦法插嘴。

「第一，你就在這裡因愚蠢而死去，我保證你會以最痛苦的方式，煉金區的瘋子近幾年可是造出了不少好東西，比如說濃硫酸，你的身體會被其一片一片的腐蝕，最終變得醜陋不堪，宛如下水道的臭老鼠拉的屎一樣死掉。」

「那第二是什麼呢？」

帕德馬剛玉不想就這麼草草結束自己的生命，更別說被濃硫酸這種殘忍的方式殺死，金紅石還在等著他...

「第二，從此成為我的奴僕，我會勸說母親放過你，並就出你心愛的金紅石，你只需要付出自己的忠心來侍奉我們王族，當然，為了確保這一切，我會讓你遺忘和金紅石有關的所有記憶。」

「....」

遺忘和金紅石有關的一切...這看起來是一個無比艱難的抉擇。

但如果遺忘她，能拯救她的話，帕德馬剛玉願意付出這微不足道的犧牲。

「是的，我選擇第二項王女殿下，從今以後，我屬於您。」

「明智的決定。」

巫妖王收起槍，身後的天災軍團們立馬開始隨著她的手勢解除戰備狀態，與此同時，青金石的部隊終於趕到了。

他們本以為要經歷一場惡戰，不過沒想到的是，巫妖王出色的完成了這次奇襲。

青金石暗地了長舒了一口氣，如果自己女兒出了事的話，他保證會用最惡毒的手段來報復與此有關的任何人，哪怕是另一個自己。

「笨蛋！」

重重鎚了錘自己那一臉傻笑的女兒，青金石還是忍不住緊緊抱住了她，感受著這傢伙寒冷的軀體，青金石如沐春風。

「陛下....」

從身邊士兵的耳語敘述中，帕德馬剛玉總算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以及眼前這個深藍色長發的美麗小姐是個怎樣恐怖的存在。

「帕德馬剛玉，什麼都不用說，既然我的女兒收服了你，一切就依著她吧，不必太多懺悔自己的過錯。還有我相信你的能力，以後請多照顧一下我這笨蛋女兒。」

與帕德馬剛玉記憶里那個善於嘲弄和搞怪的國王不同，眼前這個深藍色長發的國王陛下更加成熟，更加穩重..甚至帕德馬剛玉隱約覺得眼前的人更懂得愛。

她不明白其中的原因，但她還是重重點了點頭。隨後看向那與士兵們一起狂歡的王女殿下，她現在稍微有些明白這位殿下為什麼如此受人們敬畏的原因了。

這位戰爭王女，是真正為戰鬥而生的人。總是沖在第一線，總是為了戰爭的勝利不擇手段，總是與士兵們一起把酒言歡，總是會為自己的部下考慮。相比之下，自己這個自私自利只為金紅石著想的人，是不是有些配不上鐵血首相這個名號呢？

罷了，時間會給自己時間答案。

之後，隨著主帥的臣服，青金石宣讀了重要演講，這場鬧劇一般的戰爭終於結束了。士兵們聽到這個消息的第一反應是在賬外的雪地上狂奔著互相打著雪仗，不論曾屬於哪一個陣營，說到底大家都是寶石一族，都不願意看到彼此互相流血犧牲。

不過也有一些難辦的事情寶石人中的一部分戰士，是作為同伴們的意志活下來的，這些人大多是經歷了那場殘酷的大火，目睹戰友被食屍鬼吞噬，她們仇恨挑起戰爭的帕德馬剛玉，宣誓要在回到首都后一起聯名向議會起訴她。而支持帕德馬剛玉的她的親衛們，與這些人一直爭論不休。

不過無論結果如何，無論經歷了什麼，這場戰爭已經畫上了句號。大部隊開始撤離至高嶺，向冰冠堡壘回歸。

據寶石國歷史《太古北地·萌芽卷》記載，太祖陛下初定北地十一年，逐月族，遂戰起，叛相菲利普舉兵於西地聖索菲亞，數月之內，破城大半，太祖急遣二、三世陛下與戰，聖祖精於謀，巫妖王陛下善於戰，連戰連捷，終於至高嶺降叛相菲利普，乃稱第一次北地之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