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你
放學后的教室,學生都已經走光,魏溪輕輕推開空無一人的教室,眉宇微皺,正準備要摸口袋的手機,身後被人推了一把,身體忍不住向前沖了幾步,等他回神過來,人已經被壓在了課桌上,那熟悉的聲音也隨之響了起來。
「老師,你來晚了。」少年帶著蠱惑的聲音擦過他的耳垂,帶來一陣陣地戰慄。
「被人看到了,趕緊起來。」
「不,老師,我不想起來,想你了老師,我們做吧!」
少年的話剛說完,便遭來魏溪的強烈反對,「不行,這是在教室,被人看到怎麼辦,絕對不行。」
「可是我喜歡老師啊,老師難道不是也喜歡我的嗎?」
「你真的喜歡我嗎?」魏溪抓著少年的衣服緊張地問著。
「自然是喜歡的,老師,這輩子我們都要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好,永遠在一起——」
少年的話就像是帶毒的蜜糖,甜的能將整顆心都融化,可同時也含著致命的毒素,一經入心,便將斃命。
可是即便知道自己已經墜入深淵,魏溪也依然義無反顧地交出自己的所有。
兩人的衣服很快全部褪盡,兩具火熱的身軀緊緊地貼在了一起,曖昧的聲音,淫-糜的畫面,都像是致命的催情劑,將魏溪僅存的理智毀之殆盡。
只是魏溪永遠都不明白,為什麼前一刻還在慾海中翻騰,而後一刻卻被推入萬惡的深淵,永無翻身之日。
「魏老師,你怎麼能這麼無恥,做出這樣的事情。」
「居然勾引自己的學生,實在是令人噁心。」
「是啊,是啊,自己是同性戀就罷了還要禍害自己的學生,實在是噁心到極點。」
當所有的謾罵就像是利刃在不停刮著他的心口時,他強忍著劇痛,只想能得到他一絲絲的認可。
可少年卻選擇跟所有人一樣,將他推入萬丈的深淵。
「為什麼,為什麼你不跟他們解釋,事情不是他們想的那樣,我們是相愛的對不對?」
魏溪迫切地希望能得到少年的認可,可是他卻萬萬沒有想到,少年聽完他的話,只是冷冷嗤笑著,「老師你這話可千萬不要亂說,我們怎麼可能相愛著?我們都是男人呢,我怎麼可能像你一樣是噁心的同性戀?」
「你怎麼能這麼說,你明明說過的,你喜歡我的不是嗎?不然你怎麼會願意跟我上-床」魏溪顫抖著聲質問著。
「哈,老師你一把年紀,怎麼能還這麼天真呢?我為什麼跟你上-床,還不是你實在太饑渴了,張著腿,迫不及待地想讓我操,既然如此,我又怎麼能拒絕,不過老師啊,你每次撅著屁股一副欠-乾的樣子,真是有都下賤就有多下賤。」
老師,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你,從來,從來都沒有——
……
魏溪猛地從桌面上抬起了頭,嘴唇微張,一雙眸子睜著大大的,盛滿了絕望與悲痛。
他劇烈地喘著氣,額頭上滲出的汗水,隨著他的動作輕輕地滑落,墨色的碎發沾著汗水粘在額頭上,跟常年不見光而變得的蒼白的臉形成異常鮮明的對比。
魏溪挺直了腰直直地坐著,明明是六月燥熱的天氣,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卻覺得自己的心口像是被冰塊凍過一般,涼的沒有半點溫度。
身後老舊的電風扇左右不停地轉著,風一陣陣地吹在他的身上,讓原本的燥熱漸漸失了溫度。
他想要將電風扇關掉,可是卻沒有辦法力氣,乾脆靠在椅背上,聽著那風扇聒噪的聲音一遍遍機械地響著。
周圍安靜極了,突然幾個少年突兀的聲音響了起來,「剛來的那個語文老師,說話嗲聲嗲氣的,整的一個娘娘腔,真是夠噁心的。」
「沒錯啊,一個大男人居然那副德行,真他媽看了就想吐。」
「聽說那樣的人很有可能是同性戀,喜歡被男人乾的。」
「操,同性戀,不是吧,兩個男的一起搞那事情?真他媽噁心,我就搞不懂,搞後面也能有反應啊?」
「你去找個人給你開開-苞,不就知道了。」
「卧操,給我滾!」
幾個少年壓著聲音嘻嘻哈哈地說著,不過即便他們再小聲,在安靜地圖書館內也顯得異常的大聲。
魏溪聽著少年們的話,原本蒼白一張臉更是沒有半點血色,少年的那些話似乎跟記憶里那些塵封的不堪重合,理智瞬間消失,他隨手抓起桌子上厚厚的書本重重地砸在了桌面上。
少年們轉身的時候,便看到魏溪陰沉著臉正看著他們,那目光更像是利刃一般尖銳。
「不想待在這裡,就給我滾出去——」
……
下午五點半,魏溪難得提早關了圖書館的大門,他騎著他那輛老舊的二手自行車回到了住的小區樓下。
原本他想直接上樓,卻在經過鄰居方雲開的小吃店時,看著她忙的不可開交后不得不停住了腳步。
「怎麼這麼忙?小鍾呢?」
小吃店面積不大,生意卻很不錯,方雲請了一個人幫忙,只是這會卻意外地沒有看見人。
看到魏溪,方雲朝著他笑笑,「魏大哥啊,你下班啦?小鐘有事出去了,要遲些才會回來呢!」
剛想再說兩句,店的電話又跟著響了,是附近新建不久的辦公樓那邊的公司員工打來的電話。
「……不好意思,我們這會有些忙,可能要讓你等一會——好的,我們盡量快點送過去。」
方雲說了幾句后就掛了電話,只是一張還算秀氣的臉上透著為難,「真是糟糕,突然來了這麼多的訂單,可是人不在,想送都沒有辦法送啊,不行,我得讓小鍾趕緊回來。」
方雲自言自語地說著,正準備要給小鍾打電話,這會魏溪上前道:「就算你打給他,他也不能馬上站在你面前,我反正沒有事情,這些餐,我給你先送過去吧!」
「那怎麼好意思麻煩你啊,魏大哥——」
「沒事,生意要緊,你趕緊打包,別讓客人等急了。」
被魏溪這麼一說,方雲也不再拒絕,招呼著廚子趕緊將客人訂的餐準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