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古代蕭音:大結局(一)

61.古代蕭音:大結局(一)

蕭音自願被捉拿押送回皇城。

只是並沒有可憐兮兮的囚車枷鎖,也沒有難以下咽的糟糠干餅。

在數名士兵想要為蕭音戴上鐐銬時,蕭音徒手反制眾兵的威武叫旁人不敢給她凄慘待遇。

此番回皇城,何等凄涼。

不過數月前還曾有過的場面,是皇上率領百官夾道歡迎歡送,而如今已是大雪覆道,人聲消匿。

唯有那名曾到雁落城宣旨的小太監,裹得嚴嚴實實地候在城內,聽到訊息后,才懶散露面。

「皇上命你等將這叛賊即刻押送入天牢,不得有誤。」

說完,才發現沒看見蕭將軍。情不自禁地抖了抖,眼珠子左右看看,壓低聲問:「怎麼,不是說已經將蕭將軍捉拿了嗎,怎的不見人?」

負責押送的將領一臉難色地指了指身後寬大結實的馬車,同樣悄聲:「該是還睡著。」

「這……」

叛國人犯啊!心眼這麼大嗎,這都能睡著?

蕭音卧在暖和舒適的馬車寬敞馬車裡,用神識觀察著外界動靜,饒有興緻。

將領說:「我覺得,還是上稟陛下親審蕭將軍一次為好。若不然,蕭將軍怕是不會安分被關在天牢里的。」

小太監難辦地搓臉。

皇上壓根都不打算見蕭將軍的,不願見也不敢見!

「你還是連帶著馬車一起把人送進天牢吧,咱家這就回宮去向聖上稟明情況。切記小心防護。」

「好好好。」

小太監帶著無一將士能奈蕭將軍何的消息回了皇宮,

意識到自己的最終歸屬地就是天牢了,蕭音躺在馬車裡,換了個姿勢,觀察體內丹田處元嬰小人的情況。

靈力殼的顏色淺淡得幾乎看不出來。這種狀態已經維持數月之久,自打她再回雁落城忙於戰事起,就不見靈力殼有所變化。

回想過去,還是在宮中調教皇上時最是實力大增。

如今還差一個契機,才能讓她突破禁制。而她並不知道是什麼,也算不出來是否臨近輕易。

天牢早就為迎接看押蕭音做了萬全準備。

正門打開,無數兵甲護衛做好防禦。獄丞哆嗦著聲音請蕭將軍下馬車。

蕭音不為所動,安穩地躺在馬車裡。

獄丞示意負責押送的將領請蕭將軍下車。將領搖頭,果斷地表示拒絕。

這一路上可是被蕭將軍折磨得狠了,他才不要再次受欺負。

哪怕現已入了皇城,也還是這麼慫。

獄丞命士兵去掀開馬車的棉簾,士兵抱著必死的決心去掀棉簾,卻發現根本掀不動,簡直好似一塊鐵皮帘子。

無奈之下,獄丞直接命人將馬車趕入天牢,在周圍派遣士兵日夜嚴加看守。

小太監將蕭音的做派齊齊上報給皇上,皇上勃然大怒,正逢又聽得邊城被南疆大軍連破七座城池,驚怒之下,不顧群臣反對,直接就要派人去給蕭音賜毒酒。

下旨后就甩袖回宮,想及近日新得的柔妃,心情才舒緩許多。

這位柔妃自然便是蕭柔卿。

如前世一樣,蕭柔卿的性情很得皇上喜愛,能讓皇上不顧她之前曾為方玉意之妻而接入宮中,也能算得上是真愛了。

聽聞長姐被賜下毒酒,蕭柔卿一怔,心中頓生狂喜。

她知蕭音的厲害,恐害不得長姐一嘗她前世苦痛,能賜蕭音毒酒,她也算滿意。

未曾想,剛剛才寬慰了帝王怒火,便得到宮人的緊急來報。

「啟稟皇上,侍衛不得入蕭將軍的馬車,無法賜下毒酒。」

「什麼?」皇上怒火再生,「你們都是蠢貨嗎?以為朕是要請她喝酒?」

「拿刀劈,劈不爛那馬車?大不了拿火燒,燒她個灰飛煙滅。朕還想給她留個全屍,看來是不用了!」

宮人大為惶恐:「雖、雖不得入馬車,但蕭將軍有話傳出,說要讓她飲下毒酒,必須得皇上賜下罪名,要人證物證,她才肯認下叛國罪名。」

皇上怒極反笑:「呵,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她通敵叛國還有什麼臉面問朕要人證物證?」

正當皇上要吩咐下去一把火將蕭音燒死在馬車內時,蕭柔卿急促開口說道:「皇上,既然蕭將軍要人證物證,那皇上便給她人證物證,讓她死個明白。也省得世人冤枉皇上,說皇上殘害忠良。」

皇上有些煩躁:「朕從哪裡給她找人證物證,人證都被她殺了!」

「不一定要過去的人證物證呀。」

蕭柔卿緩緩一笑,湊近皇上,耳邊低聲密語。

……

入夜,蕭音本是打坐凝神,忽然雙目猛睜,神識外放。

觀察到守在馬車周圍的一眾士兵全部倒地,有數道飛影取代了天牢侍衛的位置,將馬車圍了個水泄不通。

後有一高大男子緩步靠近馬車。

男子伸出手想要掀開馬車的車簾,發現難以動作后,蹙眉低聲呼喚:「阿音,阿音你醒醒,我來救你了!」

是方玉意。

沒想到這個時候會有人來救她,更沒想到竟然會是方玉意。

蕭音想了想,還是沒有做出回應,暗中觀察方玉意的神情臉色,看看他會怎麼做。

一連呼喚多聲都沒有得到蕭音的應答,方玉意心中生急。此地不宜久留,必須要迅速行事才可。

「阿音,是我,你的玉意哥哥!」

方玉意一點兒也不認為肉麻,親昵地說:「我知道你是遭受奸人陷害,你一直精忠報國,怎可能勾結南疆叛國呢?皇上昏庸無能,親近小人,阿音,他今日要賜毒酒毒死你,你該知道這個皇上已經無可救藥了!」

「阿音,你出來,咱們快點兒走。哪怕你還對皇上抱有希望,也要記得『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若是命都沒了,還如何洗刷自己的冤屈?!」

方玉意握緊拳頭,重重地在馬車車門上敲打。他不信蕭音在裡面睡得昏沉。在方玉意的眼中,蕭音就是一個只懂得盡忠的傻姑娘。

如果這種忠誠放到他的身上,他必定如虎添翼!

馬車裡,蕭音對於車外方玉意所說的話,不以為然。這個傢伙自己都要死到臨頭了,竟然還對她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真是可笑。

眼看著時間一點一點耗盡,這裡的動靜已經被人發現,從遠處響起了紛雜的呵斥聲和腳步聲。大把光亮漸漸靠近。

方玉意心中一狠,直接抄起身旁的大刀,猛然用力便朝馬車上劈砍下去!

「阿音,你切莫再糊塗下去,我這就救你出來!」

話音將將落地,從周圍的樹梢屋頂上忽然冒出了數不勝數的黑壓壓人影,地面上也齊齊跑出許多之前不知道藏在何處的侍衛獄卒。

眨眼的功夫,便將方玉意和他帶來的人團團圍住。

高處都是藏匿許久的弓箭手,方玉意區區幾人,如何能以命相搏,突出重圍?

皇上從侍衛之後大笑走出:「哈,真是讓朕大開眼界。蕭音這個毒婦不僅是勾結南疆,還與你這個叛賊有所同謀。你們裡應外合,妄想顛覆大昌江山!?」

「來人,給朕把他們拿下!」

一聲令下,方玉意幾乎沒有反抗的餘力,便被眾人按壓在地,無可掙扎。

「哼,原來意世子……哦,不,早已不是意世子了。」

從皇上身後走出的蕭柔卿,聲音造作又矯情,在此時充滿了得意猖笑的小人之情。

「在蕭將軍處於如此危難之際,意世子還願意冒著性命前來營救,看來意世子與蕭將軍還真是情深意合呢。」

蕭柔卿不知自己是該惡毒得意,還是該嫉妒生怒。

「只是不知意世子可否能確定,蕭將軍是沒想等著你來營救呢,還是故意等著你來營救呢?」

在方玉意想要營救蕭音的時候,蕭音未答一話,全然好似拖延時間的表現。說是蕭音對皇上怨罪妥協,以誘捕方玉意來求得將功折罪,也是可以解釋的。

然而蕭柔卿的話語並不能讓方玉意大變神情。

「阿音不是那種人。不過我相信,如果此時坐在馬車裡面的是柔妃娘娘,柔妃娘娘便一定是屬於故意誘我前來的。」

說罷,方玉意又冷笑一聲,頗顯出幾分英雄末路的豪氣來。

「當然,如果是柔妃娘娘坐在馬車裡,我也不會冒死前來!」

「你!」蕭柔卿氣得連喘粗氣,她沒有想到她幾乎要為方玉意生兒育女,方玉意卻能對她如此狠心無情。

二人結為夫婦時的甜言蜜語,都是在騙她!只不過是想通過她從蕭音的手中得到兵權。

這種人,根本就沒有心!

見自己的愛妃被氣得生惱,皇上直接大手一揮,命令侍衛將方玉意關入牢中。

盯著至今為止也不曾打開車門的馬車,皇上咬牙恨笑:「朕從來不知蕭將軍原來是一個縮頭烏龜。呵,也罷,願意躲著便躲著吧,朕看你不吃不喝能堅持多久!」

「來人,打造一個鐵籠子將這馬車給圈住,朕讓她插翅難飛!」

坐在馬車裡的蕭音,將皇上的憤恨神情看得是一清二楚,同時也能看到蕭柔卿臉上百般複雜的臉色。

最終蕭柔卿沒有為蕭音說一句好話,默認了蕭音落在皇上手中會得到的凄慘下場。

從蕭柔卿現如今對蕭音只是「蕭將軍」的稱呼中,便能看出蕭柔卿已經將自己與蕭音完全割裂。

不知蕭父蕭母是不是也是同樣的?

不過兩天,為馬車所打造的鐵籠子,便扣在了蕭音的馬車之外。

獄丞曾特意問過蕭音是否需要食物與水,蕭音只道:「本將軍無愧於心,上天能證我清白。我哪怕一年不吃不喝,也不會死。」

天牢中的一眾獄卒對蕭將軍的骨氣傲骨大為敬服。甚至數次偷偷地往馬車的棉簾之內放入餅子和水囊,不過這些東西蕭音從來不曾動過。

半個月以後,蕭音開始明顯地察覺到天牢之中的氣氛焦躁起來。

她聽到許多人說起南疆敵軍已經打入千里之內,照這種速度,不出一個月便會攻入皇城。

這一天,聽到無數腳步聲在周圍跺踏響起,還有一個高亮的聲音在大喊。

「阿音,我先行一步,黃泉之下等你!此生辜負於你,來生必定對你真心呵護!」

蕭音通過神識觀察,發現是方玉意被士兵押送著從她馬車的周邊路過。

這個瘦骨嶙峋的男子滿身臟污,和街邊的乞丐有的一拼。

他的眼神之中滿含不甘和怨憤,望向馬車的目光里並沒有愛意。

時至今日,竟然還能說出如此冠冕堂皇的話來,可見這個人的冷漠是骨子裡的。

此生尚且辜負,誰又能求得來世平安?

在方玉意即將從蕭音的神識範圍離去時,蕭音低低地嘆息一聲,密音傳語。

「放心,只會有你一個人下黃泉。不必等我,投胎當牛做馬去吧。」

頓了頓,蕭音輕笑:「此生沒有嫁你,真是我的幸運。來生,也求不復相見。」

方玉意神情大怔,望向馬車的眼神中出現了猛烈的波動。

「不,阿音!阿音,你原諒我!」

這聲音回蕩在天牢的上空,蕭音聽到馬車周圍看守的士兵竊竊私語。

「晉國公府意圖謀反,三族誅連。幾千口人吶,真是可憐。」

「今天城外的監斬台,怕是要被鮮血染紅嘍。」

大約有三個時辰之後,黃昏日落,體內的靈力驟然震蕩。蕭音掐指一算,察覺此世間的一道微弱龍命消散於虛無。

她知道的是方玉意已死,卻無法知道這個男人的下場是否可以告慰原主的靈魂。

在方玉意此後的數天,皇上和蕭柔卿一起來「看望」蕭音。

「這個毒婦竟然還沒有死?」眼色狠厲,神情陰鷙,皇上怒問,「你們是不是偷偷給她餵食了?」

士兵們驚慌道否。

「絕不敢違背皇上聖命!只是……」

有一個小兵於心不忍,大膽說道:「蕭將軍曾說上天會證明她的清白,所以她哪怕一年不吃不喝,也不會死!」

「哈,一年不吃不喝也不會死,難道她是妖魔鬼怪嗎?!清白?好,朕倒要看看她是不是一年都不會死!」

皇上的這句狠話才說完,只潛心修鍊、久久不曾理會外界俗事的蕭音悠悠出聲笑道:「皇上放心,臣自當比皇上活得久。」

「你!」

蕭柔卿急忙安慰:「皇上何必和一個將死之人置氣?蕭將軍怕是沒幾天命好活的了,容她呈一時口快,還能顯得皇上的寬容大度呢。」

聞言,蕭音好心情地又笑:「比不過柔妃娘娘的寬容大度。重來一次,竟還能對殺死女兒的兇手柔情蜜意,實在是令人敬佩。」

驀然被人挑出重生的秘密,蕭柔卿臉色刷白:「你、你閉嘴!你在胡說什麼?!」

長姐竟然知道她重生的秘密,那也一定知道她前世的遭遇!

難不成長姐也是重生之人?

兩世結仇,早已令蕭柔卿對蕭音的畏懼和憤恨刻入骨子裡。

皇上疑惑地問:「什麼殺死女兒的兇手?愛妃有過女兒?」

「臣妾當然不曾有過!」蕭柔卿忙失口否認,「蕭音她怕是被餓得瘋掉了,皇上怎麼能聽信她的胡言亂語?」

想到蕭音也說會活得比自己時間長,皇上便不將蕭音的瘋言瘋語放在心上。

「容她一個人在這裡吧。一年兩年不死又如何,朕倒要看看她能扛多久!」

車外的一對狗男女相攜而去,蕭音自己也挺奇怪的,為什麼總是她說真話會被別人當假話,她說假話又會被別人當真話呢?

她的確看出皇上時日無多了呀。

瞧瞧那龍氣,光芒簡直比她體內的靈力殼還要淺淡,恭喜呀。

……

士兵們估算得無誤,的確未出一個月,南疆大軍便兵臨皇城城外。

皇城中一片惶恐,此時人人都已插翅難逃。

就連天牢之中看守著蕭音馬車的士兵們也少了一大半。不少都被拉到城門頭上去抵禦敵軍了。

蕭音未曾想過白千野竟勢如破竹,直臨城下。果然是天助人助,命自有道。

「攻城——」

一聲令下,攻城開始。白千野不懼飛石飛箭,親臨戰場之上。

大昌派來求和的官員被他一刀斬首。眾屬下對於大將的殺伐果斷非常敬服。

已經打到這種地步,大昌唾手可得,何必與大昌皇帝妥協苟合?

入主中原,近在咫尺!

此時在大昌皇宮之中,皇上如同瘋了一般,執拿寶劍,將能殺死的宮人妃嬪殺了個遍。

「朕要讓你們都給朕殉葬!」

這些人都是皇上平日里最親近信任的。眼下國運衰竭,龍命將盡。皇上都性命不保,更何況一群螻蟻。

忽然,皇上想起了什麼,急忙抓住緊跟在他身後,忠誠的護衛統領。

「去,立刻趕去天牢,一把火將蕭音給我燒了!」

多日不曾關注,皇上並不知道蕭音目前有沒有被餓死。可想著一直沒有從天牢傳來消息,那個毒婦定然還苟延殘喘著。

蕭音與南疆白千野有私情。如今白千野正在攻城!

他已到窮徒末路,怎麼會讓蕭音有逃出死劫的可能!?

「你親自去!」皇上通紅著眼睛,對護衛統領大吼,「等親眼看到馬車化為灰燼,再回來給朕復命!」

護衛統領哽喉領旨。

天牢之中,蕭音所乘坐的馬車周圍,看守的士兵越來越少了。有的人是逃命去了,有的人是趕到城門上送了死。有的人也偷偷詢問蕭音。

「蕭將軍,你還活著嗎?我為你將鐵籠打開,你出來逃命吧!」

有人相信蕭將軍勾結南疆,也有很多人並不相信。這麼久以來,蕭將軍不吃不喝還沒有死,足夠讓許多人相信這是上天證明蕭將軍名譽清白的表示。

隨著大昌國勢力的衰竭,蕭音發現靈力殼已經稀薄得近乎透明。

此時她已經什麼也不用做,只需要靜靜在此等候天道降臨就好。

對於馬車外小兵的好意,蕭音道謝:「多謝美意,但我所求並不是僥倖逃命。大昌命數已盡,你們若是沒有赴國難捐軀的打算,就快些各自逃命去吧。」

聽聞蕭將軍語氣鎮定的話,周圍的士兵們已經淚意難忍。

「將軍,世人會給你公道。皇上昏庸,不識忠臣。我等不會為這樣的皇上捐赴性命!」

「蕭將軍,我們就在這裡守著你!」

聽著從馬車外傳來的一道道守護之聲,蕭音沉沉嘆氣。正逢動亂,這群大昌的士兵是無法保護自身安全的。

她伸手,在每一個士兵的身上施加了庇佑之力。

最後勸了一句「逃命去吧」,之後,不再說話。

皇城上空布滿哭嚎吶喊。官員驚恐,百姓惶惶。每一個人都與家人蜷縮在房中,明明是死死盯著緊閉的房門,卻似乎能看到的是城外橫屍遍野。

守護在大昌皇城的將士幾乎沒有反抗的力量。他們常年休戰,養尊處優,看到眼前的兇殺陣勢就已經嚇得腿軟,何談能夠親自執刀殺人?

不過大半天,一朝城破,南疆大軍傾巢而出,直奔皇宮。

皇宮之中,宮人逃散,四處都是哀鳴慘呼之聲。

後宮里,僥倖從皇上手中逃得性命的低階妃嬪人人自危。有性子膽小的,想到日後會被南疆敵軍如何折磨羞辱,心中承受不住已經上吊自盡。

皇上獨自一人坐在正殿朝堂之中,身邊除了蕭柔卿,再也沒有一個人。

沒有平日里附和進言的大臣,也沒有諂媚討好的宮人,更沒有往往總是喜愛爭奇鬥豔的妃子。

他緊緊拉著蕭柔卿的手,望著遠處蓄勢洶洶而來的敵軍,目眥盡裂:「柔妃,你曾經說過要與朕同生共死。朕若逃不出此劫,你該當如何?」

蕭柔卿的牙關忍不住地速速顫動,她想要收回被皇上攥在掌心裡的手,卻有心無膽。

皇上一手拉著她,一手執著劍。這場面她再熟悉不過,無非是沒有了前世她的公主。

她若不隨同殉葬,皇上就會立時讓她命喪於此。

「臣妾自當不會苟、苟活活於世,定與皇上、上同……同生、共死!」

隨著音落,眼淚也簌簌流下,壓抑不住地顫抖惶恐。

為什麼重活一世,她仍然要面臨國破家亡?

更為不同的是,此時踏入殿中大步而來的人,並不是造反的方玉意,而是南疆統領白千野,一個蕭柔卿在前世從未聽說過的人。

經過短短時間的奔波征戰,白千野迅速成長為一個身材高大、孔武有力的將領統帥。

膚色不再像當初一樣的奶白,而是帶著一層薄薄的光線朦朧,襯得他如天神下凡,不可戰勝。

眉眼堅毅冷淡,雙目之中有傲視天下的氣魄。整個人如同一把出鞘的絕世寶劍,帶著讓他人無法觸之鋒芒的磅礴氣勢。

白千野來到大昌皇帝面前的第一句話,不是譏諷,不是嘲笑,更不是一聲令下就要將皇上賜死,而是厲聲詢問。

「蕭音在哪裡?」

聞言,皇上當即張口大笑。笑聲朗朗,充斥了整座大殿。

「哈哈哈,蕭音果然與你有私情!她叛我大昌,自然是被我問斬了!不,不是問斬,是凌遲處死!一千多刀,她已經成了一堆肉渣!餵了野狗!」

面目猙獰可怖,如同從地府之中爬上的惡鬼,滿口血腥。

白千野當然不信。蕭音的功夫他是知道的,怎麼可能會被這個無能的大昌皇帝給輕易處死?

顯然,他是從大昌皇帝的口中問不出實話的。

白千野扭頭,立刻吩咐屬下去皇宮之中搜尋。

「不用白費功夫了。蕭音已經死了。那個毒婦,她已經死了!哈哈哈!」

惡意詛咒的話語在白千野的耳邊回蕩。他心中生惱,直接一劍便向大昌皇帝投射而去,正中皇上咽喉。

皇上還保持著猖狂大笑的表情,眼珠子都要從眼眶之中蹦出來。望著眼前長長的劍柄,死不瞑目。

仍然被皇上死死攥在手中的蕭柔卿渾身僵硬,卻止不住顫抖。

「不!不要殺我!」望著不遠處那個冷厲陰狠的男人,蕭柔卿話語哆嗦,「你、你不能殺我!我是、是蕭音的妹妹。對,對!我是蕭音的親妹妹!」

說罷,發現這是她唯一的保命符。蕭音用盡全身力氣掙脫皇上的桎梏,連滾帶爬地向白千野跑去。

「我叫蕭柔卿,我真的是蕭音的妹妹,你不能殺我。啊,姐夫姐夫,我也是你的親妹……唔啊……妹!」

不等蕭柔卿跑到白千野的身前,白千野便從身邊屬下的手中抽過長劍,以同樣的姿勢將長劍拋射而去,正中蕭柔卿的胸膛心臟。

這女子不說她是蕭音的妹妹,他說不定還能饒她一條性命。

呵,親妹妹?

不就是那個搶了蕭音青梅竹馬的白眼狼嗎?

雖然對她的「姐夫」稱呼感到很滿意,但白千野並不會因此就會心慈手軟。

等不到屬下搜尋蕭音的消息,白千野抬步而出,打算親自去尋。

就在這時,他看到天空之上聚集陰雲,似有雷霆萬鈞的氣勢從天壓迫,襯得這大昌皇宮之中的混亂哭喊無比陰森。

「要下雨了?」

不知道蕭音被關在何處。下雨了,她所在的地方冷不冷?

又或者她根本沒有被關起來,憑她的能力一定已經逃出生天了。

就在這時,有將領倉惶從遠處奔來,大聲呼喊:「世子,唐英他們在天牢處發現了蕭將軍的蹤跡!只是……」

白千野的心頭陡然一慌:「只是什麼!」

不等將領而來,白千野大步而去。

「天牢在哪裡,快帶我去!」

只是……

只是烈火熊熊,車廂密閉,唯有曾得大昌皇帝命令的護衛統領和一眾天牢士兵跪在周旁,淚流不止。

「我不知道蕭將軍是否是清白的!我只知道我效忠於大昌,效忠於陛下!」

說罷,護衛統領在唐英等人面前引頸自刎。

白千野趕到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唐英等人奮力救火,卻好似杯水車薪。

終於,天降暴雨,滂沱而下。眾人眼睜睜地看著馬車之上的火焰被大雨熄滅,徒留出燃燒成灰燼的馬車框架,其中再無活人。

何止是活人,連具焦屍都沒有。

天牢的士兵嚎啕大哭:「蕭將軍走好!」

一聽此話,白千野勃然大怒。揪起士兵的衣襟,黑臉怒斥:「你胡說什麼?!這馬車裡面根本就沒有人!」

大昌的士兵驚恐連連搖頭:「不,不是,蕭將軍就是在馬車裡的……」

白千野牙根發緊,拽著士兵按到被燒毀的馬車跟前:「那人呢?人呢!」

馬車都沒有燒毀成一地灰燼碎渣,蕭音一個大活人就能燒化了、燒成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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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救這個美學渣[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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