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遺忘的孩子(一)
望江市是一座超二線,而尚未到達一線的城市。一過了夜晚十一二點的時候,除了酒吧之類的場所還保持著活力之外,大部分地方都已進入了夜晚的模式。
在一處寂靜的馬路上,出現了一位背著挎包的女人匆匆地往家趕,看那模樣像是剛剛下了夜班的。
就在這時,一個男人飛快地跑到女人的身邊,一手持刀一手掐住了女人脖子:
「快,錢!拿出來!」
女人嚇得臉都白了,渾身哆嗦個不停。
男人一邊環視著周圍一邊催著:「要錢要命?還不趕緊給錢!」
冰冷的刀子貼在女人的脖子上,寒入骨髓。
女人不敢遲疑,哆哆嗦嗦地翻開包拿出了幾張錢,遞給劫匪。
劫匪抓過錢,只瞅一眼,罵道:「就這幾張?媽的!還不夠吃頓好的!」
他乾脆搶過包,自己翻了起來,然而除了一部不太值錢的手機這外,別無他獲。
「媽的,沒錢就用/肉/抵!」
女人心中大懼,撒了腿就想跑,卻被那個男人捂住了嘴,拖到了路邊的綠化叢里。
這條路靠里的綠化叢很寬,有草地,有樹木。白天的時候經常有人在這裡活動鍛煉,但是到了夜晚,卻是隱藏犯罪的好地方。樹木一遮,就算有人經過,也看不見裡頭的有什麼,便是聽到有窸窸窣窣的聲音,估計也只當成是野狗、野貓在折騰的吧。
那女人被拖到了草叢深處,按在了草地上。她想喊,才發出一點聲音,嘴就被臭襪子塞住,只能發出一點細微的嗚嗚聲。
男人利索地扒下自己的褲子,又快速地扯下了女人的裙子,正準備行兇的時候,忽然感覺到背後好像被誰盯住了一樣,渾身莫名地起了層雞皮疙瘩。
他扭過頭一看,卻見幾步之遠的地方站著一個小個子的人。借著不遠處透進來的路燈燈光,隱約能看見那個年約三歲的孩子,頭髮短短的,好像是個小男孩,眼睛亮亮的,正在盯著他看。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脫下了褲,下半/身/光著,男人在那瞬間莫名地覺得身體有些發寒。
不過他惡事都做了,自然也不會在個孩子面前露怯,厲聲喝道:「大人辦事,小孩子看什麼看?滾回家去!」
在他想來,反正做這種事幾分鐘就能速戰速決的,等這孩子回家喊大人,他早/爽/完跑了。
一般的孩子被大人這般吼,不是嚇跑就是嚇哭。
那孩子即沒被嚇哭也沒被嚇跑,反而笑嘻嘻地問:「你們在玩什麼遊戲?我最喜歡玩躲貓貓的遊戲了,你們要不要一起玩呀?」
奶聲奶氣的聲音,帶著孩子特有童真。
男人火了,吼道:「趕緊給老子滾,不然老子提腿摔死你!」
小男孩怔了一怔,忽然哭了起來。哭也就罷了,偏偏還不走,就站在那裡乾嚎。好像真是被嚇到的模樣。
男人正猶豫要是繼續辦事,還是先走為上策。就在這時,身邊忽然颳起一陣陰風,一個寒戰打過,便發現又多了一個孩子,年約八歲,烏黑的長發披在肩下,身著一身素白的裙子,正眼神冷冷地瞪著他:「你為什麼欺負我弟弟?」
「我……」男人正準備罵人,眼神一瞟,忽然發現那個小女孩的腳居然是離地10公分,半飄著的。
「鬼!鬼啊!」男人連褲子都顧不得提,一邊怪叫著一邊連滾帶爬地跑了。也不知是真嚇狠了,還是眼睛沒看清,居然就一頭撞到樹桿上,昏了過去。
那被劫的女人原本已到了絕望的境地,突然見劫匪跑了,還在逃跑中自己把自己給撞昏了。她狼狽地爬起來,環顧四周,什麼都沒看到。倒是自己剛才被劫走的手機在那劫匪忙亂中掉了出來。
抖著手撥了電話,女人哭哭啼啼地報了警。
警察很快來了,可笑的是那名把自己撞昏的劫匪,直到被警察帶回到局裡才迷迷糊糊地醒了。
第二天上午10點半,444—1號餛飩鋪。
這個時候還未到正中午的飯點,鋪子里沒什麼客人,前期的準備工作也都差不多了。
大家閑著也是閑著,便各自找事打發時間。
景殊在打遊戲。程小花則在旁邊刷淘寶。不多會兒,程小花問:「殿下,你覺得這兩個裙哪個好看?」
景殊的遊戲正在關鍵時刻,也不知道是沒聽到還是沒注意聽,就沒搭理程小花。直到程小花用手肘搗了搗他胳膊,他才頭也不抬地回了句:「喜歡就都買了,有什麼好問的?」
程小花說:「兩件都買有點太浪費了吧?這個紅色的裙子款式好看,但是我穿,顏色會不會太艷了?另一件淺藍的,顏色是真心好看,就是款式好像一般般。你幫我選選嘛!」
景殊便伸手隨便在她手機上指了指,「那就這款,這款好!」
程小花的臉色就變了變,「你指哪裡呢?這個內衣!」
景殊抬頭眯了眼,這才注意到,程小花開的界面是一個大的活動界面,上面不光有她看中的兩款衣服,旁邊還有內衣。而他剛才隨便一指,居然就指到了一套性.感的黑色蕾絲內衣套裝,旁邊的標題還正好寫著「qing趣內衣」字樣。
景殊仔細地瞄了瞄內衣,又瞅了瞅程小花,用極為懇定的語氣說:「真的,我覺得這套你穿肯定好看。要不就買了吧?多少錢,我付!」
程小花臉一紅,「不要,這太羞人了!」
景殊嘆了口氣:「找個媳婦只能看不能吃的,本君也真是太可憐了。」
程小花好笑地白了他一眼:「人家還不是你媳婦呢。」
景殊遊戲也不玩了,拽著程小花的手問:「花花,你準備什麼時候嫁給本君?說個日子,我就拾到拾到把你娶了,省得天天這麼憋屈的荒。」
程小花臉色更紅了,「你又沒正經求婚,我憑什麼上趕著要嫁你?」
眼瞅著,孫名揚來了,山貓也採買了東西回來了。程小花趕緊將景殊的手甩開,免和被這好事的一妖一鬼給看出什麼。
孫名揚一進了鋪子,和景殊、程小花打完了招呼便翹著二郎腿,翻出手機來看小說。
一邊看,一邊樂呵呵地笑著。山貓問他笑什麼,孫名揚說:「這段情節寫得太搞笑了。明明就是兩個男的,卻那麼撩,還撩得那麼搞笑,那麼甜,看得我都想彎了。」
山貓就一臉淡然地看著他:「老孫,你要彎的事我們都知道了,你就不用刻意說了。沒事,都是現代人,我們的思想都很開明的,保證不嘲笑你也不歧視你。」
孫名揚笑容一僵,「你到底在說什麼?誰彎了誰彎了?」
山貓說:「你要沒彎,幹嘛天天那麼跑去找宋清?而且你現在居然還會看那種彎彎的小說了。哎,就算你嘴上不承認,但是我們都懂的。」
孫名揚一個巴掌拍在山貓頭上,「懂,懂,懂什麼?我找宋清,是因為他缺創作的素材,我就把以前的經歷給他講講,為他的小說作作貢獻,我也看得樂呵。真的就是純聊天,不動手!」
山貓挨了他一巴掌倒也不生氣,還很配合地點頭:「嗯嗯,純聊天,不動手。」
孫名揚氣極,又覺得跟這隻傻貓怎麼都解釋不通,只好轉過臉來看向程小花和景殊:「殿下、小花,我……」
不等他說完,程小花也趕忙附合:「我們知道的,純聊天,不動手。」
孫名揚想解釋,卻只覺得越解釋越亂,最後一跺腳就跑走了。
山貓跟到鋪子門口,探頭看見他的背影消失在臨江小區的大門口時,搖了搖頭:「喜歡就喜歡唄,這有什麼。幹嘛非要死鴨子嘴硬不承認?喏,肯定又去找那個宋清了。就是不知道這次是純聊天呢,還是邊聊邊動手?」
程小花拎著山貓的后衣領子,把他給拎了回來,還教育道:「他倆都是成年人,動不動手都不違法。你沒事就不要瞎看了,萌萌還小呢,你可別先學壞了。」
「小花姐,你說什麼呢!」山貓說著拿出遙控器調了部愛情劇看,正好畫面上出現的是一對戀人擁/吻的鏡頭。
程小花奪過遙控器按了幾下,換了個台,還一本正經地道:「都說了萌萌還小,你老看這種東西影響不好。喏,看看新聞,關心關心民生挺好的。」
電視上播報的是地方新聞,一位穿著職業套裙的女主持人用標準的普通話說著:「昨夜十一點半,市民王小姐遇到一件驚心動魄的事。在下夜途中,行經市民路的時候,突然被不明身份的持刀男子搶劫,還拖到綠化叢中,欲行不軌。可是奇怪的事,劫匪還未得逞的時候,好像是被什麼嚇到了,慘叫著逃走。戲劇的是,在逃走過程中竟然一頭撞到樹桿上昏倒了!」
而後,電視畫面里播出了女子被搶劫時的道路監控。但是在被拖進綠化叢里后,監控就拍攝不到了。大約過了幾分鐘,衣衫不整的女人獨自跑出了綠化叢,在路邊報了警。沒過多久,警察出現了,還抬走了將自己撞昏的劫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