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第 106 章
此為防盜章他硬著頭皮站起來,不就是作詩么,說作就作:「雪夜二十年,萬劫不可期。乘風復回首,暮雨傷悲魂。」
「王兄文采斐然,下次鄉試必定榜上有名。」
王瑞淡笑道:「過獎了。」
幸好有準備,秀才們作詩,無礙乎風霜雨雪邊塞寄情,所以他平日里咬著筆頭寫了幾首,又叫家裡的幫閑門客幫著修改,著實存儲了幾首詩,以備不測。
今天就派上用場了。
王瑞成功度過險關,喝了一杯酒壓驚。他安全了,悠然自得的聽別人吟詩,跟著大家的目光,注視著朱爾旦。
朱爾旦毫無才學,不知道今日會作出怎樣的傑作。
朱爾旦在作詩之前,一直在醞釀,不是鎖著眉頭就是搖頭晃腦。
大家催促道:「朱爾旦,到你了,別磨蹭了。」
「好了,別催。」朱爾旦站起來,緩聲道:「六齣九天雪飄飄,恰似玉女下瓊瑤。有朝一日天晴了,使掃帚的使掃帚,使鍬的使鍬。」
「噗——」韋興賢一口酒全噴了出來,跟他一樣,其他人不是噴酒,就是大笑。
馬蕭笑的最肆意,捂著肚子抖個不停。
在場笑得最可氣的人是伎女們,不敢露齒,掩口低聲笑著。
朱爾旦知道被嘲笑了,但不知道笑點在哪裡:「你們為何發笑,我這詩哪裡有錯嗎?雪后就是這樣的情景,有使掃帚的,有使鍬的。」
他這「文采」,根本沒救。霍柯笑夠了,心情爽快多了,隔著霍桓,拍了下他的肩膀:「你都這樣了,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計較什麼?」朱爾旦一頭霧水。
朱爾旦是大家的開心果,笑過之後,眾人心情暢快。
接著馬蕭也作了一首詩:「雪華人共惜,風樹鳥應知,清光照我心,天地為君妍。」給詩會畫上了一個句號。
馬蕭落座,旁邊的伎女便給他喂酒,他喝了,頓覺神清氣爽。
王瑞熬過作詩的緩解,也覺得渾身輕鬆,笑容滿面的和周圍人推杯換盞,不時交流縣學中的八卦。
大家聊得熱火朝天,但韋興賢卻不高興,他總覺得缺了點什麼。
這時候外面北風正勁,打著旋兒的吹,彷彿鬼哭一般,凄厲非常。
一個伎女哎呀一聲的躲在了馬蕭懷裡,馬蕭笑著摟著她,安慰了幾句。
突然,窗欄咣當作響,嚇得滿桌子的都不做聲了,靜下來聽外面的動靜。
「風聲而已,你看看你們一個個的,膽小如鼠。」韋興賢嗤笑道。
「韋兄你這話說得可不對,我們都是膽大包天之人,記得趕考回鄉的時候,船帆落水,你說那樣的場景是不是兇嫌非常,我們眉頭都不眨一下。」霍柯道,拉上了一起趕考過的馬蕭和王瑞:「你們說是不是,而且王兄還曾被屍魔追逐尚且面不改色,豈懼怕這小小的風聲。」
韋興賢不樂意聽了,這不是嘲笑他沒參加鄉試么,怎麼著,參加鄉試的就膽大么:「落水而已,災難來臨,你不承受也得承受,可跟膽識沒關係。依我看,有沒有膽識,試過才知道。」
王瑞覺得不好,豈不是要作死?
果然就聽霍柯道:「如何試?」
「不想瞞,就在這別墅不遠處,有個十王殿,平日里也有香火蔬果供奉,誰敢這個時候去將桌上的供果拿來,誰才是真的膽大。」韋興賢說完,一拍大腿,對,就是感覺,剛才覺得缺點什麼呢,原來是這個,刺激。
王瑞瞪眼,你這是作死,好好活著不好嗎?你們真的不知道這個世界是兇險的嗎?
「那個……我肚子不太舒服,而且家裡還想還有事……」你們作吧,不奉陪了。
韋興賢笑道:「王兄,你不是怕了想借故離去吧,你戰屍魔的膽色哪裡去了?」
其他人一看,要死大家一起死,豈能讓王瑞一個人跑了,都故作輕鬆的笑道:「王兄怎麼會逃呢,王兄膽色過人,只有鬼怪見了王兄逃跑的份兒,哪有王兄避開的道理。」
王瑞一看這形勢,要是臨陣脫逃,以後就不用混了,膽小鬼的綽號是跑不了了。
唉,人就是被面子害死的,可還不得不要這個面子。
「誰說我要逃?我是真的不大舒服,不過,看你們一個個的樣子,我想走也不能走啊。」王瑞雙手放在桌上,爽朗的笑道:「不就是去十王殿么,今天誰走誰是孫子!」
「就是嘛,這樣才爽快!」霍柯拍桌興奮的道。他最近受了刺激,只覺得渾身都麻木了,都是現在,終於有點興奮的感覺了。
王瑞見他這麼興奮,心想我看你就是失戀了想作死。
韋興賢用手指指了一圈:「誰,誰想退出?沒有?很好,就這麼定了,現在抽籤,按照順序去十王殿走一圈!當然,女人們不用去,你們就負責狠狠嘲笑不敢去的膽小鬼就行了。」
伎女們一聽,不用涉嫌還有熱鬧看,都鬆了一口氣:「好呀,我們做判官。」
這時候韋興賢故意陰森森的道:「十王殿左廊下有個判官泥像,聽說有人看過他顯靈,在夜裡審鬼,那是一個像今天這樣的雪天,所以,說不定今夜有人走運,也能看到判官審鬼呢。」
「哎呀,韋公子,真是嚇死人了。」伎女們裝作害怕的樣子撒嬌。
男人們都屏住呼吸,心裡各種發抖,但臉上都笑的舒坦。
霍桓年紀小,四下看了看,見沒人提出讓他想走,他為了面子,怕留下膽小的名聲也沒提出要走,硬著頭皮等著試膽。
王瑞臉上笑嘻嘻,心裡罵娘。
今夜這試膽大會,不會太平。
王瓚沒辦法,只能陪著他一起走路。
夜色無邊,空氣中彌散著一股詭異的香氣,也不知是哪家在法事飄出來的香火味道。
倆人一路上沒做別的,一直在罵剛才那個道士,王瑞發泄完恨意,卻忍不住揣測道:「他說得會不會是真的?我看他好歹有點能耐。」
「你千萬別信,這年月妖魔鬼怪多,但騙子更多。道士和尚最愛用障眼法整蠱富戶,讓對方交錢免災,但實際上災禍是命中注定,豈是能消解掉的。而且有的道士頗為惡毒,養鬼害人,你不理他還好,理他了,用他養的小鬼把你家禍害的家破人亡,好讓你掏錢免災。你一搭理他,反而把禍害招到家裡來了。我看那個道士就是如此,你覺得他有點法術,下次見他時,你就畏懼,一畏懼你就掏錢。」王瓚一副過來人的面孔:「一群混賬!」
「看來你頗為感觸啊。」
「不瞞你說,去年有個道士說我媳婦善嫉妒是家裡風水不好,結果騙我買了一盆風水魚,一個二兩銀子,結果呢,你瞧現在。」王瓚憤憤不平的道:「醋罈子反而變成了醋缸。」
「說誰是醋缸呢?!」突然一聲呵斥傳來,嚇得王瓚抱頭瑟縮道:「沒說誰!」
路口一個馬車上露出一個富態的女子的面容,正是王瓚的媳婦陳氏,陳氏一招手:「我爹病了,快隨我回家,我在這個必經之路上,等你半個時辰了,快進來,隨我回去!」
王瓚臉色一苦:「丈人病了?這一去得幾天呀?」書齋里那個美人還沒親熱呢,自己捨不得離開。
「去幾天怎地?你在外面浪就有時間,我爹病了,你卻沒時間陪?」陳氏大罵:「你這個沒良心的狗東西,我瞎了眼睛才嫁給你!」
王瑞看不下去了,小聲勸道:「大晚上的,各家各戶都睡了,不要吵了,噓——保持安靜保持安靜。」
陳氏還是肯賣王瑞幾分薄面的,朝自家丈夫一斜眼:「痛快上車!」話音一落,王瓚就跟被索命了一般的,垂頭喪氣的登上了馬車,待馬車開動,簡直像被拉去販賣的奴婢一般的可憐兮兮的回頭望著王瑞。
王瑞目送他離去,五味雜陳的回了家。
躺在綿軟熏香的床榻上,他不禁陷入了沉思,那個道士說自己、堂哥和文順都有黑氣,他和文順好解釋,畢竟在客店被女屍噴過,但堂哥的黑氣哪裡來的?難不成是……書齋里那個女子?
一夜無夢,第二天一大早,王瑞起床后直奔書齋。為謹慎行事,他連文順也沒帶,孤身一人探一探虛實。
他毫不費勁的翻進院牆,棋順的房間里沒人,估計是買早點了,那胖子喜歡吃街口的包子,每天必買。
王瑞躡手躡腳的來到卧房跟前,悄悄的舔了下手指,在窗紙上戳破了一個洞,單眼往裡面瞄。
如果是妖怪的話,早晨剛起床,應該是一天最疏於戒備的時候,是妖是魔都要現原型。
床上的幔帳是垂下的,人應該還在睡,王瑞頗有耐心的等了一會,一刻鐘后,那幔帳拉開一道縫,一個眉清目秀的男子從裡面走出來。
這眉清目秀的男子,不知出於什麼想法,竟然踱了一個台步,低聲以戲劇的唱腔道:「與你春宵一度,勝似千金萬兩。」
王瑞的下巴差點跌倒地上,揉了揉眼睛,確實是個男人。
真是綠人者恆被綠,堂哥收留別人的小妾,卻不知這女子也不忠於他,繼續睡別的男人。
噁心啊噁心,他呲牙撇嘴,幾步一搖頭的走了,沒抓到妖怪卻抓到人家偷.情,一大早的倒足胃口。等堂哥回來,將這個泛著綠光的消息告訴他,看他怎麼處置。
屋內的男子不知道王瑞來過又走了,仍舊一副唱戲的模樣,種種舉止彷彿在舞台上表演一般,最後一個亮相,定在大穿衣鏡面前,看著鏡中男子清秀的面龐,他歪了歪頭,忽然怒道:「他的眉毛不是這樣的,更有英氣才對!」
雙手痛苦的抓撓著臉龐,將麵皮抓的皺皺巴巴,奮力一扯,竟然將整張人皮扯了下來。
真正的它,渾身泛著晦暗的青灰色,因為沒有嘴唇,鋸齒般的牙齒白森森的露在外面。
取出畫筆,飽蘸墨水,仔仔細細的塗抹那副人皮,尤其是眉毛,師哥的眉毛最是好看,斜飛入鬢,每次登台都不需要描繪。
它痴痴的畫著,不知過了多久,猛地聽到有敲門聲,棋順的聲音在外響起:「喂,有包子,你吃嗎?」
它一驚,立即打開包袱,將師哥的人皮疊好,重新取出美女的皮,敷在自己身上,轉了圈,一轉身的功夫,又變成了那個美貌丰韻的尤楓。
她婀娜的開了門,打著哈欠:「一大早的,你倒是殷勤。」
「我呸,我給你獻的狗屁殷勤,我是看你可憐,昨天晚上瓚爺都沒你給送吃的,今早上看這樣子,也不會來了,你愛吃不吃,不吃我拿走了。」棋順一點不留情面。
尤楓依著門媚著,拿手挑了下他的下巴:「你可憐姐姐,姐姐也可憐可憐你怎麼樣?」
「我呸!不稀罕!」
尤楓冷笑道:「不稀罕你在我這兒賣什麼乖?」
「我跟你說了吧,雖然你是個女人,但不知怎麼回事,一看到你,我就想到我哥哥,他生得有幾分風流,整日覺得自己了不得,和那些個浪蕩公子混在一起,人家玩弄他,他還當人家愛他,後來叫我爹趕出家門,從那兒以後,這家住幾天那家住幾天,被人家玩膩了,得了一身臟病,不知道到哪裡去了。」棋順將裝包子的紙包塞到她手裡,哼道:「我看你就像他!」
「你想找他嗎?」尤楓淡淡的問。
「……想、想個屁!」
說完,也不管尤楓是何表情,轉身甩胳膊走了。
她捧著包子站在原地,片刻也回了房間,將門帶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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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順平日照看書齋盡心儘力,掃完庭院,見種植的草木枝椏生杈了,拿著剪子哼哧吭哧的修建樹木,正幹得起勁,就聽尤楓在屋裡痛苦的喚道:「棋順,你快來,我不舒服。」
棋順只得推門進去,沒好氣的道:「怎麼了?哪兒不舒服?」
就見尤楓伏在桌上,枕著一隻手,另一隻手在自己上身畫圈:「說不出來,這一塊都不舒服,憋悶的很。」
「不是吃包子積食了吧。」棋順不懂憐香惜玉。
尤楓哀憐的道:「你去喚瓚爺來,說我病了,他若是不來,我怕是見不到他了。如果他不來,叫你家那個少爺來也一樣。」
「這麼嚴重?」見她眼圈泛紅,真的一副要交代遺言的樣子,棋順無奈的道:「我去試試看吧,你等著。」也該去叫王瓚過來了,整天把人扔在這裡也不是一回事吧。
棋順呼哧帶喘的來到王家主院,一打聽,說是瓚少爺不在,昨天跟他妻子回娘家去了。他便又去找瑞少爺,叫他拿個主意,畢竟人在他的書齋里。
王瑞正逍遙的讓丫鬟喂葡萄,被棋順打擾,騰地坐起來,咧嘴道:「她哪兒不舒服?」
棋順在身上畫了一個圈,範圍有點大,連小腹都划進去了。
王瑞一看,這還了得,不舒服是不是懷了?叫王瓚得瑟,這下好了,還沒等發生點什麼呢,人家就送給他個孩子,領一送一,他真是賺了。
這孩子莫不是早上看到那個戲子的?不管是不是,倒是有一點好,能懷孕肯定是人。
「你去給她叫個大夫。」王瑞在身上一摸,隨手給棋順一塊碎銀子:「剩下的都歸你,去吧。」
棋順領了銀子,他記得附近有個王藥婆,專看千金婦科,於是出了門直奔藥婆那裡,不成想藥婆不在家,倒是有一個子細高的女子出來接待他。
「她去鄉下出診了,要後天才能回來,不知小兄弟家裡誰病了?」女子二十來歲的年紀,生得有幾分粗壯。
「一個婦人,說是婦人也不準確,也就十六七歲,但肯定不是黃花閨女了。」棋順腆著肚子在自己身上比劃了一下:「她這麼一大片地方不舒服。」
女子問道:「家中可有郎君?」
棋順擺手:「沒有,出門去了,一時回不來。」心想可能是這女子想去出診,怕家裡有男子不方便。
果然女子聽了,笑道:「這樣太好了,其實我是王婆婆的孫女,人家都叫我二娘,也會些醫術,若是不嫌棄,我可以走一趟,幫你家婦人瞧上一瞧。」
「來吧來吧,不嫌棄。」
棋順在前面帶路,將二娘帶到了書齋前,才一開門就聽到卧房裡傳出嗚嗚的哭泣聲,棋順一皺眉,大聲道:「別哭了,給你領大夫來了。」三步並作兩步走到門前,拉開門讓二娘進去,指著二娘道:「就是這位。」
尤楓氣結,她稱病,目的是把王瓚或者王瑞叫過來,好吃他們的心臟,誰想到叫了個大夫來,沒好氣的道:「我不看病。」
棋順更氣結:「我頂著大太陽,好不容易給你叫了大夫,作個屁,必須看!」
二娘見尤楓標準風流,咽了下口水:「不知娘子哪裡不舒服,病痛耽誤不得,不如叫我給你把把脈。」
尤楓不經意瞭了眼聲音的主人一眼,這一看不要緊,頓時看出來異樣來,嘴角不由得噙著一絲笑意:「那就給我診診吧。」說著將腕子亮出來。
二娘見她皓腕如雪,心中燥熱起來,忙自己搬了凳子坐到尤楓跟前。
棋順見尤楓這得瑟的模樣,料定她沒什麼事,便不耐煩的道:「我出去做事了,沒事別叫我了。」忽然想到她剛才又哭又鬧,可能是想「邀寵」,讓王瓚過來看她,想破了這一點,棋順氣道:「你有事跟大夫說,再別來找我了,我不會再管你了!」摔門走了。
他一走,正合屋內一人一怪的心意。
尤楓嬌笑道:「上哪兒去找推拿師傅呢?不知你這小醫娘會不會?」說完,起身徑直向床前走去。
二娘見她如此主動,喜不自勝,跟在她身後:「不瞞你,我有祖傳的推拿技法,保管娘子一試便知道其中的好。」走近尤楓后,傾身靠近她,嗅著她后脖頸處的香味兒。
尤楓爬到床上坐好,用眼神一撩:「那便來試吧。」二娘便跟著她坐在床榻上,順手將幔帳放下了,瞬間隔斷了外界的光亮,兩人親昵的挨在一起,能聞到彼此的氣息。
忽然,二娘聞到了一股微微的腐臭味,心中奇怪,女子平時傅粉熏香掩蓋體味不假,但真正的身體再怎樣也不該是腐臭的。
尤楓猩紅的嘴唇微啟,朝他舔了下舌頭:「如何推拿呢?需要脫衣裳嗎?」
二娘見她主動異常,忍不住挑逗道:「小娘子怎麼這般著急?」
尤楓咯咯笑道:「因為我餓了呀。」
「哪一張嘴?」
尤楓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若是下面餓了當如何?」
二娘便捉住她的手,在她耳畔低語道:「這個給你。」要是一般的女子,二娘也不會這麼快的就進入正題,正是覺得眼前的女子浪蕩,有意媾和,才如此大膽。
尤楓手觸摸到女人不該有的東西,絲毫不吃驚:「我一眼就看出你是個假女人真男子了,否則也不會讓你過來。」抬手輕撫他的臉頰。
「二娘」很享受她的撫摸,見對方早就看穿自己的身份,於是也不再遮掩了,當即不再用假聲說話,而是恢復了男子的聲音:「娘子成全小人,小人今夜也成全娘子。」
尤楓笑道:「可惜了,只能你成全我了,我卻不能成全你。」話音剛落,突然一手卡住他的脖子,直將「二娘」掐得臉龐漲紅,雙目鼓出,不停地掙扎卻一點聲音都發出來。
他不住的亂蹬,心中大駭,這個女人怎麼回事,如何力氣這麼大?就在要翻白眼昏死過去的時候,對方忽然放開了他,他伏在床上本能的喘氣,雙手護住脖子,眼睛都睜不開。
尤楓冷淡的問:「你到底是什麼東西?如實說,你一個男人為什麼裝扮成女人?」
他見遇到厲害的主兒了,當即嚇得沒了魂兒,就勢滑到地上,磕頭求饒:「娘子饒命,小的叫王二喜,是谷城人,我哥哥王大喜是桑沖的弟子,因此我也學會了扮女子的法子。路過各地,以教娘子針線或者推拿的名義,勾搭婦人……娘子饒命,娘子是女中豪傑,小的不敢冒犯,請饒小的一命,小的這就離開陽信縣,再不敢來了。」
桑沖學得裝扮女人的能耐后,開班教學,不僅教習這些不懷好意的男人如何裝扮女人,更教他們如何混進閨房、挑逗哄騙以及得逞后如何威脅受害女子,不讓她們告發的技術。
王二喜習得這個方法后,一路來到陽信縣,找了獨居的藥婆,哄騙老人家收留她,在她那裡接著給婦人看病的機會,尋找受害人。
到了陽信縣,出手的第一個人就是尤楓。
「你一共奸|污過多少婦人?」
「小人出道不久,才十六個。」
「才?」尤楓森森冷笑。
王二喜察覺到自己失言了:「不是才,不是才,小的該死,小的該死,但還是請娘子饒了小的吧。小的到底是個男兒身,你將小的告到官府,對娘子的名譽也沒好處。小的離開陽信縣后,洗心革面,再不做這行了。」
尤楓伸出左手抬起王二喜的下巴:「不用擔心,我不會報告官府。」
王二喜鬆了一口氣:「謝娘子。」可剛一說完,突然看到她的右手的指甲突然生出兩三寸長,如鋒利的刀片一般,閃著青光。
他竟嚇得發不出聲音,雙腿發軟,眼看著她的右手猛地的插進了自己的胸口,剜出一顆還在跳動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