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王瑞雖然來到了一個架空的王朝,但歷史上耳熟能詳的文人詩詞,在這個世界都有,簡直不給文抄公活路。
他硬著頭皮站起來,不就是作詩么,說作就作:「雪夜二十年,萬劫不可期。乘風復回首,暮雨傷悲魂。」
「王兄文采斐然,下次鄉試必定榜上有名。」
王瑞淡笑道:「過獎了。」
幸好有準備,秀才們作詩,無礙乎風霜雨雪邊塞寄情,所以他平日里咬著筆頭寫了幾首,又叫家裡的幫閑門客幫著修改,著實存儲了幾首詩,以備不測。
今天就派上用場了。
王瑞成功度過險關,喝了一杯酒壓驚。他安全了,悠然自得的聽別人吟詩,跟著大家的目光,注視著朱爾旦。
朱爾旦毫無才學,不知道今日會作出怎樣的傑作。
朱爾旦在作詩之前,一直在醞釀,不是鎖著眉頭就是搖頭晃腦。
大家催促道:「朱爾旦,到你了,別磨蹭了。」
「好了,別催。」朱爾旦站起來,緩聲道:「六齣九天雪飄飄,恰似玉女下瓊瑤。有朝一日天晴了,使掃帚的使掃帚,使鍬的使鍬。」
「噗——」韋興賢一口酒全噴了出來,跟他一樣,其他人不是噴酒,就是大笑。
馬蕭笑的最肆意,捂著肚子抖個不停。
在場笑得最可氣的人是伎女們,不敢露齒,掩口低聲笑著。
朱爾旦知道被嘲笑了,但不知道笑點在哪裡:「你們為何發笑,我這詩哪裡有錯嗎?雪后就是這樣的情景,有使掃帚的,有使鍬的。」
他這「文采」,根本沒救。霍柯笑夠了,心情爽快多了,隔著霍桓,拍了下他的肩膀:「你都這樣了,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計較什麼?」朱爾旦一頭霧水。
朱爾旦是大家的開心果,笑過之後,眾人心情暢快。
接著馬蕭也作了一首詩:「雪華人共惜,風樹鳥應知,清光照我心,天地為君妍。」給詩會畫上了一個句號。
馬蕭落座,旁邊的伎女便給他喂酒,他喝了,頓覺神清氣爽。
王瑞熬過作詩的緩解,也覺得渾身輕鬆,笑容滿面的和周圍人推杯換盞,不時交流縣學中的八卦。
大家聊得熱火朝天,但韋興賢卻不高興,他總覺得缺了點什麼。
這時候外面北風正勁,打著旋兒的吹,彷彿鬼哭一般,凄厲非常。
一個伎女哎呀一聲的躲在了馬蕭懷裡,馬蕭笑著摟著她,安慰了幾句。
突然,窗欄咣當作響,嚇得滿桌子的都不做聲了,靜下來聽外面的動靜。
「風聲而已,你看看你們一個個的,膽小如鼠。」韋興賢嗤笑道。
「韋兄你這話說得可不對,我們都是膽大包天之人,記得趕考回鄉的時候,船帆落水,你說那樣的場景是不是兇嫌非常,我們眉頭都不眨一下。」霍柯道,拉上了一起趕考過的馬蕭和王瑞:「你們說是不是,而且王兄還曾被屍魔追逐尚且面不改色,豈懼怕這小小的風聲。」
韋興賢不樂意聽了,這不是嘲笑他沒參加鄉試么,怎麼著,參加鄉試的就膽大么:「落水而已,災難來臨,你不承受也得承受,可跟膽識沒關係。依我看,有沒有膽識,試過才知道。」
王瑞覺得不好,豈不是要作死?
果然就聽霍柯道:「如何試?」
「不想瞞,就在這別墅不遠處,有個十王殿,平日里也有香火蔬果供奉,誰敢這個時候去將桌上的供果拿來,誰才是真的膽大。」韋興賢說完,一拍大腿,對,就是感覺,剛才覺得缺點什麼呢,原來是這個,刺激。
王瑞瞪眼,你這是作死,好好活著不好嗎?你們真的不知道這個世界是兇險的嗎?
「那個……我肚子不太舒服,而且家裡還想還有事……」你們作吧,不奉陪了。
韋興賢笑道:「王兄,你不是怕了想借故離去吧,你戰屍魔的膽色哪裡去了?」
其他人一看,要死大家一起死,豈能讓王瑞一個人跑了,都故作輕鬆的笑道:「王兄怎麼會逃呢,王兄膽色過人,只有鬼怪見了王兄逃跑的份兒,哪有王兄避開的道理。」
王瑞一看這形勢,要是臨陣脫逃,以後就不用混了,膽小鬼的綽號是跑不了了。
唉,人就是被面子害死的,可還不得不要這個面子。
「誰說我要逃?我是真的不大舒服,不過,看你們一個個的樣子,我想走也不能走啊。」王瑞雙手放在桌上,爽朗的笑道:「不就是去十王殿么,今天誰走誰是孫子!」
「就是嘛,這樣才爽快!」霍柯拍桌興奮的道。他最近受了刺激,只覺得渾身都麻木了,都是現在,終於有點興奮的感覺了。
王瑞見他這麼興奮,心想我看你就是失戀了想作死。
韋興賢用手指指了一圈:「誰,誰想退出?沒有?很好,就這麼定了,現在抽籤,按照順序去十王殿走一圈!當然,女人們不用去,你們就負責狠狠嘲笑不敢去的膽小鬼就行了。」
伎女們一聽,不用涉嫌還有熱鬧看,都鬆了一口氣:「好呀,我們做判官。」
這時候韋興賢故意陰森森的道:「十王殿左廊下有個判官泥像,聽說有人看過他顯靈,在夜裡審鬼,那是一個像今天這樣的雪天,所以,說不定今夜有人走運,也能看到判官審鬼呢。」
「哎呀,韋公子,真是嚇死人了。」伎女們裝作害怕的樣子撒嬌。
男人們都屏住呼吸,心裡各種發抖,但臉上都笑的舒坦。
霍桓年紀小,四下看了看,見沒人提出讓他想走,他為了面子,怕留下膽小的名聲也沒提出要走,硬著頭皮等著試膽。
王瑞臉上笑嘻嘻,心裡罵娘。
今夜這試膽大會,不會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