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章於哲的來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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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這裡有個奇怪的人，下午的時候就找上來了。」小紅指著眼前的人,對站在門口的奶奶說。

現在天已經黑了,走走停停的破鐘的時針指向7和8之間，應該是7點半左右。這個男人,已經來了半個多小時了,一直在說廢話，想要攻克小紅的心理防線。

「你是誰，在這裡幹嘛！！」奶奶的聲音很大聲，她想要威懾住眼前這個男人。沒有辦法,她們孤兒寡母住在這裡，本來就很危險，這麼多年來，不知道是運氣好,還是其他的緣故,這裡除了她們兩個之外，就只有一些流浪的小動物,而沒有其他人會過來。所以時間一長，她們就忽略了這個地方的危險性，直到這個男人的出現。

現在的情況和上一次是不一樣的。上一次，小紅和奶奶在向老師求助無果之後,是絕望的,她們太渴望有書可以讀了。而這個打扮得體的男人出現,就好像天神,給他們一家人帶來了希望。

而現在，因為小紅預先就有所戒備，兩個人也沒有談攏，老人因為老貓的叫聲的不正常，也覺得來人是不正常的，拿了根掃把就往這個男人身上招呼，把人打的狼狽不堪。

最後男人離開的時候，說，「你們敬酒不吃吃罰酒是不是，好呀，給我等著。」

老人聽了這話，眉頭皺起來，把她們家那簡易的不能再簡易的門關上、之後，還不放心，拿了東西堵上，「沒事吧，紅紅。」

「奶奶，我沒事。」小紅點點頭。

「那個人是誰，他來幹什麼？」奶奶把飯盒放到小紅的面前，拿了個小兀子坐下，問小紅。

「他說他是來幫我上初中的。說把這塊地給他，他給我們錢，還讓我去第三中學讀書。」

「你不是本來就可以去第三中學讀書嗎？」奶奶的手抖了一下，她以為這是板上釘釘的事情，畢竟自己的孫女兒成績一直那麼好，去好的學校讀書，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

「我們老師說，可能去不了的。」

「那我們就應該答應剛剛那個人，這個地方有什麼用，還不如讓你去讀書呢。」老人說完，摸了摸眼淚。

「奶奶，話不能這麼說的。咱們如果沒有這個地方，要住哪裡呀，咱們沒有其他的地方可以去了。讀書的事情，畢竟還有兩三個月呢，說不定還有轉機？」

小紅已經想過了，如果到時候自己不能去第三中學讀書的話，她就去找報社幫忙，這麼多年在新聞廣告界工作，她最懂的就是這個行業的規則，她不利用人心，她只利用規則，或明或暗的規則。

「那不現實呀，不然奶奶去把那個人追回來？」

「奶奶，你開什麼玩笑呢？為什麼那個人會知道我們住在這裡，為什麼他會知道我沒得讀書，為什麼會一來就開口說要幫我們，這個世界上好人是多的，但是不能因為幫助過我們的人多，我們就掉以輕心，因為壞人，比我們想象中的更壞。」小紅拉住奶奶，憂心忡忡的說。

林蔡花也是慌不擇路了，她也不是沒有腦子的人，仔細想想，的確有很多是不太可能的，只能懊惱地低下頭，把小紅散落在臉頰的頭髮別回去，「是奶奶沒本事。」

「您已經做的很好的。」小紅真誠地說，奶奶，真的付出很多了，她以前不懂得感恩，現在不會那麼傻了。

「你趕緊吃吧，吃完我們一起出去，奶奶找了個兼職，洗碗的，原本想著自己去就好了，但是現在可不放心你自己在家裡面。「

「嗯。」小紅點點頭，快速地巴拉著自己碗裡面的飯菜，典型的大鍋飯，少油多鹽，很難吃，但是她卻吃的心滿意足。

外面的天，已經徹底黑了，小紅和奶奶，走過熟悉的路，到了一家大排檔的門口，那裡生意很好，已經積攢了不少的碗筷。老闆娘見到林蔡花，讓她趕緊忙活。

小紅自然也不好在一邊躲懶，也幫忙收拾起東西來。

老闆娘吃著花生說，「你這不算工資呀，做多少活都沒有用的。」

「我知道，我讓我奶奶輕鬆一些就行。」

「倒是個孝順孩子。」老闆娘一聽這樣，也沒有多說什麼，接著起身去招呼新來的客人了。

大排檔，特別是夏天的大排檔，那是越晚生意越好，小紅和奶奶是從8點半到這裡的，忙活到了晚上12點多，老闆娘才讓人走，一個小時五塊錢，結了四個小時的錢，總共是20。

林蔡花謙卑地把錢接過來，疊好之後，用粗礪的草紙包好，才小心翼翼地塞進自己的褲兜里。

小紅抬頭看著滿天的繁星，又垂下頭看著自己的奶奶，「奶奶這樣不行的，你明天五點不到又要出門去打掃衛生，根本睡不了多久，身體會垮掉的。」

「不會的，不會的，你不知道，以前在村裡面，春耕秋收的時候，一天能睡不到兩三個小時，不都這麼熬過來了嗎？我以後中午的時候，在我們那個休息室眯一會，馬上就又精神了。」

「這不能比的。奶奶。」小紅有些鼻酸，她真的不希望奶奶這麼辛苦。

「你讀書要花好多錢的，奶奶得幫你攢著點，我以前聽王大姐說過，好像那第三中學有那種借讀生，可以交錢進去讀的，如果實在沒有辦法了，奶奶就交錢讓你去讀書，說什麼咱們都要讀書。」

小紅抿著嘴，眼淚被她逼回了眼眶，她真的，好像抱抱自己的奶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