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男去死3
大概因為同病相憐,商夏和寧采蘋兩個人很快熟悉起來。
商夏就跟寧采蘋打聽起了關於獄霸的事情。
也是巧了,剛說起獄霸商夏就看到中午往自己湯里扔東西的那一伙人。牢里伙食不好又吃不飽,大部分人都是面黃肌瘦的。但是那個領頭的卻不一樣。
估計就是傳說中的喝水都長肉的類型。
跟商夏相比,他大概有兩個她那麼大的塊頭。留著板寸,眼神雖然看著很平靜,但商夏卻敏銳地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
那個人的目光與她撞在一起,十分平靜地對視了一眼后,他又若無其事的移開了視線。
商夏卻覺得這個人很不善。
寧采蘋的聲音在耳旁悄悄響起:「這個人代號912,十四歲進來,馬上就十八了。他犯的事很早,我們那時候小沒聽過,但是我進來就打聽過了,這個人幾歲的時候就拿削筆刀切碎了小區周圍一大片的流浪狗流浪貓,別說外人了,親人都怕他。長大一點把三歲的堂妹鎖在頂樓,小孩掉下去摔死了。因為不是親手殺人不了了之。後來又嫌八個月大的小孩哭鬧吵得他睡不著,把孩子蒙死了。警方還在查,他就又在夜裡放火差點燒死領居一家,就被抓進來了。他在這裡面任務完成的也不行,估計這輩子都要在牢里蹲著了,所以什麼都不怕。」
「渣滓。」商夏評價道。
本來還想著如果是跟原主或者寧采蘋一樣不得已進來的,暫時就不報仇了。既然這樣,她下手就不會有什麼猶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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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後回了監房,是少管所里為數不多的自由活動時間。
雖然也就只能在監房裡活動,門是從外面鎖上的。
商夏正在打掃衛生,就聽見張靜曉冷冷地說:「我聽說別的監房都有個老大,咱們也得有。我是殺人進來的,你們呢?」
商夏:?
不過疑問只是一瞬間,很快她就回過神來了,因為她在古代的監獄里也不是沒有見過這種架勢的。
果然另外幾個女孩子也紛紛說起自己判刑的原因。
「我……」那個皮膚偏黃眼睛細長的女孩低下頭,原本是不想說的。但是注意到張靜曉的視線定在自己身上,她瑟縮了一下,還是猶豫著說道:「我是在學校里跟其他人一起教訓一個女孩,沒想到那個女孩家裡有親戚是記者,我們幾個上了新聞就被抓了典型,老大威脅我承認自己是主謀,所以判得最重……」
張靜曉眯了眯眼,像看垃圾堆里的老鼠一樣厭惡地看了她一眼,很快看向她旁邊:「你呢?」
那個皮膚蒼白的女孩就撇了下嘴說:「我放火。」
「殺人未遂。」
「搶劫。金額比較大所以就……」
……
幾個人說完,最後輪到商夏。
一屋子七個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
商夏想了一下:「傷人致殘。」
張靜曉再次像看臭蟲一樣看了一眼校園霸凌的那個女孩,然後是搶劫的和偷盜的,最後宣佈道:「我殺了人進來的,以後我就是我們監房的老大。」
其他人在她開始說起這個話題的時候就已經有心理準備了,因此聽到張靜曉的話也不是很意外,她們紛紛「哦」了一聲表示同意了。
那個偷盜罪進來的名字叫劉蘭蘭,在其他人都開始做衛生之後還湊了上去笑嘻嘻地說:「老大,其實我在外面就聽說過你的事,所以你當這個老大我是心服口服!」
張靜曉掃了她一眼,冷淡地說:「閉嘴,幹活。」
劉蘭蘭也完全不覺得自己丟面子了,而是老老實實地答應了一聲就開始幹活。
作為老大的張靜曉自然是不需要幹活的,她淡定地坐在床上撥弄指甲,忽然想到什麼一樣抬起頭:「廁所你去。」
商夏直起腰來:「我?」
「不然誰去?」
商夏想也不想示意旁邊的人:「她,今天輪到她了。」
「啊?」劉蘭蘭愣了愣,然後再一次笑嘻嘻地湊到了張靜曉面前,「老大你看,你這新官上任的,肯定什麼規矩都要重新定一下是吧?要是按照以前的順序是輪到我了。今天這不是得聽老大你的安排嘛!」
商夏可是跟張靜曉動了手的,現在她當了老大,就算沒打算立馬收拾商夏,肯定也不會給她好果子吃。
這都是慣例了。
然後劉蘭蘭就聽到張靜曉忽然冷喝道:「逼逼個屁!輪到誰就誰去!」
她嚇了一跳,然後轉過頭來連忙沖著張靜曉點頭哈腰:「是是是,老大說什麼就是什麼,我這就去!」
難道張靜曉還打算跟商夏和平共處?埋頭幹活的劉蘭蘭納悶了。
屋子裡的人都幹活的時候,張靜曉就摸了摸自己進來后剃的短髮,陰冷地看了正在拖地的商夏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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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一點,這幾天一直都是大晴天,從高高的牆壁上那個小小的窗口照進來了一束銀色的月光。一聲又一聲的蛙鳴和蛐蛐叫聲襯得深夜更加寂靜。
正是所有人睡得最熟的時候。
商夏忽然睜開了雙眼,但是她仍然仰躺著沒有動,甚至呼吸輕重都沒有變。她睜著眼睛,聽到故意放輕了的呼吸聲慢慢接近,而後很快看到淡淡的月光下一個人影接近了自己的床前。
商夏仍然一動不動,但卻已經精神緊繃。
那人高高的揚起交握的雙手,猛一用力就要砸下來——
「啊——」
商夏瞬間暴起,一把抓住了那人的手腕狠狠一握,想要偷襲的人發出一聲慘叫,但很快反應過來不能驚動管教,硬生生又自己壓了下去。
她倒吸著涼氣叫:「鬆開鬆開鬆開!」
商夏哼笑一聲,手上反而更用力了。
其實少管所里的犯人們都已經養成了習慣早睡早起——因為早上六點要跑步,你晚上不早點睡,早上起不來是會被「教育」的。而且白天也有很繁重的任務和課程,睡不好對任務也會有直接影響。
任務完成的程度是關係到是不是能減刑的。
劉蘭蘭會死撐著一直不睡,等到這個月時候起來用牙刷教訓商夏,是為了準備自己給剛拜的老大的「投名狀」。沒想到不僅沒能成功,還被當場抓獲。
商夏只用一隻手握著她的手腕,劉蘭蘭就感覺自己是被鐵鉗捏住了一樣疼得她根本忍不住。
這還是人的手嗎?怎麼會有這麼大力氣?
她不敢叫出聲怕驚動了管教,所以拚命扭動掙扎想要奪回自己的手。
劉蘭蘭雙手扭動間,可以看到那隻被她緊握著的牙刷尾部被磨得尖尖的,可以想象到剛剛那一下如果真的扎到商夏身上會是什麼效果。
她越是掙扎,商夏越是用力,最後劉蘭蘭疼得生理眼淚都冒出來了還是沒掙開,她只好擠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來求饒:「商夏我知道錯了,求求你饒了我吧。」
兩個人雖然都盡量控制著不想鬧出動靜,但是監房就這麼大點地方,幾個人又睡得很擠,這下怎麼也給弄醒了。
但大家都是老油條了,醒來也知道壓著聲音。
「你們大半夜不睡作死呢?」
「讓不讓人睡覺了?明天勞資任務完不成你們給干啊?嫌命長就趁早去死,別害我們。」
淡淡的月光下,所有人都能看到劉蘭蘭拿著兇器站在商夏床前,而商夏半跪在床上捏著她的手腕。她們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但卻不打算多管,只是咒罵兩人不該吵醒她們。
商夏自然知道是什麼原因,她哼了一聲,大家幾乎沒有看清楚她的動作,只見劉蘭蘭手一松牙刷掉出來落在了商夏手中,她只用了一隻手,輕輕一拋再一握,咔嚓一聲后塑料牙刷從中折成了兩段。
單手摺斷了塑料牙刷!這是什麼力氣什麼技巧。這個2158以前是學武術的嗎?
監房的幾個人都猛吸了一口氣,屏住呼吸。
商夏拍了拍劉蘭蘭的臉蛋:「在我這裡沒有什麼再一再二,只有這一次機會。下次再來,那隻牙刷就是你的下場,懂嗎?」
手腕還在劇痛的劉蘭蘭拚命點頭,趕緊縮回自己床上去不動了。
商夏坐在床上,看了一眼上鋪的床板——剛才的一番動靜,監房裡的人都醒了,可是只有這個張靜曉。她分明感覺到,張靜曉從頭到尾都是躺著沒動的。
不管她是醒了還是沒醒,這樣穩得住……
商夏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