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039太皇太后
陸川海高興地看一眼陸清清,忙從台階上跑下來,高興地去迎宋言致,甚至還想去牽宋言致的馬,因小廝招財比他手快,他才沒得逞。
「姐夫。」陸川海高興地見禮。
宋言致下了馬,溫笑著對陸川海點了下頭,便直奔陸清清而去,「怎麼回事?」
「本來準備給太后的酥咸點心出了問題,店小二周懷試吃,中毒身亡。」
陸清清邊介紹邊引宋言致去了后廚,店小二周懷就死在灶台邊,地上還有被咬了半塊沒吃完的點心。
宋言致垂眸打量兩眼死者的死狀,看向陸清清。
「口吐血,又有這麼多人目擊,該是中毒而亡無疑。」陸清清轉即往廚房裡看,剛剛來的時候她就叫上了鄧修竹。鄧修竹因著急回去睡覺,出來的時候就走得比較快,先他們一步到了酒樓。此刻既然在屍體旁不見鄧修竹,那他人應該是在廚房裡面。果然陸清清搜尋一圈之後,發現鄧修竹就蹲在灶台後。
鄧修竹聽到陸清清的叫喚之後才起身,笑著看眼陸清清,又看向她身邊的宋言致,對他微微點了下頭。陸川海略有些害怕地看著那具屍體,之後就往陸清清身邊湊了湊,偏偏眼睛還不離開屍體。
「陸大爺若是害怕,就不要看。」陸清清展開手裡的擅自,擋住了陸川海的眼睛。
「害怕是害怕,但這人死得不明不白,還是在咱們陸家的地盤上,我總要給個交代。」陸川海皺眉道。
「查出什麼沒有?」宋言致看向鄧修竹。
鄧修竹從爐子里拿出烤的半熟的點心,又看想灶台邊桌子上那些做好的點心,對陸清清和宋言致道:「所有的點心都有毒,我已經拿那些雞試過了。」鄧修竹伸手指了指自己腳邊那籠全死的雞,一共有三隻。
「水,麵粉,鹽和脂油。」鄧修竹接著總結道。
陸清清點點頭,「好,你再查,我們等消息。」陸清清讓人把院里的屍體用布蓋上,帶著宋言致和陸川海去了前面的大堂等。
不多時,京都府的衙差便姍姍而來,還沒進門就在門外伸了個懶腰,喊著:「就是你們大半夜報案啊?」
「對對對,店內死人了。」掌柜的忙去迎接。
「聽說是毒死的,就在你們自己的后廚?」
「是的。」
「哼,那還有什麼好差,把廚子抓了!」三名衙差二話不說就要衝進去拿人,掌柜忙攔著,慌張要解釋屋內有重要的人物,可又不知道自己道出太國舅爺的身份到底合不合適。
「你這是幹什麼,想阻撓官差辦案?」領頭的衙差隨即就緊握腰間的挎刀,上下打量酒樓掌柜。
掌柜忙訕笑搖頭表示不是,「堂內還有幾位,小的為差爺引薦。」
「有什麼好引薦的,滾一邊去,」領頭的衙差把擋路的掌柜推到一邊去,一邊打哈欠一邊衝進了大堂。本來因為打哈欠,他眼睛半眯著,進了屋后突然發現安靜了,身後兩名同僚連腳步聲都沒了,覺得納悶,轉頭瞧那兩人都愣住了,往東邊看。領頭的衙就也跟著往東邊瞧,這才發現大堂內靠窗的地方坐著三名男子,個個衣著華服,氣度不凡,不過有一名皮膚太白嫩,身量也嬌小些,但仔細看眉宇之間還有些英氣。另一位看著更年輕了,身量卻很高挑,劍目桃花眼,嘴角含笑,一瞧就是個好相處的人,而且這個人他認識,乃是首富陸家的大公子。至於另一位衣著紫錦袍的高貴男子,氣度渾然天成,領頭衙差雖然只能看到個側臉,但可已然讓他覺得京為天人了。這京城什麼時候有這麼多好看的年輕公子了?他在這活了三十多個念頭,今兒個還是第一次見有三個容顏上等的人湊在一起。
「喲,這不是陸大爺么。」領頭衙差笑著對其拱手,走了過來。
陸川海起身也笑著相迎。
「這二位是?」領頭衙差打量起宋言致,這是他剛剛沒有見到臉的人,此刻走了過來自然好奇。這一瞧正好對上對方的眼睛,冷冰冰,似對他有輕視,領頭衙差被看得全身不舒服,心下立刻不爽了。
「這是、是……」陸川海的目光在陸清清和陸川海倆人之間徘徊后,沒得到回應,只好應付衙差,「我的最重要的朋友。」
「酒樓死了人,陸大爺這是帶著朋友來看案發現場?」領頭衙差好笑地問,語氣裡帶著一絲絲嘲諷之意,全然是因為他之前被某人用眼神鄙視之後為了發泄憤怒所致。
「算是吧,屍體就在後廚,我帶你去。」陸川海還是很隨和地對領頭的衙差說話。
高奇見狀,抓著手裡的刀就氣勢洶洶而來。
領頭的衙差見狀嚇了立刻跟他後面的兩名衙差匯合,他們立刻抽出手裡的刀,對著高奇。
「放肆,衙差辦案,你想幹什麼?」
高奇從懷裡掏出令牌在他們三人面前一晃,瞪眼粗聲道:「告訴你家大人,這個案子不必他管了,我們接手。」
領頭衙差看了令牌之後還沒回過神,等高奇的話震耳後,連忙跌坐在地上,接著對高奇磕頭一下,轉而看向宋言致那邊,嚇得立刻帶人屁滾尿流地跑了。
「這京都府的衙差這麼不頂事了?」陸川海搓搓下巴感嘆道。
「我們查?」陸清清看向宋言致。
「不是我們,是你,新上任的監察御史。」宋言致嘴角泛起淡淡地漣漪,目光柔和地看著陸清清,「這對與你來說可以么?」
「當然可以,求之不得,我正好奇到底是誰這麼針對我們陸家,我剛到京城,就要使這麼一招陷害。」陸清清目光炯炯有神定在前方,目的明確,似很有信心。
宋言致嘴角的笑容擴大,「你來辦最叫人放心。」
宋言致轉而看了眼高奇,高奇拱手立刻出門。
這時候鄧修竹捧著一袋面從後門過來,隨即就把面袋摔在了桌上,面袋四周騰起淡淡地白塵。
「毒下在這裡了,該是白色粉末,所以分辨不出什麼,發作迅速,量很多,至少得有一斤。」鄧修竹道。
「那到底是什麼毒?」陸川海問。
「白色粉末,不出意外應該就是□□。」鄧修竹解釋道,「回頭我會進一步確定。」
「厲害!」陸川海新奇地打量鄧修竹,「真么想到啊,你人長得這麼秀氣,像個女孩子似得,竟然知道這麼多。」
「你說誰像女孩子?」鄧修竹立刻瞪向陸川海,「徒長個沒腦子才可怕。」
「你這話什麼意思?」陸川海也不高興了,反問鄧修竹。
「什麼意思?說你呢,聽不出來,還要我點破?那我說的可一點不假,沒腦子。」鄧修竹解釋道。
「你——」陸川海指著鄧修竹的鼻尖,深吸口氣,隨即看向陸清清,「大姐,你看他。」
「沒腦子罷了,還沒長大,有點事就跟自己姐姐求救,還是不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鄧修竹斜眸瞟眼陸川海,哼嘆道。
「你——」陸川海擼起袖子,就要去揍鄧修竹。招財進寶見狀忙去攔著。
鄧修竹卻是一點都不怕,立在原地不動,而且眼睛很坦率地直視陸川海,絲毫不拒於他的挑釁之舉。
「好了,都別鬧了。」陸清清對鄧修竹笑道,「勞煩你跑一趟了,早些回去休息。」
鄧修竹「嗯」了一聲,對陸清清和宋言致行禮告辭,轉而沒好氣地看了眼陸川海才走。
「誒?」陸川海氣得深吸口氣,湊到陸清清跟前,「大姐,你是從哪個茅坑裡找來的石頭!」
「賢才難得,你便受點委屈吧。」陸清清拍拍陸川海的肩膀,以示安慰。
「不會吧,你弟弟受了這麼大的委屈,你竟然半點都不心疼,還要去幫外人?」陸川海抬手在陸清清眼前晃了晃,「我的好大姐啊,你看清楚,我才是你親弟弟。」
「不過是讓你讓著他些罷了,不必逞一時口舌之快,對你也是個鍛煉,有好處。」陸清清說罷,見陸川海還要叫屈,瞪了他一眼。陸川海立刻閉嘴,訕訕低頭。
宋言致在旁旁觀完,淡淡笑了,「這位鄧修竹有那麼厲害?」
「嗯,在驗屍這塊基本無人能敵。他祖上便是干這個,傳世的幾本著名的醫書都是出自他家祖上。」
「難不成那嘗遍百草可起死回生的神醫鄧百草是他祖宗?」陸川海驚嘆。
「知道就好,別把我請來的賢才弄跑了,不然我唯你是問。」陸清清說罷,就詢問掌柜最近一天酒樓后廚的往來人員情況。
掌柜:「后廚重地,照常理一般不熟的人不會放進去。」
陸清清當即就交代讓陸川海負責調查相關所有人等,「每一個和后廚有關的都要做證供。」
「好。」
「對了,你藍山書院那邊?」陸清清問。
「沒事沒事,我今早已經捎信去請假了,大姐既然要準備成婚了,我自然要多留幾天,放心落下的課程我回頭會抽時間補上。」
「那這裡就交給你了。」陸清清隨後和宋言致一同離開,去了另一條街上的酒樓,找廚子趕工做好點心后,都試了毒,確定安全之後,方裝了食盒。這時候天已經大量,陸清清回府換了衣裳,便等來了宋言致的馬車,兩輛馬車一前一後駛向宮門。
寧和宮外,早有一群宮女守候,不時地伸脖子往遠處張望,一瞧見有人影來了,宮女們高興不已,立刻回身往殿內奔,告知太皇太後人來了。
太皇太后忙讓自己的貼身宮女看看髮髻,雙手理了理兩鬢,聽宮人傳報后,立刻發話叫人進來。
轉眸見,便見一身著淡粉群裳的妙齡女子頷首進門,舉止有度,落落大方,行禮時便見絲毫慌亂之色,十分端莊得體。一瞧這女子就是個鎮得住場面的人,太皇太后滿意地點點頭,再細緻打量對方的容貌,蛾眉杏目,雖不是叫人驚艷的美,卻也秀麗討喜,最難得是這孩子樣子和氣,勾勾嘴角滿臉就甜意蕩漾,叫人看著不僅心裡也甜滋滋的。
太皇太后立刻把陸清清叫到跟前,問了名字和年齡等等,便抓著她的手稱讚道:「人美又可親,和和氣氣的樣子,真討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