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什錦包子
浪漫(烏龍?)的生辰事件后,四爺就帶著柳伊人回府了。
如果可以,他也想和柳伊人多待一會兒。
可他是偷偷帶著柳伊人出門的,若是回去的晚了,難免會驚動某些人,而這是他不願意看到的。
他家的小呆瓜人如其名,就是個沒腦子的小獃子,身子還比常人要嬴弱許多。
這樣的她,似乎輕易就會被後院的風風雨雨所折斷。
他不捨得。
所以,在他不能完全確保她的安全的情況下,他不會將她置於險境之中。
回府後,兩人順理成章的滾了幾回床單,而後,心滿意足的相擁而眠。
享受完魚水之歡的二人一夜好眠,後院女子的心中卻各有滋味。
正院里,福晉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便起身披了一身單衣坐在窗子旁邊看雪。
查房的珍珠聽見屋子裡有動靜,忙叫醒守夜的小丫鬟,取了燭火進屋查看情況。
見福晉只披了一件十分單薄的單衣坐在窗戶旁邊,珍珠忙指揮小丫鬟拿了件加絨的外披給福晉披上,自個兒上前將打開的窗子給合上了。
「福晉,您睡不著儘管喚奴婢一聲便是,奴婢還能和您說道說道,總好過您一個人在窗子前坐著,無聊又容易著涼不是?」珍珠心疼的說。
福晉睡不著,脾氣也有些沖,只冷笑道:「那些守夜的丫鬟平時說得好聽,真到了晚上卻只管自個兒睡了,哪管我的死活。」
被珍珠叫醒的小丫鬟聽了這話,忙磕頭請罪。
「這大半夜的你是想作死嗎?」福晉狠狠的瞪了那小丫鬟一眼,將小丫鬟嚇得連聲都不敢出了,只顧著捂嘴。
珍珠心知福晉這不過是遷怒,便只打發小丫鬟到外頭去跪著,也省得福晉看得心煩。
珍珠一邊給燈罩里的蠟燭添了油,一邊道:「您何苦和一個小丫鬟置氣,大不了明日我便打發了她,省得她再惹您生氣。」
好半響,福晉方道:「我也知道我最近脾氣不好,明日你便替我去賞那丫鬟幾吊錢,別叫她將今晚的事給說出去。」
珍珠笑應了。
待滿屋子都亮堂了起來,福晉才道:「明日給柳氏備下的生日宴你可準備妥當了?」
珍珠回道:「咱們府里沒有給格格辦宴的舊例,奴婢便比照舊日李側福晉過生日時開得宴席略減了三分,又將其中那些個不合格格規制的去了,看著也十分像話。」
珍珠做事向來是妥貼的,福晉也放心她,這會兒不過是白問一句。
要說之前,這府里過生辰能得四爺一二分重視的女子,也只有福晉和李氏了。
福晉的生辰是年年都要大半的,將阿哥們的福晉都請個遍不說,還要給不少高官的福晉下帖子,也就是所謂的夫人外交了。
一天下來雖然累,可到底是博了好名聲,福晉也是樂意的。
至於李氏的規格,比起福晉的就要寒酸得多了。
不過是在府里擺上兩桌酒,再請上幾個戲班子熱鬧上一天便罷了。
何況,李氏的生辰也不是年年都叫主子爺惦記的,大部分時候,皆是福晉簡單的給李氏辦上兩桌,便是賢惠了。
也只有三年前李氏整生日的時候,主子爺才和她說了一句,要她好生給李氏辦一辦,也叫府里熱鬧熱鬧。
可前兒,主子爺竟主動和她談及了柳氏的生辰,還要她好生操辦操辦,這可是李氏都沒有的待遇。
她一個格格,生辰時能擺上一桌子酒就已是天大的恩典了,主子爺竟還要她來操辦,這是要將柳氏那個狐媚子給捧到天上去嗎?
前幾天還說柳伊人「是個好的」的福晉,這會兒便拿狐媚子來稱呼她了,可見內心的酸意。
「想來這事是柳格格主動和爺提的,想來是小女孩要面子。」珍珠觀察著福晉的神色,小心翼翼道。
沒錯,這事大部分人認為是柳伊人的鍋,包括福晉。
畢竟在福晉等人的眼裡,四爺就是一根不解風情的木頭。
木頭又怎麼可能主動去了解一個女人的生辰呢?
所以,這事一定是柳伊人主動和四爺提及的。
雖然不爽四爺對柳伊人過分的寵愛,可福晉也欣喜於柳伊人的單蠢。
是的,福晉說得就是單蠢而不是單純。
如果柳伊人不蠢的話,又怎麼會主動在四爺面前提及自個兒的生辰呢?
要知道,四爺的記性可沒有那麼好。
或許今年他在柳伊人的提醒下記住了她的生日,可來年呢?
若是到時候四爺忘記了她的生辰,她又在春風得意的時候拉足了整個後院仇恨值,那麼落魄的她又要怎麼生存下去呢?
四爺寵愛這樣一個單蠢且身子柔弱的女子,對福晉來說絕對是一件大大的好事,甚至於,福晉對柳伊人的受寵是喜聞樂見的。
反正她也想明白了,就算沒有柳伊人,四爺也不會來她的屋子裡,與其如此,還不如叫柳伊人侍寢呢!
起碼,沒那麼多糟心事不是?
至於她偶爾被氣的心肝顫,那也是她的選擇。
發完牢騷的福晉神清氣爽的回床上睡了,接下來的半夜竟是睡得格外香甜。
珍珠守到福晉入眠,這才打了個哈欠退下了。
臨了,珍珠還不忘寬慰跪了大半夜的小丫鬟幾句,又叫了另一個小丫鬟來頂了她的活這才回屋歇了。
清晨,四爺仍是早柳伊人一步醒來。
他注視著懷中因睡姿不雅而酥胸半露的柳伊人,有些壞壞的湊到她耳邊道:「小妖精,這般姿態,是在勾引爺嗎?」
還在沉睡中的某妖精自然是不可能回應的。
於是,四爺將自己的唇輕輕的覆到了柳伊人的唇上,輾轉研磨。
被弄得很不舒服的柳伊人有些受不了的哼了一聲。
這一句輕哼可算是捅了馬蜂窩了,叫本來就興緻頗佳的四爺忍不住拉著她再享受了一回魚水之歡。
一輪過後,柳伊人算是徹底清醒,對著暴君作風的四爺就是狠狠得一口。
雖然柳伊人所謂的「狠」不過是在四爺身上留下了一個激情的小牙印,卻成功的激發了四爺潛在的熱情,兩人在四爺上朝前成功的又來了一發。
事後,柳伊人看著神態饜足的四爺,心裡的平衡點崩了。
不是說男人那啥了一次就跟跑了三千米差不多嗎?這麼四爺做了這麼多次還是龍精虎猛的,這不科學。
四爺在月和的服侍下將衣裳穿好,見柳伊人還一副氣鼓鼓的模樣,忍不住笑道:「爺要去上朝了,你就是起不來也別忘了吃早點,黃柳說過那對胃不好。」
柳伊人的臉爆紅,四爺這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調戲她嗎?
她起不來是因為誰啊!
旁邊的月和等聽到這話皆是紅著臉低下了頭,不是她們對四爺有意思,實在是面前的這對太火辣了一些。
柳伊人扭捏了一會兒,才別彆扭扭的說:「妾知道了,您也記得帶一些早點在馬車上用,新年頭一遭上朝總要精神些,沒吃飯可怎麼行。」
沒錯,囑咐柳伊人要吃早飯的四爺實際上也沒有吃早餐的習慣。
或者說,他吃不吃早餐取決於他起床的時間。
若是起得早,那就隨便用一些,不耽誤功夫的最好;若是起的晚了,那就乾脆不用了,總不能誤了早朝的時辰。
所以在柳伊人看來,四爺才是那個需要別人叮囑好好吃飯的人。
四爺見柳伊人虎視眈眈的看著他,瀲灧的眸子里似乎撐滿了水光,大有你不答應我就哭給你看的模樣。
四爺心下一暖,只面上還要做出一副不堪其擾的模樣,再柳伊人再三的撒嬌下才勉為其難的應了這事。
跟著四爺走出錦繡苑,蘇培盛大著膽子說了一句:「主子爺,大廚房給您做了一抽屜的什錦包子,已經溫著了,您可要帶上?」
「這麼快?」四爺有些詫異,他今日本沒有用早點的想法,便沒有吩咐大廚房的奴才給他備上。
沒成想他這才答應了柳伊人,大廚房就將他的早點備好了。
「嘿嘿,不是奴才要說柳主子的好話,實在是柳主子對您的那份心,連奴才都感動的不得了。」蘇培盛這些日子收了柳伊人不少好處,說起她的好話來那也是不留餘力的。
四爺有些好奇:「這是什麼話?」
「柳主子前幾日特地給大廚房的賀大廚去了口信,說是要賀大廚將她早膳的例分成兩份,一份照常往她屋裡送,一份往您出行的馬車上送。」蘇培盛簡單的給四爺解釋了這事。
四爺笑罵了一句:「爺還差了這一份早膳不成?」
蘇培盛心道,爺您說這話的時候能不能先把臉上的笑收一收,這叫想附和兩句的他很難辦啊!
笑罷,四爺又道:「你打發人到大廚房走一趟,叫賀廚子悄悄的將柳氏的份例給補上,不要叫她看出來。」
蘇培盛哎了一句,又問:「那爺這兒的那份?」
四爺帶著笑意道:「這到底是柳氏的心意,爺怎好拂了她,便叫賀廚子按她說的做得,只是不要叫旁人知道。」
蘇培盛瞭然,主子爺這是不想叫柳主子招了後院那群女人的眼。
到了馬車上,四爺果然聞到了什錦包子的香味。
他本是不愛吃這些過於精巧的小玩意的,只是一想到這是某個嗜吃如命的小妖精忍痛分給他的吃食,他便忍不住咬了兩口。
味道,似乎還不差。
柳伊人神情饜足的咬著手中的什錦包子,幸福的眯了眯眼睛。
什錦包子真是太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