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安穩一夜

就在莫少川以為自己要死掉的時候，耳邊突然響起了一道溫柔的聲音。

那個聲音告訴他，不要怕，有她在。

莫少川很努力的想要睜開眼睛看清這道聲音的主人是誰，可是睜不開眼睛，身上被重重的壓住，連手都沒有一點力氣。

背部突然被人輕輕的拍打起來，那種感覺，像極了他小時候在孤兒院被院長哄著睡覺的情形。

孤兒院……

莫少川心裡一驚，自從長大后，他就很少夢到有關於孤兒院的一切了。

哪怕後來他從莫子琪的嘴裡知道自己是莫燁從孤兒院抱回來的。

許言末還在輕輕的哄著莫少川，漸漸的，她覺察到莫少川的身體放鬆了下來，緊緊蹙著的眉頭卻依舊沒有散開。

索性伸手慢慢的去撫摸，一下一下的，想要給男人把那道褶皺給撫平。

最後，懷裡的莫少川徹底的安定了下來。

他的腦海裡面，莫子琪出車禍的那一幕逐漸遠離，但，心痛卻是離不了。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好像可以控制住自己了。因為那道溫柔的聲音，和那雙柔軟的小手。

許言末沒敢關床頭的壁燈，壁燈是柔和的暖黃色，莫少川的俊臉都被灑上了一層暖暖的光輝。

可是這個男人的臉上，卻看不到一絲絲的快樂。

在心裡微微嘆氣，許言末索性開了睡眠燈，然後關上壁燈。

她剛要下床去外面的沙發上睡，就被莫少川的大手一把拉住，然後狠狠的禁錮在懷裡。

「媽媽，我怕。」

莫少川夢裡面，抱住了自己的母親，然後低低的喃語了一句。

許言末身子僵住，她有那麼老嗎？就被莫少川當成了媽媽。

可是罷了，誰叫這個男人在她面前幾次三番的流露了脆弱的一面。

繼續輕輕拍著莫少川，像哄孩子的似的哄他。

這一晚，莫少川難得的沒有在做噩夢，這麼久以來，第一次不靠藥物睡到了天亮。

莫少川睜開眼睛的時候，許言末還窩在他的懷裡，她昨晚哄莫少川太久，最後什麼時候疲憊的睡著了都不知道。

莫少川眼睛閉了閉，然後在睜開，看清楚懷裡的女人後，有一瞬間的錯愕和不敢置信。

在看向被子裡面，許言末還穿著酒店服務員的服裝，這下他明白為什麼她能進到自己的房間了。

想起昨晚把自己拉出夢魔的那道聲音，在看向許言末還放在自己背上的小手，嘴角不自覺的勾了勾，露出了連他自己都沒覺察到的笑意。

輕輕的把許言末的手拿下來，並未吵醒她，而是自己徑直去了洗浴間。

站在花灑下，任由溫熱的水流流遍自己的全身。

赤裸的身軀是黃金比例，六塊腹肌彰顯著男人的好身材，修長筆直的大腿顯示著男人的身高絕對不低。

小麥色的肌膚，更多了幾分健康的味道。

利落的短髮被水打濕，雙手一往後擄，整個人就多絲了勾人的味道。

莫少川的長相和身材，從來都不差。

只是早前的他，站在更為出色的南宮厲面前，就索性把自己的鋒芒都給收了起來。並且，還時時露出溫暖人心的笑容。

莫少川很快關掉花灑，也沒擦頭髮，就那樣隨意圍著浴巾就走了出去。

大床上的許言末還在沉睡，整個身子蜷縮成小小的一團，腦袋幾乎都要埋進膝蓋之間了。

莫少川微微蹙了一下，這種姿態，是嬰兒在母親肚子裡面的姿態，因為沒有安全感，下意識的想要保護自己。

可他記得，自己起來的時候，許言末分明就不是這樣睡的。

所以……

這個女子和自己一樣，其實也是沒有安全感的人嗎？

莫少川短髮還在往下滴著水，順著下巴低落到胸膛上，然後在順著肌理分明想線條往下，生生的變成了一幅魅惑人心的畫面。

只是他站在一動不動，就那樣目光灼灼的盯著大床上蜷縮成一團的女子。

許是他的目光太過灼灼逼人，許言末一下子睜開了眼睛，一抬頭，看到眼前的男子，馬上嚇的失聲尖叫。

「啊！！」

尖叫聲還沒叫完，莫少川手裡的毛巾已經丟到了她的臉上。「閉嘴。」

語氣帶著惡劣，剛剛的好心情因為許言末的尖叫消失殆盡。

許言末捂住嘴巴，在看看自己的身上，還好還好，穿著昨晚的衣服，看來莫少川做噩夢了其實很乖，並不會做出什麼不可挽救的事。

「莫少。」

許言末鎮定下來，就開始絞盡腦汁要解釋昨晚的一切。

「過來給我吹頭髮。」

莫少川一句話打斷他，他暫時還不想去追究許言末，因為她昨晚讓他安穩的睡了一晚。

這些年，他想要安穩的睡一晚已經成為了奢侈的夢想，昨晚，是第一次。

許言末急忙下床，然後去了洗手間的抽屜拿出了吹風機，插上電源看看距離夠不到莫少川所站的位置，又拔掉去了莫少川的身邊重新找電源。

莫少川一直在觀察著許言末，這個女子做事認真，眉眼之間彷彿又看到了子琪。

子琪、子琪。

莫少川搖了搖頭，莫子琪已經深入骨髓，成了他這輩子再次忘不掉的愛戀和遺憾。

許言末擺弄好吹風機，然後小心翼翼的請求莫少川坐下。

莫少川也沒為難她，思緒在吹風機「嗡嗡」的聲音響起的時候，直接就放空了。

他貪戀昨晚那一晚安穩的睡眠，也貪戀，眼前女子的容顏。

他甚至有種荒唐的想法，也許子琪沒死，而是靈魂穿到了許言末的身上。

可是如果這樣的話，為什麼許言末記不得自己？

呵……

莫少川嘴角勾起一抹嘲諷，什麼時候，他也學會自欺欺人了。

……

林城南路，星巴克。

趙雅月和趙映霽對面坐著，習慣性的轉著手腕上的玉鐲，「兒子，你說，昨晚的許言末能夠成功嗎？」

「應該可以，我讓之前的服務員在莫少川晚餐裡面加了葯。如果還不行，那就說明許言末不值得我們繼續用。」

趙雅月那張保養的很好的臉上，畫著精緻的妝容，乍一看，人家還會以為是趙映霽的女朋友。

「我就是擔心，許言末笨手笨腳的，會把事情搞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