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2
因為假期人流高峰,已經有學生提前離校,謝衡之在接到安風電話后,很快就出來等他們了,溫寧不能進男生宿舍,就在樓下等著。
等安風和謝衡之進去了,她在恍惚間想起林牧野來,頓時拍了下腦門,剛才只記得高興,就把人給忘了,殊不知林牧野早就已經拿著東西回去了,溫寧趕緊給他發了條道歉的簡訊。
林牧野正在收拾東西,看見簡訊時安風就在旁邊,他不自覺的就看了過去,安風感受到他的視線轉過頭來,兩個人雖然同班三年,除了有時候一起打籃球,私下沒有任何交際,安風從來也沒有把他放在眼裡過,直到這次溫寧突然改變主意換學校,他才發現他是疏忽了。
安風微微挑眉,「一起去打球?」
他這樣審視的動作在男生眼裡已然是挑釁,林牧野自然不會退縮,點頭,「好啊。」
溫寧抬起頭時,見林牧野和安風一起出來時,趕緊把手機放了回去。聽說他們要打球,就問,「你不餓嗎?要不要先去吃東西。」
安風拍了拍她的頭,「不餓,在旁邊好好看著。」
溫寧懵懂的看著他,到了球場,裡面已經有人在打,謝衡之進去和幾個人交涉了一下,就變成了兩邊對抗,學校本來也有籃球社,他們經常在這邊的小操場找人打練習賽,謝衡之是籃球社一直想要的,不過他似乎沒有興趣參加社團,一直沒有動作。
比賽剛開始,溫寧先跑去商店買了幾瓶水,聽說謝衡之在小操場,不少人都跑過來圍觀,小操場也熱鬧了起來。
謝衡之和安風都是老搭檔了,配合起來天衣無縫,兩邊比分一直咬的很緊,現在的溫寧已經可以看懂籃球了,他發現安風一直不傳球給林牧野,他因為頻頻投藍得手拿分,對面防他防的很緊,以前在高中的時候,他都會傳球給司一陽,現在林牧野站在三分線外,他卻始終把球給後面的謝衡之,太過被動,以至於被攔下好幾個。
而林牧野也因為他的舉動,站在外圍很尷尬,溫寧覺得安風是故意的,可是又不相信他會這麼幼稚。
比賽很快結束,幾個人走下場,立刻引起一片女生的尖叫,安風的相貌使他從來都是最中心,不少女生已經開始躍躍欲試。
溫寧走過去給他們遞水,安風寵溺的摸摸她的頭,正好林牧野從場上下來,溫寧拿著水遞給他,林牧野卻擺擺手,擦著汗走了。
溫寧從後面叫住他,小聲問,「你回宿舍?先喝點水吧。」
剛才那一場秋安風可是給足了他下馬威,他從來沒覺得籃球這麼難玩過,卻還是好脾氣的對溫寧笑笑,「不用了,我先回去。」
溫寧也就沒留他,看著林牧野匆匆離開,她有些抱怨的轉過頭,安風正看著她,她有一肚子的話想說,可到了嘴邊她又沒辦法對安風說出來,說到底為了外人,或者是因為這點小事去指責安風,她還是不想做。
幾個人回到宿舍換了衣服,準備一起去校外吃飯,安風第一次過來,謝衡之作東,肯定要吃頓好的。
溫寧一直悶悶不樂,安風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和他們說話,男生之間很簡單,只打過一場球就已經很聊的來了。
又過了一會兒,他們還站在原地沒動,溫寧回過神來,問,「我們不走嗎?」
謝衡之說,「還有人沒來。」
溫寧點點頭,就見徐瑤從遠處走過來,溫寧以為她眼睛花了,使勁的甩了下頭,徐瑤還在眼前,她才發現這是真的,徐瑤居然也在這個學校。
徐瑤到了以後,他們才開始往校外走,兩個人從始至終也沒有交流,卻也沒有驚訝,溫寧想著安風常和謝衡之聯繫,怕是早就知道徐瑤也在這邊了,她長出了口氣。
到了餐館,請的是這邊最出名的春餅,溫寧很少在外面吃東西,平時在宿舍是有泡麵也能過一頓的,有徐瑤在,她原本就和這些男生沒什麼話,這會變的更加沉默。
途中徐瑤接了個電話就出去了,溫寧也是鬆了口氣,她覺得自己這種反應很可笑,不知道為什麼在徐瑤面前會那麼緊張。
之後徐瑤一直沒回來,等他們吃完飯夜已經深了,謝衡之去結了賬,安風看了眼簡訊就皺緊了眉頭。
溫寧見他神色不好,就問,「怎麼了?是叔叔?」
「不是。」安風收回手機,卻明顯心神不寧的樣子,等謝衡之回來,他問,「XXX飯店在哪兒?」
謝衡之還沒說話,旁邊的一同學就指給他了,「就前面那條街,你有事?」
安風想了一下,把溫寧往謝衡之身邊推了推,「我出去一下,你們先回去,照顧好她。」
說完就匆忙的跑了,其他人不解的面面相視,「這是幹什麼去了?他不是第一次來這邊嗎?還能有熟人?」
溫寧死死的攥著手裡的水瓶,深深的呼吸了幾下,問謝衡之,「你有收到簡訊嗎?」
謝衡之似乎明白了,他沒有看手機,反而說,「他能處理好,你就別去了。」
溫寧快氣炸了,她頭一次說這麼嚴重的話,她對謝衡之說,「你什麼都知道,你就是個幫凶!」
謝衡之皺眉,「這話嚴重了。」
溫寧又重重的重複了一遍,「你就是!」
說完就沖著安風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謝衡之到底是不放心,和其他人一起跟了上去,他們還沒有到地方,就見飯店門口不遠處已經打起來了,幾個男生本來就喝了酒,見自己人受了欺負肯定要幫忙,就直接上了手,兩波人打的不可開交,最後還是有人喊報警了,他們才四散奔逃。
安風原本拽著徐瑤,在看見溫寧后也來不及說太多,拉上她一起跑,等到安全的地方,後面沒有追來人,他才鬆了手,蹲在地上氣喘吁吁。
他們三個人在路燈下,溫寧背對著光,臉被陰影遮住,安風抬起頭,看不清她的表情,溫寧彎下腰,兩個人對視,她伸出手捏起他的下巴,臉上受了幾處傷,嘴角也破了皮,流著血。
她問,「疼嗎?」
安風點了點頭,溫寧回了一句,「該。」接著又像不解氣似的補了一句,「活該。」
最後大家手機相互聯繫,確實沒事後才放了心,徐瑤還是高高瘦瘦的,看起來很冷淡,只有看安風的時候,眼神里才有溫度。
又待了一會兒,她才說,「我先走了。」
安風點點頭,徐瑤就那麼走了,身上完好無損,安風受了傷,他們沒有回學校,而是在附近開了間房,溫寧又買了藥膏,坐在燈光下,安靜臉上的傷一覽無餘,溫寧看著他這張臉,突然心裡就沒什麼力氣了,生氣也好,什麼氣也好,都沒有了,好像已經麻木了,反正只要遇見徐瑤,總會有意想不到的事情。
溫寧給他擦著藥膏,也不說話,安風被她弄的有點疼,就嘶了一聲,溫寧看向他,「還知道疼?打架的時候沒想過?」
安風自知理虧,也不跟她犟嘴,就任她在那使勁按,過了一會兒,等她擦完了,安風才握住她的手,溫寧使勁抽了兩下沒抽出來,他說,「生氣了?她給我發簡訊求救,我也不能見死不救是不是?」
溫寧冷哼一聲,勾唇笑了笑,「見死不救,死了嗎?」
「你這不是在較真?見死不救就是個比喻,哪能真死。」
溫寧說,「不用你給我上課,我每天要上好幾個教授的課,哪個也不比你差。」
「行行行,我不給你上課。」安風哄著她,又說,「假期一起出去玩,好不好?」
溫寧想也沒想,就問了一句,「還有徐瑤?」
安風臉上一僵,溫寧就明白了,她把手裡的東西扔進垃圾箱里,站起身,「那就不去,愛誰去誰去。」
安風見她要走,趕緊起來問,「你去哪兒?」
溫寧回過頭看他,「回宿舍睡覺,我還能呆在這兒?」
她的倔脾氣上來,安風也要讓她三分,這麼多年兩個人還能和平相處,就是因為互相都在謙讓,總要有一個人在關鍵時刻讓出這一步,安風把她送到門口,「我明天去學校找你。」
溫寧這回沒搭理他,自己就走了,外面天已經很黑了,她走在冷風裡,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感覺,你看看這個人,這麼黑的天也沒說過要送她,真是可笑。
從原本見到他的開心,再到現在,一整天的心情猶如坐過山車一樣,她以為沒有了徐瑤他們會恢復以前一樣,結果徐瑤就像個鬼魅一樣如影隨形,溫寧有時候想想,沒有人的一生是一帆風順的,如果她命里有剋星,那一定就是徐瑤。
回到學校,大門已經鎖了,門衛看她是個姑娘,這麼晚了也不好趕她出去,就讓她放進去了,到宿舍時,室友們已經睡了,她輕手輕腳的上了床,累了一天,幾乎沾上床她就睡著了。
第二天中午,安風在食堂給她打電話,溫寧心裡還憋著氣,半天沒有理,最後安風發來簡訊,說她再不出來,他就去女生宿舍找她,溫寧才終於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