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投懷送抱
許久了,夜色起,屋內越發暗,溫如意就覺得背後像是籠罩了什麼,唯有抱著他才安心些,剛剛那瘮得慌的感覺才退散。
而對厲其琛來說,這投懷送抱的伎倆,時間也太久了。
可溫如意不肯鬆開,後背那兒明顯是能感覺到她揪著的力氣,不輕,十分的牢。
厲其琛抬手,握住了她的腰。
溫如意忽然覺得腳下一空,整個人都被懸起來了,她驀地抬起頭,發現自己與他差不多高了!
雙腳還懸著,沒有著力點有些慌,她的手下意識抓到了他的手臂上,厲其琛就這麼舉著她跨過了門檻。
與他對視時,他眼中那抹揶揄褪去,倒是有幾分要看她接下來怎麼說的意思,把她放下之後,要鬆手。
溫如意感覺屋裡又黑了許多,抓著他手臂的手沒由來一緊,不讓他鬆開,喉嚨微動,咽下一口唾沫,乾巴巴道:「先,先點燈。」
厲其琛眼神微動,溫如意乾脆挽住了他一隻手,往他身邊靠近:「我,我怕黑。」
話說完,她上方便傳來了他的輕笑,這麼沒說服力的理由,她也能講出口。
溫如意心中有些惱,抬起頭只能裝可憐:「王爺,我真的怕。」外頭不是有侍奉的人,就不能讓人先把燈點了!
眼眶中真是藏了懼意,盈盈潤潤的,像是要哭,抓緊他的手怎麼都不肯鬆開,像是拿他當了依靠,瞧著是挺惹人疼的。
厲其琛將她的手緩緩從她手臂上拉下來,抬高放到衣領處,聲音微沉:「那你抓緊了。」
話音落下她就被他舉起來了,這回舉的很高,溫如意低呼了聲,雙手摟住了他的脖子,雙腿則掛到了他的腰上,這樣的高度,她還比他高了一點點。
這一姿勢極為曖昧,他還直接鬆開了手,溫如意不得不夾緊了他的腰,夾的緊了,則更近了。
耳畔是他從喉嚨中滾出來的低沉笑聲。
未等看清楚,身子一旋就被他帶到了床沿邊上,他欺身,她便躺到了床上,背靠上被褥后,雙腿來不及鬆開,便將他也帶下來了。
吱呀聲,外面不知誰將門合上了,屋裡徹底黑下來了,溫如意不敢往床幔外看,往他身上貼,倒是顯了主動。
很快的,半扇床幔內,兩身糾纏。
今天的厲其琛有些狠,溫如意求饒都不肯放過,最後她聲音都弱下來了,厲其琛抓著她的雙手高過頭頂桎梏著,在她身子徒然緊繃時,將她的嚶嚀都堵了回去,才跟隨釋放。
溫如意趴在那兒,感覺有一雙手在後背遊離,卻懶得動彈,身子懶的動,腦子也懶得動。
過了會兒,那手到了她的脖子那兒,輕輕捏了下她的耳垂,溫如意輕哼。
看樣子是快睡著了。
嘩一聲,床幔被拉開了,厲其琛披上衣服要走,才剛落了雙腳,還沒起身,放在床沿的手就被她拉住了,轉頭看去,也不知她什麼時候睜開了眼,看著他,也不說話。眼底氤氳未退,甚是勾人。
她不想他走,最好是留下來陪她,要不然她晚上睡不安穩。
厲其琛看了眼她的手,似是在笑,聲音里卻透了抹微冷:「還不滿足?」
溫如意神情看著迷離,心裡頭卻清醒的很,她知道這一套再往下使就過頭了,厲其琛從不在這些院里過夜,他沒有喜歡自己到那份上,不能開口讓他留下來。
溫如意的視線從他身上轉到了他腰間,那兒掛著一塊玉佩,底下的穗子垂到了床上,距離她的手很近,溫如意便求道:「王爺不是要外出好幾日,您能不能將這玉佩送給妾身,這樣妾身若是想您了,看著它,就如同是王爺在妾身身邊一樣。」
厲其琛眼神微黯,定眸看著她,溫如意很是真摯,眼底流露出的絲絲愛慕,沒有到瘋狂的程度,卻比在西山寺的要濃郁些,恰到好處。
她不是要留他過夜。
半響,厲其琛取下了玉佩放到了她手裡。
溫如意怕他反悔,倏地就抓牢了,還往自己懷裡藏去,那反應,像是多麼多麼的重視珍惜。
厲其琛眼神微動了下,沒說話,起身拿了外套,披上后離開了屋子。
開門聲后,緊接著就是有人進來的腳步聲,豆蔻將床幔拉開,看著縮在被窩裡的溫如意:「夫人您餓了吧?」
「快先點燈。」溫如意催促她把燈點起來,等這屋裡亮起來時才鬆了一口氣,伸手看厲其琛給她的玉佩,溫青色的質地,雕刻的是一條龍的形狀,細緻之處還勾勒出了眼睛和須,拿著它,溫如意莫名安心。
都說一國之君是真龍天子,那些鬼怪之物不敢靠近,厲其琛和皇上一母同胞也是嫡出,他父親是皇帝,哥哥也是皇帝,身份尊貴,肯定也是不敢靠近的,這龍紋玉佩她看他一直戴著,既是貼身之物,多少也有些作用。
摸著摸著,溫如意微張嘴,一定很值錢。
豆蔻服侍她起來,見她手裡一直抓著這玉佩,也認出來了:「王爺落下的?」
溫如意將它掛到了自己腰間:「王爺送我的。」
之前見了那搖錢樹,再對王爺出手送夫人的東西,豆蔻已經沒有這麼驚訝了,只陳述:「這玉佩應該是皇上賞賜的,王爺戴了有五六年了。」
「皇上賞賜的啊。」溫如意越發高興,那簡直再好不過了!
坐下來后,豆蔻將筷子遞給她,輕念叨:「張大娘還說給您帶些面來,我想您出去一天應該沒怎麼吃,就帶了這些。」幸好是沒帶面,要不然這會兒都坨了,哪裡還能吃。
溫如意的確是餓了,吃了一碗飯,將這些菜都吃了,還喝下一整碗的湯,末了,靠在椅背上,輕撫著肚子,這才發現回來的只有她一個人:「香穗呢?」
豆蔻麻利將東西收拾了,端了杯茶給她消食:「香穗她身子不舒服,怕傳染給夫人您,就不叫她來跟前伺候了。」
溫如意嗯了聲:「晚上你在屋裡陪我。」
……
豆蔻的陪夜從開始的睡在屏風外最後到了屏風內,在溫如意的強烈要求下,屋內點了一盞燈,即便是這樣,溫如意睡的還是不踏實。
她原來是不信鬼神的,可自己都穿越到這兒了,還有什麼理由不信,偏是信了,她才會害怕,時不時的總要失控,這可怎麼辦。
這一害怕的結果,她到天亮時才真的睡著,繼而便錯過了送王爺出門,也錯過了午食,一覺睡到下午,吳側妃派人來請時才起來。
豆蔻侍奉她起來,坐在梳妝台前,溫如意再一次看這張臉,帶著些憔悴感,都這麼好看。
「夫人戴這個如何?」豆蔻捧了一支玉簪子,簡單的很,剛好將她後面挽起來的頭髮固定住,尾端那兒墜了幾顆珠子裝飾,也不會顯得垂重。
「就這個吧。」溫如意拿起盒子內的耳環,側過臉輕輕扣上,手往下撫過脖子時才發現上面有些痕迹,豆蔻已經沾了玉粉拍在上面遮掩,溫如意膚白,這樣倒也看不大出。
喝過一小碗粥后,等候在門外的丫鬟臉都綠了,待她出去時臉色還沒轉換過來,語氣有幾分重:「溫夫人,請罷,娘娘和各位夫人等您已經很久了。」
那丫鬟走的很快,在前面一小會兒就出了小庭院,溫如意在後面追不上,乾脆也不追了,慢悠悠走過去,那丫鬟也就只能走會兒在前面等著,再走會兒再等,這樣一路到了吳側妃的香居。
吳側妃的香居要比小庭院大許多,前頭還有小花園。
溫如意進去的時候,她們都在小花園裡坐著,臨了池塘畔,午後的陽光暖暖的,很是舒服。
那丫鬟早就過來稟報了,所以溫如意走過去的時候,她們都停止了聊天,轉頭看她,有打量的也有羨慕的,明顯些的藏不住妒忌,數道目光投過來,溫如意統統接下了。
走紅毯時那麼多燈光照相都應下來了,還要微笑擺poss出境博位,這麼些眼神她要都承受不下,那她白混了。
到了喬夫人她們心裡,便是覺得溫如意太不識好歹,吳娘娘身邊派過去的人都要三催四請才過來,她這得多大的架子,仗著王爺這陣子寵她,連自己是誰都認不清了。
這樣的人以前王府里不是沒有,哼,看她半年之後還能得意的起來。
吳側妃臉上帶著笑,叫人端來了凳子請溫如意坐下:「溫夫人起的可不早,今早王爺出門去麓山都不見你來送。」
語氣溫柔的很,卻藏了抹指責,王爺出遠門她都不來送,太沒規矩。
溫如意坐在這一群美人之中,心情很好,再一次誇了下厲其琛的品味,隨即回道:「實在是太累了,沒能起來。」
在場的人臉色都有變化,接連三個晚上都去了小庭院,為什麼累她們會不懂么。
喬夫人沒忍住正要開口,吳側妃看了她一眼后,臉上笑意未變,接下了溫如意的話:「時間長了就不會這樣了,溫夫人以往在家做生意時起的也早,應該很快會適應過來的。」
溫如意點了點頭沒有作聲,場面有幾分尷尬,吳側妃扭轉的也快,叫人將入秋後府里新進的布都拿出來分給大家,笑著說起幾天之後的廖王府宴會:「帖子已經發到府上了,王爺也開口允了,大家若是想去的,就跟著我一道。」
有機會出府大家都願意,所以就連話不多的如茵都動了心思想一塊兒去,但府里加起來這麼多人不可能都帶去,吳側妃見溫如意遲遲不開口,笑著問:「溫夫人還沒去過廖王府吧,不如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