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這是個什麼樣的男人
第四章、這是個什麼樣的男人
進入可可西里腹部后，李夢與隊員商議好，與程晟等人去苕崗山。
一些人不同意，「夢姐，你這想法不好，那姓程的看著就不像好人。誰也不敢與他對視。」
「對啊，還有那錢鋒，痞痞的，笑著猥瑣。」
「夢姐，雖然我們與他們二人一起走了七八天，他們也幫了我們不少忙。在這荒無人煙的地方不但要防著野獸，還有防著『野獸』。」
「姐，你知道他們的尾箱哪裡是什麼嗎？除了兩大箱子二鍋頭，還有香燭紙錢。敢問誰出門會帶香燭紙錢？」李麗說。
李夢不管他們怎麼說自顧地收拾自己的東西，她不是個衝動的人，可是進入可可西里地域后，她越發地相信程晟，相信他不是個壞人。
有香燭紙錢就是對了，程晟他們是祭典隊友的，不帶香燭紙錢帶什麼？
「夜深，去睡吧，什麼事明日再說。」李夢說。
李麗說：「姐，一意孤行可不是你的性格，你是不是喜歡上那個程晟了？我見你們常常在一起說話。」
喜歡上程晟了嗎？李夢問自己。
不，沒有，她還沒有喜歡上程晟，只是對這個男人好奇罷了。
她見過的男人不少，有文藝人士，有明星，有武警，也有當兵的。可誰也沒有像程晟這樣既擁有武警的清醒，又有文人的氣質。
程晟不是大頭兵，是一個有著獨立思想的人。
越是了解他越想與他說話，李夢還想挖掘更多的東西，雖然她不是記者。
在另一邊的車子帳篷里的錢鋒，躺在床鋪上，翹起二郎腿，腳板左右搖晃著。「你確定那女人會與你一起去？」
程晟看錢鋒一眼，「她有名字。」
「哦，那你確定李夢會與你一起去？」
「不確定。」程晟自己也不確定。
這幾日他用盡自己的所有的點子，與魅力，好像似乎還沒有勾引到那個美人！
這個女人真讓人抓狂！
要是別的女生早已經被迷得團團轉了。
「我說，你不如直接開門見山，對她說『自從見你的第一眼開始，我就深深地被你吸引。』……」
程晟一個橘子砸過去，「閉嘴。」
「又閉嘴！為了她，你居然讓你的兄弟一天不能說上十句話，還不能與女人說話，更可惡的是不能與隊伍里最美的李夢說話。你說你還是兄弟？你是兄弟？兄弟也不像你這樣的。」
這還不是為了保持一些神秘感！
只有這樣才能不被美人反感，靠近美人的時候才不會被拒絕。
程晟過去拍拍錢鋒，「兄弟辛苦了，事成之後送你一份大禮。」
錢鋒翻個白眼，信你才怪。
「這事結束後送錢媽媽海南七日游，來回機票我包，酒店錢我包。怎麼樣？」
「還得加上我妹妹。」
「好，只要你繼續保持沉默，繼續為我創造機會。」程晟將電腦遞過去，「找找旅遊攻略，找一個可靠的導遊，最好能在半路上相遇。」
「好，拿人手軟，吃人嘴軟！」
程晟下車去，他得去守夜。在大城市生活慣的人們根本不知道守夜的重要性，進入可可西里以後都是他與錢鋒守夜。
野外露宿最難保證的就是安全，尤其是做可可西里，可可西里的野獸特別多，求救無門。
所有野營人喜歡在外圍放上幾盞大燈，一來驅趕野獸，二來方便走動。
在先進的設備面前，危險的地方都不是很危險。
程晟給自己點根煙，雙手插兜，低頭走路。
找到合適的位置，窩進去，兩眼閃閃看著四周。
高原的夜晚如同廣州的冬天，沒見雪飄卻冷得很。說來也奇怪，夏季南方人去北方，最容易中暑；冬季北方人到南方，最怕冷。
北方過冬靠的是暖氣，南方過冬靠的是棉被，確切點來說是靠意志。如果有人問什麼人最嬌氣？定會有人說夏季在北方的南方人，冬季在南方的北方人。
李夢將藏族特色的羊絨厚大衣裹上，小心翼翼地下車去。她打算去拍一些凌晨的夜空。
她一開門，程晟立馬發現了她，這個女人真大膽夜裡也敢出來，就不怕被吃了嗎？
程晟將煙熄滅，不打算去打擾那個認真的女人。所有美好的東西需要的是欣賞而不是打擾。
程晟想象她那棉絨靴子里的小腳，羊絨衣服玲瓏的軀體，厚厚帽子里的小白臉，真是美。
如果不是這裡的溫度讓他時刻清醒，他想他大腦會跑馬，把各種壓倒她的畫面重複一遍。
吸一口冷氣，讓自己清醒幾分，繼續盯著外圍。他知道在不遠處有幾隻動物，夜裡活動的，不怕冷的，吃肉的傢伙最讓人討厭。
李夢很喜歡可可西里的星辰，不是這裡的星辰璀璨，也不是這裡的星辰壯闊，而是因為這裡是可可西里。
為取長鏡頭，李夢盯了攝像機一動不動，寒氣經過不懈努力終於爬上了她的腳。
跺跺腳，呵呵手，轉轉身子，突然發現一個角落裡有人。這個位置剛好在強光之外，看不清那人是誰。
若不是她所在的位置特殊還真的難以見到。
「誰。」李夢拿出示警器，一有不對馬上示警，並逃跑。
「我程晟。」
程晟打開手電筒照射自己，讓李夢看得清楚一些。走到燈光下，好讓她放鬆警惕。
仔細打量，見他手裡沒什麼，身上也不見有什麼污跡，額頭上沒汗，呼吸較平緩，不像是做了什麼壞事。
李夢不得不用語言來阻止他靠近。
「你怎麼在哪？」
「習慣。我生活的地方充滿了危險，得要時刻保持警戒。過不慣和平安靜的生活，夜裡得要出去看看。」
他說話很委婉，如果是別人一定會說：太平世里的公子小姐，沒有絲毫警惕性，要不是有我在你們早就死了。
若是那些情商不高的，必定大力諷刺挖苦一番。
李夢覺得他是個情商與智商都不低的人，與他相處舒服。
程晟見她的警惕放鬆了一半，再走近幾步。「天快亮了，你不回去休息一下。」
「我需要拍下這裡的日出。」
「今日的日出在八點五十到九點之間，你不如回去睡一覺再起來。」
天亮不代表就有日出，在大山谷里看日出與在大沙漠、大海里看日出大不一樣。李夢不想錯過。
「等一等無妨，你不妨去休息一下，剩下的時間我來守夜。」
程晟沒有離去，也沒有靠近李夢，而是到另一邊去用馬糞燒起水做酥油茶。
藏人的酥油茶保暖驅寒，最適合兩個人喝了。程晟心裡想。
李夢見他靜靜地做事，他做每一件事都像做了千百遍，從容不迫。也做得那麼認真，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