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情深不壽
我從沒有想過他會在這個時候和我表白，以至於我好一會兒都緩不過神來。
「你不用告訴我，你愛不愛我，我知道我愛你就行了。」他緊緊的摟住我，語氣裡帶著一絲壓抑。
我從來沒想過他會在這個時候和我選擇告白，我更想不明白他偏偏為什麼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和我告白，心裡本來就亂成一團，現在更是理不清楚了。
「我要結婚了。」很久以後我才憋出這麼一句話來。
他長長的呼了一口氣，用力的推開我，我竟然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絲水漬。
「江瑤，你知道我是什麼時候認識你？又喜歡了你多久嗎？」他直直地看著我，眼神卻有些恍惚，焦距根本沒有落在我身上。
我老實的搖頭，他笑了一聲，「我喜歡你已經五年了。」
五年？我被這個龐大的數字嚇得呆了一下。
五年前的我還是在校大學生，那時候我還在和蘇雨互相看不順眼，在那個時候我還不認識沈天澤。
他簡單的一句話彷彿扯出了許多陳年往事，有一塊大石頭壓在我的心上，卻不知道從何解開。
他既然在那個時候就已經開始關注我，那麼醫治我媽這件事是不是早就已經在他的計劃之內？
突然察覺一個自己信任已久的人，從開始接近我的時候就是不懷好意的，這種感覺實在不好受。
「我馬上就要結婚了。」我直直地看著他的眼睛，希望他能鬆開握著我肩膀的手。
莫一帆平時是一個十分溫柔的人，可是這一刻，他手勁特別大，就像是要把我的骨頭都捏碎一樣。
「你以前一直知道我喜歡你，是不是？」他沒有一點鬆開的意思，眉頭越皺越緊，死死的盯著我的眼睛，那種模樣就好像要讓我也承認自己喜歡他一樣。
我的確知道他喜歡我，可是我知道他喜歡我這件事也是在和沈天澤結婚之後的事情。就算我的確存在自己已經和沈天澤結婚，所以要故意和他疏離的意思，可我也真的不喜歡他。
其實對我來說，莫一帆更像是一個可以依靠的哥哥，可這個哥哥還是一個不能說心裡話的哥哥。
「對，我知道。」我其實想回答不知道的，可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嘴竟然不受控制，就那麼直接地回答出來。
我說完之後他怔住了，緊緊的盯著我的眼睛看，看了他很久都沒動好，一會兒之後，竟然頹然地笑了一聲鬆開我，轉過身去了。
「可是就算我知道，我心裡裝的人是沈天澤，容不下其他人，也沒辦法回應你，對不對？」
我認識的莫一帆一向是冷靜的，看到這個樣子的他，我心臟也跟著抽痛起來。
我知道自己說的話太殘忍，包括以前刻意疏遠他，也很絕情。可我知道，感情這種東西不能有一點含糊，越是給他希望越是對他的殘忍，也是對自己的不負責任。
「嗯，我知道。」他背對著我，回答的很平靜。
聽到他這麼說，我鬆了口氣。
如果莫一帆也像孫嬈一樣故意破壞著我和沈天澤的關係，我起碼可以給他甩臉色看。可他總是壓抑自己的感情，每次出現在我身邊都是在幫助我，我每一次故意疏遠他，心裡都會帶著一股莫名的負罪感。
「放心，一定會找到你喜歡的，他也喜歡你的姑娘，到時候……唔！」
我以為他已經放下了，對他沒有一點防備，湊上去和他說話的時候，他突然轉過身來，一把摟住我，狠狠的吻住了我。
講真，他的吻沒有一點吻技可言，帶著粗魯和慌亂，就好像只是為了成全他的一場夢。
我使勁的掙扎，生怕這個時候有人推開房間門走進來。如果有人看到我和莫一帆接吻，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和沈天澤交代。
慌亂之中，我張嘴使勁的咬了一下他的嘴唇，血腥味瞬間瀰漫在我的嘴裡，他很快也放開了我。
他鬆開我之後抬手擦了擦嘴唇，這一切都很正常，可他的動作實在是太緩慢了。緩慢就像是一個獵人盯著了自己的獵物，十分得意的欣賞著他恐懼的模樣。
「出去！」我轉身不再看他，手臂僵直地杵在化妝台上，渾身上下的力量都集聚在手臂上。我不敢鬆開手，生怕自己一鬆手，整個人就會跌落在地上。
「得到自己想要的，我也就滿足了。」他這麼說。
今天的莫一帆很不對勁，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要和沈天澤舉辦婚禮，才讓他變得如此怪異，還是其實他心底一直這樣，只是今天找到了合適的機會表露出來。反正他很陌生，陌生的讓我覺得自己從來都沒有認識過他。
我在心裡組織了半天語言也組織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正準備轉頭讓他出去的時候，緊閉的卧室門突然打開了，沈天澤站在門口。
「回來了？」我對他扯出一個笑。
我不知道自己臉上的這個表情算自然還是不自然，反正就連我自己都覺得笑的很刻意。
沈天澤點了點頭直接朝我走過來，經過莫一帆身邊的時候，瞥了一眼莫一帆，「你的嘴唇出血了。」
聽到他這句話，我腦子裡轟的一聲，一片空白。
我不知道沈天澤什麼時候來的，如果是莫一帆前腳剛進卧室，他後腳就跟到了門口，那是不是聽到了我們的對話，還有我和莫一帆接吻的事情？
這麼一想，我才慌慌張張地看向鏡子里的自己。剛才擦的很精緻的唇膏這會兒有點模糊了，有些還揉到了嘴唇外面，怎麼看怎麼狼狽，一看就知道是剛剛接過吻的樣子。
心裡突然就很慌，慌的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我甚至都不敢看沈天澤的眼睛。
「我和瑤瑤還有點話要說，一帆你先出去一下。」沈天澤笑著和莫一帆說。
他的樣子太冷靜了，就好像完全沒有察覺到我和莫一帆之間的氣氛有一點不對勁。
莫一帆看了我一眼，沒說什麼，擦著嘴唇出去了。
當卧室門關上的那一刻，我竟然產生了一種屋內瞬間暗下來，那門是唯一產生光源地方的錯覺。
「你的妝花了。」沈天澤看著我，伸手在我唇上擦了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