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約談
哪怕是背棄道義，她也實在不忍心莫婷婷這麼不明不白的被傷害。
她始終還是被莫婷婷的話不知不覺的影響了，她始終是太愧疚了。
莫婷婷頭髮亂的像一個鳥巢，她彷彿還想讓自己的造型更瘋癲些，又用力再楚渝的外套上蹭了蹭，靜電噼噼啪啪的，混著莫婷婷嘶啞的嗓音：「我也不知道。我瘋了，肯定是瘋了。三個多月前，我在一個酒場上遇到李天昊的，那天他喝多了，我當時也沒想什麼，只想著畢竟有過交情，我把他送回去。」
楚渝輕輕嘆了口氣，由著莫婷婷說。她只是想說出來吧，說出來才會好受一點。
「本來我已經打了車把他送到家門口了，扶他下車的時候，他突然喊了你的名字。楚渝，你能體會到我當時的心情嗎？憑什麼啊，我追了他兩年，即便他結婚，我也念著他。可是他心裡，始終是你。」
「我當時只有一個念頭，這個男人，我付出了太多從來不求回報。我覺得，我是不是個傻子啊，憑什麼不求回報呢？然後，我就決定，我要把我付出的討回來。他愛你，可是那又怎樣？當時和他一起在車上的，是我。」莫婷婷的語速莫名有些加快。
楚渝一直安靜的聽著，喉嚨有些發澀，終於，忍不住開口打斷了莫婷婷：「你所謂的『討回來』，就是跟他上床？」
「不可以嗎？我付出的那些，還不值一晚嗎？」莫婷婷聲音提高了些，說完，卻又自嘲了笑了笑。
她靠在楚渝身上，背部卻有些僵硬的過分，似乎是疏離，又似乎是抗拒。最終卻還是什麼都沒做，就這麼僵硬的靠著楚渝，任由她安撫。
楚渝啞然，她知道，情到深處自然痴，莫婷婷就是那個痴心的。不僅痴心，還有妄想。
「你沒有做安全措施？就這麼任由自己懷孕？」
「如果我告訴你，那次我並沒有懷孕，而是後來才中了的，你會瞧不起我嗎？」莫婷婷聲音綳直了後背，眸子中卻又滾落大顆大顆的淚珠。
「後來？」楚渝有些震驚，還有後來？
「嗯。」莫婷婷咬咬嘴唇，偷偷觀察著楚渝的表情，「我當時做好了保護措施，我也不是那麼傷害自己的人。可是沒過幾天他竟然主動聯繫我了，說是要...和我保持那種關係。」
「於是我....終究還是沒有忍住，我們保持了三個月的關係，然後我一不小心就懷孕了。小渝，我到底該怎麼辦？你幫幫我好不好？好不好？」莫婷的聲音帶著顫抖，有些無助的扯著楚渝的衣服。
她的指甲塗著妖艷的深紅色，與楚渝一身素凈的白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楚渝懷著震驚無比的心情聽完了莫婷婷的遭遇，縱使她家教很好，此刻她也有了罵人的衝動。
「小渝，我懷孕的事還沒告訴李天昊。之前我旁敲側擊的問過他，我們保持這種關係如果我懷孕了，怎麼辦？他只給了我兩個字：打掉。」莫婷婷聲音里全是悲戚。
楚渝心裡又心疼又憤怒，只能柔聲安慰：「婷婷，我現在只要你一句話：你想不想把他傷害你的討回來？想的話，我會幫你的。」
莫婷婷聞言猛的一下抬起頭來，眸子閃著奇異的光彩：「怎麼幫？」
她的淚痕仍舊停留在化了精緻妝容的楚渝臉上，表情卻帶著掩飾不住的期待。
「這周六我休息，你把他約出來，我們跟他好好聊聊。」楚渝抱了抱莫婷婷，莫婷婷這幾年胖了些，抱起來像一隻玩具布偶。
周六，莫婷婷順利把李天昊約了出來，她沒提楚渝也在場。
見面地點在一家中式茶館，李天昊選的。莫婷婷和李天昊保持炮友關係的這段時間以來，見面地點，向來是李天昊決定，莫婷婷從來沒有插嘴的份。
李天昊夾裹著初春的涼氣進來，一抬眼，愣了神。幾年不見，楚渝絲毫未變，只是氣質里多了些時間留下的隱忍。
「你？你怎麼也在？」李天昊重見楚渝，竟然不再是在莫婷婷面前淡然的模樣，連帶著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
莫婷婷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眼中閃過一絲恨意。
「我叫小渝一起來的。」莫婷婷深吸一口氣，作出一個局促不安的表情，「你...你是不是會生氣？」
「你們兩個……這是什麼意思？」李天昊有些疑惑，又隨即笑了出來，當這是一個久別重逢的驚喜。
「李天昊，今天婷婷想跟你好好談談，她自己有些害怕，所以叫上我。」楚渝言外之意，是讓李天昊不要多想，自己並不是為了他來的。
果然，聽聞此話，李天昊的眼神暗了暗，似乎有些失望。
「婷婷，你就直說好了，有我在呢。」楚渝朝莫婷婷那邊湊了湊，在她耳邊，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音量說。畢竟她只是個陪同，這種事情由她開口不合適，還是要當事人親自來。
莫婷婷猶豫了半天，支支吾吾的開口：「天昊，我……我懷孕了，大概有兩個月了……」
「什麼？」李天昊的淡定一瞬間蕩然無存，他震驚的驚呼出聲。
「你冷靜點，我知道這很意外，但是你們需要坐下來，好好談談接下來該怎麼辦。李天昊，你知道的，婷婷對你一心一意。」楚渝朝四周看了看，還好沒有人注意到這邊。
「不可能，我每次不都讓你吃藥了嗎？」李天昊也是顧及顏面的人，定了定神，坐下，壓低了聲音，語氣中有著壓制不住的怒意。
莫婷婷一直在眼眶裡打轉的淚水，再也忍不住地啪嗒下來，緊緊地咬住了嘴唇，埋頭忍不住地顫抖。楚渝顧不上要說什麼了，只是一遍不停的給莫婷婷順背，一邊仇視著李天昊。
那可以殺死人的眼神一直直視著李天昊頭皮發麻，蓄勢而發的怒氣一直微微隱忍克制。只要莫婷婷一表態度，相信楚渝便會付出一切幫莫婷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