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章 性命之憂
葉天聽著應玄子的話,心中到是略微的有著幾分認同之感,這北派之中也不完全都是叛逆之人,倒也有著這樣的正直之人存在,這一點,倒是讓得葉天安心了不少。於是點了點頭,單膝拜了下去:「晚輩曾從書上讀到,男兒膝下有黃金,一拜皇天后土,二拜父母師長,三拜結髮之妻,是為忠孝禮儀。葉天願拜在北派外門門下,列為師尊在上,請受弟子冷雲霜一拜。」
「好,是個懂事的好孩子。行過拜師禮,你便是我北派外門的弟子了,這是你的身份牌,也是你今後外出闖蕩時的一張名帖,滴上一滴血,它便會認主。」應玄子笑了笑,隨後抬手一揮,一股玄妙的氣勁便托著一塊精緻小巧的白玉牌落入了葉天的手中。
葉天接過玉牌來放在手心裡,溫潤清涼的觸感讓葉天對其愛不釋手。玉牌上雕刻著「北派外門弟子冷雲霜」幾個字,筆跡鋒利,猶如劍鋒所向。葉天抬起手指,咬破了食指的指尖,擠出一滴血來滴在玉牌上。
但令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血珠剛一落在玉牌之上,葉天便渾身猛地一震,劇烈的顫抖了起來,彷彿承受著巨大的痛苦。喉嚨里滿是含糊的嘶吼,雙眼也在一瞬間布滿了血絲!
一旁的蔣祺趕忙上前去扶住葉天,靠近葉天之後,蔣祺才看清葉天的情況有多麼糟糕。此時的葉天,似乎已經連氣都喘不上了,額頭上的青筋完完全全地暴了出來,細密的汗珠一層一層的往外冒!
「閃開!」
應玄子一看葉天出了問題,立即起身凌空一踏,飄然落在了葉天的身邊,伸出手來為葉天號脈。
片刻之後,應玄子鬆開了葉天的手腕,食指和中指並起,飛快地在葉天的身上連點數下,葉天這才漸漸地有了好轉,癱在應玄子懷中,連連喘著粗氣。
「不妙啊。」應玄子有些為難地搖了搖頭道,「此子尚未修行到涅槃境界,但不知為何身上卻有了大量的靈氣能量和靈魂能量存在。原本不加引動還好,如今一入宗門得了名牌,滴血認主之下居然無意間觸及了這些能量,這下麻煩可就有點大了。」
「靈氣能量和靈魂能量?宗主您是說,這娃娃身上現在就有這兩種能量存在?」尊位上的其他四人也跟著來到了葉天的身邊,一聽應玄子這話,最為精通這兩種能量的的飛刃島主冥空真人顯然有了幾分驚訝。
應玄子點了點頭道:「不僅有,而且頗為的強悍,想要剔除都不可能,為今之計我也只能先行封住了他的氣脈,讓他能免受閉氣之苦,但這能量卻……」
蔣祺在一旁直接就愣住了,她也是未曾想到,葉天的身上居然會有這兩種涅槃境高手方才會擁有的能量,她可是清楚得很,未到涅槃修為,這兩種能量入體的後果,便是肉身無法支撐能量,最後落得一個肉身湮涅的下場!
冥空真人捏著自己的鬍子想了想,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眼前一亮問道:「宗主,這孩子如今若是要算修為的話,能有多少?」
「此子未經過什麼正統的修鍊,但似乎身體基礎打得很不錯,若要算來,應該是化天境前期吧。」
「那若是為其施以鎮宗大印,加以壓制體內能量帶來的衝擊,能為他保住多久的性命呢?」冥空真人接著問道。
應玄子想了想,不是很確定地回答道:「這就要看他的造化了。若是他有著份造化,興許能有三五個月,再配上一些延壽的藥材,一年,這是極限了。」
聽了應玄子的回答,冥空真人驟然鬆了一口氣:「那便還有得一救。但求宗主對其施以鎮宗大印,暫且吊住此子性命,餘下的事情交於老朽即可。」
應玄子立刻明白了冥空真人的意思,當即皺眉道:「我知你善於能量修鍊,管教弟子也頗有一套。但他滿打滿算只有一年的時間,從化天境前期修鍊到涅槃境界,這般跨度在一年之間,幾乎是不可能的。」
「宗主,盡人事而聽天命,既然此子已經拜入我北派外門,我等為師者理應對其負責。就算他真的沒有這樣的命,也要嘗試過後才能下定論。不放棄任何一名弟子,這不是您一直以來的本心么?」
冥空真人的話讓應玄子陷入了思考,誠然,應玄子不願意放棄任何一個弟子,哪怕是葉天才剛剛行過拜師禮也一樣。至於那鎮宗大印,雖貴為宗主大印,但也未嘗不可一用。
只是應玄子很是擔憂,短則三五個月,長則一年,這點時間,對於一個從未涉及過修真一道的孩子而言,究竟能走多遠,又是不是能夠解除其身上的危機?若是到頭來非但沒能保全葉天,反而讓他吃盡了苦頭又丟了性命,那便是一件非人之事了。
「弟子敢情宗主師尊允了師傅的提議,弟子願意照顧師弟的起居生活,讓他能夠安心修鍊,早日脫離險境。」
就在應玄子有些猶豫的時候,蔣祺突然跪拜了下去。應玄子看了看蔣祺,這個丫頭也是冥空真人教出來的。一年半的時間,愣是從原來的化天境中期修鍊到了涅槃境前期。但蔣祺畢竟是門中修鍊許久的弟子,實力飛漲也是在有一個良好的基礎上,哪怕是這樣,蔣祺也用了一年半的時間。
但葉天只有一年,而且跨度要比蔣祺更大,這讓應玄子很是為難。
「宗主,請您相信您門下的弟子,他會創造奇迹的。就算不能,他也是倒在努力奮鬥的道路上,而不是窩囊地混吃等死,我想,這對於一個男孩而言,是比生命更加寶貴的東西!」冥空真人抖了抖衣袖,表情嚴肅地看著應玄子單膝跪拜了下去,「老朽懇請宗主,允了老朽的提議,老朽定當竭盡所能,讓此子成為我外門的一顆新星。」
應玄子有些獃滯地看著跟前的冥空真人,在應玄子的印象里,自己這位同袍只下跪過一次,那就是當年自己繼承北派外門宗主之位,祭拜先輩之時。如今,一個方才入門不過盞茶功夫的弟子,卻讓這位一世傲骨的冥空真人真切地跪拜下來,作為一宗之主,還有什麼可說的呢。
應玄子沒有再說什麼,將葉天平放在地上之後便站起身來,雙手不斷的律動,變化著複雜的印訣。隨即,一柄劍身如同璀璨星河一般的劍出現在了應玄子的身後,劍身上流淌的星河光輝飄然而出,將葉天包裹其中。那些閃動的星光相互交織,形成了一道玄奧複雜的印咒,緩緩地融入了葉天的皮膚之下。
整個過程持續了近一炷香的功夫,當最後一絲星光融入葉天的體內,葉天原本細若遊絲的氣息逐漸恢復了平常,應玄子這才收起了鎮宗大印來。
「好了,有鎮宗大印的壓制,此子的命算是吊住了。你且把他帶回去吧,記得給他配些延壽的藥材,按時按量服用,可保他一年之內無性命之憂。」應玄子收起大印揮了揮手,隨後便轉身走向了尊位上的蓮台重新坐了下來。
「多謝宗主成全,老朽這就帶此子回飛刃島。蔣祺,走。」冥空真人雙手合在一起,朝著應玄子弓腰一拜,隨後將葉天抱起來,招呼這蔣祺離開。
出了大殿之後,冥空真人便飄然而起,直奔著飛刃島而去。蔣祺駕著飛劍跟在後面,一臉擔憂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