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恢復記憶
接下來的幾天里,陸陸續續地有人來看我,師父,小趙,這一生病比平時都忙得多了。梁成一臉愧疚的站在我面前,他道:「是不是柳依依做的。」
我沒有回答他,他繼續道:「是我不小心透露了你,我萬萬沒想到她會如此惡毒。」
我開口道:「這不怪你,她之前就對我動過手了。」
梁成無比自責道:「是我有眼無珠,竟然喜歡這種人,還喜歡了整整十年。」
「有什麼我能幫你的嗎?」
「有,當時我手機錄音了,裡面有她親口承認她所做的那些齷齪事,她發現之後就把我推下去樓梯了,這是手機,錄音已經被刪除了。」
「你幫我找人修復,然後把這段錄音給吳峰聽。」
吳峰,袁澤的發小,胖嘟嘟的身材,我們還一起吃過海鮮,我怎麼都不會想到會是他差點毀了自己。
梁成沒有再問什麼,而是重重地點頭答應道:「放心,交給我吧。」
梁成走後,病房裡難得的安靜了下來,床頭一側放著婆婆每日端來的湯,深灰色的沙發顫巍巍地斜在一側,袁澤熟悉的身影好似就在眼前。
我沒有告訴大家我已經恢復了全部記憶,關於袁澤,關於我為什麼同意和袁澤結婚,過往種種,歷歷在目,揪心的疼痛如藤蔓張牙舞爪地纏繞著我。
許多年前,小學的年紀,那時候媽媽已經帶著我離開那個名義上的爸爸,我過上了無憂無慮的日子。
市中心的廣場上面寥寥數人,不像現在這般熱鬧,我一個人放起了風箏,白色的尼龍線一寸一寸的從我手中滑過,風箏越來越高,朝著那湛藍的天空飛去,我歡呼雀躍著。
直到風箏斷了線,它落到了七層樓的天台處,那個時候還沒有電梯,我一口氣爬了上去,冥冥之中自有註定。
那是我第一次遇到袁澤,他的頭髮被梳得整整齊齊,瘦瘦弱弱的,上身穿了一件黑色外套,露出裡面米白色的毛衣,他側對著我,望著外面。
聽到動靜,他轉身面對著我道:「你是誰?」他的眼裡滿是憂傷,這種憂傷我在媽媽的眼裡見到過。
我回答道:「我是來撿風箏的,你是不是不開心?」
他訝異地望著我道:「沒有人會在乎我開不開心了。」
「那你更要好好對待自己啊。」我像個小大人似的回應。
這種情況與媽媽那次站在陽台的情景何其相似,我一瞬間就明白站在我面前的這個男孩想要幹嘛了。
他眼神黯淡失落地道:「生存的意義是什麼呢?」
隨後又自顧自地笑道:「你這麼小,怎麼會懂。」
我搖搖頭道:「我不知道,但只有活著才有機會找到生存的意義,這個風箏送你了,它會帶你看到更廣闊的天空,更廣闊的世界,說不定某天你就能找到答案了。」
我蹦蹦跳跳地下了樓。
十年後。
「陳軒,你幫我物色到男朋友了嗎?」
「當然,是個大帥哥,溫柔又體貼。」
袁澤出現在我眼前的時候,我第一眼就認出了他,天台的那個穿黑衣服的少年,不過他好像沒有認出我來。
他提出協議結婚,預先給我一筆錢,讓我做戲給他爺爺看,直到爺爺去世,我們就可以和平分開,到時候會再給我一筆錢。
我同意了,他只當是我為錢。
對於他來講我可能是眾多人中毫不起眼的一個路人,對於我來講他是我念念不忘的少年,遇到他,我明白了何為怦然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