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放長線，釣大魚走

「你丫的真瘋了？」

刀疤十三正襟危坐的看著我，喘著粗氣，鼻腔里還混跡著剛那風騷女人的誘人體香，撲面而來，導致我又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了剛和瞿欣做時的激情場面。因為當時被逼得緊，情勢匆忙，還沒讓我仔細的回味和享受，說起來，跟女生做那事兒，還雞巴舒服。

這性愛還真能上癮呢，我內心的惡魔，竟然趨勢著我想要有下一次。

只是我心裡卻清楚，男人要美人就得有江山，媽逼的，老子既然書念得不咋的，又為什麼不能混社會？若是能操出來，那以後不就呼風喚雨，無所不能了嗎？要錢有錢，有女人有女人，操他媽逼的，老子好像豁出一切的混社會！

第一次，我有了這個瘋狂的念頭。

「沒瘋，我很清醒，同時也很清楚的知道我要的是什麼。」我竭力的吸氣，認真的看著刀疤十三：「十三哥，你借給我吧。我給你錢，事兒完了我再還給你。這一次，不開玩笑，我認真的。」

「給我錢？喲呵…」刀疤十三饒有興趣的打量著我，冷笑道：「你能有多少錢？你家境不怎樣，平時零花錢之類的還不夠買我一顆槍子兒的吧？再說，你爸就在工地上打點零碎小工，你媽則是在街面上給人接一些零散的縫補活計，你能上哪兒搞錢去？別說十三哥我不通人情，一口價，八百塊，借一天，一天之後還給我，要是不還，我就當你買了，自製火藥手槍，市麵價是三千四百塊，你懂這之間的厲害關係嗎？」

「八百塊…」我聽到后，頓時有些犯難。

的確，我家境就如刀疤十三所言，差得離譜。家裡住著的是三兩間青瓦房蓋的，人家鎮上的人都蓋小洋樓貼白瓷磚了，門庭若市的，甚至還有買上轎車的。可我家是一如既往的一貧如洗。老爸在工地上干小工一天也就一百塊，老媽的縫補活計更是慘淡的一天也只有三四十塊錢，除去生活費，水電費，日雜費，一個月下來幾乎沒有多少存活，日子過得緊巴巴的。

爸媽平時省吃儉用，剩餘的錢都用在了我身上。但是我也懂事，拿來都沒用，而是私自存著，兩三年下來，我的存錢罐里的零鈔加硬幣等，應該有一百塊了吧？而我還知道，最近老爸在工地上因為工傷傷到了胳膊，正在家裡修養，工地賠了一千塊的醫藥費，所以還有閑錢。

可那是老爸血汗錢換來的啊，我怎麼能夠動？

但是除了上家裡搞錢，我沒別的辦法。難道要犯法去搶劫或者偷竊嗎？

這是要坐牢的，我難以想象，若讓爸媽知道之後，會是怎樣的局面。

與其如此，倒不如冒著讓爸媽傷心的危險，將錢搞到手，拿到槍，把視頻奪回來，討好安冰燕那幫女生之後，再想辦法將這筆錢給補回去，神不知鬼不覺的，應該…沒問題吧？

只希望別被爸媽發現，否則…

後果，我難以想象。

「怎麼？為難了？搞不到了？那還說個屁啊。剛剛還整得豪情萬丈的，現在連這點錢都弄不到，你還裝什麼大男人？行了，老子剛剛大戰一番，累了，要回去睡覺了，你傻小子以前是怎麼挨欺負的就接著怎麼挨吧…」

說著，刀疤十三轉身就要走。

「慢著。」我咬牙跺腳的喊著他，急了的道：「我不會被人欺負！以後一定不會！八百塊…我，我掏了！！！」

「哦？」刀疤十三轉過身，笑道：「那錢呢？」

「你等著，我這就去搞。你把搶準備好，我過會兒上你家來取。」

「沒問題。」

…

現在是晚上十點多鐘了。

不管我在外面怎麼窩囊，但我始終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心頭肝兒。

可以說是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只要我要求的，吃的，穿的，用的，一一應求。

對我的關心，無微不至。所以現在我這麼晚回來，爸媽自然難以入睡的守望，當我回家時，還看見大堂那灰暗的吊燈還在來來回回的閃動。老爸坐在門檻抽著悶煙，老媽則是在燈光下縫補著衣物，面色憂愁擔心，儼然是對我。

看見他二老不過四十多歲的年紀，就已有不少白髮爬上鬢角滿霜，額上皺紋彌補，蠟黃的膚色飽經風霜，不知為何，我竟然有種酸楚無淚的感覺。作為兒子，不僅不能為家裡分擔，還要讓他們操心，現在又要打算偷他們的錢去借槍，我他媽真是太混蛋了！

可要不這樣做，我還會接著受欺負，我受夠了！真的受夠了！

「爸，媽，我回來了…」

哪怕再多的委屈，我都不能在父母面前表現，我要堅強，不要讓他們擔心。

「東東，你怎麼才回來啊？這晚自習不是九點半就結束了么？你看你這都晚了足足一個小時了。」老爸看見我，立刻喜出望外的走過來，但我身上有傷，怕被摸到會露出蛛絲馬跡，所以只是勉強一笑：「嗯，老師有事，多留了我們一些。我有點累了，先回房睡覺了，爸，媽，晚安。」

我以最快的速度，衝進屋內，關上門，躺在床上。

任由淚水在盈眶中打轉，流淌，划落臉頰，凝望著窗外的夜空，心中忐忑的在想：「爸媽基本上每晚都要十二點睡覺。只有在那時候才能去房間，在櫥櫃里偷六百塊出來。加上我的一百，一共七百，只能拿這麼多了，多了會被發現。真是該死，希望千萬別被發現才好。」

懷著這種既忐忑又愧疚的心緒，我在床上輾轉反側的難以入睡，好不容易熬到十二點半，確定爸媽睡下了，我才躡手躡腳的溜進屋，因為是第一次干，笨手笨腳的，好幾次弄出聲響。還好爸媽白天太累，睡得稍微沉了些，沒有驚動他們，將抽屜緩緩拉開，抽出了六張飽含著老爸血淚的百元大鈔，我含淚溜走，屁顛屁顛的跑到刀疤十三家，好說歹說的，才以七百塊的代價換取了那把自製火藥手槍。

因為不會用，刀疤十三還特地帶我到偏僻空地里放了一槍，不過他警告我，千萬不能拿來打人，會死人的，就是單純的嚇唬嚇唬對方。

最後我學會了，就要走的時候，他拽著我，告訴了我一句：「小子，別現在在我面前裝大爺，等你真正成事兒了再來找我。如果幹得不錯，興許我有其他事情可以交代給你。」

「交代？」

「具體是什麼你就別問了，趕緊滾蛋吧，老子要睡覺了。完成了就來找我。」

然後『啪』的一下關上門。

直到現在我的腦子裡還嗡嗡的，握著懷裡視作救命稻草的『自製火藥手槍』，我內心惶恐加忐忑，但是轉念想到吳俊強一幫傻逼對我的所作所為，我的那一絲絲膽怯便又迅速消退了下去：「這下錢也偷了，槍也搞到手了，開弓沒有回頭箭，是生是死就看這一回了。回家，睡覺，明早…找吳俊強算賬！！！」

…

一夜無話。

第二天天才灰朦朦亮，我便早早起了床。

吃過早飯後，我坐上公交車，前往學校。

坐在座位上，我一直在想昨晚已經理清了的步驟和順序。

吳俊強等人說要儘早在學校BBS上公開視頻，一方面會狠狠羞辱瞿欣及粉風暴，另一方面，作為強姦犯，我可能會被抓去坐牢。不管強迫與不強迫，我的確和她發生了性行為，據說強姦犯進牢房會不當人的收拾，我害怕。不管出於哪方面，我都必需要組織。

而吳俊強他們也不是傻逼，知道今天是周四，在早自習時，大概會有六七個班，同時共用三個電腦操作機房，因為是屬於小內區域網絡，所以視頻傳播速度會很快，這也是他們會選擇在昨晚下手，今早公布的原因。

我仔細的算了算，我要用槍，就必需選擇僻靜之處。我們學校依山而建，後山是一大片桃花盛開之處，基本上，學校要有什麼打架鬥毆，或者私人關係要解決的，都會選擇在那裡。以前老師還專門蹲守在這裡抓人，現在因為後山被荒廢，垃圾腐蝕嚴重，倒是沒怎麼來了。

我想著，將吳俊強等人勾到後山去，之後再那槍收拾他們。

早自習還上個雞毛，如今事關生死，必需要解決這個頭等大事。

我將手槍緊緊的放在懷中，像做賊似的四處旁觀，生怕掉落。好不容易的挨過去了十幾分鐘，終於到達學校了，這才下車，站在校門口，這時候時間是早上七點五十分，正是上學的高峰期。陸陸續續的，三五成群的男男女女，歡歌笑語的走進校園。

看著他們，我心裡很落寞。真是可悲，這麼多年來，我身邊竟然沒有一個朋友，沒有值得談心與交心的人。可能就是我的懦弱性格，導致誰覺得跟我在一塊兒都丟人吧？

媽的，從今天開始，我要扭轉這種局面。

「喲？這不是窩囊廢么？怎的，還有膽兒來？」

說曹操，曹操到。

我正準備著是不是得去他班上找人時，這吳俊強慵懶，鄙夷外加興奮的聲音，突然傳入了耳朵。

我一怔，扭頭過去，便是看見吳俊強三人此刻正弔兒郎當的挎著書包，嘴裡還塞著玉米棒子的朝我這邊走來。

一臉的姦邪，陰冷，一看就知道是對於昨晚荒郊野嶺發生的事還暗爽不已。

很快的，他們來到我面前。

因為他們也算是學校霸主一類的人物，又加上學校對他們的行為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所以見到他們，同學們沒人敢靠前的，就是站在旁邊，影影嗦嗦的低聲議論著：「瞧，他們又去找那窩囊廢的麻煩了…」

「汗，你也說了是窩囊廢…沒事找這種窩囊廢來出點氣，也舒服啊。」

「不過一大早的就找人家晦氣，這是不是有些過啊？」

「過什麼過？他易東是什麼貨色咱們又不是不知道。學習不行，家境不行，身高不行，長相不行，膽量不行，勇氣不行…一無是處的，恐怕生來就是供我們找樂子的。只不過咱是唯物主義愛好者，不稀得找他麻煩，也只有吳俊強那種人，才有消遣的興趣。」

「看這樣，這小子只怕又得挨一頓苦逼揍，偷偷跑到角落裡哭淚水去咯…」

冷嘲熱諷，冷言冷語，沒有絲毫關心與擔憂，字字句句，如同尖針一般，深深的刺痛在我的心裡。

這些面孔，我都記住了。他日我若能鹹魚翻身，一定不會饒恕他們。真尼瑪操蛋，還故意把話說得那麼大聲，讓我聽到，在刺激我的憤怒的同時，也助長了吳俊強等人囂張的氣焰，不由分說，理解剛剛啃完一個玉米，直接將頭子塞進了我的嘴裡，還揪著我的頭髮喝道：「操你媽的，老子真不想看到你。你說哥們兒我一大早心情本來挺好的，現在見到你，一下子就被攪和了，你說，是不是該賠償賠償我？」

說著，一旁的劉偉便走上前來，搜刮我身上的荷包。

公然，堂而皇之，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就要搶我。

他們知道，沒人敢告狀，老師沒這麼早來，不會被碰見。

而我別說沒錢，即便是有錢也不能讓他們摸。我懷裡有槍，現在可不敢拿出來亂使，我頓時急中生智，委屈的道：「強，強哥。我知道以前我有多麼的錯誤，昨天您教訓的很有道理，我回去之後，也深深的感受到了自己的錯誤。為了表達我的歉意，我特地從家裡偷了點兒好寶貝出來，準備奉獻給您，希望您能笑納…」

我說得誠懇萬分，深情並茂，相信是沒有人會相信我的虛假的。

聽到說寶貝，那吳俊強頓時兩眼發亮：「寶貝？什麼寶貝？快，拿出來給我看看…」

「對，拿出來。」

「趕緊的，別讓我們動手啊。」

劉偉和李傑兩個傻逼跟著瞎咋呼。

看他們上當了，我再度放長線釣大魚的說道：「這寶貝可見不得光。尤其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不好。要不，咱們去後山，保證讓你們喜歡得不得了。我也想明白了，藏著噎著的幹什麼，要想在學校好好過，就必需要過得了強哥您這一關，對不對？」

我並不是一個油嘴滑舌的人，但是為了生存，我被逼的。

「去後山？你小子在玩兒什麼？」吳俊強有些機警的道：「你媽逼的該不會是想要使壞吧？」

「弄死你我。」劉偉惡狠狠的道。

而李傑則是轉動著眼珠子的道：「我看不盡然。這小子的脾氣性格是什麼，我們又不是不知道。興許真是什麼他們祖傳的寶貝，應該值不少錢呢。這裡人多，的確不方便，要不咱們去看看？反正咱也不吃虧，但他要是敢忽悠我們…哼哼，他死定了！」

說著，兇狠的目光瞪在我身上，如芒刺骨，我連連點頭哈腰：「對對對，傑哥說得沒錯。走吧強哥，這寶貝絕對會讓你們眼前一亮。」

「好，老子就信你一次，要敢忽悠，老子把你屎都打出來！」

「是是是，句句真言，絕對沒有半分虛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