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4.第 4 章

「那位簫醫生,他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純陽體質。靠近他,溫暖你。」大萌合上書說道。

謝婉尋思著,要不回去問人要個電話,有事沒事可以約出來喝喝茶蹭蹭暖氣嘛。

出了醫院大門,冷風直往她脖子里鑽,都裹了這麼厚的衣服了,那風還能鑽進去,也真是神奇了。

簫程站在窗邊,往樓下看去,裹著紅色羽絨服的女孩哈了口氣,在手上來回搓著。

謝婉,婉婉,當真是個好名字。

他自出生寫的第一個字,不是簫,也不是程,卻是這個八竿子打不著的婉字。為此,家裡長輩常打趣他,將來是要娶個帶婉字的女人當老婆的。

「師傅,麻煩空調開高點。」謝婉鑽進計程車,緊了緊身上的羽絨服。

「小姑娘,是不是病了,家裡沒人陪你來嗎?」司機師傅關切道。他家裡有個跟謝婉差不多大的女兒,看見了就忍不住想要關心。

「沒事,謝謝師傅。」謝婉眯起眼睛,凝神看了司機一眼。

「師傅,前面路口折回去吧。我東西落在醫院了,回去拿。」謝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一雙眼睛彎了彎,十足的乖巧勁。

「好嘞。」司機師傅調轉車頭,一點也不嫌麻煩。

車子剛開出去不過兩三秒鐘,謝婉回頭看了一眼說道,突然說道,「停一下。」

司機師傅便靠路邊停了車。

突然,後面他們剛才正要經過的路口,發生一陣慌亂,兩輛大貨車相撞,造成後面十幾輛車追尾。

「砰砰砰--」,振地人耳膜嗡嗡響。

只見相撞的其中一輛大貨車車廂裡面飛出來一輛輛電動車,那弧度剛好繞過謝婉乘坐的那輛計程車,往他們前面砸去了。

電動車砸在地上,瞬間變了形,飛濺的零件彈在謝婉那輛車前頭,「啪」地一聲,車窗玻璃被砸裂了。

若他們剛才沒有折回,必然會跟著追尾。若他們折回了,沒有停下,而是繼續往前開,也必然會被飛出的電動車砸中。

死亡近在咫尺。

一連串的連鎖反應下,司機師傅驚魂未定,見鬼似地看了看裹著羽絨服縮在後座上一臉沉靜的女孩。

這段路很快被封鎖了,交警和救護車同時出動。

謝婉乘坐的這輛車出不去,要等路面清理出來之後,車子才能出去。

交警過來問了幾句話,直感嘆他們運氣好。

司機師傅卻很清楚,這絕不是什麼運氣問題,他轉頭看了看謝婉,連聲感激道,「感謝高人救命之恩。」

謝婉微微笑了笑說道,「若不是我,師傅您也未必會走這條路,所以您這條命算不得是我救的,倒是我連累您困在這了。」

謝婉看得出來,這位師傅面相極好,是個善人,還有小半輩子的幸福日子可過,不管她出不出現,他今天都不會命喪於此。

其實就算謝婉沒上他的車,他剛才要走的也是這條路。

這女孩的的確確救了他一命。

司機師傅從錢包里拿出來幾百塊錢,硬是要給謝婉。

謝婉不肯要,師傅便從後備箱里拎出來一袋蘋果,硬是往謝婉懷裡塞。

最後謝婉拎著一袋蘋果回家了。

「師父,今天晚上吃蘋果拔絲。」

「好,」趙渠關上電視問道,「工地那邊什麼情況,有難題嗎?」

謝婉便把事情跟師父陳述了一遍。

「今晚你別去了。」師父走進廚房,拿了兩個蘋果洗了洗,給了謝婉一個。

師徒倆坐在沙發上,你一口我一口地吃了起來。

「你師兄今天晚上回來,讓他跟你一起去,等他到了你再開始。」師父咬了口蘋果,「哎媽,真甜。」

謝婉的那個師兄被師父派出去做事了,她自打來到這,還沒見過。

趙渠從手機里翻出來一張照片,給謝婉認了認。

到了晚上十一點半的時候,謝婉來到工地枯井這邊等張俊和她那個素未謀面的師兄。

這邊工程巡夜的已經被張俊打發走了,整個工地空蕩蕩一片。

枯井旁邊有兩個臨時接上的白熾燈,黑暗中泛著昏黃的幽光,那燈泡上有幾隻飛蟲圍著打轉,影子投在地上,晃來晃去。

井裡挖出來的枯骨被一塊白布蓋著,四個角壓上了石頭,防止被風吹跑。

一束白光掃了過來,那柱光停在了謝婉臉上,令她整個人一晃。張俊打著手電筒走了過來。

他眼眶四周明顯有點發黑,額頭上纏著厚厚的白色紗布。

謝婉往工地入口看了看,師兄還沒有到。

一陣陰測測的風吹來,壓著白骨的白布被吹地鼓囊囊的,那鼓起的形狀似人形。

要來了。

等不了師兄了,是死是活謝婉只能咬著牙上了。

她凝神,猛地一下掀起白布。那塊布迅速燃了起來,化作灰燼,引得周圍的空氣一亮,又在瞬間暗了下來。

地上本應躺著白骨的地方,竟躺著一個有血有肉的人。

只是這人已經沒了一絲活人的氣息。

她穿著那件紅色緞面繡花旗袍,脖子上戴著一串珍珠項鏈,臉上是化著精緻但有點過時的妝容,頭髮也是精心梳理過的,沒有一絲凌亂。大紅的口紅,勾勒出極好看的唇形,她生前應該是個美人兒。

張俊再次不受控制地跪了下來,謝婉貼了張符在他腦門上,他才找回神智。

「怎麼辦,大師?」張俊顫抖著看向謝婉。

「一會不管發生什麼,都不要把我給你的符紙摘掉。」謝婉叮囑他道。

這些都是大萌教她的。

張俊連連點頭,恨不能把謝婉給供起來。

地上滾落著一顆珍珠,應該是那女人身上掉下來的,竟隨風滾到了謝婉腳邊。

「大萌,那我開始了啊。」謝婉在腦子裡說道,「你是靠譜的吧,要不還是叫師父來?」

「你師父還沒我靠譜好吧。」大萌合上言情小說,「放心去吧,看看這女人究竟是有什麼怨氣。」

謝婉彎下腰來,她手指碰到珍珠的一瞬間,突然暈了過去,整個人倒在地上。

謝婉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竟置身於一家舞廳,上個世紀四十年代民國時期的裝修風格。燈紅酒綠,艷風靡靡。

謝婉低頭看了自己一眼,她穿著那件紅色緞面繡花旗袍,舞姿綽約地穿梭在一個又一個男人之間。

香風細細,嬌喘羞羞。

她走上舞台握著話筒,低低唱著歌兒,「那南風吹來清涼,那夜鶯啼聲凄愴……我為你歌唱,我為你思量,夜來香,夜來香……」

她眼神在舞廳轉了一圈,停留在一個座位上,嫵媚地眨了眨眼。

謝婉漸漸看清眼前的男人,正是張俊那張臉,他穿著一件灰色中山裝,為她舉杯。

畫面突然一轉,謝婉只感到身上一陣疼痛,她被人拳打腳踢著蜷縮在地上,額頭嘴角全是血。

「林雪莉,賤女人勾引我未婚夫,你怎麼還不去死。」一個陌生女人撕扯著她的衣服,邊罵邊喊。

「對不起,我不知道他……」謝婉抹了抹嘴角的血。

「你不知道,你能不知道?!」陌生女人扒下她的衣服,拿著針頭扎她的ru頭,「一個舞女,能有什麼清白,我叫你犯賤,叫你犯賤勾引男人!」

針紮下來,一下下的刺痛,直逼謝婉的神經,她痛得險些暈了過去,嘴裡卻還在哀哀喊著,「俊生,你快來救我啊。」

「哼,救你,實話告訴你,今天就是洪俊生叫我來的,他早厭倦你了,賤女人!」女人冷笑著,五官扭曲地幾近變形,「要恨就恨洪俊生吧。」

謝婉發現自己趴在一片血泊之中,嘴裡是凄厲的喊叫聲,「洪俊生,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生生世世都不會!」

謝婉漸漸無力下去,感覺自己的靈魂陷在這具身體里出不來了。

大萌跟她說過,她與死者產生共情時,若不能及時抽身,可能就會隨著死者的死亡而魂飛魄散。

說的直白點就是跟著一塊死了。

「大萌。」謝婉在腦子裡喊道,「怎麼出去?」

她仔細感受著腦子裡的畫面,卻始終看不見那隻捧著言情小說的小猴。

是了,這是另一個時空,大萌它進不來。

謝婉用盡全身力氣想要脫離出來,這具身體卻像牢籠一般,死死禁錮著她。

絕望之時,一隻紫氣幻化而成的手抓住了她的手,生生把她從林雪莉的身體里拉了出來。

那團紫氣正是謝婉在簫程那沾上的。

他救了她一命。

謝婉猛地睜開眼睛,大口大口喘著氣,彷彿剛從一場噩夢中驚醒出來。

「大婉,沒事吧,急死我了。」大萌也不看書了,急的直抓頭,「我還以為你出不來。」

「這要謝謝簫醫生。」謝婉十分艱難地從地上坐起來,身上一陣巨痛,那種被人摁在地上拳打腳踢的痛感好一會才消失。

「簫醫生?」大萌恍然大悟,「一定是簫醫生的美貌,支撐著你求生的信念。」

謝婉,「……」

「俊生,你的毛衣是誰給你織的呀?」那道凄厲的喊聲再次響起,帶著隱隱的哀怨回蕩在這令人窒息的空氣中。

張俊往後退了兩步,跌倒在地上。

這時,遠處過來一個人影,他手裡拿著把扇子,扔了兩張符紙過來燃了。

「雪莉,那天不是我讓她去找你的,而且我和她已經解除婚約了。是我對不起你。雪莉,你早點去投胎吧,找個疼你愛你的好人家。」張俊按照謝婉教他的說道,「我會每年都去祭拜,給你燒紙。」

地上那具屍骨好像聽見了似的,上面的血肉慢慢融化,滲進了土壤里,如同滴淚。

「她不會再來纏著你了。」謝婉拍了拍身上的土說道,「謝謝師兄。」

青衣長衫的嚴小傑收起扇子,帶起一陣風,微微彎腰,輕輕笑道,「師妹客氣。」他負手站著,看向謝婉,「師兄來遲,讓師妹受苦了。」

有那麼一瞬間,謝婉懷疑自己這是共情穿越到武俠世界了。

「不愧是一個師門的,這逼裝的也是夠可以的。」大萌點評道。

這時,一串手機電話鈴聲打破了夜的寂靜。

張俊接完電話,面露喜色。

「兩位大師,剛剛,我老婆生了,是個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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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特殊護身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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