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你不是早就死了么?
簡容騎在封毅的身上,自然也沒討到好處,也跟著滾了下去。
這一通滾得簡容七葷八素,最後一頭栽進了封毅的胸口,撞得封毅就差咳血。
封毅鬱悶極了,剛想伸手推開身上的人,結果雙手卻結結實實抓住了女人胸前的兩塊綿軟。
簡容心下一驚,連忙從封毅的身上坐了起來,轉身一陣瘋跑。
封毅緩緩從地上坐了起來,掌心還隱約殘留著女人身體某處的質感,那種感覺……他似乎很久沒有過了,心底某種情愫似乎在升騰。一時間,他竟想起了遠在淮周城的某個人。
封毅輕輕吐了口氣,驅趕了心底的那絲情愫,然後站起身撣了撣身上的灰塵,便朝著軍營的方向去了。
然而在回軍營的路上,她再次被人攔了下來。
是方才那個黑衣人,那人頭上戴著黑色斗笠,簡容看不清樣貌,但隱約對此人生出一種熟悉感。
「有事嗎?」簡容問了一句。
「簡容,是我。」那人掀開斗笠,轉身徑直看向她。
簡容微微一怔,眼底掠過一抹驚訝:「公孫婆婆?」
「很久不見了。」
簡容心中微沉,這麼久以來……她一直覺得自己身處一個棋盤之上,任人擺布,直到今天看見公孫,她才恍然明白過來。
自己所忽略的到底是什麼。
「從你當初給我幽冥令開始,一切就已經在你計劃中了,對不對?」簡容淡淡道。
那人沉默了一下,開口:「或許……更早一些。從幾年前派你去南寧州協助封毅,就已經開始了。」
「封毅的身世,也是你讓儲子言暗中告訴他的?」
「不錯。」
「國師老頭……一直都是你安插在朝中的眼線。」
「對。」
「幽冥令的秘密,包括關於顧府的那句批語,也是你故意為之,就是想借我的手毀掉顧府?」
「顧靖滅我大岳,屠我百姓,他罪有應得。」
簡容閉了閉眼,她早該想到的,如今風雨飄搖的大梁……全部都是眼前這人精心計劃的結果,她是想親手毀了這大梁的江山。
「最後一個問題,你……到底是誰?」
「簡容……你若希望封毅好,明日就不要阻止這一切的發生,我知道……你不願看他至親相殘,但你該明白一點,他是大岳皇室的血脈,復仇的路是他唯一能走的路。洛長天已經死了,現在……封毅是唯一的希望,只有他登上皇位,才能保住大岳最後的榮耀。」
「你這麼做……只會讓他越陷越深,一輩子都活在陰影之中,你不能這麼做!」
「閉嘴!你最好記住,你的命是那個人救下的,他的遺願你難道忘了嗎?」
「你……」簡容正要說什麼,忽覺膝蓋一痛,低頭一看,才察覺中招了,膝蓋處不知何時被刺了幾根銀針。
是她大意了,公孫利用了她想要尋求真相的心理,讓她疏於防範,在不知不覺間對她下了手。
「你以為我為什麼要和你說這麼多?」公孫冷笑了一聲,緩步走到簡容跟前,抬手在她身上點了幾個穴道,「你放心,我不會把你怎麼樣,你是他的妻子,只要他按照我說的去做,我不會害你。」
封毅一回軍營,孫潛便連忙跟了上來,問了關於京都方面刺客如何處置的事情。
封毅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一聽孫潛說起那幾個刺客,方才稍稍回了神。
「你看好外面,我去審審那幾個刺客!」
進到關押囚犯的營帳中,封毅沉默了良久,方才問了一句:「父皇可曾給我帶話?」
其中一個刺客,看上去像是這幾個人中的首領,他開口道:「殿下,陛下說什麼,你還會在乎么?」
封毅輕輕吐了口氣,尋了張凳子坐了下來,語氣淡淡道:「你們跟在他身邊這麼久,我想問問……他當年對我母妃的所作所為,可曾有過半分愧疚?」
「這些年,陛下從不喜歡別人在他面前提及殿下的母妃,所以……沒人知道,陛下心中到底怎麼想。」
封毅低著頭輕笑了一聲,半晌,他方才抬頭,淡淡望向刺客:「我問你們,這兩天是否有刺客進宮,找過他?」
那刺客先是一怔,隨即一副大義赴死的面孔:「無可奉告。」
封毅眯了眯眼,緩緩站起身,走到那人面前,語氣冷漠道:「我告訴你,這個世上,他的仇人可不止一個,你若還想他活命,就告訴我……近日有沒有一個武功高強的蒙面人去找過他?」
那人一聽封毅這麼說,頓時有些猶豫了。
「不說嗎?好,別後悔!」封毅沒再逼問,轉身朝著營帳外走去。
「有!」那刺客終究是忍不住,說了出來,「昨日,有過一個武功高強的蒙面人來見過他,見完面之後,陛下整個人魂不守舍,當晚便派我們前來燒你的糧草。並叮囑我們,若有機會手刃寧王,務必殺之!」
封毅不覺冷笑了一聲:「他果然心狠。」
出了營帳,封毅心情複雜,轉身朝著主帥營走去。
「看什麼?」封毅走到主帥營,遠遠就看見孫潛站在那兒,對著遠處張望著什麼。
孫潛被嚇了一跳,笑了一下,連忙道:「擔心再有刺客跟來。」
封毅沒再多問,剛要轉身進營帳,一旁的孫潛突然忍不住問了一句:「殿下回來的路上,當真沒有見過別人?」
封毅頓了一下,隱約覺得今天的孫潛有點奇怪:「你這話什麼意思?」
孫潛愣了一下,沉默了片刻,似在糾結什麼。
封毅瞧出了不對勁,隨即又問了一句:「孫潛,你是不是有話要說?」
孫潛此刻心中著急萬分,洛小瑞已經找過他很多次了,簡先生從方才出門到現在一直沒有回來。
可簡先生分明是跟著將軍一起出去的,怎麼可能將軍都已經回來,先生卻還沒有回來。
「將軍!簡先生出事了!」孫潛「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語氣顯得焦灼。
次日午時,封毅按照昨晚那人的約定,來到了京都城門下。
為了防止有詐,四周早已經遍布了封毅的軍隊。
午時一到,城門果然開了。
遠遠看去,高大的城門之下,站著一個人的身影,明黃色的龍袍,全身上下帶著一種懾人的威嚴。
封毅則是坐在駿馬之上,周身散發的殺伐之氣,讓人不覺心生敬畏。
梁帝從城門內緩緩走了出來,其身後同樣跟著千軍萬馬,身側帶著親兵方耀,以及剛剛被冊立的儲君封陽。
便是這樣的陣仗,梁帝在面對封毅的時候,心中仍然覺得懼怕。
一代君王,竟懼了自己的兒子,梁帝自己想著都覺得可笑,枉他精心算計,到頭來……江山卻仍是毀在了自己的手中。
皇室的人,今日在此也算是聚集了大半。
「寧王,你可知罪?」梁帝有些艱難地問道。
封毅眯了眯眼,冷眼望著梁帝:「何罪之有?」
「好……好啊,事到如今,你也不覺得自己有錯,和你當年的母妃倒是有幾分相像。」梁帝笑了一下,笑中帶了幾分苦澀與無奈。
「別和我提母妃,她當年就是被冤枉而死,你有什麼資格跟我提她?」
「當年的事情,你知道多少?是你母妃野心太大,那一切都是她罪有應得!」
封毅冷笑了一聲,搖了搖頭:「你從未相信過她,也從未相信過我,父皇……你相信的,永遠都是手中的權力。」
「行了,寧王,你費盡心思讓我出城見你,現在我出來見你了,你還不快將皇后交出來!」
封毅冷哼了一聲,沉聲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皇后?皇后並不在我手裡。」
「你說什麼?皇后不在你手裡?那是誰抓走的皇后?」梁帝很驚訝。
正是說話間,城牆之上忽然傳來一道刺耳的尖叫聲。
眾人一驚,連忙抬頭朝著聲音源頭看去。
只見城牆上空,懸挂著一個囚籠,籠中趴著一個錦衣華服的女人,臉上滿是驚慌:「陛下……陛下救我啊陛下!」
呼救的人正是皇后。
「哈哈哈……陛下,許久不見了!」囚籠之上,站著一個頭戴斗笠的女人,一襲黑衣,看上去很是神秘。
此人……正是昨晚出現在軍營的黑衣高手,公孫。
「你……你是……」梁帝有些迷惘地望著那人身影,眼前的黑色身影與心中的那道倩影逐漸重疊。
梁帝不敢確定眼前這人的身份。
「也是……二十多年不見了,你大概早就忘了我是誰。」那人冷笑了一聲,隨即將頭頂的斗笠摘去,斗笠之下……是一張蒼老的面容。
那人再一撕開臉上的易容面具,一張精緻美麗的面容瞬間出現在了眾人的視野。
梁帝面露震驚,差點有些站不穩,他滿臉的驚慌……不可能,不可能!
「洛沁?不可能……你不是早就死了么?」梁帝滿臉的不可置信。
「是啊,你那麼希望我死,可我還是活了下來,是不是很失望?」洛沁的臉上露出一抹冷冽而又嗜血的笑容,讓人不寒而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