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看戲
這樣一個仙子一樣的人物,在撩你,問題是人家是在面無表情的撩你——還是在這種嚴肅的,公共場合。
不說一句話,就能把人給撩慘了。
「今天的內容大家回去好好的思考一下,下次我們再討論,散會!」
簡安一起身,被拽了回去,狠狠的坐回到椅子上,她屁股疼了下——人家顧淮拉著她的手壓根就沒有放開。他慢慢傾身過來,近的簡安都能看清楚他眼角的痣。
顧淮給簡安的感覺,和其他的男人都不一樣——你和他呆在一起,覺得蠻舒服,就像是許久之前就在一起一樣。可是在舒服的同時,還有一種壓迫感,一個人是如何把親切感與壓迫感這兩種不相容的情緒合在一起,簡安在於對面這位相處的過程中,算是體會了個透徹。你和他在一起覺得莫名的安全,可也並沒有因為這安全感而讓她有了肆無忌憚的感覺。
她在他的面前,總會隱隱的顧忌著什麼。
就和孫悟空的緊箍咒了似的。
他給她把散在腮上的髮絲給隴上去,他做起這事情來輕車熟路,且沒有一點違和感。
「待會陪我吃飯。」
「憑什麼?」簡安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她心底里不太願意和這人再糾纏,兩人上次吃飯喝醉了酒,還混到了酒店去——同樣的錯誤她可不願意再犯第二次了。
還有就是和韓澈的事情——她打定主意,不能再和領導有關係了,她這玉,還是要細水長流的養,這總政要是都呆不下去了,她可就完蛋了。
顧淮把她桌子上面的本子往上一抽,剛好翻到她剛剛會議記錄的那幾頁——也沒什麼記錄,這東西剛剛不是在開小差嗎,上面畫著畫子,是一些蠻漂亮的內衣。漂亮歸漂亮,可是設計極其性感。
「剛剛開會就開的這個?」
顧淮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簡安低下頭去,腦袋充血,那些漂亮內衣旁邊還留著他曖昧的漂亮字跡。
真失望,還以為寫的是我的名字。
現在他拿這事情出來說,簡安捂住自己的本子,很怨恨的看了顧淮一眼——她覺得這人沒品,威脅人。
顧淮和簡安相處,其實不講究風度——這實在是因為他太了解這東西,你跟她講究風度沒用,人家不但不念著你好,反而能更加的得寸進尺,她就是個沒品的人——你幹嘛非要和她講究品格。
和這東西的相處之道,最好的莫非是威脅,速度最快——就像是秦烈,他一向都是威脅這東西,哪一次簡安不是乖乖道德服軟,且威脅到最後兩人感情還蠻好,還是好朋友。
簡安坐在了太子軒的包間里,一張圓桌,約莫八九個人,她坐在顧淮右手邊。
她心裡埋怨這個男人,本來以為吃飯,就兩個人出來——進來了才知道,怎麼還有這麼多人?
人多還在其次,簡安叫這雙手,不知道目光該往哪裡放,秦烈倒還算淡定,拿起杯子里,喝了一口水,談笑自若,「你那外匯應該賣了,美元馬上就要跌了,你現在出來說不定還能賺一筆——韓主任,你怎麼看?」
「嗯?」韓澈回了神,目光從某人的身上移開。簡安這才舒了一口氣——剛剛韓澈看她的眼神不知道讓她有多不自在。
秦烈其實是有意為這東西解圍——說實話,他剛看到顧淮後面跟著這東西進來的時候,還是驚訝了一下,一見這東西的表情,也是一副惶惶不安的樣子,看他的眼神,不知道多可憐——那意思直接的不能再直接,你救救我!我也不知道他會在這裡!
秦烈哪有這東西藏不住事情,不論這東西對他投過來的眼神多麼的黏糊,他的神色一直是極其清淺,正直的,任誰也想不到,他和顧淮身邊那女人狼狽為奸——搞得還就是一臉愣怔的韓澈。
本來秦烈是打定主意不管了,他對這東西,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意思——這東西的底子實在太好,秦烈算是發現了,她就是天生的沒心肝,心上放不住人,且極其自私,雖然她自己不願意承認,可是仔細想想——她惹出的那些事情,難道不都是本著自私的原則,最終禍害了別人了嗎?
自私是人類天性,咱們也沒有必要譴責這東西,她沒心沒肺的脾性又是天生——在秦烈眼裡,這東西很有潛力,有潛力成為無情無義,無法無天的一枚玩家子。在這世間玩一遭,最不需要的就是正常的感情,正常的道德了,也不能顧忌正常人的想法——完全自我放縱,自我滿足,自我取樂!因為混賬嘛!
這樣的底子,再加上天大的膽子——主觀上無所顧忌,客觀上也無所懼怕——煉成這樣的品格,可算是脫人近似妖神了。
但,這東西卻就缺少一股子百無顧忌,一句話,就是膽子不夠大。
秦烈心裡默默的想著,她這膽子得再練練。
秦烈的惡趣味,他有點迷戀將這一個東西養成一個妖物——這是他的作品,他像是這世間大多數的藝術家一樣,也迷戀自己的作品。
可是終有一天,他會知道——她並非是他的作品,她並非是由他一人塑造——相反,反而是她塑造了無數的人,讓無數的混賬,無數的禽獸,無數的浪子在她無情的裙裾下懂得了情愛的含義。
讓一個孩子最快學會走路的方法,就是放開手,讓她自己多摔幾腳。鍛煉一個矯情東西的膽子的方法,就是不去管她,在旁邊冷眼看著,看怎麼應對今天的大場面。
這是秦烈本身的打算——知易行難,道理是這個道理,就像是父母不捨得真的讓孩子摔跤一樣,秦烈看見了這東西皺著眉,不知道有多麼痛苦的表情的時候,他自己心裡也怪難受——罷了,不急這一時,他不是時常還能在她身邊照拂著嗎?
他與別人談笑風生是假,話鋒一轉,去刺韓澈才是真——自從簡安進門來,韓澈就一直魂不守舍,眼神膠著在這東西的身上,還一直沒有掉下來過。
韓澈被秦烈一叫,自覺失態,大家都是狐狸,雖然知道了自己的失態,但是狀態調節的也蠻快——「真不好意思,剛剛走神了,秦大夫能不能再重複一遍?」
「這麼入神,別是又想著哪個小情況了吧?」秦烈一笑,杯子一放,興味盎然的看著韓澈。
韓澈就這樣,不否認,也不承認,也回笑——其實是默認。
卻是,剛剛他是在想著某個小情況——且就在他對面。
簡安同志,可不能算個小情況了,她暖床的功效不大,惹禍的體質卻明顯的很,用戶體驗尤其深刻,以至於再也忘不下了。
本以為這話題就這樣笑一笑過去了——大家都忘了秦烈是個多帶刺,多不好相與的人了——他與韓澈本來就不對頭,兩人心底都覺得彼此是人渣中戰鬥機,今天秦烈還好像對韓澈格外有意見。
只見秦爺嘴角笑意一凝,將手上的筷子一放,只聽啪嗒一聲:
「鳳保怎麼樣了?我前幾日還在醫院見了她,臉色不是很好。我說,你在外面玩也要有個度吧,讓她鬧到醫院去,算什麼樣子。」
總參,鳳保那一鬧,正在街道口,那一路上正是機關部門的集中處,且正是下班高峰期——大家對那一場大戲,兩女一男的大戲,不可謂不印象深刻。
咱們都知道,可是咱們都不說,這是最基本的酒桌常識——有些話題,一旦挑開了,可就再也不能好好的吃飯了。
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氣氛僵硬,一些部長舉著筷子,剛想要夾菜,看著這氣氛,這筷子是伸也不是,不伸也不是——顧淮應該清楚,韓澈和秦烈這兩個人有多麼的不對點,怎麼還攢了這個局,還巴巴的叫上一些角色來作陪?
顯然嘛,坐在這裡就是看狗咬狗大戲的——但是這兩位名少們的戲也不是好看的呀,看了又不能聲張,還得爛在肚子里——這麼精彩的故事,不和人分享,也蠻難受。
韓澈臉上的笑意凝住了,他面色冷下來,手裡的筷子一扔,滾落到地上。
得,這下都別想好好吃飯了——人家兩位爺,壓根就沒想好好吃飯。
這時,之間顧淮傾身,從離他最近的盤子里,夾了一塊桂花糯米藕,放到他右手邊女人的盤子里。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顧淮的態度現在最能說明問題——人家壓根不想管,或者說,人家攢這一狗咬狗飯局,就是故意的,就是要看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