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別小瞧孩子
槍聲一響,雙方自然也就沒有僵持下去的理由,在倉庫中交起火來,一時間槍聲四起,火星亂濺。
在這種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時刻,每個人都像一條打了激素的野狗一般,見人就咬。
除了童樂之外,所有人都四散開來,尋找掩體進行反擊。
童樂就那麼直挺挺地站在原地,人們似乎也忘了他的存在,獨自一人站在空地上,活脫一個靶子。
在這槍彈無眼的倉庫中,隨時可能遭到一顆流彈而死亡。
童樂的眼神有些無助,他哪裡能想到會這麼突然,毫無預兆地就打了起來。
要知道他還是個孩子,平日里殺個雞都要祈禱幾個下午,別說殺人了。
他的嘴唇不斷地顫抖著,臉上流滿了鼻涕和眼淚的混合物,就那麼獃獃的站在哪裡,聽著周圍響起的槍聲,哇的一下大哭了起來!
孩子般的哭啼響徹了整個倉庫,蓋過了槍彈的聲音。
並不是他不會逃跑,此時童樂已經全身麻木,雙腳聽不得使喚。
這是由於緊張導致的腎上腺素大量分泌到血液之中,四肢麻木,嚴重的還有可能休克!
但此時分身的下場就是死,還哪裡會有人在乎一個孩子的哭聲?
包括童樂這邊的四人都沒有人尋找哭聲的來源,在這漆黑一片的倉庫里能夠保全自己已經很不容易了。
畢竟當傭兵就要有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覺悟,即使是孩子,也不能例外。
呼,一顆子彈從童樂耳邊擦過,掠下了一撮銀亮的頭髮。
童樂只覺得耳邊嗡的一聲,左耳頓時失聰了起來,像是有千萬隻蚊子在不停譏嘲一般。
雙手保住腦袋,他蹲下身來,盡量避免目標太大而遭到誤傷。
腦中不停迴響著自己曾經對哥哥說下的那些話,歷歷在目。
「哥,等我當傭兵賺了錢就給你買好多好多好吃的!」
「哥,等我賺夠了錢,就給你說一個媳婦兒,讓他照顧你!」
「哥,等我給你買假肢,這樣你就能從床上站起來了!」
「嘿嘿,小子,叫爺爺錢就給你!」
一幕幕生活中的片段不停地在他腦海中浮現,像幻燈片一樣停不下來。
突然他回想到了在林雨店外那些場景,受盡人間冷暖,只因自己實力不夠。
「實力!我要提升實力!」
童樂緊要牙關,恨不得牙齦都咬出血來,一直以來懦弱的性格在此終於即將劃上一個圓滿的句號!
他突然想通了所有的問題,一切的根源都是出於自身實力的不強大,要是自己是一個逆天的強者,誰敢對自己橫眉冷對?誰敢對自己頤氣指使?
「啊......!」
身高不到五尺的童樂站了起來,一聲大喊將心中多年的不滿吼了出來!
拿起手中的武器加入了戰鬥之中,從這一刻起,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將無比耀眼。
童樂雖然是個孩子,但此刻孩子的優勢被他發揮的淋漓盡致。
孩子與成年人相比的優勢在哪裡?
首先就是視力,夜視能力好的不得了,他眼中能夠在幾十米開外就能夠看到不停穿梭在集裝箱之間的黑影。
其次就是靈活的身體,苦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常年的燒水砍柴等雜活將他看似小巧的身軀鍛煉的無比靈活,一竄,就是將近兩米多遠,而且連粗氣都不用喘。
最後就是頭腦,孩子的腦子裡沒有成年人那麼多爾虞我詐,自然思路無比清晰,知道此刻該做什麼,童樂下定了決心,手中握著那把銀白色的勃朗寧手槍,底氣十足,他打算來個釜底抽薪,摸著牆邊輕手輕腳地抄起了對方的後路。
雙方正在激烈地交戰著,哪裡會在乎一個孩子,即使剛才有幾聲奇怪的喊聲,那也就當是嚇破了膽,哪裡會想到在不知不覺中,童樂已經摸到了他們的側翼,距離刀疤臉不到幾十米的距離。
屏住呼吸,童樂悄悄用餘光瞄了一眼對方的位置,三個人分散在前面的集裝箱處,左邊一個,右邊兩個,那個刀疤臉機靈的很,打一槍換一個地方,似乎很難射中,而其他兩個人卻沒有刀疤臉那麼機靈了,可能是手持重武器的緣故,一直在進行著火力壓制。
瞄準那名手持衝鋒槍的男子,童樂第一次扣動了扳機,銀白色的槍膛中迸出一顆充滿著爆發力的能量子彈朝著那名男子的頭部射去!
槍聲已經不能引起雙方的警覺了,那顆子彈速度極快,在如此嘈雜的環境中悄無聲息地正中目標!
但卻沒有打到頭部,而是擊打到了胸膛。
第一次實戰射擊能有這樣的效果已經算得上是天才了,童樂可不懂什麼彈道影響這種專業性很強的問題。
那男子胸膛悶響一聲,手中正在噴射藍火的槍頓時啞了下來,一頭栽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鐵鎚?!」
馬飛一陣驚呼,腦門之上情不自禁生起了虛汗,那傢伙可是穿了加厚防彈衣的啊?!
刀疤臉也發現了情況有些不妙,邊打邊撤,與馬飛二人匯合!
「怎麼回事?!」
刀疤臉怒道,自己這邊火力最猛的一個被悄無聲息的幹掉,導致本來雙方均衡的實力此時已經出現了傾斜。
「我也不知道啊!他突然就到下了!」
馬飛一臉無辜地道:「現在怎麼辦,我們兩個肯定不是四個的對手了!」
「留得青山在,走!」
刀疤臉恨恨地說道,將鐵鎚身上的東西搜颳了一下,帶著馬飛二人邊打邊撤,待到倉庫門口之時,消失在了夜色中。
童樂此時心中充滿著興奮、激動,握著手中的槍猶如握著一個寶貝一般,愛不釋手。
剛才的對話他聽的一清二楚,對方有防彈衣都不能保命,看來自己的這把手槍還真是厲害!
一把被附魔了聖光和穿甲彈效果的勃朗寧還在乎你穿沒穿防彈衣?簡直是笑話!
「二叔,他們跑了!」
童樂大聲喊道,朝著二叔的方向跑去,但眼中的童真已經消失殆盡,只剩下無盡的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