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是誰人
除了杜先河已經知道,其餘三人都有些驚訝。
「還有一個?」
「怕是不止。」鍾霞想了想,沉聲道:「若是這樣,或許還有人沒來得及趕到那處火山。」
青曜派這次除了衡君落,另外三人就因各種意外,連那片草原都沒到。秘境內誰也想不到會發生些什麼,被絆住和意外隕落都有可能。
張問真實在不滿:「還說什麼是五宗密令,這密令都快要漏成篩子了。定是哪家口風不嚴,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陸掌年倒是想到了另外一點,沉聲道:「這兩人會不會是其他宗安排的普通弟子?」
為了某個不可告人的小心思,他們自己也找了兩名不會引人注目的外門弟子,特意交代進去后隱藏身份。衡君落幾人在明他們在暗,以確保異火萬無一失。
只是那兩個不爭氣的,不僅沒去到地方,連秘境也沒出得來。
見幾人朝他看來,杜先河微微頷首:「那女修的身份不排除這種可能。不過那個叫甲一的男修,我已查過,確系是無門無派的散修。」
這就更奇怪了。
張問真扭頭問衡君落,「那君小子你怎麼就認定是那女修取走了異火,而不是這男的?」
衡君落眼底閃過絲莫名,他垂眸道:「弟子躲過火流返回后,異火併一熔火漿就已消失不見。我正欲查探,那名男修亦折返回來,且以為是我收了異火。」
「後面如何了?」
一葉扁舟行在萬里高空,上不見白雲,下不見飛鳥,只有一片無際的藍。
景行止仰頭看了會,闔上眼淡淡道,「我同他打了一架。」
「打贏了?」老者連忙湊過去。
「沒有,誰也奈何不了誰。」
萬塵子呸了一聲罵道:「老子真是白教你這麼久,連個練氣期的小兒都打不過。」
景行止乾脆利落的側過身去,「您也沒教我多少。」
「嗐,你這臭小子說的什麼話,難道只有像那幾個老古板一樣天天念經講道,演練功法法術才算教嗎?你老祖宗我把你從那個死氣沉沉的家裡撈出來,就已經師德無量了。」
萬塵子摸出葫蘆砸吧了幾口猴兒酒,看著無邊無際的穹空自言自語道:「總有一天,你會知道歷練遠比修鍊重要得多。」
背後的呼吸停頓了幾息,萬塵子也不管,兀自抱著酒葫蘆一口又一口,等過足了酒癮。
他問道:「你真不知道是誰取走了異火?或許就是那小子,他先你回到原處,拿了火你也不知道。」
「……不是。」景行止放空了思緒,聲音有些輕忽不實,「其實是我先到的。」
「你說什麼?」萬塵子不解:「那你不趕快去找取走異火的人……和他糾纏什麼?」
「不想讓人懷疑是我拿的,麻煩。」
萬塵子氣不打一處來:「你個臭小子,那火就這麼被別人弄走了,你也不追去查查是誰!那極有可能是天火,天火啊!」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封火匣和鎖火符皆被毀,是天火我也收不了。」
那不還有他嗎?記住了是誰,出來他去搶啊!什麼他是元嬰修士?元嬰修士咋啦,元嬰修士搶天火,不丟份!不行,他遲早要被這塊木頭氣死。
萬塵子猛灌了口酒,又沒忍住:「那你還返回去幹啥?」
「只是好奇,」景行止懶洋洋道:「誰有本事把火取走,不過沒看見就算了。「
瞧瞧這說的是人話嗎?萬塵子暴跳而起,順手抄起破蒲扇:「你……」
「噓!」景行止聲音越來越低緩,「老頭,我先睡一會。」
萬塵子一口老血梗在胸口,手抖了半天還是沒能扇下去。這是他嫡親的第六代孫子的孫子,他要忍住,不能把這混賬東西從隨雲舟上扔出去!
下方萬里,同往西嶺山脈方向的飛船上。
聽到此處,張問真不解的問其他三人:「現在這些散修小小年紀都這麼厲害了?」
君小子的實力他們都知道,就算是越階對上築基期的修士也不必太過擔憂。
張問真又回憶起了曾經自己那段遙遠的散修歲月,「我那時候,連門像樣的法術都買不起,每天起早貪黑才能賺點靈石,修鍊的時間都沒有。還記得有次我得罪了個比我高兩層修為的練氣六層修士……」
陸掌年深吸了口氣,端著茶慢慢啜飲。
鍾霞潔白纖細的手指按了按眉心,打斷他:「張師弟,這些等以後在聊吧,現在正事要緊。」
「嘿,對,差點忘了正事。」張問真一拍桌面,嚴肅道:「君小子,你繼續往下說。」
衡君落神情如常,接起前面的話,「那叫甲一的散修退走後,弟子便隱在暗處,見到其餘四宗都陸續有人返回,包括蒼梧派的兩名弟子。」
陸掌年默默放下茶杯,「沒有見到那名女修?」
衡君落聲音低沉下來:「沒有。」
「所以,你才懷疑是她先一步取走了異火?」鍾霞也比較認同,「這種情況下山體熱度驟降,不返回查探確實可疑,何人會如此?」
只能是取走異火的那個人了。
敢入秘境,又跑去爭奪異火的,總不會是個膽小鬼。
不得不說,鳳晴已經很注意了,各方面都考慮到了。但她顯然低估了這些人對寶物的渴求度。
「嗐,可能是你們想太多。」張問真不以為然:「說不定這女修早就死了呢,前面那岩漿火流如果沒有法寶護佑,他們一群練氣小修士能活下來?」
眾人:「……」
好有道理,他們竟無言以對。
鍾霞嘆氣:「張師弟,這女修若是沒活著,那君落看到的又是誰呢?」
張問真愣了愣,忙道:「……我……這也是一時給忘了,都是被這火給鬧的。」
衡君壓下心裡升起的淡淡不耐,面上仍是絲毫未顯。
他主動接過話頭,徐徐道:「弟子守在那片火山外,發現活著出來的人只有這名女修不曾返回,且她是最後出來的。」
張問真鬆了口氣,這小子果然不錯,知道給師叔解圍。
鍾霞輕輕點頭:「如此也說得通了,收服異火並非易事,她極有可能受了重傷,又要躲避你們。那地下通道複雜,她很可能先藏匿在某處,等人都離開了再尋機遁走。」
她看著衡君落的目光越加柔和,「你的推斷沒錯,也做得很好,這次沒拿到異火不必太過自責。」
「多謝師叔,事關重大,弟子只是不想輕易放棄。」
那女修可不像身受重傷的樣子,衡君落眼底暗芒一閃而過,下意識的摩挲著無名指上的青蓮戒。。